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猛龍落淚 帶妹卓爾(二合一)
“吼!!!我的財寶!我的財寶啊!!!提比利烏斯!!你個卑鄙的小偷!無恥的強盜!毫無龍性的混蛋!我坎革維安...記住你了啊!!!”
當(dāng)鱗片禿的跟李維別無二致還被扎成刺猬沒啥兩樣的黑龍坎革維安冒著九死一生的風(fēng)險偷偷回到領(lǐng)地,卻看到干凈的能跑耗子的的巢穴后,整個龍都傻了,半響才發(fā)出一聲悲憤而又絕望的怒吼。
天可憐見,坎革維安身為腐毒女士薩維薇安最小的子嗣,還是受到了些許優(yōu)待的,不像是他那些早早被趕出巢穴的哥哥姐姐們,坎革維安賴在巢穴里足足成長到成年才被女士一腳踹了出來。
雖然沒有給他任何財產(chǎn),臨行前卻給予了他一道真切的‘祝福’。
【來自母親黑龍薩維薇安的唾棄】:坎革維安,我最年幼的孩砸,也許是我對你的寵溺,終究違逆了巨龍的生存之道,你的軟弱與膽小,都讓我深深的懷疑你是不是我下出的蛋。現(xiàn)在,滾出我的巢穴,找個沒人能找到的角落蜷縮一輩子吧,也許只有被人無視與遺忘,才是你活下去的...希望。
薩維薇安身為一頭幾乎失去生育能力即將步入古龍階段的強大黑龍,她們某些發(fā)自真心的話語也是能夠起到與神性生物祝福類似的效果,雖然這效果并不強大,甚至沒什么卵用。
而得到這個‘祝福’的坎革維安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在潛行之道上似乎頗有天賦,無論是偷偷將自己藏在淤泥中,還是蹲伏在黑暗的洞穴里,他總是很容易與周遭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從而總能將自己的偷襲變得突然而致命。
不得不說,這個天賦其實非常契合黑龍狩獵的習(xí)慣。
也依托于這個另類的天賦,坎革維安在短短二十多年間便扯著自己母親腐毒女士的大旗打下了一塊小小的領(lǐng)地,并從周遭的鄰居那兒掠奪了不少財富,雖然不多,卻足夠讓坎革維安珍重。
而這些年,坎革維安也靠著突襲打敗了不少其他出來立業(yè)的同齡龍,只可惜巨龍這種生物在幼年時戰(zhàn)斗力也許不是最強的,但逃命的本事那是一個賽一個的熟練(不熟練的都被拿去拆成施法材料或者當(dāng)奴隸養(yǎng)了)。
因此這一次奪取新型漁場的戰(zhàn)斗中,突然發(fā)現(xiàn)幕后領(lǐng)主竟然是一頭幼年紅龍時,他第一時間是有些驚喜的。
同時這也是他龍生中碰到的第一頭紅龍。
紅龍不同于陰險的黑龍,狡詐的綠龍和難以捉摸的影龍,他們戰(zhàn)力強大而暴虐,但無論是夭折率還是成年后的戰(zhàn)損率都一直居高不下。
強大的力量往往容易使龍心生傲慢,而傲慢,往往也是毀滅之源。
曾有人類對各種龍類的習(xí)性做過研究分類,而其中關(guān)于紅龍的習(xí)慣有這樣的一段記載:
“紅龍一旦發(fā)現(xiàn)有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入侵自己的領(lǐng)地時,往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思考,而是直接撲上去...”
如果環(huán)境換做李維前世的藍星,則大概可以如此概括:“紅龍在地圖上發(fā)現(xiàn)了敵人,紅龍A了上去,紅龍打出了GG...”
因此,一些幼年紅龍的這種習(xí)性很容易被一些職業(yè)者利用。
而那頭紅龍在露面后果然第一時間朝他的眷屬們撲了過去。
“真是強大...的令龍嫉妒啊。”
但強大如斯的紅龍還是因為自己的自負而陷入了重重圍困。
那一刻,坎革維安覺得自己即將登上龍生新的巔峰,他將獲得一頭紅龍作為奴役,他要帶著這頭紅龍去給自己的母親瞧瞧,要讓母親對自己刮目相看。
但接下來那道如同火山爆發(fā)的恐怖火光卻是將他的一切盤算與野心燃燒殆盡,隨之第二道蓄勢待發(fā)的吐息也嚇破了他所剩不多的膽量,同時也讓他原本蓄勢待發(fā)的酸液吐息變成了跟早屑一樣的流體撒了一地。
他又成了母親的唾棄的那條軟弱而膽小的黑龍,他拋下了自己的眷屬,獨自逃走了。
失去了眷屬與吐息能力的黑龍原本想要直接逃回母親的巢穴去尋求庇護,然而龍的本性卻讓他割舍不下自己巢穴里的財寶。
于是在他回歸的路上,他遭到了那些長耳朵的伏擊!
