睡得好
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50%, 防盜時(shí)間36小時(shí)!!!!! 得了許大夫的“大赦令”, 秦鳳儀先擱家里狠吃了兩個(gè)河鮮芽筍獅子頭, 聞著那香濃的鮮味兒, 秦鳳儀險(xiǎn)流下口水來。
秦太太好笑, “值得饞成這樣。”
“娘你哪里曉得,平日不覺著, 我這半個(gè)月沒沾葷腥, 饞的我做夢都想咬舌頭。”秦鳳儀生得好模樣, 便是吃相有些狼吞虎咽,也透出那么一點(diǎn)兒少年人的明亮嬌憨。秦太太親自給他布菜盛湯, 一面道, “你畢竟是剛好, 乍吃葷腥, 也不要多吃。”
“我早就好了。就那許老頭,說些嚇唬人的話,訛咱家錢不說,還害我喝這些天的湯藥。”秦鳳儀叼著塊魚肉, 道,“娘, 你也忒好糊弄。”
“你這沒良心的話,你是不是吃了許大夫的藥好的?”
“我本來就沒病。”
“好好, 沒病。趕緊吃飯。”
秦鳳儀開了葷, 待吃得飽飽的, 拍拍肚子道,“我這會(huì)兒才覺著活過來了。”
秦太太好笑,“今兒再歇一日,明兒咱們?nèi)`寺燒香。”
秦鳳儀跟他娘打聽,“娘,棲靈寺有高僧不?”
“罪過罪過。”秦太太雙手合什念了兩聲佛,說兒子,“這叫什么話,棲靈寺方丈了因大師,便是有名的得道高僧。”
“成,那到時(shí),我可得見見了因大師。”
秦太太千萬叮囑兒子,“在大師面前,不許胡亂說話。”這位大師在城中極有名聲,不好得罪的。
“我干嘛胡亂說話,我是有事要請教大師。”
秦鳳儀就等著第二天去廟里解惑了,當(dāng)天早早睡下,第二天更沒有賴床,早早起床,讓丫環(huán)把自己過生日做的新衣裳找出來,因天氣漸暖,秦鳳儀挑了身姜黃的袍子穿了。要說姜黃這顏色,就是女孩子略遜色些的也襯不出來。秦鳳儀不同,他生得長眉鳳目,高鼻薄唇,皮膚雪白,身量高佻,就秦鳳儀這相貌,完全不夸張,揚(yáng)州城里挑不出第二位來。
他這種俊,完全俊到了美的境界。
這并不是說秦鳳儀就男生女相了,他一點(diǎn)兒不女相,但,他這種美,美到了超脫性別,你看到這個(gè)人,第一個(gè)感覺就是,美。
便是秦鳳儀先時(shí)眼饞的他娘屋里的桃花梨花,還有先時(shí)用下三濫手段劫來的小秀兒,可說實(shí)話,三人雖各有標(biāo)致之處,但,加起來也不及秦鳳儀三成美貌。
待秦鳳儀頭上金絲冠、腰間白玉佩的收拾好了,過去爹娘那里用早飯。秦太太一見兒子這渾身的氣派,便是滿臉帶笑,就是秦老爺,也是臉露和色,笑道,“我正說打發(fā)人去叫你,你娘說你還沒起,不讓丫環(huán)去擾你,這不已是起了。”最后一句是與妻子說的。
秦鳳儀跟父母打過招呼,過去在父親下手坐下,道,“不是說今兒去棲靈寺么,當(dāng)然得早些起。”
秦太太笑,“我是怕你不夠睡,正是長身子的時(shí)候,貪睡呢。”
“那我也忘不了正經(jīng)事。”
“是是。”秦太太與丈夫相視一笑,想著兒子果然是開竅長進(jìn)了,以前就是拜佛都是要睡到晌午的,如今竟知道早起,多么令人欣慰啊。
一時(shí),丫環(huán)捧上早飯,秦鳳儀大致一瞧,不樂了,“怎么都是素啊?”
