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徐健有自己寫的協(xié)議書,但沒帶。他本想采用自己的協(xié)議書,想分批給蘇琳一部分錢,讓她的生活稍微好點。但昨晚回家后就沒再產(chǎn)生這種想法。
蘇琳帶來的協(xié)議書,徐健連看都沒看就直接簽上字。
見他毫不猶豫就簽,蘇琳心如刀割。只能忍住情緒,默默簽上字。
更讓她絕望至極的是出來后,他從車后備箱拿出幾個包裹放在地上。
“所有屬于你的東西我都拿來了。”徐健始終沒看她,說完這句就上車。
看著漸漸遠去的車,蘇琳終于蹲下來哭出聲。身邊的這些東西真實的提醒她,這次是真的失去了一切。
數(shù)小時前還是自己丈夫,現(xiàn)在已成了毫無關系的陌路人。
已出來住了多天,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切真的來臨時,那種難言的痛卻深深扎在內(nèi)心深處無法自拔。
這一瞬間,她又想到了死。本以為經(jīng)歷過一次,再也不會想,還是無法控制的想到這個詞。
徐健開著開著,突然發(fā)現(xiàn)視線模糊。自從有記憶起,就從沒流過一次淚。此刻,他確認自己肯定有了淚水。
他無法否定,從民政局出來的那一刻,那種變得一無所有的感覺非常強烈。
他不清楚為什么出現(xiàn)這種感覺。因為自己并沒有失去任何東西。事業(yè)、房子、積蓄,屬于自己的一切都沒失去。為何會出現(xiàn)這種感覺?
但他知道,這種感覺強烈存在。仿佛瞬間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工作的動力,失去了繼續(xù)努力的激情。
七年多時間,因為她的存在,讓自己不再孤單,有了相依為命的依賴,有貧窮中奮斗的動力與方向。而此刻,像回到曾經(jīng)單身在這座城市盲目漂泊的日子。
把屬于她的東西放在地上的時候,知道曾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家里屬于她的東西可以拿出來,但家里她留下的記憶能拿出來嗎?
經(jīng)過蘇琳身邊的人很多,無論是來辦事的,還是工作人員,誰也沒有多看她。或許這種地方,這樣的情景差不多司空見慣。
終于,蘇琳慢慢停住哭聲,有些不穩(wěn)的站起來去找出租車。
到樓下,從出租車走出來時,已經(jīng)明顯感覺全身無力,走路帶著不穩(wěn)。司機大概也感覺到,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把東西搬上去,她搖搖頭。
來回走了幾次才把所有東西拿上樓,而一趟比一趟累。像是有意懲罰自己,明知無力偏偏不休息。最后一次把東西拿進房間,窗外已經(jīng)暗下來。蘇琳無力的躺到床上,連脫衣服的力氣仿佛都沒有。
眼睛一直睜著看頂上天花,腦海卻一片空白。漸漸這種空白都無法保留,因為腦袋越來越沉,越來越暈。
時間一直在走,另外兩個女孩與平時一樣并沒回來。
蘇琳仿佛連動都無法動。模糊的意識里,知道自己應該是發(fā)燒。但無力動,也不想動。甚至想,希望沒人來打擾自己,就這樣靜靜躺著直到死去。
徐健不清楚在車里坐了多久,也不清楚車停在什么地方。從民政局出來后,就盲目在開。最后索性隨便找地方停下車。
夜晚早就來臨,也早過了晚飯時間。既不想下車吃飯,也不想開車走。仿佛不知該去哪里。
再一次伸手掏煙,才發(fā)現(xiàn)身上煙全部抽完。
只能下車,走到不遠處的一家小店買了包煙。
回到車上,點上煙才抽一口,就知道是假煙。這些年一直抽同個牌子,那種味道已熟悉到不用分辨。
徐健沒有去找店家,只是露出一絲苦笑。是巧合還是諷刺?
