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歷時一個月, 九王爺和侍女涼蟬的戲份即將拍攝完成。
今天拍攝前, 曹坤特意走到鐘遲津和姜葉面前, “拍完晚上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導(dǎo)演,不是說不能出去聚餐嗎?”旁邊飾演三王爺?shù)难輪T調(diào)笑道,“這樣您的威嚴何在?”
曹坤冷眼一掃:“好好準備你的臺詞, 晚上所有人都去。”
所有人指得自然是主演們,鐘遲津的咖位值得殺青前, 大家一起吃飯慶祝, 至于姜葉, 曹坤有心帶一把。
“遲津, 最后一場戲了, 好好加油。”曹坤鼓勵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其實最后一場戲的重點從九王爺移到了侍女身上,難演的是涼蟬最后殺盡周圍人,最后自盡的情緒,不過曹坤并不擔心, 反而有些期待, 他想看看姜葉如何演繹這場戲。
這最后一場戲才是侍女涼蟬呈現(xiàn)給觀眾的最真實一面。
鐘遲津有些緊張, 雖然在劇組呆了一個月, 但對于演戲他依然談不上有多習(xí)慣。
“各部門準備好了沒?”曹坤拿著對講機問了一遍, 在確認所有人都到位后,才喊開始。
九王爺勾結(jié)敵寇外黨, 陷害大將軍秦少華事發(fā),兵部奉命前來捉拿。
段詠霜剛從床上起來,長發(fā)披肩, 只著一身白色里衣。
涼蟬取外衣為他穿上,段詠霜張開雙手,讓她系好腰帶:“涼蟬。”
涼蟬為段詠霜穿戴好衣服,才退后一步,彎腰應(yīng)道:“在。”
段詠霜卻又上前一步,他偏了偏頭,伸出手去抬起涼蟬的下巴,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才道:“你離開。”
“嘖。”曹坤坐在監(jiān)控器面前,薅了一把頭發(fā),鐘遲津演出來九王爺,眼神太純了。
按他所想,九王爺這時候應(yīng)該是復(fù)雜了,他一生狂妄放蕩,要抄家的圣旨已經(jīng)在路上,無路可逃,無后悔可能,所以對涼蟬他有一種人之將死,最后一點遲來的良善。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表現(xiàn)的要戀人遠離危險,自己一心赴死。
曹坤捏著手里的對講機,始終沒讓他們停下來。
或許……鐘遲津也沒有演錯,九王爺對涼蟬確實不一樣,而他理解為喜歡。
涼蟬直直看著段詠霜:“王爺,涼蟬絕不離開您半步。”
段詠霜忽然彎腰笑了起來,甚至連氣息都有些不勻,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而涼蟬仍然不退后一步,看著他。
段詠霜笑完后,收起臉上的神情,恢復(fù)以往的懶慢,他撩開自己前肩上的長發(fā),俯身貼近涼蟬的臉,近到兩人呼吸交織,涼蟬只需微微抬頭,便能碰上他。
隨后段詠霜輕聲道:“幫我綰發(fā)。”
“cut!”
鐘遲津和姜葉松懈下來,旁邊的工作人員也開始交談。
姜葉朝鐘遲津看了一眼,又去看曹坤,并未見到導(dǎo)演有重來一條的意圖。
“曹導(dǎo)。”姜葉最后還是走了過去,“我認為九王爺應(yīng)該沒有那么喜歡涼蟬才對。”
曹坤哈哈笑了一聲:“你也這么覺得?剛才我想了想,按遲津那么理解也沒錯,九王爺本來就任性,喜歡上一個侍女也正常。”
導(dǎo)演都認為沒問題,姜葉便沒有意見了,畢竟劇本在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理解。
鐘遲津見姜葉站在旁邊低頭沉思,便走了過去:“為什么你一定認為段詠霜不喜歡涼蟬,就因為他是九王爺?”
他并不認為姜葉剛才去導(dǎo)演那邊有什么問題,一個月了,整個劇組人都知道她對待演戲多認真,誰都做不到如姜葉一般每天都來片場。
姜葉說了聲抱歉:“我只是覺得不應(yīng)該,九王爺不太像會喜歡侍女涼蟬。”
從整個故事脈絡(luò)來看,姜葉認為九王爺看待涼蟬更像對待下屬。
其實這個問題之前兩人在火鍋店里便淺顯討論過,鐘遲津或許演技不如姜葉,但不妨礙他站在九王爺?shù)慕嵌人伎肌?br/>
“段詠霜可以因為一次春獵意外,便和大將軍秦少華結(jié)下生死仇,并不惜勾結(jié)敵寇,也要讓秦少華死。”鐘遲津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為何不能喜歡涼蟬?”
