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大一統(tǒng)
“他是……”九道一張嘴,想說出一個名字。</br> 這是單字,足以震動萬古長天的名號,可是才一出口,此地就出現(xiàn)了驚人的變化。</br> 轟!</br> 晴天上,閃爍出刺目的光華,沒有云朵,也無妖鬼,可是在霎時間劈下混沌雷霆,覆蓋了此地。</br> 貫穿時光長河的閃電,太恐怖了,其音之烈,其芒之強盛,無以倫比!</br> 所有人都發(fā)抖,他們看到了什么?</br> 亙古長存的時光河流,真的在每一個人眼前出現(xiàn),橫穿而過,可是,一道光卻擊穿了它!</br> “啊……”</br> 來自上蒼的清瘦老者慘叫,他覺得,渾身都被穿透了,身體要蒸發(fā)為血霧了,他即將消逝!</br> 為什么?他驚懼而不甘,為何劈他?</br> 那道混沌閃電距離他還很遠呢,不過是被他看到了而已,就讓他如此慘烈。</br> 關(guān)鍵時刻,他頭上懸浮的法旨垂落下萬丈清輝,救了他一名。</br> 法旨光芒絢爛,庇護了他。</br> 不然的話,即便這道驚世的閃電沒有特別針對他,余烈而已,恐怕也足以令他形神消散。</br> 當(dāng)平靜下來后,時光長河隱去,電閃雷鳴的異常景象消散。</br> 人們心神恍惚,都在發(fā)呆。</br> 場中,清瘦的老者的身體幾乎被分解,此刻法旨上有點點清光補上了他破爛的軀體,讓他重現(xiàn)出來,只差一點,他便死去。</br> 清瘦老者顫顫巍巍,很想大吼,又不是我說的,我沒提任何名字,干什么劈我?!</br> 但是,他不敢開口,一個不慎,下次自身就可能會成灰,三世成空。</br> 狗皇、腐尸、楚風(fēng)等人,全都目瞪口呆,盯著現(xiàn)場那里看個不停。</br> 九道一也納悶,他說那個名字,怎么清瘦的老者遭受混沌天劫?</br> 很快,他注意到了手中戰(zhàn)矛上有絲絲縷縷的電弧殘留下的余光流淌并逝去,一時間明悟了,這是他手中有信物,不然的話,估計他自己也不會好上多少。</br> 便是如此,他也是一臉正氣,毫無愧疚之心,并且不管對不對直接開始扣帽子,看向清瘦的老者,嚴(yán)肅地說道:“你剛才聽到那個名字后,心有惡念,在大不敬?”</br> “沒有!”清瘦老者一口否定,憤憤不已,道:“你想冤死我嗎?!”</br> 事實上,他還沒聽到那個名字呢,就莫名被……劈了!</br> 找誰說理去?清瘦老者嚴(yán)重懷疑,剛才替這張老人皮擋災(zāi)了,背黑鍋了,有點想掐死他的沖動。</br> “那是什么情況?”九道一正氣凜然。</br> “我怎么知道!”清瘦老者心態(tài)都快失衡了,想發(fā)怒,更想急眼,但最終卻是以莫大的毅力克制住了。</br> 因為,他很怕出事兒。</br> “你不要為難我,身為使者,我只是比真仙強上一些,還未真?zhèn)€走到仙王境,我誕生于此紀(jì)元,所知有限。”</br> 清瘦的老者低調(diào)了,他不想沾染那冥冥中的大因果。</br> 但是,有人不依不饒,比如九道一,比如狗皇,無比想知道關(guān)于那個人的一切,前者心急,后者好奇。</br> 所以,他們一起上前,一再要求,雖未再說真名,但是也有一些其他提示。</br> “我真的不知,此方世界的水那么深,幾個紀(jì)元前的人物,我不敢追溯,多提及恐出事端。”</br> “上蒼之上,有些生靈不可說,不能說,甚至死后其名也不可提。”</br> “幾個紀(jì)元前,威名赫赫的存在,在上蒼不止一尊,因為疆域浩瀚,實在太大了,無邊無界,獲取什么樣的道果都可以理解,究竟是來自哪方世界,是否出在這里,根本不可探尋,不能尋根腳。”</br> “你們就不要問我了。”</br> 清瘦老者快速而簡潔地說了幾段話,他真的怕了。</br> “你說什么呢!”九道一很嚴(yán)厲,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不祥與不好的信息,冷漠道:“為什么人死去還能彰顯偉力?不可能!”</br> 清瘦老者道:“生前太強,在此方世界留下過痕跡,連時光都能不能磨滅,亙古長存,當(dāng)有人提及時,其痕就會顯照。”</br> 說罷,他覺得后背發(fā)涼,向四野看了又看。</br> 隨后,他又道:“其實,你想知道的,無外乎兩種結(jié)果。”</br> 依照他所言,一種結(jié)果就是剛才提及的,生前痕跡復(fù)蘇,觸及其名后顯威。</br> 這讓人深思,讓狗皇、腐尸、九道一、楚風(fēng)等人心頭劇震,心情各不相同。