他坎革維安險些被射成了刺猬!這些該死的卓爾不但施加了破魔效果,居然還在箭矢上涂了毒藥,若不是傳承了些許知識的他及時沖進了一處弗米蟻族的巢穴,利用它們制造的蟻蜜中和了些許毒性,并利用弗米蟻族阻擋了那些卓爾的追擊,恐怕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那些該死的卓爾給賣到靈吸怪那兒去了吧,而事后母親的怒火,也將被轉(zhuǎn)移過去。
這正是那些狡詐陰險的卓爾作風(fēng)。
然而當(dāng)他歷經(jīng)九死一生回到巢穴時,自己心心念念的財寶,卻是被龍掠奪一空!
他的腦海中本能的便想起了那頭紅龍的身影!
“該死的卓爾,該死的提比利烏斯!我,坎革維安,會回來的!你們!將要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吼!!!”
“媽媽!你最寵愛的崽在外面被龍欺負了!吼嗚嗚嗚...”
越想越氣越想越是委屈的黑龍硬漢在飛往腐毒女士的巢穴路上,淚撒長空...
......
打響了河岸戰(zhàn)役后卻立刻溜之大吉的李維自然不知道因為他龍間蒸發(fā),而讓郁悶不已的卓爾精靈只好將全部的火力轉(zhuǎn)嫁在了有跡可循的黑龍坎革維安身上。
這讓原本已經(jīng)在幽暗地域混出了不小名氣的坎革維安險些栽在卓爾手中,這會兒正一邊猛龍落淚一邊在卓爾的追擊中倉惶逃往腐毒女士的巢穴。
而同樣獵龍失敗的卓爾精靈們,同樣不知道讓她們心心念念的‘紅龍’提比利烏斯此刻就披著一身狼皮,光明正大的混跡在離她們主城格爾索恩城地下不到三十里地的澤蘭迪亞,有條不絮的進行著他的開業(yè)招工。
不過很顯然,他的招工事宜在豺狼人采礦團露面后,雖然讓灰矮人們出于忌憚暫時打消了原本阻止的想法,卻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
李維用來臨時招工的蕾姆璐魚攤前,一片蕭瑟,距離豺狼人采礦團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個把小時,然而前來應(yīng)聘者卻是小貓兩三只。
來看看李維都招到了哪些工人。
六名年老體弱穿的跟乞丐沒什么兩樣的人類,十來個快餓死的眼饞免費咸魚干的半身人,以及三名高度異化的哥布林。
這種異化哥布林往往是那些和卓爾精靈茍合了不知多少代出現(xiàn)了不少卓爾精靈特征的哥布林,不同于他們那些和野獸沒什么兩樣的同類,覺醒了些許卓爾精靈的他們明顯更加聰慧,更有力氣,這也是它們初步被澤蘭迪亞人們認同的原因之一,不過因為先天不足,依舊生存艱難。
一陣風(fēng)吹過,李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殼。
“果然還是得花些時間來磨啊,畢竟新開拓一個礦井對于這些混跡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來說,還是太危險了些,只有讓他們看到的足夠的收獲后,他們才敢冒些風(fēng)險,嘖。”
李維之所以選擇澤蘭迪亞作為自己的第二個據(jù)點,耗費這么大周章跑這兒來采礦,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來經(jīng)過河岸大戰(zhàn)之后,身受重創(chuàng)的他急需大量各類礦石來恢復(fù)升級自己的鱗片。
二來手中掌握大量殘缺黑科技的他,準(zhǔn)備以澤蘭迪亞這個礦產(chǎn)中心為據(jù)點,試著看能不能先研發(fā)出一些類似蒸汽機的動力源和金屬加工車床,培養(yǎng)出原住民們的流水線生產(chǎn)習(xí)慣,一邊積累財富,一邊汲取培養(yǎng)這方面的人才,以為后續(xù)的技術(shù)提升做準(zhǔn)備。
他并不是太著急,身為巨龍的他,一次深度睡眠周期可能就需要幾年的時間,他有大把的時間等待技術(shù)升級,然后去逐步破解手中的黑科技,再以這些科技造物去武裝自己。
就在這時,一聲粗獷卻有些疲憊的聲音打斷了李維的思路。
“老板...你看我們哥兒三可以報名我,我...我身體有些毛病。”就見那名被矮人痛扁過的獸人有些憂心的問道。
李維吸了吸鼻翼,有些憐憫的瞧了一眼獸人發(fā)臭的部位,打了個哈氣道:“報名沒問題,不過我怕你干不久就是,你那兒都快爛了,想活命的話,還是狠狠心割了吧...”
