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開個玩笑罷了
,黃庭立道 !
“哼哼,如果這樣。那是最好。”林遠(yuǎn)山的氣度深沉,顯然是個心機極深的人,說話之間先是朝著雷霆不陰不陽的笑了一下,這才嘴里一打哈哈,“關(guān)鍵是那事情里,還牽扯到了小弟我,不然也不會費了這么大的勁。”
“來,雷少,你也是個好武之人,威名遠(yuǎn)播,我來給你介紹兩位‘致公黨’的朋友,這位是洪常青先生,現(xiàn)在在國內(nèi)也是小有名氣,哈市鼎鼎大名的紅袖林就在他的名下,這一次雷少來去匆匆,否則兄弟肯定是要請雷少去洪先生那里坐一坐的,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介紹你們認(rèn)識了,以后自然就有的是機會交往。”
“還有這位邵南華師傅,是美國華僑,說起來還和雷少興趣相投。也是一位癡迷于武術(shù)的拳法大家,現(xiàn)在美國開了三十幾家的武館,門人子弟上萬,這次匆匆回國,就是聽說國內(nèi)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大高手,一時心癢,所以這才求到兄弟門下,請我來引見。”
和雷霆站在一起嘻嘻哈哈寒暄了幾句,一介紹完,林遠(yuǎn)山便也帶著洪常青和邵南華朝著王禪走了過來,走到王禪面前,還十分禮貌的伸出手來握了一下,面帶微笑。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乎兩人正相談甚歡,實際上林遠(yuǎn)山剛一說話,聲音便也變得陰森無比,壓低了聲音靠近王禪小聲說道。
“王師傅,你真是好武功,好膽量!前番你一路沖進(jìn)金海樓大殺四方,連我的貼身手下都被你一口氣打死了三個,我還沒有來得及找你算賬,你轉(zhuǎn)手卻又把海外洪門的唐牛給打死了,真不知道說你是無知者無畏好呢,還是膽大包天,這下子麻煩來了,看你怎么辦?”
“你敢說這背后不是你在使壞?”王禪想起自己這十幾天來經(jīng)歷過的一切,登時看向近在咫尺的林遠(yuǎn)山。眼眸深處就是爆起一團刀鋒般冷厲的寒光來,不過他心里還想聽聽這林遠(yuǎn)山到底要和自己說些什么,卻也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只冷冷的說了一句,便將眼睛慢慢的瞇了起來。
這瞇眼睛的動作其實是王禪強迫自己養(yǎng)成的一個“習(xí)慣”。
要知道拳法武功,從來都是易學(xué)難精,永無止盡,如王禪少年時候,整日為了配齊自己練功用的各色藥膏藥酒藥水,深入山林之中,采藥打獵,時間一長,獵殺的熊虎之類的野獸一多,由此而來逐漸積累的殺氣殺機就不可避免的融入自己的拳意精神之中,每一動手立刻就是心生殺意,忍禁不住,勢如瘋魔。
再加上他所修煉的十三太保橫煉功夫本身就是古時大將軍仗之以橫行沙場,屠戮人命的“殺人術(shù)”,一招一式,皆是從無數(shù)生死之間凝結(jié)出來的精華,舉手就要取人性命。
如此一來,兩者加成。王禪十七八歲的時候就曾有一段時間里,無論坐臥行走,一舉一動皆是如同暴虎馮河,煞氣纏身,常常都管不住自己的腦子,動則大驚大怒,若不是他那關(guān)帝廟建在深山老林虎頭嶺上,少有人跡,只怕和人說話,膽子小的也能嚇?biāo)缼讉€。
基于此狀,王禪也知道這是自己拳法還不精純,以至于常常保持不住心靈純凈,念頭通達(dá),所以后來他才會徹底絕了睡覺,改以在關(guān)老爺神像面前打坐調(diào)息,鍛煉心境,每次下山,都要提醒自己莫要暴躁,收斂氣機,又怕自己眼睛里精光嚇人,這才逼著自己時時瞇著眼睛和人說話。
到了現(xiàn)在,他拳法堪堪大成,爐火純青,拳意精神純粹無暇,再沒了一點后患,可王禪這每一動怒,就要先把眼睛瞇起來的習(xí)慣卻再也改不了了。
關(guān)公不睜眼,睜眼就殺人!!從這點上說,王禪也是一樣。
“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既然那東西你保不住。早晚都要交給別人,給雷霆和給我那又什么區(qū)別,早給了我,至少也不會有這場麻煩了。”林遠(yuǎn)方輕輕嘆了一口氣,依舊在王禪身邊輕聲細(xì)語:“其實我只是私下里仰慕,王師傅你的武藝,想要高老和唐牛去青鳥向你請教一下而已,絕沒有任何的不良企圖,想不到王師傅年紀(jì)輕輕,武功卻是出神入化,下手也不留情……真是徒呼奈何呀!!”
