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震撼
一開始,薊永年根本就沒將秦帝放在眼里,更是認為秦帝是來送死的。可秦帝所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讓他知道,他的大勢已去。</br> 有秦帝在,他這個血薊幫老大的位置還沒捂熱乎,就要沒了。</br> 而且,現(xiàn)在已經不是老大不老大的事了,而是生與死。</br> 秦帝給他的前兩個選擇,他都不想選。</br> 他希望第三個選擇,他能接受。</br> “第三?簡單。”秦帝聳了聳肩,淡淡說道:“給陸杰跪下,磕頭道歉,我便不讓你殺了你兒子,你兒子由我來殺。”</br> “……”</br> 薊永年愣了一下。</br> 到最后,他兒子還是要死。</br> 只是不用死在他手里?</br> “無論我如何選擇,我兒子都必死無疑了?”見到秦帝點頭,薊永年深吸了一口氣,彎下了腰,從自己被斬掉的手臂的手中,取下了槍,來到了薊天的面前,將槍口對準了躺在地上的薊天。</br> 很顯然……</br> 他選擇了第一條。</br> 既然他兒子注定是一個死,那他寧愿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也不愿意給陸杰跪下磕頭道歉。</br> “爸,你瘋了?我可是你親生的兒子,你竟然要殺了我?爸,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啊……”</br>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這讓躺在地上的薊天,被嚇得全身都在顫抖,更是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相信。</br> 他如何也想不到,他爸竟然會殺他,會選擇親手殺了他。</br> “砰!”</br> 薊永年沒說話,而是直接扣動了扳機,在槍響中,子彈打穿了薊天的腦袋,炸開了血花,薊永年的臉色,也變得慘白無比。</br> 尤其是看到薊天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薊永年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br> 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br> 雖然說,薊天必死無疑,秦帝是不會放過薊天的,但薊永年本可以不用親手殺了薊天的,只要他下跪給陸杰道歉就可以。</br> 可薊永年沒選這一條。</br> 薊永年寧愿親手殺了他自己的兒子,也不愿給陸杰下跪。</br> 也許他知道,自己失敗了,又有秦帝在,哪怕秦帝不殺他,陸杰也不會放過他,他也難逃一死。</br> 可就算是死,他都不服陸杰。</br> 選擇了第三條,也算是他最后的倔強。</br> 一旁的陸杰,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br> 他覺得自己太失敗了。</br> “陸杰,現(xiàn)在你知道,自己有多失敗了吧?現(xiàn)在你該知道,自己要努力了吧?”就在這時,陸血屠從別墅內,緩緩的走了出來。</br> “陸老大,你……”</br> 眾人齊齊將目光看向陸血屠,而陸血屠的突然出現(xiàn),讓薊永年整個人都愣住了,猶如被滅世天劫劈中一般,滿臉驚恐的看著陸血屠。</br> 其他血薊幫成員皆是如此,一個個的都因陸血屠的初選,冷汗直流。</br> 一時間,整個別墅都變得安靜無比,就連獨眼等,被秦帝砍斷了雙腿的人,也紛紛屏住了呼吸,不再痛苦哀嚎。</br> 不是說陸血屠出事了嗎?不是說陸血屠死了嗎?</br> “我的出現(xiàn),是不是讓你感到很意外?”陸血屠徑直來到了薊永年的面前,“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br> “撲通!”</br> 一聲悶響,薊永年直接跪在了陸血屠的面前。</br> 雖然薊永年不承認自己造反,從始至終都沒承認過,造反的人一直都是獨眼,就連他成為血薊幫的老大,也是被獨眼逼的。</br> 至少表面是如此。</br> 但每一個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非常清楚的知道,真正造反的人是他薊永年,他才是幕后之人。</br> 只是其他人不敢說而已。</br> 你說你沒造反,那你就沒造反唄。</br> 你開心就好。</br> 可現(xiàn)在陸血屠出現(xiàn)了,不說其他人了,就算是薊永年自己都不敢再說造反的人不是他,不敢說他是被逼的。</br> 而造反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br> “陸老大,你終于來了,實在是太好了,這個薊永年仗著自己是副幫主,就逼著我們造反,我們不聽他的,他就要是殺了我們,薊永年實在是罪大惡極。”</br> “殺了薊永年這個禍害,殺了他這個反骨仔。”</br> “叛徒不能留,殺了他。”</br> “對,殺薊永年。”