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回:逍遙羽飛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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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蒼茫白荒的狂風聲中,顧硯驚訝道,“雷云砂?”
“正是雷云砂。”葉青籬將手往他面前一送,“給你用來煉劍。”
顧硯本來伸出的手指驀就像觸電了一般,立刻又收回身邊。他五指松松地握著拳,被衣袖罩在身側(cè),臉上則露出一個無所謂地表情:“這是什么跟什么,這種東西給我,我才不要!”
話音未落,他的腦袋就偏向了一邊。但葉青籬分明看到,他耳朵后面硬是泛起了那么一點可以的紅暈。
葉青籬心覺好笑,知道他不肯輕易接受這樣的大禮,便輕哼一聲道:“什么叫做這種東西你不要?你看不起我?”
“這可是自己說的!”顧硯的腦袋扭得越發(fā)厲害,“心中不自信的人才會懷疑旁人處處看不起自己,你若是胸有丘壑,又何需產(chǎn)生這種疑問?”
“真是牙尖嘴利!”葉青籬沒好氣地看著他,伸手便放出一個由控物術(shù)化出的大手,一把抓向顧硯頸后的衣領(lǐng)。她這一抓真是動若疾雷,起若騰浪,一轉(zhuǎn)一折一起一落妙到毫巔,論起火候,比她當日在白荒中抓捕巽風又不知是要強了多少。
哪想顧硯就好像是渾身長了眼睛一般,沒等這大掌落身,整個身體就驀然向后平平地一倒。恰恰讓過了葉青籬這精妙的一抓。
由控物術(shù)化成的隱形大手便又輕輕一折,轉(zhuǎn)而提向顧硯的前襟。
顧硯身體后仰。眼看便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仿佛若不是倒在魯云背上的倒刺上。就會被葉青籬的控物術(shù)抓住。
“劍影.瞬法!”
便在此時,他忽然駢指做劍,一道劍氣從他指尖射出,訊若流光一般猛地扎入葉青籬控物術(shù)的范圍中。
劍光迸射,嗤嗤好幾聲響!
葉青籬所放出的控物術(shù)便同他的劍氣一起迸裂,只剩靈氣余波四散飛濺,全都向著離得最近的顧硯和魯云射去。
顧硯雙腿未動,身體便維持著后仰的姿勢,以一種人類幾乎不可能達到的極限動作連連閃躲了好幾下。他的身體周圍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場。雖然他并未放出護罩,那些靈氣余波卻都在即將落上他身體之時自動滑開。
一時間靈光散逸,猶如煙火紛落。
此刻白荒的天色微帶淡青,那低垂的天幕倒映在一望無際的白色沙粒上,極目看去,竟給人一種格外雄渾悲壯之感。
葉青籬遙想兩千年前發(fā)生在此處的那一場大戰(zhàn),那一戰(zhàn)天地失色,扯落了星幕,推移了巽風。戰(zhàn)場中心的那些人物又該是何等風姿?
而近在眼前的顧硯雙眸如星,身邊靈光碎落,那神情倔強得,竟仿佛是要在狂風當中涅槃一般。
“罷了。顧師弟。”她笑道,“當我占你一個便宜,今日我用這一小撮雷云砂。換你來年救我一命如何?”
其實葉青籬本也沒有一腔熱情貼人冷臉的意思,她之所以想要將這雷云砂贈與顧硯。主要是因為顧硯曾經(jīng)在同陳家定下那所謂百年無犯之約時,也同樣將她捎帶了進去。
那個時候顧硯既然沒有忘記她。此刻又沒有先她一步趕回昆侖,葉青籬自然是想投桃報李,禮尚往來。
雖然從價值上來說,雷云砂似乎太過珍貴,但顧硯那份危機時刻不忘同伴的情義難道還比不上一份死物么?葉青籬有心想要將顧硯視作真正的好友,而不再只是當初那被迫綁在一起的任務關(guān)系,可惜這小家伙別扭得要死,半點也不肯領(lǐng)情。
“既然你不領(lǐng)情,那我又何必上趕著稀罕你?真當你很招人稀罕么?”葉青籬心中暗道,念頭一轉(zhuǎn),眉毛便是微微一揚。
顧硯的眉毛也揚了起來,嘴唇往下撇了撇,哼道:“你怎知我來年定可救你?”
修仙者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危險,所以他不會去問什么諸如“你就這么肯定自已以后會面臨生死大關(guān)”之類的問題。
“總之你欠我一個人情。”葉青籬瞇起眼睛笑了笑,揚手便將雷云砂向著顧硯拋過去,“抓到未來高手的一個人情,我不虧!”
