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首戰(zhàn)落幕
“砰,砰,砰……”
火炮齊射,矮坡山頭直接被削掉大半,斷肢殘骸被炸的四散而開。
周圍安南兵被震的腦袋嗡嗡作響。
“殺……”
濃煙之中傳來一聲嘶吼,常繼祖手持金锏狂奔而來。
“堵住缺口,堵住這個缺口。”
裴燦呼和一聲,一隊安南兵迅速沖了過來。
“裴燦,哪里逃!”
看到裴燦,常繼祖目露興奮。
只要斬殺裴燦,便是天大的功勞,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弟兄們,跟我沖,斬裴燦。”
“沖!”
常繼祖一馬當先,沖上前去。
砰,咚……啊……
金锏揮過,兇悍至極,一時間數(shù)名安南兵竟無人是他一合之敵。
“此人真乃勇將也!”
裴緹目光閃爍,攔住了想要往前沖殺的裴燦。
“大哥,撤吧,此戰(zhàn)至此,已經(jīng)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
“我不能辜負王上的囑托啊!”
“若是現(xiàn)在不撤,整個鐵軍恐怕都會全軍覆沒于此。”
裴燦拳頭緊攥,他目光掃過,整個防線在明軍的攻擊之下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哀嚎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踏踏……踏踏……”
就在此時,幾道輕騎自身而來。
裴燦臉色一喜。
“可是援軍到了?”
信使下馬,單膝下跪,淚水橫流。
“啟稟大將軍,沙口戰(zhàn)報,胡茶烈將軍寧死血戰(zhàn),隨手下一萬將士全部壯烈。而神威將軍叛國投敵,斬殺了大王子,此刻正帶領(lǐng)明軍從側(cè)翼包圍而來。”
“你說什么?”
聽到信使的話,裴燦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一般。
“天亡我安南,天亡我安南啊!”
“王上,我……盡力了!”
他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出瞬間昏厥了過去。
“大哥!”
裴緹臉色難看。
“傳令,后師斷路,全軍撤退。”
“全軍撤退,全軍撤退!”
聽到鳴金之聲,無數(shù)安南士兵如獲大赦一般,丟盔棄甲放開的往后跑去。
“安南人敗了,給我追!”
“不要放過他們……”
一時間明軍士氣高漲,瘋狂的收割著性命。
裴緹搖搖頭,兵敗如山倒,這種情況他早有預(yù)料。
“神機營何在?”
“在!”
“斷后。”
一隊安南兵齊齊點燃火把,朝著山包扔去。
砰,砰,砰……
火雷點燃,一時間整個山包爆炸不斷,火光亂飛。
洶涌的火焰直接將戰(zhàn)場隔絕開來,為安南軍爭取了大量撤退時間。
“送大將軍回城!”
裴緹揮手,一隊親衛(wèi)抬著裴燦往后撤去。
“裴燦,哪里走走,拿命來!”
常繼祖縱身越過火線,竟然已經(jīng)沖到近前。
“死!”
幾名安南兵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砸的頭破血流。
“好小子,取我弓弩!”
裴緹接過弓弩直接放箭。
噗嗤……
“啊!”
箭矢貫穿常繼祖左臂,他悶叫一聲,重重砸到在地面之上。
“撤!”
裴緹冷冷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而去。
“站住,別走……”
常繼祖起身想追,可惜被幾名安南兵死死纏住。
“保護將軍!”
常威等先鋒營士兵沖到近前,砍瓜切菜一般結(jié)果了數(shù)名安南士兵。
“投降,我們投降!”
看到這一幕,還未來得及逃跑的士兵紛紛扔掉兵刃,跪地投降。
“將軍,您沒事吧!”
“我沒事?裴燦呢?”
常繼祖雙眼猩紅環(huán)視戰(zhàn)場。
“已經(jīng)跑了!”
“該死!”
常繼祖憤怒的一刀砍死了身旁投降的俘虜。
這是他離軍功最近的一次,僅僅只有十米不到的距離啊。
若是斬殺敵方大將,回朝之后至少官升三級。
“饒命,大人饒命啊!”
感受到常繼祖那兇狠的目光,一眾俘虜連連磕頭求饒。
聽到那求饒之聲,常繼祖愈發(fā)煩躁。
若不是這些廢物礙手礙腳,自己造已經(jīng)軍功到手。
“來人,將他們?nèi)繑亓恕!?br/>
“什么?”
常威眉頭微皺:“將軍,殺俘虜不好吧?”
“哼,哪里來的俘虜,你們安南人不是憾死不畏嗎?既然如此,便陪你們的王一起下地獄去吧,殺!”
常繼祖一聲令下。
瞬間數(shù)十顆頭顱滾落在地上。
風(fēng)沙吹蕩,血腥的戰(zhàn)場恢復(fù)寂寥。
無數(shù)傷兵被抬回營地,排列整齊的尸首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
安南人的尸首更是堆堆積如山,不忍直視。
登陸戰(zhàn)之后,明軍在龍江南岸一片開闊的樹林之外重新建立營地。
唐鼎也跟著醫(yī)療隊來到新營帳,幫士兵治療傷勢。
“你們看清楚了,縫合之前一定要將傷口清理干凈,進行消毒,否則一旦感染,便是致命的情況,明白嗎”
“明白!”
劉景洲親自給一眾醫(yī)官演示了縫合之術(shù),看的眾人嘖嘖稱奇,紛紛迫不及待的嘗試起來。
“老師,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如此恐怖的傷亡,普通藥物根本很難抑制,若不是您提前讓我們準備了大量青霉質(zhì),不知道又有多少年輕的生命會留在這片土地之上。”
“雖然有青霉質(zhì),但傷兵的善后工作同樣不能疏忽,這次瘟疫乃是病毒性瘟疫,病毒無形無色,無處不在,一旦處理不當很容易反彈。”
“老師放心,我一定嚴格按照瘟疫防疫手冊的指點操作,力爭將瘟疫滅殺于發(fā)作之前。”
看著周圍無數(shù)傷兵,劉景洲目光感慨。
一場戰(zhàn)爭真正的傷亡其實看的不是戰(zhàn)時,而是戰(zhàn)后。
很多傷兵并非戰(zhàn)爭之中直接死亡,而是戰(zhàn)后重傷不治,在痛苦和折磨中離去。
雖說唐鼎并未親自參與這場戰(zhàn)斗,但他的功績絲毫不弱于那些殺敵無數(shù)的將領(lǐng),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青霉質(zhì)和縫合術(shù)的推廣,至少讓明軍傷兵的死亡人數(shù)降低了七成以上。
可惜這等功績卻無人知曉。
就在唐鼎兩人交談之時,一隊士兵抬著安南兵的尸首直接朝著龍江走去。
“嗯?你們這是要作甚?”
“原來是唐神醫(yī),劉院使!”
看到唐鼎兩人,那領(lǐng)頭士兵一臉賠笑。
畢竟軍營之中,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醫(yī)官。
“我等奉命將這些安南人的尸首處理掉。”
“怎么處理?”
“自然是直接投入江中。”
“什么?直接投江?”
唐鼎瞳子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