這些年與蘇琳之間熟悉的感覺如同熟悉的煙味。平時根本不會留意,也不會去思考分辨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當它失去或有其它對比時,才能感覺出來。哪怕有一點點不同都能清晰感覺出來。
徐健沒有扔掉煙,卻強迫自己繼續(xù)抽下去。甚至有意比平時抽得更快。
明知這種假煙的味道非常難受,還是抽完第一支,馬上接著點第二支。像是告訴自己,從今晚開始,將要習慣另一種味道、另一份感覺。
他不明白,自己的人生為何走到這一步。
以前設想預測過無數(shù)種人生過程與結局,但從來沒有設想預測過自己會與蘇琳分開。在這些設想預測的人生過程與結局中,有一種情況永遠不會變,那就是與蘇琳一起面對一切,直到老去,直到生命盡頭。
那種無處發(fā)泄的感覺讓他極其壓抑,很想啟動車,然后用最大的油門沖出去。
突然手機響起來。
媽媽的聲音讓他漸漸恢復理性冷靜。這段時間,媽媽隔幾天就會來次電話。徐健知道是想了解自己與蘇琳的事。
與以往一樣,還是含糊的應付媽媽。更沒有告訴她今天已與蘇琳離婚。
本以為任何事都可以理性冷靜果斷處理,所以永遠不會做出隱瞞與撒謊的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錯了。
胡曉瑩給表哥留了張紙條放在客廳茶幾上,說自己晚上去嫂子那里睡。
下班進屋時就覺得不對,家里好像少了一些東西。雖然看起來家里好像什么都沒少,但就是有這種感覺。
獨自吃完飯,還是跟平時一樣給蘇琳打電話。從蘇琳搬出去,每天晚上都會與她通次電話。
一方面是晚上本就沒事,很想與她說說話。另一方面是想多了解些她在外面的情況,好告訴蘇超。因為與蘇超也同樣每天都有聯(lián)系。
她知道蘇超還是很關心姐姐獨自在外生活的怎樣。
讓胡曉瑩意外的是,連續(xù)打了多次,始終關機。鬧不清怎樣回事,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那里睡,反正明天周末不上班。
誰知上樓后在門口敲半天都沒反應。開始還以為自己找錯了門,仔細確認,肯定沒有錯。因為上次來故意用心記住了地址與門號。???.??Qúbu.net
站了半天,很是失望。以為蘇琳在外面有事還沒回來。再次試著打她手機還是關機。由于不清楚她什么時候回來,也不清楚同住的兩個女孩什么時候回來,只好失望的下樓坐出租車回去。
胡曉瑩回來時,徐健正在熱飯菜。
這是多年來,徐健第一次進廚房自己動手。回家已經(jīng)很晚,看到表妹紙條,心里像是松口氣。無論如何,表妹去蘇琳那里睡,多少會讓人放心一些。特別是今天晚上。
或許他的內(nèi)心,一直有些擔心蘇琳。
本想直接睡覺,見有剩下的飯菜,還是想熱著吃點。大概的確有些餓。
胡曉瑩進屋聽到廚房有聲音,就走過去。
“表哥還沒吃?”胡曉瑩進來,“我來吧。”
“你怎么回來了?”徐健回頭,往旁邊站了站,給表妹讓地方,“沒在那里睡?”
“沒有。”胡曉瑩接過炒勺開始忙,“嫂子不在,我就回來了。”
“不在?”徐健眉頭一皺,“這么晚怎么還沒回去?”又問,“你打電話問她了嗎?”
“打了。吃飯后就打過,晚上一直關機。”
“你敲門,屋里什么人都沒有?”
“嗯。敲了半天,什么反應都沒有。與嫂子同住的兩個女孩也沒回來。”
徐健僅僅停頓了數(shù)秒,馬上往外走,邊回頭說,“不用熱了,我不吃了。”
數(shù)秒的時間,徐健分析了好幾種可能性。開始以為蘇琳與另外兩個女孩一起在外面。但想想不對,如果在一起,為何要關手機?
于是,徐健冒出不好的念頭。所以才快速出來。他決定去一趟。
“怎么啦?你要出去?”胡曉瑩關掉煤氣,快速追出來。
徐健從房間衣架拿上外衣,邊穿邊說,“嗯。我得出去一趟。”
“是去嫂子那里嗎?”胡曉瑩從表哥的舉動已經(jīng)意識到有什么事。
徐健點點頭。
“那我跟你一起去。”胡曉瑩跟著他后面出來。
徐健本想避開表妹,出門后再給夏秀瓊打電話。此刻表妹跟著下樓,顧不了太多,馬上撥她電話。
“徐先生,這么晚打電話,什么事?”夏秀瓊微笑著問。
那邊依舊傳來很多人的聲音,徐健知道她還在外面。
“夏小姐,不好意思,要麻煩你,現(xiàn)在趕緊回家一趟。”
“有什么事嗎?”
“電話里不好解釋,回家后才能知道。”徐健走得很快,類似小跑,“實在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希望你現(xiàn)在就能回來。”
胡曉瑩坐在副駕駛,看著表哥把車開出小區(qū),好像明白些什么。
“表哥,你認識與嫂子同住的女孩?”
徐健的注意力都在路上,含糊的嗯一聲。其實他心里也不敢確定自己猜測的對不對,但必須去看了才放心。
“對了,你問過小超嗎?”徐健突然說,“在不在他那里?”
“不在。”胡曉瑩搖搖頭,“晚上我與蘇超通過電話。”
徐健不再言語,只顧開車。
“嫂子到底怎么啦?”胡曉瑩沉默很久,忍不住輕聲問。
徐健眼睛始終看著前面路,依舊沉默。好一會才開口,“我與她今天辦了手續(xù)。”
雖然知道他們遲早要辦手續(xù),突然聽到,還是很吃驚。剛才已經(jīng)隱隱擔心,此刻聽表哥這么說,更是擔心。心里幾乎確認嫂子再次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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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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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