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逍遙彩鳳
靈云公主一走,船上人不知吉兇,留在原地等候,接連數(shù)日沒有消息,正心急時,有人發(fā)現(xiàn)靈云公主回來了,船上人都想問安,靈云公主貼身的女弟子道:“現(xiàn)在可不行,公主正在陪一個人,誰也不見。”既然靈云公主與人同床,那么內(nèi)功的問題一定解決了,眾人歡歡喜喜等著賀喜,一日過去,沒有動靜,兩日三日都沒動靜,眾人得知,三日來靈云公主基本都在床上,不由驚詫不已,靈云公主內(nèi)功精深,又習(xí)過媚人術(shù),久戰(zhàn)床第不奇怪,可是什么樣的男人有這樣的本事?直到第五日,靈云公主才與手下人見面,道喜之聲不絕于耳,靈云公主容光煥發(fā),經(jīng)過雨露滋潤更增幾分顏色,吩咐手下人道:“今后我們不用與任何人爭執(zhí),大伙盡情享受,江湖上沒有什么人與我們?yōu)殡y,就算來了也不用怕。”眾人大喜,彩鳳船的財富比國庫都不少,盡可自在逍遙。有人詢問緣由,靈云公主粉面含羞道:“你們不要多問,盡管享樂,包管無人招惹我們。”眾人退下,靈云公主回到自己閨房,在兩名弟子服侍之下沐浴,兩名弟子也想看一下能令靈云公主神魂顛倒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只是床帳擋住了視線,一點影子都看不到。靈云公主吩咐弟子退下,柔聲道:“過來跟我一起洗洗。”秦正陽從床上起身笑道:“多年來我都堅持用冰水洗澡,這樣的艷福可沒享受過。”靈云公主嬌嗔道:“來嘛,你看著我洗澡我渾身不自在,總想起初次見面時的樣子,魂都快被你嚇飛了。”秦正陽笑道:“跟女人講理可不智的很,就陪陪你。”兩人擠到一起,靈云公主問道:“你的身法高妙之極,能不能教我?”秦正陽笑道:“你功力初成,最要緊的是把本身的武功提升一步,我的身法融合了數(shù)門絕學(xué),你可難以領(lǐng)會。另外喬玉清在蜀中鬧的動靜不小,我不能久留。”靈云公主道:“喬玉清那兩下子值什么?不要管他。”秦正陽搖頭:“你哪里知曉,喬玉清比他兄弟強多了,頭腦比武功重要得多,當(dāng)初赤霞島主,還有你父親武功都比我強,都是被我用計策殺死的,喬玉清的頭腦尚在海王莊軍師彭元濟之上,不能大意。”靈云公主把秦正陽緊緊抱住道:“我不讓你走。”秦正陽道:“世上無人能左右我,如今已經(jīng)為你耽誤了十幾日,這已經(jīng)大大破例了,有機會我會來看你。”
兩人浴罷,秦正陽還是穿上黑衣,靈云公主問道:“你怎么總穿這件黑衣服?聽說你最喜歡把手搭在胸前,有什么好處?”秦正陽笑道:“這只是個人習(xí)慣,沒什么特別的意義。”兩人攜手走到窗前,圓月高升,群星閃爍,遠(yuǎn)遠(yuǎn)城鎮(zhèn)鄉(xiāng)村亮著萬盞燭光,樓下的管弦之聲曼妙動聽,江面上晃動著搖曳的月影,清風(fēng)徐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秦正陽問道:“在石室之中,你哭了多久?看你衣衫肯定不短,是為我哭還是為自己哭?”靈云公主一點秦正陽腦門道:“還說呢,開始的時候是恨你入骨,罵了你一陣,后來就是害怕,求你醒過來,最后就剩下哭了,具體為什么哭我也說不清楚。”秦正陽道:“我這一生,為我流淚最多的人就是我姐姐,當(dāng)初我含冤入獄,姐姐的眼淚不知流了多少,所以無論什么時候我也把姐姐記在心里。實在想不到,功成名就之時還有人肯為我流淚,今后走到哪里我也不會忘記你。不管你為什么流淚,我都會記在我賬上。”靈云公主嘆道:“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會流那么多眼淚,孤獨才是世上最可怕的。”秦正陽道:“你好生保重,我這就走了。”靈云公主拉住秦正陽雙手道:“這幾天我們一直在床上,你還沒有看過我的天魔舞,要走也不急于一時,”秦正陽點頭:“我就見識一下價值一百萬兩的天魔舞,不過我可不付錢。”靈云公主輕打一下嗔道:“討厭,不許再說敗興的話。”秦正陽笑道:“好,等你舞罷我就走。”靈云公主打起精神,翩翩起舞,天魔舞乃是從密宗佛教歡喜禪的姿勢演化出來,既有男歡女愛的情欲,又有佛門解脫的莊嚴(yán),蘊含著人類衍生之道。靈云公主的舞姿偏重于情欲,就連秦正陽這樣的高人也覺得心神不定,靈云公主舞罷秦正陽苦笑道:“好個天魔舞,連我都有些把持不住,還是留一日再走,免得又惹下風(fēng)流債。”抱起靈云公主上床。
