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別惹書生
當當……
“狀元公游街,閑人避讓!”
大街之上,小吏敲鑼,儀仗開路。
“狀元公來了,大家快看啊!”
“狀元公……狀元公……”
無數(shù)行人觀望高呼,熱鬧至極。
唐金元身著紅袍,頭戴金冠,身體高頭大馬,一臉春風(fēng)得意。
身后便是楊凌金秀以及一眾進士,只不過風(fēng)頭自然被唐金元這位狀元公一人占盡。
“沒想到游街還挺累的啊!”
唐金元扭了扭脖子。
全城歡呼的感覺爽是爽,但也真的累。
應(yīng)天城三十六條主街,加起來少說十幾里,這個游街速度全程下來最少兩個時辰。
沒看見狀元公身下那匹馬都累的有些打擺子了。
“唐公,再過幾條街就可以結(jié)束了。”
楊凌淡淡笑道。
“對了,咱們會經(jīng)過春風(fēng)樓嗎?”
“唐公說笑了,春風(fēng)樓不在主街之上。”
“可惜,我還想跟柳姑娘打個招呼呢。”
唐金元搖搖頭,瞬間興致沒了大半。
“咦,這個馬車怎么有點眼熟。”
“我去,這好像就是我家馬車。”
唐金元一愣。
“我家的馬車怎么會在衙門口?”
“老爺,真的是你?”
人群中一名壯漢擠出。
“鄭奎?”
“什么人,不得上前!”
“各位兄弟,這是我家護院!”
唐金元趕緊叫住了幾名天策軍。
“鄭奎,你怎么在這?”
“老爺,不好了,公子被應(yīng)天府的人抓走了。”
“什么?我的兒……”
唐金元驚叫一聲,直接翻身下馬。
應(yīng)天府衙。
曹京目露譏諷。
“唐鼎,這文書今天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大人,別跟這刁民廢話了,直接讓他按手印,出了事本少負責(zé)!”
張威使了個眼色。
幾名官差面色不善,便要動手。
唐鼎皺著眉頭,目露糾結(jié)。
“住手,我看誰敢動我兒子!”
就在此時,一道怒喝自門外傳來。
“何人大膽,敢強闖應(yīng)天府衙……”
曹京剛想發(fā)作,看清來人不由得一驚。
“天策軍?”
“狀元公當面,還不讓開!”
“狀元公?他是金科狀元?”
“沒看見人家的狀元袍嗎……”
幾名衙役趕緊閃開。
唐金元跑到唐鼎身前,擔(dān)憂的上上下下左右左右打量一番。
“兒呀,你沒事吧?”
“老爹,你中狀元了!”
唐鼎目露驚喜。
他原本以為老爹能考中進士就很不錯了,沒想到老爹真的不負眾望,高中狀元。
以后自己豈不是可以安安心心當個敗家子了。
“太好了,老爹,牛啊,牛啊……”
“兒呀,這狗官沒對你做什么吧?”
“老爹放心吧,咬人的狗不叫。”
曹京:“……”
“這位便是新科狀元公吧,在下應(yīng)天府尹曹京,幸會。”
“你為啥抓我兒子?”
唐金元眼珠一瞪。
“他是你兒子?”
“怎么,不像嗎?”
曹京看了一天唐金元那油膩的大臉,又掃了一眼唐鼎那瘦弱的身軀,一臉怪異。
“像。”
“哼,親兒子,能不像嘛。”
“咳咳!”
曹京干咳一聲,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麻蛋,這坑爹的張威。”
新科狀元雖無品階,但卻前途無量,若非必要,他真的不想跟這位狀元公產(chǎn)生沖突。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狀元公,令公子涉嫌欺詐謀利,本官以例傳喚他上堂。”
“什么,欺詐?”
唐金元搖頭:“不可能,我兒從小天性純良,奉公守法,肯定是你這狗官誣陷他。”
曹京:“……”
“狀元公,請您注意言辭。”
“你抓我兒子,就是狗官。”
“狀元公,你一再羞辱本官,當本官沒脾氣嗎?”
兩人針鋒相對,眼看就要懟起來。
“兩位,既然這案子有爭議,何不公開審問。”
楊凌淡淡笑道:“還請曹大人容許我等在側(cè)旁聽。”
“對啊,大人您接著審,我們在一側(cè)旁聽。”
“理不辨不明,這是非曲直如何,自有公斷。”
一眾進士興致勃勃。
唐金元騎馬都累,他們足足跟著走了幾里地,早就想找個涼快的地方歇會了。
“這……”
曹京臉色黝黑一片。
這么多進士看著,讓他怎么審,直接說自己徇私舞弊得了。
“諸位同仁,這……不合禮法吧。”
“曹大人,反正以后我等也要做官審案,看著學(xué)學(xué)嘛。”
“就是就是,您盡管審問,當我們不存在就行。”
一群進士不由分說,紛紛找到陰冷的角落站好,若不是顧忌形象,早就席地而坐了。
曹京臉色愈發(fā)難看。
“咳咳,此事情況復(fù)雜,改日再審吧,退堂。”
“慢著。”
唐鼎瞇眼。
“曹大人,您剛才不是連判決都下了嘛,怎么眾人進士一來,就突然退堂了。”
“難道是您徇私舞弊怕了,還是說不把諸位進士放在眼里。”
“就是啊,我們一來就退堂,什么意思嘛。”
不少進士面帶不悅。
“唐鼎,你休要挑撥離間。”
“既然不是,為何不敢審了?”
唐鼎冷笑一聲。
“諸位進士皆是國之棟梁,今日正巧諸位在場,在下想請各位評評理。”
“事情,是這樣的……阿巴……阿巴……”
“什么?事后反悔,想強要礦山,哪有這等道理。”
“就是啊,你情我愿的交易,現(xiàn)在人家礦山挖出寶貝了,你反悔了,當初干什么去了。”
“諸位,這是買賣文書,是非曲直如何,相比各位心中自有論斷。”
唐鼎說著將文書拿出。
“曹大人,你這判的不對啊!”
“即便是小孩子都知道,一諾千金,這白紙黑字,交易既成,怎么能反悔。”
“我支持唐公子……”
一眾進士七嘴八舌,為唐鼎鳴不平。
曹京黑著臉一言不發(fā)。
他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
“住口,你們算什么東西,也敢對本少指手畫腳。”
張威冷臉。
“我告訴你們,這文書雖然是本少簽的,但本少當初賣的可是礦山,沒說賣里面的礦。”
“呵呵,這位公子是來搞笑的嗎?”
楊凌譏諷:“賣山不賣礦,按照您的說法,我若是去勾欄買個清倌人回家,就只許看,不許碰咯。”
“楊兄何出此言啊?”
“人家是賣上不賣下。”
“哈哈哈哈……”
眾進士轟然大笑。
張威陰翳至極。
“笑什么笑,都他嘛給老子閉嘴。”
“一群酸儒而已,也敢管老子的事,知道我是誰嗎,我干爹可是當今國舅。”
聽到張威的話,眾進士瞬間就怒了。
文人傲骨,他們高中進士,意氣風(fēng)發(fā),自負是未來大明國之棟梁,一個區(qū)區(qū)紈绔竟然敢如此羞辱他們,這如何能忍。
“呵,原來你就是小國舅張威?”
“不錯,就是本少,怕了吧!”
“怕?”
金秀冷笑一聲。
“莫說是你,便是國舅爺再此,他休想搬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