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得意忘形
陸家別墅。</br> 薊永年等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不過,薊永年并沒有開口說話,對薊永年無比忠誠的獨(dú)眼,搶先開口了。</br> 一看就是排練好的。</br> “陸少。”</br> 獨(dú)眼死死盯著陸杰,一副痛心疾首,無比憤怒地說道:“從今天天黑開始,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血薊幫十多家場子被不明勢力掃了,我們打電話給你,想要讓你下令,讓我們出手將場子奪回來。”</br> “而你呢?”</br> “你作為陸老大的兒子,你不僅不讓我們出手,反而讓我們隱忍,讓我們?nèi)套 !?lt;/br> “我們血薊幫都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了,都有人跑到了我們血薊幫的頭上拉屎了,你還讓我們怎么忍?”</br> “而且,這還只是一開始,對方還在試探我們血薊幫的虛實(shí),如果我們血薊幫一直這么隱忍下去,對方必然會有更大的動作,便不會有任何顧慮。”</br> “那個時候,最多三天,我們血薊幫所有的場子,全都會易主,到了那個時候,你讓我們吃什么?”</br> “難道陸少是想讓我們血薊幫的兄弟們?nèi)コ允簡幔俊?lt;/br> 作為薊永年最忠誠的狗,獨(dú)眼對魔都青幫已經(jīng)派來大量的人手之事,當(dāng)然也是知道的,薊永年并沒有瞞他。</br> 只要青幫的人一到,他們就會立即動手造反。</br> 而青幫的人,明天一早就會到。</br> 獨(dú)眼也就沒什么顧慮了。</br> 至于之前陸杰所說的三天……</br> 三天太久。</br> 薊永年不想等了。</br> 一是青幫的派人來了,而是,薊永年的老婆,錢秀影一直催促著薊永年造反,錢秀影太想回歸M國錢家了。</br> 而錢厚積也一次又一次地向錢秀影保證,只要拿下血薊幫,幫他解決了卞氏中藥鋪,錢厚積必然會為錢秀影求情,讓其回歸錢家。</br> 這對錢秀影的誘惑實(shí)在是太大了。</br> 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庞辛爽F(xiàn)在的一幕。</br> 薊永年不守信用啊。</br> 說好的三天呢。</br> 沒等陸杰回答,一旁的薊永年,目光一冷,對著獨(dú)眼,冷聲喝道:“獨(dú)眼,你真以為,我看中你,你就可以胡作為非?你對陸少是什么態(tài)度?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廢了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給陸少道歉?”</br> “陸少,對不起,是我沖動了,我也是為血薊幫著急啊。”被薊永年呵斥的獨(dú)眼,很是乖巧地道歉。</br> 薊永年繼續(xù)說道:“那個,陸少,獨(dú)眼這家伙讀書少,沒什么文化,一直也都是一根筋,說話做事都習(xí)慣了直來直去,不喜歡動腦子,你也是知道的,陸少,你可千萬不要跟獨(dú)眼一般見識。”</br> “不過……”</br> 薊永年話音一轉(zhuǎn),“陸少,獨(dú)眼說話雖然糙了點(diǎn),但話糙理不糙。今晚僅僅幾個小時,我們血薊幫的場子就被掃了這么多,這事你讓我們?nèi)蹋覀兌悸犇愕模x擇了忍,可這事不能忍啊。”</br> “被掃了十幾個場子不算什么,可如果像獨(dú)眼所說的那般,這只是一個試探呢?”</br> “我們血薊幫如此強(qiáng),卻選擇了隱忍,其他勢力會怎么看我們血薊幫?必然會認(rèn)為,我們陸老大是真的出事了。”</br> “不然,這么大的事,以我們血薊幫的作風(fēng),又怎么可能會忍?”</br> “早就打回去了。”</br> “真忍了,我們血薊幫將會損失慘重,剩下的所有場子,都被會被掃的。”</br> “薊副幫主,你們的擔(dān)心,我能夠理解,不過……”陸杰聳了聳肩,一臉淡然地說道:“正所謂是,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絕對不能出錯。我在這里向你們保證,我們被掃的場子,很快就可以拿回來,不僅如此,要不了多久,整個京城的地下,都是我們血薊幫的。這件事,你們就不用管了。”</br> 作為京城地下第一大勢力,血薊幫的場子被掃,這么大的事,作為血薊幫的少幫主,陸杰怎么可能不知道?</br> 他不僅知道,甚至還知道,掃了血薊幫十多個場子的人,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薊永年最忠誠的狗,獨(dú)眼帶人做的。