秦太太道,“今兒去拜菩薩,如何能吃葷。”勸兒子,“忍一忍兒,明兒叫廚下做獅子頭 、粉兒蒸肉。”
秦太太親自給兒子夾了塊糕,道,“有你喜歡的千層油糕,來,吃這個(gè)。”
秦鳳儀接了,根本沒吃,一聞味兒就又放盤子里了,道,“味兒就不對,娘,這定是用的素油。”
“阿彌陀佛,我的小祖宗,你這鼻子靈的,今天燒香,哪里能吃葷油。”秦太太直道罪過。
秦老爺?shù)溃澳蔷蛧L嘗這燙干絲,雖是素的,倒也改成。”
秦鳳儀揀了筷子燙干絲,撇嘴,“比大名寺的素燙干絲遠(yuǎn)了。”
秦老爺?shù)溃皸`寺的火頭僧燒素齋是一絕,咱們早上湊合吃些,中午到棲靈寺吃素齋去。”
秦鳳儀這才樂了,“成。”
因秦鳳儀如今頗是長進(jìn),一家子高高興興的用過早飯,便坐車騎馬的往棲靈寺去了。秦鳳儀少年心性,且如今揚(yáng)州三月,風(fēng)景正好,他必要騎馬的。秦太太就心疼兒子病剛好,怕吹了風(fēng),幾番讓兒子與她一道坐車,秦鳳儀不依,秦太太只好作罷,在車?yán)锿煞虮г梗罢f他長進(jìn),還是孩子脾氣。”
秦老爺笑道,“性子哪里就能改,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咱們兒子,秉性是好的,他如今年少,有些孩子脾氣豈不正常。”
秦太太一笑,“這也是。”隔窗看兒子騎著那匹照夜玉獅子的風(fēng)姿,秦太太自得道,“這馬,也就咱兒子配騎。”
秦老爺哈哈一笑,打趣,“你這可真是兒子是自家的好。”
“本來就是。”
非但秦太太瞧著自家兒子出眾,秦鳳儀這樣的美貌,便是布衣草鞋都不掩其風(fēng)姿,何況是為著出門刻意打扮過。有些不知秦鳳儀名聲的女娘,乍然見街上騎馬行來如此皎皎貴公子,當(dāng)下便看失了神魂。偏生秦鳳儀還不是個(gè)老實(shí)騎馬的主兒,三月的揚(yáng)州已有些微熱,秦鳳儀刷的展開一柄泥金玉骨的折扇搖了起來,當(dāng)下更有綺樓女子倚樓感嘆,“只愿做公子手中玉扇一把。”
秦鳳儀不曉得他這一路收取了多少女娘的少女心,哪怕有素知秦鳳儀名聲的都不由在心下暗道:可惜了的這般好容貌,如何就長在這般混世魔王身上。
秦鳳儀是不知道自己多么招人眼的,他自小在揚(yáng)州城長大,狐朋狗友亦是不少,路上瞧見的,難免打聲招呼。他更不知自己已是落入一對兄妹眼中,那位兄長年紀(jì)不過十七八歲,生得文質(zhì)彬彬,論相貌雖稍不及秦鳳儀,卻也是一等一的斯文俊秀。至于妹妹,相貌較其兄更遜一籌,縱做了少年打扮,卻也掩不去女兒家的嬌態(tài),只是相貌不及其兄,卻也眉清目秀,算個(gè)清秀佳人。
這對兄妹正在瓊宇樓吃茶,他們位子選得好,正經(jīng)臨街,眼見如此出眾人物,這位做兄長的不禁道,“都說揚(yáng)州人杰地靈,果然名不虛傳。不知誰人家的小公子,好生不凡。”
那位妹妹笑一聲,“我不信,還有比哥哥更出眾的?”順著兄長的視線向樓下看去,這位姑娘不由“咦”了一聲,不知是為秦鳳儀貌美所攝,還是乍然一見、驚為天人,一時(shí)竟說不出話來。
直待秦鳳儀騎馬過了瓊宇樓,這位姑娘方收回視線,端起茶抿一口,方道,“果真不凡。”
兄長見妹妹都來了興致,便與小二打聽,“那是誰家公子,好生俊俏。”
小二見二位客人衣飾雅致,雖不是揚(yáng)州本地人,卻是另有一番大家氣派,便知此二人出身定是不差的。小二嘻嘻一笑,回道,“要說咱們揚(yáng)州城,不論貧富,這些正當(dāng)年的少年郎加起來,論相貌,秦家公子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來,故而不認(rèn)得,這是我們揚(yáng)州城的鳳凰公子,秦公子秦鳳儀。”
