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我就是貪功,又如何?
“唐鼎,你竟然為了獨占功勞,做出阻撓大軍前進的事情,簡直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陳云面紅耳赤,眼珠瞪的溜圓。
“不仁不義?”
唐鼎笑了。
“陳將軍,你告訴我什么叫仁義?”
“當初我先鋒軍以身為餌,親自引誘安南象兵出山,面對十倍之敵的包圍,拼死搏殺,你們在干什么?你們坐在旁邊看戲,若不是唐將軍違抗軍令舍命來救,我先鋒軍早就全軍覆沒了。”
“這就是你口中所說仁義?”
“我……”
陳云瞬間被懟的啞口無言。
唐鼎目光如刀。
“進攻蒙山之時,你陳云三千御風軍就站在一側(cè),眼睜睜看著我先鋒軍陷入苦戰(zhàn),只要你一聲令下,就能輕易攻破蒙山,但你只是看著。”
“呵呵,說我獨占功勞?可笑,我倒是想將功勞分潤,可你們寧愿不要功勞,也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先鋒軍死在安南人手中,你告訴我,這就是你說的忠孝仁義嗎?”
“若說貪功,王略那狗雜碎為了功勞甚至不顧我等死活,我唐鼎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陳云,你告訴我,你所謂的忠孝仁義,究竟是為了大明,是為了圣上,還是為了他王略一人?”
唐鼎抬手戳著陳云的胸口。
“見敵不殺,見友軍而不救。”
“陳云,你問問自己,現(xiàn)在的自己還算是個兵嗎?你對得起身上這身鎧甲嗎?”
“我……我……”
陳云羞憤的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不錯,我唐鼎承認,我就是為了軍功。”
唐鼎目光環(huán)視眾人。
“那又如何?大丈夫生于世,自當橫刀立馬,建功立業(yè),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你們來到這里難道不是為了軍功,為了揚名立萬,成就一番功業(yè)嗎?”
“陳云,你扣心自問,你所言所行,真的是為了大明,真的沒有私心嗎?”
“夠了,唐鼎,不要在說了……”
陳云攥著拳頭臉色青紫。
“你說的沒錯,我自私自利,為了官職權(quán)勢,眼睜睜看著兄弟陷入危機,而無動于衷,我不配當大明的兵。”
Duang……
他說著羞憤的抓下頭盔重重的砸到地上。
“將軍……將軍……”
幾名御風軍將領(lǐng)面帶不忍,紛紛上前。
唐鼎搖搖頭。
他雖然跟陳云接觸不多,但從他的領(lǐng)軍治軍手段就能看出,此人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堅守的。
并且他能以貧寒之身,坐到一營軍主的位置,也算是才華橫溢。
只不過身不由己,受官場攜裹,迷失了本心而已。
“陳將軍,無論說什么,現(xiàn)在這山道已經(jīng)被炸了,我們也無法回頭了。”
“你現(xiàn)在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隨我們進攻小孤峰,擒殺胡季犁,救出張輔將軍和那些被困的兄弟。”
“至于胡季犁的人頭,可是此戰(zhàn)最大的功勞。”
“這份功勞,你我三人,憑本事拿如何?”
“這……”
聽到唐鼎的話,陳云心中微動。
擒殺胡季犁,他若是說自己不心動是騙人的。
他當然明白,自己若是跟唐鼎合作攻山,一定會惹怒王略。
但是唐鼎甚至連理由都替他想好了,并且封爵拜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陳云若是此刻還退縮,還算得上一個兵嗎?
“陳云,校場之上,你便輸給本將軍一籌,這一次可敢再較量一次。”
常繼祖目光灼灼。
陳云目光掃過身后那一眾期待的兄弟,旋即仰頭大笑一聲。
“好,王侯將近寧有種,這一戰(zhàn),我等皆全力以赴,我陳云定不會輸給你們。”
“這才對嘛,大丈夫自當如此!”
“全軍聽令,進攻小孤峰。”
“殺……殺……殺……”
先鋒軍,長林軍,御風軍將士齊齊舉刀呼喝,戰(zhàn)意凜然。
“駕……駕……”
就在此時,山道之中兩匹烈馬狂奔而來。
“監(jiān)軍大人有令。”
“監(jiān)軍大人有令……”
“喲,王略那狗東西反應(yīng)挺快的嘛!”
唐鼎笑著看向陳云。
“陳將軍,你覺得王監(jiān)軍的命令會是什么?”
“我猜,王略的命令肯定是讓我們原地駐扎,甚至你們?nèi)羰遣辉嘎犆脑挘瑫屛抑苯觿邮帜孟履銈儭!?br/>
陳云苦笑一聲。
“御……”
看到眼前亂石阻擋的山道,兩名士兵皆是一愣,趕緊勒住馬首。
他們只得隔著亂石大吼起來。
“將軍,監(jiān)軍大人有令,先鋒軍原地駐扎,不可向前,不可向前啊……”
“哼!”
陳云冷哼一聲。
“告訴監(jiān)軍大人,山道已斷,山風太大,末將聽不清軍令,只得自行行事!”
“出發(fā),進攻小孤峰。”
“前進!”
“踏踏……踏踏……”
三只隊伍當即合在一起,朝著小孤峰方向進發(fā)而去。
留下山道一側(cè),兩名士兵一臉懵逼。
“剛才是不是我聲音喊的太小了?”
“有可能。”
“要不咱們大聲點,再喊幾聲。”
“人都走了,你還喊個錘子啊,回去稟報吧,就說山路斷裂,咱們趕來之時,先鋒軍已經(jīng)開拔了。”
“也行!”
“駕……駕……”
兩人當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
……
小孤峰下。
唐鼎抓著望遠鏡四處觀察。
山坳之上,一支安南軍正嚴陣以待,戒備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很明顯先前的爆炸聲已經(jīng)引起了安南軍的戒備。
這小孤峰的正面雖然比較平緩,跟背面那種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的險峰完全沒法比,但唐鼎卻并未貿(mào)然發(fā)動進攻。
“唐鼎,還看啥呢?都到這個時候了,別磨蹭了。”
常繼祖攥著金锏迫不及待:“這小孤峰狹窄貧瘠,山上撐死最多也就能駐扎三千安南兵不到,憑咱們?nèi)ш犖榈膶嵙Γ灰粨矶希^對能攻破敵營,擒殺胡季犁。”
“你說的很對,但敵人占據(jù)地里優(yōu)勢,我們強行攻山的話,絕對會死傷不少兄弟。”
唐鼎目光淡漠。
常繼祖攤了攤手。
“打仗哪有不流血不犧牲的,不然你說怎么辦,難道還讓他們主動投降不成?”
“呵呵,還真有!”
唐鼎幽幽一笑。
他張開雙臂感受了一襲四周那凜冽的山風,嘴角輕輕上揚。
“高處不勝寒啊!”
“你說若是現(xiàn)在要是下一場雪的話,山上這些安南軍會不會被凍的直接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