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惡毒美人(12)
崔綰綰離開后,宮女們也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東方墨桑一個人。
他像塊石化的蠟,杵在那一動不動,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失了屋頂?shù)奈葑樱а狼旋X地自言自語:“崔綰綰,遇見你……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悲哀。”
他定然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這輩子才叫他如垂霉遇上這么一個腦子不好的奇葩。
今夜,看來注定是要在涼風(fēng)中以為被,以地為席了。
他過去即便過得再苦,也沒睡在夜空之下的經(jīng)歷。
東方墨桑本以為這一生的苦難已經(jīng)夠多了,直到遇上了崔家的二姐,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過去那些都是上對他的慈良溫善。
當(dāng)夜里,東方墨桑被夢魘纏身。
在夢里,崔綰綰化為了一只會吞吃活饒妖物,張著血盆大口,帶著銀鈴般的笑聲,追在他身后怎么也甩不掉。
晨曦的第一縷光灑在他臉上時,他一個激靈,從噩夢中醒來。
夢里的景象太過真實,他夢見自己當(dāng)了皇帝,在登基大典時,朝拜他的萬千臣民全部都長著同一張臉。
一張崔綰綰的臉,爭先恐后地?fù)渖蟻恚阂е难狻?br/>
醒來的東方墨桑雙手抱頭,這個崔二姐,他都不用看見,僅僅只是一想到她,便覺得頭痛欲裂。
偏偏此人是太后的心尖寵。
崔綰綰把冷宮里頭的二皇子住處給拆了個干凈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下了朝的崔父自然也聽聞了此事,嚇得臉色發(fā)白,急忙趕回家將此事與夫人了一通。
崔母也是被嚇得不輕。
“這個丫頭簡直太不像話了,從前在家中胡鬧也就罷了,去了皇宮也敢如此行徑。”崔父怒極,把茶盞狠狠砸在桌面。
崔母滿目擔(dān)憂和懼色,:“這可如何是好啊?綰綰如此任性妄為,行事還潑辣得很,陛下一旦動怒,那不準(zhǔn)會是誅九族的罪啊。”
崔父正在氣頭上,聽了夫饒話,愈發(fā)生氣,氣得胡子直翹。
“這個逆女!崔氏百年來的聲望就因為生出了她這么個孽障,恐怕要毀之一旦。”
“爹爹,您這是怎么了?”衛(wèi)卿玉攥著團(tuán)扇,一身月白紗裙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來。
崔父側(cè)坐著閉目揮揮手,一旁的崔母一邊嘆氣,一邊將事情的原委告知。
末了,還不忘補(bǔ)充一句:“倘若當(dāng)時被太后看中,選入皇宮的人是玉兒便好了。”
玉兒心地善良,不爭不搶,又不浮躁,做事乃至一舉一動皆是十分地穩(wěn)妥,當(dāng)?shù)闷鸫蠹议|秀四個字。
不似綰綰那般胡鬧任性妄為。
“綰綰要是有玉兒一半的乖巧懂事,我這個當(dāng)?shù)呐率悄芎湃恕!贝薷概淖篮鹊馈?br/>
衛(wèi)卿玉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面上依舊保持著清冷溫柔,“瞧爹爹的這是什么話?”
她倒了一杯紅茶,督崔父面前,“爹爹喝點茶潤潤嗓子,莫要被妹妹氣壞了身子。”
那茶如琥珀般剔透,還散發(fā)著馥郁的花香,入口清甜。
崔父喝了一口,不知是衛(wèi)卿玉的話讓他舒心了不少,還是這茶的緣故,他果然是消了些氣。
“此事傳得沸沸揚揚,女兒在后院都聽府上的下人談?wù)摿耍膊恢菹聲粫榇松鷼猓恢欠駮w怒整個崔氏。”衛(wèi)卿玉輕輕皺起眉,輕聲道:“二殿下即便再不受寵,即便身上……有一些非議存在,可陛下一直沒有處置,到底也算是個皇子。”
“綰綰妹妹性子直率,容易沖動,可這一回實在是不應(yīng)該。竟然將堂堂皇子的住處給拆了,陛下要真怪罪下來,也不知妹妹在宮里會不會受難。”
衛(wèi)卿玉著著,便紅了眼眶。
“爹爹。”她抬起頭,泫然欲泣,又一臉的自責(zé),悲傷無比:“倘若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能入宮陪著妹妹就好了,有我在,定會約束好綰綰妹妹,自然不會叫她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
“綰綰妹妹此舉……”衛(wèi)卿玉沒忍住嘆了口氣,一臉的憂愁,“如今只能祈禱著陛下不要遷怒于崔府。”
她三言兩語看似在勸慰著崔父崔母,實則是在將大家的怒火勾起到不可控的范圍。
“走,去宮里面圣。”崔父起身,“請罪。”
等這一次將那個不孝女帶回來,定要嚴(yán)加管理,直接禁足才好。
這惹是生非的性格也不知收斂收斂,看來真是過去數(shù)年將她給寵壞了。
什么都依著她,半點約束也沒有,寵溺多了,到頭來養(yǎng)成了這么一個無法無的性子。
崔綰綰拆屋子一事轟動整個皇宮后,她坐在殿內(nèi)等啊等,也沒等到皇帝或者太后的責(zé)怪批評。
也難怪,不過一個令陛下厭惡至極的皇子而已。
遭此荒繆的為難,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幸災(zāi)樂禍,卻無一人心疼可憐。
這一切,東方墨桑也心知肚明。
在這個世上,憐憫是永遠(yuǎn)不會屬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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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綰。”太后老態(tài)龍鐘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崔綰綰抬起頭,立即站起來揚起笑容:“奶奶。”
“你這丫頭!”太后一大清早就去了護(hù)國寺,到了下午才回來,因此才知曉昨晚發(fā)生的這件事。
她板著臉,老太很嚴(yán)肅地瞪著她。
就在崔綰綰以為太后要訓(xùn)斥自己胡鬧時,只見太后拉過她的手坐下,一臉的不滿和心疼,道:“你這丫頭怎么回事?哀家聽聞你是自己一個人拆了那雜種的屋子?”
太后口中是滿滿的責(zé)備:“拆個屋子,你一個姑娘家怎可自己動手呢?萬一把這一雙嬌嫩手給弄傷了那該如何是好?”
崔綰綰原本想好的辭卡在嗓子眼,她眨巴眨巴眼睛,有一瞬的愣神。
隨后反應(yīng)過來的她,笑嘻嘻地挽住太后的胳膊,同老人家撒嬌道:“原來奶奶是心疼綰綰呀。”
“你這孩子。”太后無奈地?fù)u搖頭,伸出手指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哀家不心疼你,那該心疼誰啊?”
崔綰綰嘿嘿地笑著,脆生生地道:“我就知道,奶奶對綰綰是最好最好的。”
“那乖寶兒喜歡不喜歡奶奶啊?”
“喜歡!太后娘娘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