“當(dāng)真好相貌。”那位兄長又贊了一句。
“那是,都說揚(yáng)州城鐘靈毓秀之地,但就我們揚(yáng)州城的鐘靈毓秀,也只造化出這樣一位秦鳳凰罷了。”小二笑道。
“如何叫他鳳凰公子?”那位姑娘捏著手里的青瓷茶盞問。
小二道,“去歲中秋,我們揚(yáng)州在瘦西湖舉行花魁大選,當(dāng)時(shí)做評審的皆是我們揚(yáng)州城有名的才子。可是不巧,那天,偏生有些個(gè)陰天,晚上沒見月亮。不過,賞花魁可比賞月色好。”介于有姑娘在側(cè),小二連忙收了口,說起去歲中秋事來,“當(dāng)時(shí)經(jīng)過十輪比拼,萬花樓的渺渺姑娘眼瞅就要摘得頭籌。要說渺渺姑娘那一手琵琶,當(dāng)真是‘輕攏慢捻、珠淚盈睫’,當(dāng)時(shí)聽渺渺姑娘琵琶的人,都為琵琶聲所感,一時(shí),滿湖俱靜,唯聞仙音。就在這時(shí),突然聽得一陣鼾聲。當(dāng)下多少公子大人不悅,想著誰這么沒眼色,竟然聽著渺渺姑娘的琵琶都能睡著。結(jié)果,尋來一瞧,正是秦公子。秦公子好友連忙推醒了他,就有愛慕渺渺姑娘的公子質(zhì)問秦公子,可知對牛彈琴之意?”
小二一付好口才,那位姑娘正聽得入神,聽到此處,不由一樂,問他,“秦公子是如何說的?”
“秦公子說,他就是愿意做那頭聽琴的牛,可惜這琴也沒引得百獸率舞啊,倒是這位公子帶頭蹦噠,挺有趣的。”秦公子說完便登舟而去,聽說那天秦公子一襲月白衣袍,他登舟遠(yuǎn)去之際,天空烏云飄散,一輪皓月當(dāng)空,秋風(fēng)乍起,衣袂飄飛,若仙人在世。秦公子那風(fēng)姿,小的沒學(xué)問,不會(huì)形容。可后來,咱們城中最有才學(xué)的大才子趙老爺作了首詩,有兩句是這么寫的‘浩渺煙波去,踏月鳳凰來’,從此,咱們城里不少人便稱秦公子作鳳凰公子了。”
這位姑娘道,“對牛彈琴,原是牟融書中的一個(gè)典故。那人用這典故諷刺秦公子,秦公子所答,倒是《尚書·舜典》載文:‘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倒也有趣。”
那位兄長則道,“尚書中這則典說的是圣王舜當(dāng)年擊石為樂的事,用圣王之樂類比妓,女樂曲,未免輕佻。”
因小二口才好,說得這一對兄妹高興,竟得了一角銀子打賞,小二歡天喜地的去了。私下暗道,雖則秦鳳凰在揚(yáng)州城名聲不大好,但就他憑著向外地人解說秦鳳凰這外號,就得了這么多額外打賞。反正,甭管別人如何議論秦鳳凰,瓊宇樓小二卻是覺著,秦鳳凰真是他創(chuàng)收的大好人一個(gè)啊。
此時(shí)此刻,不少人眼中口中心中的秦鳳儀秦鳳凰已是與父母到揚(yáng)州名寺棲靈寺。
秦鳳儀見有了假期,立刻高興了,身子也坐正了,吃飯也香甜了,喝了兩碗粥,半籠燒麥,倆三丁包子,還有不少菜,便腆著肚皮歇著去了。秦家夫妻看得哭笑不得,秦老爺?shù)溃坝袝r(shí)覺著跟個(gè)大人似的,能幫上忙了。你瞧,現(xiàn)在又是個(gè)孩子樣兒了。”
秦太太滿眼寵愛,笑,“到底年紀(jì)小,也不能太拘了他。這樣就挺好,忙上幾日,歇上幾日。這幾天為著給平御史備禮的事,阿鳳哪里得著半點(diǎn)空閑了,你瞅瞅,我瞧著阿鳳都累瘦了。”又吩咐廚下熬些補(bǔ)湯給兒子喝,秦太太與丈夫道,“的確是累這些天了,就叫他歇一歇吧。”
秦老爺?shù)溃疤澋媚氵@樣的實(shí)誠人,還燉什么補(bǔ)湯,他又不在家吃飯。”
“不在家吃在哪兒吃?”兒子這不在家休養(yǎng)身體的嘛。
秦老爺,“這剛結(jié)拜了兄妹,他能在家呆著?”