</br> “薊永年就是一個敗類,我們血薊幫不能容許敗類的存在。”</br> “此賊不誅,血薊幫永無寧日。”</br> “殺了他,殺了他……”</br> 一時間,那些支持薊永年的所有血薊幫堂主,齊齊大吼,對著薊永年喊打喊殺。</br> 他們也怕了。</br> 怕陸血屠殺了他們。</br> 這個時候,必須要與薊永年劃清界限,也許還能挽回點什么,也許還有可能保住自己一條命。</br> 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都是無辜的,我們也是受害者啊。</br> 這就是其他人要做的。</br> 秦帝出現(xiàn),展現(xiàn)出了可怕的實力,這樣的翻轉出現(xiàn)了,陸血屠的出現(xiàn),又一次出現(xiàn)了同樣的場面。</br> 薊永年知道,他死定了。</br> 沒希望了。</br> “陸老大……”跪在地上的薊永年,抬起頭看向陸血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陸老大,我知道該死,我不求陸老大饒恕我,放過我,但我懇求陸老大,能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一個說出心聲的機會。”</br> “可以。”</br> 陸血屠點了點頭,一臉的平靜。</br> 薊永年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斷臂傳來的痛疼,說道:“陸老大,我承認,我對血薊幫的老大之位,惦記了很久,也一直都很有野心,但有你陸老大在一天,我就算是做夢,都不敢做成為血薊幫老大的夢。”</br> “只要有陸老大在,我根本就不奢求坐這個位置,更加不會,也沒想過造反。”</br> “然而……”</br> “就在不久前,魔都青幫的書生找到我,告訴我,陸老大你襲擊青幫老大,墨一,最后被墨一重創(chuàng),沒幾天可活了。”</br> “嗯,不錯,我是偷襲了墨一,也的確受了重傷,這也是我這么久沒現(xiàn)身的原因。”陸血屠并沒有否認,淡淡的說道:“你繼續(xù)。”</br> “好。”薊永年繼續(xù)道:“在此之前,你消失了一個多月,這是以往從來都沒有的事,再加上青幫書生的話,我最后選擇相信了他,選擇相信你真的出事了。”</br> “但我知道,血薊幫是陸老大的心血,也是我的心頭肉,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毀掉血薊幫。”</br> “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陸老大的兒子,陸杰!”</br> “我也承認,我一直都看不上陸杰,也從來都不將他真正的放在眼里,不是我多高傲,而是他不配讓我尊重,不配讓我服。”</br> “那一刻,為了血薊幫的未來也好,為了我的野心也罷,我想反了。可是,我一直很猶豫,無法下定決心。”</br> “我不希望陸老大出事,但又擔心書生騙我,你沒出事,我很糾結。”</br>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直都很謹慎,不然我也活不到現(xiàn)在。”</br> “青幫一再聯(lián)系我,因為一些其他的原因,一直逼著我,可計算如此,我都不曾想過要造反。”</br> “最后我決定給陸杰一個機會。”</br> “然后……”</br> “我讓獨眼派人暗中掃了我們血薊幫很多場子,真的,我真希望,陸少可以沖動一把,沖動一次,讓我們帶人打回去,我之前暗暗發(fā)誓,只要陸杰這么做了,我一定會無條件的扶持他。”</br> “哪怕他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也認了。”</br> “可他沒有,他要忍。”</br> “本來就野心勃勃的我,本來就一直惦記,窺覬老大之位的我,在那一剎那,徹底控制不住自己了。”</br> “所以,我反了,但是……”薊永年抬起頭,死死盯著陸血屠,“陸老大,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也沒有背叛血薊幫,永遠都不會。我反的只是陸杰,請你一定要相信我。”</br> “砰!”</br> 說著,薊永年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沒有絲毫猶豫,便直接扣動了扳機,接著身體一歪,倒在地上,氣絕身亡。</br> 就算是死,薊永年都不承認自己背叛了陸血屠,不承認背叛了血薊幫,他只承認自己反的是陸杰。</br> 血薊幫的成員都知道,陸血屠是血薊幫的魂,是血薊幫的魄。</br> 這并不只是說說。</br> 而陸杰的路,還有很長很長要走。</br> “這個薊永年……”一旁的秦帝看著這一切,喃喃道:“也算是一個梟雄了。”</br> “嗯。”秦帝身邊的夢凝霜,點頭贊同,“我本以為,他會求饒,會想辦法顛倒是非,將一切都推到獨眼的身上,畢竟,薊永年很是狡詐,而且,從表面上看,也的確是獨眼造反,并不是他。卻是沒想到,他竟然自殺的如此干脆。只是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陸血屠對血薊幫的影響力有多大。”