顧硯便反手接住,又在魯云背上站穩(wěn)了,哼哼道:“你還不上來?”
葉青籬輕輕一個縱身,也跳到魯云背上,然后將護罩撐起。
魯云喉嚨里咕嚕咕嚕一聲,四爪之下便生起云朵,瞬間升上空中,然后快速向著東北方向飛去。
葉青籬站在高空,俯瞰向下,便只見那一片無際的荒原漸漸遠去、變小,最后唯余一點蒼莽的痕跡,像是斧刻在昆侖群山盡頭的一個烙印。
無論過去如何繁華,后來如何蒼涼,曾經(jīng)是否喧囂,現(xiàn)今又如何沉默,它終究都是遠去了。
肅殺的、粗糲的、血腥的、呼嘯的、沉靜的、寂寞的白荒,無盡狂風,也吹不到它的盡頭,時光侵蝕,同樣抹不掉它的傷疤。葉青籬站在魯云背上,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丁點白荒的影子時,才在心底悠悠蕩蕩回響起一點悵然若失。
這一趟白荒之旅,不可謂不奇妙,也不可謂不驚險。當葉青籬再一次在昆侖群山中看到飛瀑流丹、朱閣轉(zhuǎn)角、青翠枝葉時,才真正有種回歸人間的感覺。
此前所有畫面仿佛都已遠去,只剩一點歸心似箭!
然后才是無盡的思念涌上了她的心頭,她想念家中母親的微笑,想念昭陽峰上遍地的星星草。想念繡苑里的那一株大樟樹,想念樟樹下面的石桌石凳。她甚至想念藥谷松木小院門口的燈籠樹。自然也想念齊師兄、莫師姐、還有鄔師兄。
以及由此而被想起來的,許久許久未見的。神秘的羅師兄。
“也不知道羅師兄現(xiàn)在在何方?”葉青籬不免猜測,“他究竟是連城派的人,還是魔修,或者是妖修?但愿他不要再想著到昆侖來搗亂才好,不過我當年欠他一件極品法器,如今卻是能夠還得起了。”
她又想到了陳家,便對站在身前,如今只比自己矮上小半個頭的顧硯說:“顧師弟,此次回門派之后。你是再到懷遠師伯座下修煉,還是出去歷練?”
“當然是出去歷練。”顧硯頭也不回,那尾音卻是微微一揚,“不過你放心,以后我都不會再拉著你跟我一起歷練了!”聲音里有著一絲隱藏得不是很好的得意。
葉青籬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卻幾乎可以想見他此刻的眉毛定是高高揚起的。這孩子明里是說以后不會再拉她一起歷練,實際上他的意思卻是“我現(xiàn)在實力增長,已經(jīng)不再需要你隨行保護了”。
顧硯的確不需要葉青籬保護,即便是此次白荒歷練的過程中。他們也都只是互相依靠,卻談不上誰在保護誰。
所以從進入眾香國起,葉青籬就不再將顧硯視為自己的保護對象,而是將他看做同伴、戰(zhàn)友。
“太虛論劍便在明年。你不參加么?”這樣問的時候,葉青籬心里也有些矛盾。
她算是看了出來,顧硯身份有些特殊。似乎并不是很招門派高層待見,所以對他而言。外出歷練似乎確實要比呆在門派中好得多。
雖然他有一個身為昭陽峰首座的師尊,然而他的修行路子卻跟懷遠真人完全不在一條道上。再加上當初他年紀幼小。卻未能跟隨懷遠真人修行,反而被明慧散人丟到了葉青籬的身邊葉青籬當初是沒怎么看出來,現(xiàn)在回想,卻覺得處處都是不合理。
不論明慧散人如何找借口,都無法解釋顧硯作為首座弟子,卻無人管教的事實。
當初葉青籬得到的任務也只是照料顧硯一日兩餐,至于教導他修行修心等問題,卻是跟葉青籬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別說那個時候她只是一個練氣七層的小修士,就算她如今筑基成功,又能有何資格教導顧硯?
明慧散人那所謂的“他年紀幼小,需用煙火之食方能健康成長”,純粹就是在瞎扯淡!
而后來懷遠真人對葉青籬說的那些“此去白荒著你隨行保護”之類的話,更是莫名其妙。當時的葉青籬也就那么點修為,能保護得了顧硯什么?就算是有魯云跟在旁邊,一個當時還是筑基后期的靈獸也不能在茫茫白荒中保證他們的安全。
由此,葉青籬便不得不懷疑明慧、懷遠等人的用心。
這些事情葉青籬如今是回過味兒來了,顧硯難道就看不出來么?
他輕笑一聲道:“他們論他們的劍,與我何干?”