</br> 因為,按照這種理解,魂河大戰(zhàn)時,也是因此觸及出了某種偉力嗎?!</br> 第二種結(jié)果,自然是路盡后,魚躍海天,渡劫再變,或許新路出現(xiàn),或許那人摘取了圓滿果位。</br> 所以,清瘦老者打死也不敢妄自揣度了。</br> 最起碼,在這方世界他不敢提及。</br> “你所說的死去的至高是哪位?”九道一有些緊張地問道。</br> “是……”清瘦老者猶豫了,但最后看了又看周圍,并沒出現(xiàn)恐怖異常的景象,他放心了,道:“曾經(jīng)花粉漫天沖上蒼……”</br> 可是,他剛說到這里,大地上就騰起了詭異的氣息,他一聲慘叫,雙目流血,有嫩芽長出,并且頭頂也發(fā)芽了,頭蓋骨被掀開!</br> 他想說,那個人死了,怎么也鬧妖?!</br> 顯然,早先他有種略帶自負的心態(tài),畢竟其祖師而今正輝煌,所以提及那死去的女子時,心中某些念頭不可避免的滋生了。</br> 結(jié)果,他就出現(xiàn)這種怪異慘狀。</br> 依舊是法旨救了他,這次直接裹住其軀,幫他凈化,他才轉(zhuǎn)危為安。</br> 這令他毛骨悚然,這到底是什么地方?</br> 為什么稍微提及,心有所念,就會被感應(yīng),被針對,難道花粉路盡頭那個女子還沒有死透嗎?!</br> 有古怪!清瘦老者受到驚嚇了。</br> 或許,她的墳在此界!</br> 這是清瘦老者的猜測,不寒而栗,他不敢多想了。</br> 事實上,還有一個人比他看的更真切,那就是楚風(fēng),他看到了什么?漫天的花粉飄起,都是靈粒子。</br> 可是,兩界戰(zhàn)場的人居然沒看到!</br> 正是那些靈粒子飛起,導(dǎo)致清瘦老者雙目淌血,天靈蓋被掀開,從血肉中向外鉆種子的嫩芽。</br> 九道一雖然沒有看到什么,但是有所感應(yīng),道:“我覺得,你們這一脈與那花粉路的強者有大因果。”</br> 提及這些后,九道一閉嘴了,他也不想多說什么。</br> 甚至,他認為清瘦老者這一脈與此界都有大因果,不然何以至此?</br> 清瘦老者臉色蒼白,道:“老夫不知,就此去也,不會再與你等有任何牽連,更不會干預(yù)此界!”</br> 他果斷遁去,他想遵從祖師之命在諸天間看一看,然后,盡早離開,回歸上蒼!</br> 他真的恐懼了,害怕出事兒。</br> 現(xiàn)場寂靜了,人們都在思忖,上蒼所圖為何?</br> 最后的末世要到來,大因果將會怎樣終結(jié)?</br> “不管如何,生死間我們都沒有選擇了,盡快大一統(tǒng)吧,經(jīng)不起內(nèi)耗了,若有選擇就一直對外吧,鏟滅詭異!”</br> 有人開口,是一位老究極。</br> 人們認為他說的對,現(xiàn)在,是時候行動起來了,將所有力量凝聚在一起。</br> 大一統(tǒng),不管是否有一線生機,但這是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了。</br> 好現(xiàn)象是,墮落仙王族駕臨兩界戰(zhàn)場的這部分強者釋放出善意,他們愿脫離深淵,與陽間的人站在一起。</br> 當(dāng)然,這只是墮落仙王族的一部分進化者,還有一批永墮黑暗,再也無法回頭,不可能支持陽間。</br> 那些人這次未至,選擇不同,終將是對立的!</br> “大千世界,諸天間,現(xiàn)存完整的進化體系,可走到極致盡頭的進化文明,自古不超過十個,而今更是只余四五個!”狗皇說道。</br> 這是事實,真仙級進化者都知道。</br> 諸天萬界,妙法無窮,修煉體系眾多,但總結(jié)起來,萬法殊途同歸,許多都是一些大體系的分支。</br> 如今大千世界,進化的主路其實只有幾個源頭!</br> 陽間自然算一個,墮落仙王族所在的大界算一個。</br> 陽間有部分墮落真仙支持,這自然是一大助力!</br> “大一統(tǒng)或許很快就能達成!”九道一開口。</br> “想整合大千世界,諸天進化者凝聚在一起,首先從我們陽間這里開始!”一位腐爛大宇級生物開口。</br> 當(dāng)初步達成共識后,所有人都覺得,有必要雷厲風(fēng)行,迅速推動起來了,早點實現(xiàn)大一統(tǒng)。</br> 問題是,初步共識后,將以誰以哪個道統(tǒng)為首?</br> 有人看向了九道一、狗皇,這是當(dāng)下的絕頂強者。</br> 又有人看向從名山中復(fù)蘇的那個開創(chuàng)時光經(jīng)的矮小老者,這也是一個恐怖的存在。</br> 還有人看向身在幽暗中的那個黑影,疑似一位真正的墮落仙王!