</br> 說到這,夢凝霜一臉的驕傲。</br> 不要忘了,陸血屠表面上是血薊幫的老大,是血薊幫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實際上,他真正的身份是伏魔人。</br> 跟她夢凝霜是一個組織的。</br> “噗通,噗通,噗通……”</br> 這時,一連串的悶響響起,參與到造反,支持獨眼,支持薊永年的血薊幫成員,在同一時間,齊齊跪在了陸血屠的面前。</br> 一個個的低著頭,不敢看陸血屠,心虛不已。</br> 雖然說,造反的是薊永年,是獨眼,他們在薊永年和獨眼的威逼利誘下,這才與之同流合污,但也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和薊永年沒什么區(qū)別的。</br> 哪怕反的是陸杰,但造反就是造反。</br> “陸老大,過多的解釋,我們就不解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在我們選擇與薊永年站在一邊時,我們就已經造反了,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br> “如果我們立場足夠的堅定,能和武雄他們一樣,像支持陸老大一樣的支持陸少,薊永年也無力造反,我們也就無需擔心,以后在血薊幫如果繼續(xù)生存,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咎由自取。”</br> “陸老大,我們死有余辜,但請陸老大相信我們,我們沒有背叛陸老大,也沒有背叛血薊幫。”</br> “生與死,都是我們自找的,我們罪不可恕,也死有余辜,陸老大,我們是生是死,只需你一句話。”</br> “不用陸老大動手,我們怕臟了陸老大你的手。”</br> “……”</br> 一個個堂主,表情嚴肅,也極為的認真和堅定,看的秦帝都有些動容了。</br> 這個陸血屠不簡單啊。</br> 只是人露個面,什么都不用做,血薊幫的人沒有一個人反抗,也沒有一個人逃走,反而直接跪在地上,等待陸血屠的懲罰。</br> 這就太恐怖了。</br> “陸老大,我獨眼雖然是薊副幫主養(yǎng)的一條狗,我對薊副幫主無比的忠心,但我更忠心于你,現(xiàn)在看到陸老大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相信,有陸老大在,血薊幫會越來越強。”被斬掉雙腿的獨眼,傻傻一笑,“陸老大,我獨眼沒什么腦子,做出了如此之事,死有余辜,但見到陸老大沒事,也死而無憾了。”</br> “噗呲!”</br> 說著,獨眼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直接抹了脖子,臉上帶笑的死去。</br> “陸老大,錯就是錯,無論是為什么了,終究是錯,陸老大,如若有來生,我還想做你的兄弟,我絕對不會再辜負陸老大。”其中一名堂主,舉起手中的長刀,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陸老大……相信我,我……沒有背叛……你……”</br> “陸老大,對不起。”</br> “陸老大,我不配做你的兄弟。”</br> “陸老大……”</br> 接著,一個又一個從一開始就支持薊永年的堂主,留下一句話后,要么直接抹了脖子,要么刺穿自己的胸膛。</br> 他們都做到了,不讓陸血屠動手,不想臟了陸血屠的手。</br> ……</br> 與此同時。</br> 薊永年的別墅中。</br> 臉上留有五個血紅色手指印,嘴角流血,衣衫不整的薊永年的老婆,薊天的媽媽,錢秀影,被兩名大漢強行按在床上,另一名大漢,將其壓在身下……(此處省略三萬五千六百億十二個字)</br> 無論錢秀影如何嘶吼,哀求都沒用。</br> 然后一個結束,換了另一個。</br> 錢秀影也放棄了抵抗,雙目無神,如同行尸走肉。</br> “給我殺!”</br> 這時,錢厚積帶人沖進了別墅,見到了這一幕,頓時心頭發(fā)寒,如墜冰窟一般,從頭涼到腳后跟。</br>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牧悠然安排的,卻沒想到,牧悠然竟然如此狠毒,如此的歹毒,為了激發(fā)錢秀影的仇恨,干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br> 很快。</br> 那三名大漢被斬殺,錢厚積快步上前,將被子蓋在錢秀影的身上,錢秀影縮在被子里,雙目無神,全身不斷的顫抖。</br> “姑媽,對不起……”錢厚積深吸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就派人送你回家。”</br> 錢厚積覺得,他真是低估牧悠然了。</br> 可就算如此,他也沒退路。</br> 一將功成萬骨枯。</br> 無毒不丈夫。</br> 想要成大事,必然要心狠手辣。</br> 牧悠然給他上了一課。</br> 這也讓錢厚積知道,想要成為錢家家主,他還要努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