葉青籬想起此前在青簡三問的時候,顧硯便曾說過一句“干爾何事”,此刻再聽他這句“與我何干”,忽然便有一種這人無限孤獨的感覺。
他就這樣身姿筆挺地站在她身前,少年的身量雖然尚未長成,可那高高束起的烏黑頭發(fā)下,卻顯出了一點鬢角崢嶸。
葉青籬沉默片刻,也輕聲道:“你出去歷練也好,門派發(fā)布了許多的除魔任務,你若是一路行走,捉些魔魘,看看神州風物,倒是一件快事。只是陳家之人雖然答應了百年之約,卻不知道他們會信守承諾到什么程度,你在這方面還需多加小心。”
既然離別在即,葉青籬也就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了,倒是當真生起了幾分做姐姐的心理,帶著半分不舍與關(guān)切,忍不住叮囑他。
神州太大,修仙者雖然能夠飛行青冥,但行走在外,焉知下一刻是否就是他們的生死之劫?所以葉青籬心里隱約有了點顧硯此去,再見難期之感。
顧硯卻混不在意地說:“不用想都知道,陳家人肯定視我們?yōu)檠壑嗅斄恕N曳凑际且x開的,出了昆侖他們還能不能看到我都難說。你可要比我危險得多。不過”
他微微一頓,低聲道:“昆侖。我遲早是要回來的!”
聲音雖低,卻隱隱有股難言的傲氣在其中流轉(zhuǎn)。
葉青籬仿佛能夠感覺到他這一刻的不甘。又似乎能見到他此刻半帶驕傲、半帶隱忍、半是躍躍欲試的神情。
葉青籬輕笑道:“陳家再大也凌駕不過門派去,我想我已經(jīng)是找到對付他們的辦法了。至少,我能讓他們不在明面上對付我。而暗地里的那些手段,我又何懼?”
她如今可不再是當初那個朝不保夕的小修士,雖然筑基期在整個修仙界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她的身邊還有金丹期的魯云。
只要陳家不在明面上對付她,暗地里難道還能掉價到出動子虛期乃至歸元期修士暗殺她不成?就算陳家再蠻橫,只怕也丟不起這個人。更何況陳家如今元氣大傷,怕也沒那功夫跟她較這個勁了。
“你是準備要再入五行臺?”顧硯便恍然。“也對,十六歲筑基成功,不管你本身資質(zhì)如何,這個速度都可以算得上修行天才。門派有規(guī)矩,凡是二十歲以前筑基成功的人都可以進入五行臺采納五德之氣,從此便算進入門派核心。”
這樣說著,顧硯的語氣里卻有些不以為然。
葉青籬能夠理解他的心思,這孩子既然決定要出走歷練,大概便是看不上門派高層那一套規(guī)則的。
不過葉青籬跟顧硯不同。她并不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如何在有限條件下獲得最大程度的自保。
更何況她的真正優(yōu)勢并不在于她筑基期的修為,卻是在于她隱藏著的乾坤簡、混沌簡,以及她如今強大的元神控制力。所以對葉青籬而言。暴露修為并不等于暴露底牌。更何況門派里高人那么多,她這點修為又能隱藏到哪里去?
兩人一路不緊不慢地說著,魯云如今的速度卻已經(jīng)要快過當年的懷遠真人。
七千多里的路程。不到一個時辰便已被魯云遠遠甩在自己云架之后。
眼見四周白云飛逝如蒼狗,前方一座高聳的山峰巍然便立于兩人一靈獸的眼前。
這山峰不僅僅山勢雄奇。更為奇異的是,也不知是因為何等巨力。這一座遠看是渾然一體的山峰竟是從中攔腰斷開的。斷峰之處云霧繚繞,這上半段山峰便似是虛浮在空中,只有四座云橋?qū)⑸舷聝煞逑噙B,端的是仙家氣象,十方神妙。
魯云對這一段路程早就熟悉無比,葉青籬和顧硯又早早將進入上峰的禁制令牌取了出來,兩人一靈獸便暢通無阻地直接落到云橋上,引起了四周好一番震動。
三年時光,這云橋還如當年一般通體瑩白,云橋旁的云霧也依舊是聚聚散散,飄飄浮浮。
與葉青籬最初從云橋邊走過時不同的是,現(xiàn)在這橋邊來去之人卻又很是換了些新顏。
她從魯云背上跳下,遠遠便聽到有人在說:“看!那靈獸好威風,卻不知是什么等級的?”