“我割了你就要我嗎?”
李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噗!
李維以及身后的豺狼人們紛紛震驚抬頭,就見那名獸人竟是一把將自己爛掉的器官給撕了下來,噴泉般的鮮血甚至都濺在了魚攤的鐵桌上。
“這樣...我就可以報名挖礦了吧...呼...呼...”獸人喘著粗氣露出兩顆獠牙,笑的解脫而燦爛。
“可以!你們?nèi)齼罕讳浻昧恕!崩罹S對這位猛士比了個大拇指,擰頭對著皮皮姆喊道:“給這位勇士上點兒藥,別流血流死了!”
隔壁報名的隊伍也因這里的鬧劇一陣此起彼伏的爆笑后,霍格礦業(yè)報名處前再次陷入一片蕭瑟。
“哎...果然異界的公司也不好開啊...”李維自言自語著站起身來,正準(zhǔn)備伸個攔腰收攤,準(zhǔn)備明天先用豺狼人們先行開工時,動作突然一頓,他雙手撐著破爛的鐵桌,身體前傾,望著面前那剛剛比案頭高出一個頭的孩子。
這孩子身上披著一件有些破爛卻洗的極為干凈的斗篷,只露出半張俏臉,兩只明亮的眼睛寧靜地望著李維,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樣子,身形無比瘦弱,卻盡量站的筆直,似乎這樣能顯得她高那么一些,從而獲得可能的一絲的機會。
李維原本準(zhǔn)備讓蕾姆璐給她條魚干打發(fā)了,待看到他身后牽著的一個更小的身影時,自認已經(jīng)鐵石心腸的他竟是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也想要工作?”
孩子點了點頭。
“好吧!不過你先告訴我是男是女吧?”李維撓了撓頭道。
“我是...雄性。”孩子張了張嘴,還是選擇如實回答道。聲音有些中性,卻意外的好聽。
好吧...還是個卓爾。不由感慨卓爾精靈這些年真的是越來越?jīng)]節(jié)操,連這么小的孩子也迫害。
“很好,雄性的卓爾,這個年紀的確是可以扛起一些責(zé)任了,好了,你是第二十六個,可以去后面的寇濤魚人那兒領(lǐng)三條咸魚干,嗯,先吃完再走,然后明早這個點過來領(lǐng)工具,嗯,你信任我的話,可以在工作期間將你身后的這個小不點兒寄存在我們公司辦事處,她吃掉的食物從你工錢里扣,可以嗎?”
驟然被李維提及,孩子背后的小小身影往他的背影里縮了縮,緊緊拽著男孩的斗篷,似乎生怕哥哥將自己交給對方。
但那個卓爾孩子卻是用力點了點頭,卻并沒有去拿魚干,而是抱起那個小的,慢慢消失在集市盡頭,躲到了陰影深處。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身后的豺狼人霍茲才忍不住張了張嘴,卻沒選擇開口問。
但察覺到動靜的李維卻是頭也不回的問道:“是不是覺得我太做作了,如果真的憐憫他們,為什么不索性多給他們些魚干讓他們帶走?”
霍茲趕緊搖了搖頭,悶聲道:“那樣只會害死他們。”
李維點了點頭,“看來在這個該死的世界中,每個掙扎求存的個體,總有些共通之處,明天開工后,讓你的人稍微照看一眼吧,沒有特別的意外便隨他去,他讓我...想起了某個家伙,我有些...期待他的成長,就當(dāng)是我一個小小的惡趣味吧。”
“是!主人!”
“叫我老板!”
“是!老板大人!”
李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在矮人們戲謔的目光中,帶著自己的人走入了即將降臨的夜幕之中。
隨著熒光苔蘚光線的熄滅,白天被人們逐出了城區(qū)的哥布林們開始如同幽靈般游蕩出來,尋找著一切能夠填平飽肚子的機會。
一個偏僻的小溶洞中,那個卓爾男孩將那個更小的身影牢牢守護在身后,就這樣用凍的發(fā)紅的手緊握著把石刀,平靜的望著洞外,等待明日晨曦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