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萬劫不復
浴室里,兩具身體像蛇一樣的纏繞在一起,青春的氣息在浴室里回蕩。</br> 陳平呼吸粗重,身體內(nèi)的熱血如同長河奔流,洶涌澎湃。</br> 李思甜則像是失去了筋骨一樣,軟軟的靠在了陳平的身上,任憑陳平的雙手,在身上游走。</br> “陳平,陳平!”</br> 李思甜吐氣如蘭,蚊吶一般的聲音,幽幽傳來,讓陳平的骨頭都快酥了。</br> 陳平猛然抓住李思甜背上的搭扣,只需要微微用力,兩個人中間將再也沒有屏障。</br>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陳平忽然聽到了一聲慘叫。</br> “是沈阿姨!”</br> 陳平大吃一驚。</br> 沈秋燕的房間就在陳平房間的隔壁。</br> 雖然酒店的隔音系統(tǒng)非常完善,但是對于擁有仙尊之軀的陳平來說,遠遠不夠。</br> “阿姨出事了!”</br> 陳平放開李思甜,大聲說道。</br> “什么?我媽怎么了?”</br> 李思甜還沒有反應過來,陳平已經(jīng)抓起浴巾,圍在身上沖了出去。</br> 李思甜見狀,急忙也裹了一條浴巾,跟了上去。</br> 陳平敲門,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凄厲的慘叫,就好像沈秋燕突然見到了什么恐怖至極的東西一樣。</br> 這一次,就算是李思甜也聽到了。</br> 陳平顧不得別的,運足了力氣,一腳飛出,房門應聲而開。</br> 陳平?jīng)_進房間,只見沈秋燕裹著空調(diào)被躲在房間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br> 那情形就好像有什么厲害的野獸要突然沖過來吃掉她一樣。</br> 陳平快步?jīng)_到沈秋燕的身邊,手指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快速的在沈秋燕的身上點了幾下。</br> “阿姨,你怎么樣了?”</br> 沈秋燕冷靜了下來,但是依舊目光癡癡的說不出話。</br> 李思甜也來到沈秋燕的身邊,握住她的手不住的安撫。</br> 好久,沈秋燕才開口道,“有鬼,這房間有鬼!”</br> 李思甜四處看了看,然后安慰道:“媽,你看錯了,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br> “不,不是噩夢,是真的有鬼!”沈秋燕哆哆嗦嗦的說道。</br> “先前我在睡覺,忽然感覺臉上涼涼的,好像有人對著我吹氣。”</br> “于是我睜開眼,就看到房頂上趴著一個鬼。”</br> “她的四肢向上翻轉著,吸住房頂,頭發(fā)又長又密,能從房頂垂到我的臉上。”</br> “她的臉是灰白色的,跟死人的臉一模一樣,而且被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只能從頭發(fā)的縫隙里,看到一部分。”</br> “還有她的眼睛,沒有眼球,也沒有眼白,就是黑黑的一片,就好像黑洞一樣。”</br> “發(fā)現(xiàn)我在看她,她就沖著我笑,然后伸出舌頭來舔我的臉。”</br> “那舌頭好長好長,冰冰涼涼的,就這么從上面伸下來,好可怕!”</br> “我嚇得大叫,坐起來用空調(diào)被蒙著頭。”</br> “那女鬼舔不著我的臉,就從房頂上跳到角落里,盯著我笑!”</br> “就是,就是那個角落!”</br> 沈秋燕伸出手指著房間的對角,那里空空蕩蕩,并沒有任何的東西。</br> “然后你們就來了,你們一進門,那鬼東西就消失了。”</br> “可是,消失之前,她特意的沖我笑了一下。”</br> “她的牙是黑的,牙縫里好像還在流血,好可怕,好可怕!”</br> 即便是整個事情講完,沈秋燕依舊心有余悸。</br> 顯然,之前的情景給她的影響太深刻了。</br> 陳平抬頭,把房頂和角落仔細觀察了一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br> “阿姨,你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了!”</br> 陳平只能這么安慰沈秋燕。</br> 沈秋燕卻不敢繼續(xù)待在這個房間,三個人轉移到陳平的房間,李思甜安慰了好一陣子,沈秋燕才沉沉的睡過去。</br> “陳平,那房間里真的有鬼么?”</br> 沈秋燕輕聲問道。</br> 陳平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因為房頂和角落里,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不過,就算是有鬼,我也會把它揪出來的!”</br> ……</br> 同一時刻,清流縣城,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院里面。</br> 陳春花坐在蒲團上,靜靜的看著一個黑衣老婦施法。</br> 老婦的面前擺著一個祭壇,祭壇中間有一個稻草扎成的小人,小人的身上有一張字條,字條上寫的卻是陳平的名字。</br> 祭壇下面是十幾個深黑色的壇子,壇子里面水波蕩漾,似乎是浸泡著什么。</br> 老婦盤膝坐在祭壇前面,手中拿著一根銀針,口中念念有詞,不時的用手指在壇子里蘸一蘸,然后抹到銀針的針尖上。</br> 噗!</br> 老婦的手指一揮,周圍一圈的蠟燭全都自動的點亮,老婦抓起祭壇上的小人,舉起銀針,猛然刺了進去。</br> 片刻后,老婦人長出了一口氣,一名穿紅衣服的年輕女子,端著一碗黃綠色的液體過來,服侍老婦喝了下去。</br> 老婦這才對陳春花道,“好了,你的要求,我已經(jīng)幫你完成了,從此以后,你我之間,再無任何的拖欠。”</br> 陳春花皺眉道,“董師傅,您的法術,什么時候能生效?”</br> 老婦沉聲道,“我再重復一遍,我這不是法術,而降頭!”</br> “而這個降頭術,在我把代表陳平的草人放到祭壇上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開始了。”</br> “但是,我沒有陳平的毛發(fā)血液,只依靠生辰八字的話,產(chǎn)生不了太大的作用。”</br> “頂多讓陳平產(chǎn)生一些幻覺,甚至如果陳平的抵抗力夠強,這幻覺就會轉移到他周圍十米內(nèi)抵抗力最弱的一個人身上。”</br> 陳春花笑道,“是是是,是降頭,我以后再也不會叫錯了!”</br> 老婦道,“二十年前你救了我的命,我答應幫你施法一次。”</br> “八年前你請我施展了愛情降,嫁給了自己心愛的人。”</br> “原本這次我是應該收費的,但是鑒于兩次施法的強度都不及你當初的救命之恩,所以這次我就不再收費了。”</br> “我?guī)煾嫡f過,我命中有一劫,就應在紅塵俗事身上,所以,此次之后,你就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我也不會再對你回應。”</br> “今日之后,就是永別!”</br> 陳春花急忙點頭,“董師傅說的話,我全都記住了,我以后再也不會麻煩您了。”</br> “只是,我能不能請你的弟子留下,再幫我一個忙呢?”</br> “董師傅,這是我跟您的弟子之間的事,應該對您沒什么妨礙吧!”</br> 老婦沉默的看了她的弟子一眼,然后點了點頭,“不可有傷人害人的舉動,否則,你會從此萬劫不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