金童得到準(zhǔn)確消息,烏云仙素貞仙夫妻召集人手連同荊門靈云公主的替身與隨行所有人全部撤出,都到彩鳳船上享福,彩鳳船上高手如云,成為天下最大的銷金窟。金童百思不得其解,靈云公主費許多心思不可能只為彩鳳船,可是根本沒有人能到彩鳳船上去探查。喬少清一走,靈云公主也偃旗息鼓,只有風(fēng)龍對聚風(fēng)堂虎視眈眈,海王莊如今聲勢之盛在綠林中可謂空前,金童打算與黑鷹堡聯(lián)手攻打,袁金鼎勸金童謹(jǐn)慎,靈云公主手下人實力極強,立場未明之前不能貿(mào)然動手,一招棋錯,滿盤皆輸。金童也明白,靈云公主的人只在長江運河游弋,隨時可能出手,他們的立場足以決定勝負(fù)。金童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到彩鳳船去一趟,摸清靈云公主的真正意圖再決定下一步動向。正要動身,玲瓏夫人來見,金童問道:“有什么事?”玲瓏夫人道:“咱們的寶貝兒子丟了媳婦,要死要活,我實在管不了才來問你。”金童雖然看不上兒子,畢竟骨肉連心,到金湯的房中來看。金湯正在哭喊,埋怨下人不曾攔住自己的妻子。金童斥責(zé)道:“你除了貪戀美色還會什么?聚風(fēng)樓的歌妓還少么?”金湯叫道:“爹,我就想要靈云,要不你就給我?guī)兹f兩到彩鳳船去看天魔舞。”金童知道自己的兒子根本不會有出息,懶得再費心,擺手道:“問你娘要去,少給我添亂。”轉(zhuǎn)身離開,秘密到長江里尋找彩鳳船。有風(fēng)組傳來的消息,順利找到,金童等天黑之后孤身前往,此時的彩鳳船正熱鬧,金童按規(guī)矩上船,交了一萬兩銀票在下層看了幾眼天魔舞,都是靈云公主的弟子獻藝,金童心不在焉,忽然有一人近前施禮:“金堂主怎會有雅興登船?”原來是烏云仙。
這里是天下聞名的美人窩,金童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道:“特來見一見靈云公主,有些事情要問清楚。”烏云仙點頭:“待我去問一問,堂主稍候。”轉(zhuǎn)身上樓,靈云公主正在向素貞仙講述自己離奇的經(jīng)歷,素貞仙聽得心猿意馬,春心大動。原來靈云公主與素貞仙感情最好,什么話也不瞞著,連秦正陽的事也全盤托出。這時烏云仙稟報,金童求見,靈云公主思索一下道:“請他上來吧,咱們把他們一家三口耍得團團轉(zhuǎn),總要有個交代。”烏云仙領(lǐng)命下樓,素貞仙回避,金童上樓之后,見到靈云公主心頭一顫,心道:果然是絕代佳人,嫁給自己兒子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靈云公主。勉強一笑道:“公主好計策,竟然用替身掩人耳目。”靈云公主隨手覆住面前的茶碗,緩緩抬起手,茶碗里的茶水竟然隨手而起,靈云公主玉手一翻,一股水箭沖出,竟然把厚厚的木墻穿透。金童看得清楚,心里明白,自己的修為還差著一大截。靈云公主笑問:“金堂主,這一手如何?”金童道:“出神入化,金某不及。”靈云公主點頭:“像我這樣的人怎會嫁給金湯那樣的草包?如今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自然也該抽身了。”金童道:“公主要辦什么事與我無關(guān),只是如此一來,我的顏面可丟盡了。”靈云公主笑道:“堂堂聚風(fēng)堂主,養(yǎng)了一個草包兒子還講什么臉面?不過我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就賠給你五百萬兩銀子,我們從此兩不相干。”金童此來可不是為銀子,搖頭道:“金某此來不是為銀子,金湯確實不爭氣,我這做父親的無能,怪不得旁人。明人不說暗話,我準(zhǔn)備攻打海王莊,不知公主能否協(xié)助一二?”靈云公主笑道:“金堂主的來意竟然是試探我的立場,實話對你說,我的手下不會參與江湖紛爭,方才已經(jīng)說過,該辦的事都辦完了,家也回不去了,我們打算在中原好好享受一番,只要別人不招惹,我們決不會出手。”金童登時放下心,點頭道:“公主的話我相信,這就告辭。”靈云公主道:“上次他們從荊門偷出一批珍寶,我留著也沒什么用,就還給你,再賠五百萬兩,從此井水不犯河水。”金童滿口答應(yīng):“一言為定。”轉(zhuǎn)身下樓離開彩鳳船趕回荊門。