</br> 獨(dú)眼是薊永年的人,也就意味著,薊永年才是幕后黑手。</br> 只是薊永年一直都很穩(wěn)健,沒有站到臺前罷了。</br> “陸少,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不過……”薊永年再一次開口,不過沒等他說完,就被陸杰給打斷了。</br> “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難道你的耳朵還沒看好嗎?”陸杰皺起了眉頭,目光一冷,轉(zhuǎn)頭對著獨(dú)眼,冷聲說道:“獨(dú)眼,你丫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場子里賣藥,是丫的誰讓你賣的?是丫的誰給你的膽子?你想死嗎?”</br> 血薊幫的生意種類有很多,來路正的有,灰色地帶的也有。但血薊幫是明令禁止,血薊幫的人賣藥的。</br> 誰敢碰,誰就得死。</br> 沒有任何余地。</br> 在此之前,血薊幫的人也都非常老實(shí),沒做過越界的事。可自從陸血屠出事后,獨(dú)眼就開始悄悄賣藥,后來賣得很是肆無忌憚。</br> 由于陸血屠出了事,陸杰還小,控制不了這些,也就沒管這事,他準(zhǔn)備等陸血屠來解決處理。</br> 但薊永年再一次帶人來逼宮,陸杰無奈之下,只要提及此事來轉(zhuǎn)移話題。</br> “賣藥?怎么可能。”獨(dú)眼嗷嚎道:“陸少,我獨(dú)眼雖然沒讀過什么書,沒什么文化,也不喜歡動腦子,但我卻知道,賣藥就是在找死。”</br> “我獨(dú)眼不傻,可不想死啊,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賣藥啊。”</br> “陸少,肯定是有人以我的名義在賣藥,我一定會在明天天黑前,給陸少一個滿意的交代。”</br> 藥,當(dāng)然是獨(dú)眼賣的,而且是聽從了薊永年的命令做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quán)當(dāng)沒看到。</br> 人陸少都不管,其他人管個屁?</br> 不過,像這種事,是絕對不能拿到臺面來說的,獨(dú)眼更加是不能承認(rèn)的。</br> 這可是血薊幫的大忌諱。</br> 一旦獨(dú)眼承認(rèn)了,縱然他是薊永年的狗,他也將必死無疑,陸三石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就地正法。</br> 薊永年也不敢多說什么。</br> 畢竟,薊永年還沒開始造反,更別說成功了。</br> 成功后,獨(dú)眼就算承認(rèn),也沒人管他。</br> 而獨(dú)眼之所以說,在明天天黑前,會給陸杰一個交代……也純粹就是扯淡,他根本就沒打算給陸杰交代。</br> 在獨(dú)眼所看來,明天天黑前他們已經(jīng)造反成功了,陸杰都死了,還交代個屁?</br> 這時,薊永年也開口了,盯著獨(dú)眼冷聲說道:“獨(dú)眼,陸少從來都是一個明察秋毫的人,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但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錯的人。”</br> “賣藥。”</br> “是我們血薊幫的大忌。”</br> “陸少現(xiàn)在沒動你,說明陸少相信你,當(dāng)然了,我也相信你。不過,你必須盡快給血薊幫一個交代。”</br> “獨(dú)眼,你要記住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誰也不能破,哪怕我無比的看好你,可一旦賣藥的真是你,都不用陸少動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br> “明白了嗎?”</br> “是,薊老大!”獨(dú)眼一臉認(rèn)真且恭敬的說道:“薊老大放心,我一定會給血薊幫一個交代的。”</br> 這一刻,獨(dú)眼直接稱呼薊永年薊老大,一點(diǎn)都不避諱。</br> 老大。</br> 放眼整個血薊幫,是陸血屠獨(dú)有的。</br> 獨(dú)眼這個時候叫薊永年薊老大,可以說是大逆不道,有些得意忘形了。</br> ……</br> 與此同時。</br> 陸家別墅的地下密室。</br> 被鐵鏈捆住四肢,掉在空中的陸血屠,前所未有的想兒子了,他想知道,他兒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會來地下密室看他,然后放他下來。</br> 天地良心,他從來就沒有這么想兒子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