不得不說,知子莫若父啊!秦鳳儀跟他爹要假期,還真不是為了在家歇著,這不,那啥么,他跟他媳婦做了兄妹,他得更疼他媳婦些才好。說來他媳婦也命苦,家里娘不是親娘,爹雖是親爹吧……其實(shí),秦鳳儀“夢里”也沒見過老丈人,主要是,“夢里”他與媳婦都是在揚(yáng)州城過日子,根本也沒去帝都城拜見過老丈人。可有句話說得好“有后娘便有后爹”了,他那老丈人,縱是沒見過,也覺著不是太靠譜。就看他媳婦穿戴,雖然也不差,但離奢華還是有些差距的,而且,夢里他媳婦的嫁妝就不大豐厚,也是真的。哎,想來岳家不大寬裕。秦家雖自己是經(jīng)商的,卻也時(shí)常跟官宦門第打交道,知道有些官宦之家,也就是個(gè)面兒光,內(nèi)里其實(shí)挺一般。說不得,他岳家也是如此。
秦鳳儀這么琢磨著,就去了銀樓,準(zhǔn)備給媳婦定幾樣好首飾。
是的,秦鳳儀不要現(xiàn)成的那些大街貨,他給媳婦弄幾個(gè)獨(dú)一無二的。秦鳳儀甭看學(xué)問上不咋地,但他自小就是個(gè)愛臭美的,眼光不錯(cuò),再加上頗知媳婦的喜好,不過,夢里他可是沒有這樣為媳婦盡過心的。如今也做不成夫妻啦,秦鳳儀決定對媳婦再好一點(diǎn)。挑了些寶石,秦鳳儀又瞧了瞧玉器,秦鳳儀不甚滿意。伙計(jì)笑道,“秦公子您的眼光,不一定看得上咱們這兒現(xiàn)成的擺件。我們這里有好玉,要是您相中哪個(gè),您畫了樣子,叫師傅按您的意思雕琢也是一樣的。”
秦鳳儀便又去瞧了玉料,結(jié)果,還真相中了一塊,那塊玉料原是塊羊脂玉,本身便是極好的玉材,不過,這羊脂玉上偏生了一抹粉紅,平添了幾分嫵媚。秦鳳儀笑,“這料子還成。”
“公子您真是好眼光。”
秦鳳儀道,“叫你們這兒最好的玉工師傅來。”
秦鳳儀把首飾玉料的事交待好,就已是中午了,他沒去館子里吃飯,一個(gè)人,在館子里吃沒意思。也不想回家,現(xiàn)在他娘就一門心思的琢磨他的親事,一回去他娘就叨叨。秦鳳儀想了想,干脆去找他媳婦一道吃飯了。
秦鳳儀趕得巧,李家兄妹正在用午飯,聽聞秦鳳儀來了,李鏡還以為有什么事呢。不過,看秦鳳儀笑瞇瞇的樣,李鏡也跟著高興,問他,“什么事,這么歡喜?”
秦鳳儀笑,“好事,但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他簡直不用人讓,便道,“阿鏡,我還沒吃午飯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