姜葉沉默,她很難說出自己心中什么感受。
“演員準備,下一條開拍。”
“走吧。”鐘遲津?qū)~揚唇笑了笑,“王爺還在等著涼蟬綰發(fā)。”
鏡頭一轉(zhuǎn),段詠霜坐在鏡子面前,涼蟬站在他身后,手中拿著一柄玉梳,輕柔給坐著的人緩緩梳著黑發(fā)。
“涼蟬,你跟了我多少年?”段詠霜淡聲問。
“十五年零兩個月整。”涼蟬不假思索道。
“好像那天也是早上。”段詠霜轉(zhuǎn)頭看著涼蟬,原本快好的發(fā)型又散了下去,他比了個手勢,“那時候你才這么點大。”
“是。”
等段詠霜回轉(zhuǎn)頭去,涼蟬依舊耐心重新梳好頭發(fā)。
“涼蟬。”
這一次段詠霜喊了一聲卻許久未言語,直到?jīng)鱿s幫他將頭發(fā)綰好。
“涼蟬,你走不走?”段詠霜眼中彌漫一股戾氣,語氣卻輕柔。
“不走。”涼蟬沒有任何猶豫道。
“涼蟬,你聽……他們來了。”隨后段詠霜伸手扯住涼蟬,將她帶回寢居,翻開枕頭,從底下拿出一瓶青花白瓷罐。
涼蟬瞳孔一縮,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抹情緒。
段詠霜坐在床邊,把玩那青花白瓷瓶,片刻后仰頭看著她:“涼蟬,我要你走。”
涼蟬一生從未抗拒過段詠霜的命令,直到今天。
她跪在段詠霜面前:“王爺,涼蟬帶您一起走。”
段詠霜瞥向涼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涼蟬,我走不了了。”
未等涼蟬再說話,外面的喧鬧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
段詠霜拔開瓶塞:“你不走,那……便送我上路吧。”他從瓶中倒出一顆金色藥丸。
涼蟬只覺渾身冰冷如置冰窖:“王爺!”
“涼蟬,你還聽不聽我的話了?”段詠霜似乎手中握著的并不是毒藥,而是什么糖丸,偏臉一笑,“本王不想死在那群骯臟的人手上,也不想這一身衣物染了血,涼蟬,你愿不愿意幫我?”
涼蟬跪在白玉地板上,以膝蓋處為中心,周圍一圈的白玉地板全部被震碎。
段詠霜皺了皺眉:“涼蟬,在我離開之后,我想要寢宮好好的。”
涼蟬終于站了起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朝段詠霜走來。
隨后段詠霜將毒丸放進口中,就著涼蟬遞過來的水杯咽了下去。
“有點腥。”段詠霜咽下之后,皺眉有些嫌棄道,“當初那人為什么不在外面裹層糖霜?”
此毒傳言是毒圣為其纏綿病榻多年的妻子所制,服下之后無任何痛楚,只會像熟睡一般,了卻生息。
涼蟬沒有回話,直直盯著段詠霜,望著他一點點困倦。
“涼蟬……”段詠霜靠在床邊,眉眼微彎:“乖,本王走了。”
涼蟬站在原地,望著對方一點點閉上眼睛,似乎過去了許久,外面的兵器聲越來越響。
涼蟬才終于動了。
她將段詠霜扶著躺下,給他蓋好被子,如同熟睡一般。
最后涼蟬轉(zhuǎn)身拿起墻上的劍,離開寢殿,她不能讓人來打擾他。
“cut!”
曹坤十分滿意,拍著手道:“休息一下,待會還有場硬場面。”
等姜葉殺完外面的人,再自殺,九王爺和侍女涼蟬的這條線便算結(jié)束了。
鐘遲津睜開眼起身,卻只看見姜葉直接離開了片場。
“遲津,今天真的不錯!”曹坤朝鐘遲津豎了個大拇指,基本上都是一條過。
鐘遲津和曹坤說了幾句話后,便有些心不在焉,最后還是向曹坤請示先離開一下。
“行,你去休息。”曹坤揮了揮手,去看武術(shù)指導(dǎo)和群演那邊的情況。
姜葉找了個角落站著,眼神冷漠,她手掌心到現(xiàn)在還留有剛才涼蟬緊握拳頭,導(dǎo)致的月牙白痕。
她還沒有完全出戲。
待會涼蟬還有一場戲要拍,姜葉也有幾分故意留著情緒未出戲,但這樣她不太好受,所以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等著。
在鐘遲津找來的時候,姜葉有一瞬間屬于涼蟬的欣喜——段詠霜還活著。
不過在鐘遲津開口后,那抹情緒便被姜葉所壓制。
“你……好點了嗎?”鐘遲津找了個借口支開計天杰,自己一個人在片場附近轉(zhuǎn)了會,才看見姜葉,卻發(fā)現(xiàn)她臉色陰沉,站在角落里。
鐘遲津出戲很快,身上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九王爺段詠霜的蹤跡,但還穿著由涼蟬套上的那一身衣裳配飾。
“我沒事。”姜葉強行讓自己眼睛移開,聲音有一些啞:“你怎么過來了?”
兩人距離隔得比較遠,鐘遲津有些沒聽清出姜葉后半句話,便朝她那邊走近。
姜葉下意識想往后退,卻發(fā)現(xiàn)自己背后是墻角,她動了動,雙臂交叉,看向另外一邊:“不回去休息?”
鐘遲津未察覺到異常,他靠近姜葉:“想看你演完后面的。”
“嗯。”姜葉抬頭笑道,“今天演完后我們倆就殺青了。”
她抬頭那一瞬間眼中的陰沉,鐘遲津看清了,不由一怔,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點頭:“曹導(dǎo)說晚上還要一起聚餐。”
姜葉已經(jīng)恢復(fù)成平時的樣子,她靠在墻上:“拍完戲之后,你要回去準備十周年專輯?會不會有那天唱的歌?”
鐘遲津想了想道:“也許會,現(xiàn)在還沒有確定專輯的名字。”
“你的歌很好聽。”姜葉認真道,“以前的專輯沒趕上,這一次的專輯我一定會買。”
頭一次鐘遲津因為有人夸他歌好聽,而感到這么愉悅,他眉眼帶笑:“不用買,我可以送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劇情更通順,修改了之前兩處,包括姜小葉發(fā)的微博內(nèi)容,以及九王爺請秦少華放涼蟬也修改成現(xiàn)在這個啦。
太累了,今年不寫了,等明年再寫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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