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屠刀
嘩啦……嘩啦……
水霧迷離之中,一艘大船波浪而來。
唐鼎站在甲板之上,瞇眼眺望著遠方。
很快一座熟悉的島嶼出現(xiàn)在海天一線之間。
“哇哇島……”
唐鼎瞳子一縮:“快,加速航行過去。”
“是!”
歪思朝著手下一揮手。
在察合臺一眾壯漢的用力劃行之下,大船快速的朝著哇哇島而去。
嘎嘎……嘎嘎……
島上陰云籠罩,幾只烏鴉在島嶼上空盤旋不定,不時發(fā)出的道道凄厲的叫聲。
初生的陽光將整個哇哇島映上了一層凄慘的紅光。
唐鼎目光看去,那碼頭之上除了些孤零零的漁船之外,竟然沒看到一個人影。
往日安靜祥和的哇哇島,此刻讓唐鼎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該死……沅沅他們一定不會出事的。”
“一定的……”
唐鼎死死攥著手中項鏈。
咔咔!
大船靠岸的瞬間,唐鼎便慌忙下船朝著遠處漁村跑去。
“義父,慢點啊……義父……”
何聰和歪思幾人擔(dān)心唐鼎安慰,緊隨其后追了上去。
剛到沙灘,唐鼎便問道一股刺鼻的血腥之味。
他抬眼看去,整個漁村已然被燒的支離破碎,煙塵的的余燼緩緩升于天際。
看到這一幕,唐鼎心臟咯噔一下。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沅沅他們那么善良,那么純粹,老天一定會保佑他們的!”
唐鼎低吼一聲,看著眼前荒坯的村落,他一時間竟然沒了進去的勇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那顫抖的手緩緩抬起。
呼!
一陣風(fēng)吹來,不等他的手碰觸村寨大門。
那早就被燒的支離破碎的大門,直接化為飛灰,碎落在地上。
唐鼎看了一眼,緩緩抬步,走進了漁村之中。
那一刻,他如遭雷擊。
整個漁村橫七豎八躺著無數(shù)的尸首。
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就這么倒在血泊之中,有的面帶驚恐,有的睚眥欲裂,有的不甘,有的痛苦。
鮮血將潔白的沙子染成了紅色,此刻那血液已經(jīng)變得粘稠而刺鼻。
無數(shù)蒼蠅到處亂飛,整個村落被惡臭和血腥籠罩,儼然猶如修羅場一般。
“哇……”
唐鼎走了幾步,再也忍不住劇烈的嘔吐起來。
“咳咳咳……”
他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心頭那壓抑之感才稍稍緩解。
但當(dāng)他的目光落到遠處祭壇的瞬間,唐鼎腦子嗡的一聲,他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摔到在地上。
祭壇之上,跪著一名雙手被縛的小女孩。
女孩只有五六歲,她穿著一襲鮮艷的新衣,那圓圓的臉蛋是如此的熟悉可愛,又是何等的光彩照人。
女孩無神的瞳子靜靜的看著大海的方向,沒有恐懼亦沒有痛苦。
她就好似一尊雕塑一般,安靜而美麗。
然而,往后看去,一柄倭刀從脖頸直接貫穿了她的胸膛。
吧嗒,吧嗒!
早已粘稠的鮮血,依舊順著刀尖緩緩滴落在祭壇之上,小女孩不知道早已經(jīng)死了多久。
“沅沅……”
四目相對,唐鼎肝膽俱裂。
他雙腿一顫,整個人無力的栽倒在地上。
“義父,義父……”
“唐尊下……您沒事吧……”
何聰幾人趕緊跑來,扶起了唐鼎。
唐鼎一把推開了何聰,他面若癲狂死死盯著沅沅的尸身,整個人好似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美人魚哥哥,沅沅愛死你了。”
“美人魚哥哥,你一定要回來看沅沅啊!”
“我們拉鉤……”
曾經(jīng)的畫面好似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浮現(xiàn)不斷。
那可愛的笑容,那嬉笑的聲音似乎就在耳側(cè)一般。
然而此刻那鮮活的生命,那純真的孩子卻靜靜的跪在這里一動不動,任憑唐鼎如何呼喚,都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沅沅……”
唐鼎噗通一聲,跪倒在祭壇之上,一把抱住了沅沅。
感受著懷中那冰冷的尸體,唐鼎頃刻間眼淚橫流。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是我害了你們啊……”
“我唐鼎對不起你們!”
唐鼎一拳又一拳砸到祭壇之上。
他右手砸的血肉模糊,卻是好似不知疼痛一邊,整個人大吼著陷入癲狂之中。
何聰哈薩等在站在一旁,目光復(fù)雜,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上前勸誡。
至到唐鼎吼累了,砸累了,才抱著沅沅的尸身晃晃悠悠的走下了祭壇。
“唐尊下……”
哈薩欲言又止。
唐鼎目光無神,對眾人充耳不聞。
他抱著沅沅徑直的走到潔白的沙灘之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一旁,為她整理了一下容顏。
“你說過,你最喜歡的就是這片沙灘。”
“因為這里離海最近,看的也最遠,這些海貝一定都是美人魚們送給你的禮物。”
“睡吧……好好的睡吧,等你睡醒了之后,你的爸爸媽媽,還有哪些美人魚都會在彼岸等著你,從今以后,他們和你永遠都不會再分開的。”
唐鼎輕柔的合上了沅沅的雙眼,旋即抬手在沙灘上挖了起來。
哈薩眾人靜靜的站在一旁,目露感慨之色。
“這些天殺的倭人,真是沒有一點人性,連一群手無寸鐵的漁民都不放過,麻蛋,氣死老子了,以后這些狗東西,老子一定見一個砍一個。”
“倭人如此兇殘暴虐,犯下累累罪責(zé),日后定遭珍主懲罰,下無間地獄受萬世之苦。”
“叔父,神佛救不了苦難,也渡不了罪惡,能渡罪惡的,只有手中的刀。”
歪思若有所思。
“弱小才是罪惡之源,我察合臺若是不能強大起來,終有一日恐怕也會面臨同樣的命運吧!”
唐鼎將挖好坑,將沅沅埋葬在于沙灘之上,然后又撿了不少貝殼放在她墳?zāi)怪稀?br/>
何聰?shù)热讼胍兔Γ脖惶贫]手拒絕。
“義父,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啊!”
“把人帶過來。”
唐鼎冷漠沉吟一聲。
很快那名被老虎咬了屁屁的倭人被壓了過來。
感受到唐鼎手中尖刀,倭人瑟瑟發(fā)抖。
“小西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鬼哭島……西呢……”
“鬼哭島?”
“有多少人馬,統(tǒng)領(lǐng)是誰,再什么位置……”
唐鼎目光如刀,尋問起鬼哭島的信息。
那倭人為了活命指手畫腳不敢隱瞞。
他說完后,驚恐的趴在地上,啪啪的連嗑腦袋。
“饒命……饒命……”
“饒命?哈哈哈哈!”
“他們求饒之時,爾等可有絲毫憐憫?”
唐鼎冷笑一聲,手起刀落。
“啊……”
“噗嗤!”
一顆圓滾滾的腦袋,被唐鼎放在墳?zāi)挂慌浴?br/>
“沅沅,大叔,還有哇哇島的所有村民,我唐鼎發(fā)誓,終有一日會殺光這些倭寇,為你們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