“噓小聲點,那可是踏云獸呢,據(jù)說這種靈獸最聰明,它可是能聽懂你說話。”
“奇怪了,我說說怎么啦?我又沒說它壞話!我這是羨慕呢,你沒看這靈獸威風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有一頭。”
“去!就你這樣,練氣期第六層還沒過呢,你就想收服靈獸?我看這踏云獸最少也是金丹期的,前次在御靈閣我們可是見過不少筑基期的靈獸,你看哪個能有它這氣勢?”
另一人訕訕:“我這不是才剛?cè)腴T嘛,等我修煉幾年,說不定也能收服這樣的靈獸。”
“幾年?幾十年吧?那靈獸可是金丹期!”
“這么說,從靈獸背上下來那位前輩也是金丹期?”
“那是肯定的!”
說話者便驚嘆起來:“這位師姑好生年輕啊,她旁邊那個少年是她的徒弟么?”
葉青籬本是跟顧硯緩緩在云橋邊走著,此刻旁邊的議論聲傳來,以兩人的修為自然盡皆入耳。
待聽得有人猜測顧硯是葉青籬的徒弟時,葉青籬便忍不住噗嗤一笑,顧硯的臉卻當即就黑成了鍋底。
“看。那位師姑笑了呢!”
另一人嘖嘖嘆道:“一笑百花失色啊,那位師弟真是幸福。居然能夠拜得如此年輕貌美的金丹期高手為師。”
葉青籬再一看顧硯幾乎要鐵青的臉色,當即就有種忍笑忍到快內(nèi)傷的感覺。要不是還要顧及一下所謂“金丹期”高手的形象。順便再照顧一下小霸王脆弱的顏面,她可就要跌足大笑了。
顧硯低聲道:“狐假虎威!假借魯云之勢,你這個偽金丹果然好威風!”
聽他恨恨的聲調(diào),葉青籬再看他精彩的臉色,終于是沒能忍住,半掩著嘴唇便有一連串清脆的笑聲從她喉間逸出。
橋邊躲躲閃閃往這邊偷看的幾個小修士還在議論:“那位師姑真是愛笑啊,我要是能有這樣一個師傅就好了。”
“那位師姑肯定脾氣很好,你看她徒弟的臉色都那樣難看了,她居然還一點都沒有不高興。”
“是啊。果然是金丹期高人,不但駐顏有術(shù),而且氣度涵養(yǎng)無一不是上佳!”
葉青籬越聽越是笑得無法止歇,一個眼神轉(zhuǎn)過去,將那邊議論的三個小修士盡收眼底,便記住了他們的容貌,準備日后若是有機會,給他們一些照料也無妨。正得意間,忽然聽得一聲低哼。手腕就被一個鐵鉗子般的手掌給箍住了。
然后顧硯就將她拉起,一個跨步走出了十幾丈遠。
但見他衣袖揚起,帶著葉青籬有若流光一般疾速穿過了重靈廣場,那速度竟是快到揚起了殘影的程度。
遠遠地。葉青籬還聽到云橋那邊有人在驚呼:“好快的身法!”
“真不愧是金丹期修士的親傳弟子啊!”
葉青籬大笑起來:“顧師弟,我這不是在占魯云便宜。要知道當時我們兩個可是同時從魯云背上下來的,為何他們不將你看做那金丹修士。將我看做徒弟,卻偏偏要將我看做金丹修士。將你看做徒弟呢?”
連串的金丹修士加徒弟,差點沒把顧硯給說得眼暈。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穿過了重靈廣場。從側(cè)邊小路而上,卻是將要到滄海樓邊了。
顧硯才放開葉青籬的手,也不說話,只大步繼續(xù)往上走去。
看他的路線,是要去到峰頂懷遠真人住所。
這也是應當?shù)模吘顾麄儎倧陌谆臍w來,自然是首先要向懷遠真人稟報一聲才對。
葉青籬掐了個手訣,施展起落鴻飛羽的身法跟在顧硯身后,又道:“顧師弟,他們之所以這樣認為,實在是因為師弟你太過年輕。這一點年齡差距,也著實是叫人無奈得很哪,你說對不對?”
她難得這樣調(diào)侃人,偏偏顧硯還無從反駁,一時間只惱得臉色青了又要變黑。
葉青籬心情舒暢,又輕輕笑起來。
哪只顧硯的情緒突然平穩(wěn),忽又回頭說:“葉師姐,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你駐顏有術(shù),本質(zhì)上卻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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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真人乙:(點頭)對,據(jù)說天下第一高手夜前輩,還有那九幽的魔尊,都出來亮過相了。
神秘真人丙: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去走走,別過期不候啦。
掌門:(大驚)三、三位師叔,您們這都走了,那五行臺周天星辰大陣無人照管會崩潰的!
三人無視掌門存在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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