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個女人……”唐凌濤輕而低沉的說,眼睛深深地看著她,辰辰覺得一陣窒息,唐凌濤這混蛋深諳美男計的精髓——眼神。
她眼巴巴地盯著他,說呀!怎么停住了?!
“跟我回去,就全告訴你?!彼蝗蛔鄙碜右恍?,曖昧的氣氛瞬間遭到破壞。辰辰覺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噎死。
“我不要聽了!!”辰辰氣的拍著床大聲喊,瞪著眼看唐凌濤往旅行包里塞她的隨身衣服。
就知道他沒那么好心!
“真不聽?”唐凌濤收拾的差不多,從容地拉上拉鏈,回頭瞟了她一眼。
“對!”幸好剛才吃了粥,她才有力氣喊的這么氣勢磅礴。
“那好?!彼畔掳?,“不感興趣是吧,我也再不想說了。”他歪著頭看她,似笑非笑。
辰辰氣的下巴都抖起來,可是……她真的想知道……這個畜生是算準了才這么有恃無恐,好啊,逼她用殺招嘛!
背著他躺下,注意聲效,要哽咽,要嬌柔:“你走!我不要再看見你了!”抽動雙肩的幅度千萬不要太夸張,要顯得隱忍。
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沉默表示這方案可行,他一直非常吃這套的。
他走過來了……坐在她身后,沒動。
他不動,她也不動,但要繼續(xù)抽泣,也不能讓劇情就停在這兒了。
“辰辰……”他啞聲說,手攀上她的腰。
她本能地一把拍落腰上的手,有些后悔……沒辦法,習(xí)慣了。
他卻伸手一扯,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來,這回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管好反射性舉動。她順勢倒在他懷里低低的哭,來了月經(jīng),她算有了免戰(zhàn)牌,戲過一點也吃不著虧,他還沒變態(tài)到那地步。
他看著懷里的她,表情深沉,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
“唐凌濤……”被他看的發(fā)虛,必須主動進攻了,兩眼水汪汪地回看他,唉,這才發(fā)現(xiàn),從丈夫到前夫,她竟然沒有喊過他的昵稱,比如濤濤,濤哥哥……這種時候全名全姓的叫明顯降低些許效果。
肢體語言,雙臂柔柔的纏上他的腰,臉貼上去,壓在他的胸口,又曖昧又可以避開他的注視。
雙臂摟緊,輕聲說:“說嘛,你不喜歡我……是因為她嗎?”
距離這么近,她聽見他輕微的咽口水聲,他也摟緊了她,還是沒說話。
她撅嘴,“她就真那么重要?!因為她,你向我發(fā)了那么大的火!我……我好傷心?!毖蹨I流下,她驚愕的發(fā)現(xiàn),似乎自己太入戲了,哪句是真哪句是戲?
“辰辰?!彼矒崴频妮p搖了她一下,“她叫寧翠。”
寧翠?辰辰一愣,那天光顧看照片竟然沒看名字,她記得那個服裝店的女老板叫寧紅,兩個人……還真有點像。
“我16歲的時候在堯家的一處買賣看場子?!彼穆曇粲行╋h忽,眉頭皺了起來,那是一段他不愿在她面前提起的過去?!霸谀抢镂艺J識了寧翠,她姐姐寧紅和露露?!?br/>
辰辰恍惚有些明白那是一處什么“買賣”了,他……居然在那種地方待過?看場子?16歲?
“那時她多大?”
“和我同歲?!?br/>
16啊?沒成年么。
“我和她……”他頓了頓,辰辰渾身一僵。“在一起過?!?br/>
心,很疼,但她忍住,她想聽他繼續(xù)說。
“她和寧紅沒有別的親人了,兩個小姑娘,沒文化,沒手藝,只能靠干那個賺錢。我也是個窮小子,根本幫不上她的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
她閉起眼,不想看他的表情,他動情的語調(diào)已經(jīng)讓她的心難受的快要爆裂了,手不知不覺地抓緊了他的衣服下擺。
“我18歲的時候被堯爺看中了,選去做高級保鏢,我高興壞了,那可以賺很多錢,至少能讓她們不再靠皮肉過日子。就在那天晚上,我還沒來得及把好消息告訴她,她跟一個男人出臺,結(jié)果被騙到野外……那個男人搶劫了她,還捅了她一刀。她的手機也被搶走了,周圍又是荒郊,我和寧紅露露慶??梢蚤_始新的生活時,她就趴在泥土上,絕望的流干了最后一滴血?!?br/>
她從他懷里坐直了身體,沒有表情的看著他,又是那種表情,心痛,沉肅,無奈。為什么他會用那種語調(diào)說起寧翠?認識他這么久,她好象第一次聽見他不用嘲諷譏誚的語氣說話,說的那么動情,那么真摯。
他也看著她,抿了抿嘴,眼神一凜,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辰辰,露露和寧紅只是我的朋友,是和我從最苦的時候一路走過來的,就像親人?!?br/>
她瞪著他,朋友?親人?她看不像!就她倆那如刀似鉤的眼神,分明是恨她搶了她們的男人!
“那寧翠呢?”她尖銳地問,這才是重點。
“如果……她還活著,也會像露露和她姐姐一樣,和我變成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她瞇起眼,狐疑地瞥著他。
他看著她挑了挑嘴角,剛才的那一陣痛以及在她面前說起他最卑微的那段經(jīng)歷的壓抑已經(jīng)過去,他輕松地淡笑,恢復(fù)常態(tài)。
探臂摟住她,她照例掙扎,他故意加勁,她終于敗下陣,氣呼呼地縮在他懷里不動了。
“反正不像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彼托?,把下巴撐在她肩窩上。
“你和她們上沒上過床?”
“……”他沉默。
一股急火,不出聲就等于承認,她就知道!想想,一個在逍遙場所當保安的俊俏小伙兒,三個出身可憐的風(fēng)塵少女,烈火干柴,又都不是三貞九烈的主兒,干凈不了!
“你的愛情也太偉大了點!”她冷笑。
唐凌濤皺眉,她不會懂,她沒在那種因為貧窮而連尊嚴都喪失的環(huán)境里生活過。她們每天用身體在各種各樣陌生的男人那兒賺錢,老的、丑的、渾身發(fā)臭的、性變態(tài)的……和自己喜歡的男人上床對她們來說都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雖然說出來顯得那么荒唐。
幾乎每個看場子的保安都會和場子里的姑娘有些不清不楚……在尊嚴的最邊緣,他們互相需要。
愛情?沒滿20,無親無靠……愛情?那是吃飽穿暖以后才玩的起的。他喜歡寧翠,可還是必須忍受她從“客人”那兒賺錢。痛苦、現(xiàn)實、貧窮讓很多事都麻木了,和她說,她只會覺得骯臟。
“辰辰……”他把她抱的更緊,“別再揪住過去,我們現(xiàn)在真的只是朋友?!?br/>
她在他懷里仍舊氣呼呼的,他笑了笑,真好,在他有能力擁有愛情的時候……碰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