回到荊門,金童知會袁金鼎,集中人手,準(zhǔn)備大舉攻打海王莊。玲瓏夫人見到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歡喜之極,又多得了五百萬兩,對靈云公主非但不記恨反而有幾分感激,金童看到自己的妻子鼠目寸光也無可奈何。金湯從母親處要了一百萬兩,聯(lián)系一班官宦子弟到彩鳳船欣賞天魔舞,靈云公主念他可憐,略為照顧,少收一些銀兩,金湯沉迷于天魔舞,再不舍得離開。金童對這個兒子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抓緊布置人手,準(zhǔn)備攻打海王莊,黑鷹堡方面也集中了一批精銳。消息傳到海王莊,風(fēng)龍滿不在乎,拍著胸脯道:“只要彩鳳船上的狐貍精不來,我誰都不怕,正好大殺一場過過癮。”彭元濟道:“盟主不能逞一時之快,此番聚風(fēng)堂與黑鷹堡聯(lián)手,非同小可,聚風(fēng)堂的雷組今非昔比,首領(lǐng)萬松刀法極為了得,黑鷹堡的人更不能小視,就算盟主不懼,也要顧及眾家兄弟的性命。”風(fēng)龍點頭:“師父不在,我就聽軍師的,該怎么對付金童?”彭元濟道:“此時對方銳氣正盛,兩強相遇,就算取勝損失也小不了,依我之見,避其鋒芒,隱身江湖,化明為暗,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海王莊。”風(fēng)龍喜道:“還是你有辦法,這樣的主意我?guī)煾歌F定想不出來。只不過我那些老婆怎么辦?再丟一回我這盟主就成笑柄了。”彭元濟笑道:“既然出了主意,自然有辦法,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水路盟主方繼真預(yù)備一條船,安頓要緊的物件和盟主的老婆,海王莊的人分散到各處,盟主帶領(lǐng)金龍刀手,愿意上哪里都行,綠林道的弟兄到處都有。”風(fēng)龍不放心大象,特意叮囑道:“我大哥送的大象不能丟,就是把我老婆丟了也不能舍棄大象。”彭元濟笑道:“那是自然,大象也會到船上,需要的時候隨時送到。”風(fēng)龍這才放心,安排手下潛身江湖,自己帶領(lǐng)五十名金龍刀手離開。
聚風(fēng)堂的人馬攻進海王莊才發(fā)覺已經(jīng)空無一人,金童派人打探,得知風(fēng)龍帶著金龍刀手直奔江南,吃驚之余,連忙派人通知金錢豹小心提防,匆忙率領(lǐng)人馬回到荊門。還未坐穩(wěn),許清江送來情報,原來風(fēng)龍帶人襲擾武漢分堂,蔡金鵬全力反擊,風(fēng)龍又轉(zhuǎn)向南昌。金童明白,這樣的計策風(fēng)龍絕對想不出來,肯定是彭元濟的主意,風(fēng)龍奔行各處,有綠林道隨時接應(yīng),根本沒有后顧之憂,而自己卻不能集中力量與對方?jīng)Q戰(zhàn)。心里深恨彭元濟,但是設(shè)身處地一想,彭元濟是被玲瓏夫人的冷言冷語轟出去的,自己又不曾挽留,臨走連一點心意都沒有,難怪彭元濟心寒。當(dāng)初秦正陽數(shù)次發(fā)誓要將彭元濟碎尸萬段,最后竟然請彭元濟做聚風(fēng)堂的軍師,為了人才連深仇大恨都拋在腦后,相比之下,自己實在心胸狹窄。彭元濟這一手以退為進實在厲害,明著退出海王莊,暗里卻在各處給聚風(fēng)堂制造麻煩,行蹤飄忽,難以捉摸,極難防備。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傳令雷組隨時待命出擊,風(fēng)組全力追查風(fēng)龍的行蹤。風(fēng)龍手下的金龍刀手在喬少清攻打海王莊的時候損折了一半,一直沒有補充,風(fēng)龍就帶著五十人行動,有各地同道接應(yīng),事事得心應(yīng)手,在聚風(fēng)堂的地盤為所欲為。金童數(shù)次帶領(lǐng)雷組出擊都撲了空,其實風(fēng)龍倒是不怕與金童交手,就是擔(dān)心滿天花雨這一宗暗器,金童自身修為本就不差,再加上歹毒暗器不容易對付,反正金童沒辦法找到自己行蹤,正好可以大展拳腳,把聚風(fēng)堂的部署打亂,一時各分堂都傳來消息,金童束手無策,只好力保荊門,武漢,武功山三處,風(fēng)龍知道黑鷹堡不好惹,只在江南下手,得到不少好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