</br> “不用看我等,我們不屬于這個紀(jì)元,都是曾經(jīng)的失敗者,我等在此世沒什么可爭的。”九道一說道。</br> 他很明確,他與狗皇這幾人去尋上幾個紀(jì)元活下來的老怪物,需要時,可站出來出手,但不會親身參與這種整合。</br> 他認為,沒有必要與后輩爭什么位置。</br> “我還很年輕,青蔥正茂,我認為,此紀(jì)元該我成為天帝了!”狗皇躍躍欲試。</br> 它對九道一相當(dāng)不滿,它想當(dāng)天帝!</br> “要臉不?”九道一沒好氣地說道。</br> “成何體統(tǒng),你一只狗也好意思爭天帝位?”腐尸也喝斥,一臉嫌棄的樣子,但是,最終他自己卻觍著臉,道:“我認為,我可以試一試!”</br> “滾!”狗皇憤慨,瞪著腐尸,然后它又看向眾人,道:“想我那些親故,三天帝啊,不是我兄,就是我友,如今也該輪到我了,不然本皇有何臉面行走世間?怎么也要掙個天帝位!”</br> 腐尸不退讓,道:“我與三天帝亦是好友,此外,就連老人皮最崇敬的人也是吾兄,如此神環(huán)加持在身,今世我若不為天帝,太丟臉,他日無顏去見四帝!”</br> 狗皇臉紅脖子粗,對他伸出大狗爪子,指著他,道:“你要與我爭?”</br> 九道一看著這一人一狗,真想一巴掌怕死他們兩個算了,丟人丟狗,當(dāng)著一群后輩也好意思?</br> “天帝果位不是喊出來的,是打出來的,也可是被世人尊崇選出來的,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吧!”九道一實在忍不住了。</br> 經(jīng)過他嚴(yán)肅的勸阻,狗皇與腐尸訕訕的,暫時退后了。</br> “既然前輩給后來者機會,晚輩不才,愿爭天帝位!”</br> 正是羽皇,第一個走出,爭那果位。</br> 有人眼神異樣,他是雍州霸主的師叔,這一脈一直在致力于陽間大一統(tǒng),這么多年來始終在爭,現(xiàn)在他走出來,再正常不過了。</br> 要知道,他的師侄,那位雍州霸主,昔年都有資格相爭陽間帝位。</br> 更遑論是眼前這位,號稱不敗羽皇,史前神話中的神話,這個紀(jì)元最驚艷與最強大的人之一!</br> 此時,全陽間都在關(guān)注兩界戰(zhàn)場。</br> 一座名山上,秦珞音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這位故人第一個站出來爭位,不過仔細想一想,這就是他的風(fēng)格。</br> “我沅族也要爭一爭!”這時,沅族那個腐爛的大宇級生靈開口,一副很有底氣的樣子。</br> 妖妖皺眉,自從見到沅族這些人后,她就始終覺得不妥,對他們難生好感。</br> 楚風(fēng)臉色冷冽起來,他還未告訴妖妖真相,怕出意外,畢竟沅族太強了,擔(dān)心他們怕知道妖妖的底細后,以后不顧一切的加害。</br> 沅族,這是害死妖妖祖上的家族,讓羽尚的子女全部凋零,更導(dǎo)致妖妖的爺爺流落小陰間,血肉之軀被種上母金。</br> “沅族?”有人輕語,深感驚異,這的確是一個恐怖的家族,其實力深不可測。</br> 可是,世間有傳言,他們有可能與諸天外的生物有牽連,不是祭地的詭異生物,就是其他莫測的力量。</br> “我沅族生在這天地間,自然也要對諸天盡一份力,放心,我族對于大一統(tǒng)絕對有助,因為我族在他界還有族人,更有仙王老祖坐鎮(zhèn)!”</br> 沅族的腐爛大宇生物竟說出這樣一番話。</br> 這讓許多人都倒吸冷氣,這是在亮肌肉嗎?的確強大的可怕啊!</br> 有些人想明白了,有實力確實要爭!</br> 因為,相傳天帝果位有無盡妙處,無論是靠自身實力,還是天選,亦或是人選,都會形成一股神秘的牽引力,讓被選中者朝著那一真正的果位相向而行!</br> 總的來說,其位對進化有絕佳的好處!</br> 爭帝者,以后或許真?zhèn)€可以成帝!</br> 楚風(fēng)走了出來,見到沅族下場后,他絕對不允許他們上位成帝。</br> “小友,你想做什么?”周曦家族的一位老者和善的問道。</br> “老人家看我像什么?有人說,我生就是天帝,姿容與史上最強的天帝相近!”楚風(fēng)開口了,一副傲然,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br>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有人覺得他這也太不要臉了,可是,卻有人心在顫,盯著他的容貌看個不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