“嘿嘿!!”王禪忽然獰笑了兩聲。
“不要忘了,這里是在什么地方,王師傅你千萬不要沖動,有了上一次的偶遇,我可不敢離你這么近了。”林遠(yuǎn)方一聽王禪笑聲,頓覺后背一陣發(fā)冷,心里滲得發(fā)慌,連忙朝后面連退了兩步,站在洪常青和邵南華中間,輕輕的擺了擺手,“王師傅,這次可不是我來找你的,林某不過是個中人。找你的是這兩位,他們都是洪門里頭舉足輕重的人物,而且王師傅想必也已經(jīng)知道了,被你打死的那個唐牛背后到底站著什么人?這件事情,早晚都要有個了斷,至于怎么了,還是你們雙方自己慢慢談,我卻是不好插手了。”
上一次王禪和雷婷吃飯,中途碰到林遠(yuǎn)山上來糾纏,王禪當(dāng)時就有沖動想要把林遠(yuǎn)山就地格殺,不想?yún)s被雷婷給攔了下來。不過那一次的事情。林遠(yuǎn)方卻是始終記憶猶新,后來又看了王禪在金海樓里的一番作為,他哪還能不知道這人的脾性!
按理說世上的人活在這世間,總會有這樣和那樣的牽掛和羈絆,但王禪這人卻是絕對與眾不同,他孤身一人,無親無友,一輩子都在練拳,走出大山之后,行事手段根本沒有任何顧忌,人情世俗無可羈絆,真要殺人肯定不會看什么場合的。
林遠(yuǎn)方雖然心里也恨死了王禪,但現(xiàn)在雷霆一方的勢力已經(jīng)插手進(jìn)來,雙方取得一定的平衡妥協(xié)后,短時間內(nèi)他也就沒了調(diào)動己方實力殺了王禪的借口,否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適逢換屆在即,他也不愿意為王禪一個人,因小失大,和雷家全面對抗。
尤其是像他這種人,天生貴胄,平日里所接觸的東西都非比尋常,自然也知道如同王禪這樣的拳法高手,真要得罪的狠了,又不能徹底消滅,報復(fù)起來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林遠(yuǎn)方可不愿意,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面。
所以他這一次真的就只是作為中人來引見王禪和洪常青的。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管。
“嗯?”王禪微微覺得有些意外,頓時知道自己以前是有些小看了林遠(yuǎn)方,到底是世家子弟,深明趨利避害之道,竟然剛一上來,三兩句話之間就把自己給撇了個干凈:“人是我打死的,有什么招數(shù)盡管用來,我一并接著就是。”
“很簡單,自古有言。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殺了唐牛,就要拿命來陪!不要以為自己傍上了雷家的粗腿,就可以為所欲為,實話告訴你,我洪門辦事,三百年來想要殺得人,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誰能逃得過去!!”這一次說話的,直接就換了再林遠(yuǎn)方一旁的洪常青。
唐牛的死,對他影響實在很大。如今檀香山洪門總堂里,都已經(jīng)亂了套,多少年都不出山的幾位大佬,全被唐牛的爺爺唐解手給請了出來,洪常青雖然也在總堂中有點地位,背后靠山不小,但唐解手可是幾代的元老,在幫派中的地位,更是舉足輕重。
他要處理不好這件事情,只怕過不了多久,紅袖林的老板就要走馬換將了。所以洪常青對于王禪的痛恨實在比林遠(yuǎn)山更為強烈。
只可惜國內(nèi)比不國外,檀香山洪門總堂近幾十年來也已經(jīng)開始涉足政壇領(lǐng)域,多方面洗白自身,較為激烈一些的手段都慢慢的轉(zhuǎn)為地下,甚少再明目張膽擺到臺面上來說話。而且,國內(nèi)大陸對于幫派一類的組織向來管理嚴(yán)格,打擊厲害,否則要是換到了別的國家,哪里還用得上這么費事,他早就調(diào)來一批槍手,把王禪給突突了。
武功再高,難道還能不怕子彈嗎?
“想要我的命?”王禪又是嘿嘿笑了兩聲,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直線:“可以,只要你們拿得走,就盡管拿去。某家練拳這么多年,時刻都想著和人痛快淋漓,決一死戰(zhàn),就怕自己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死的!至于什么雷家的粗腿,莫說我根本就沒有抱過,就算抱了,難道以你們洪門行事的規(guī)矩,難道會就此罷手不成?”
“罷手?當(dāng)然不會!要是沒有雷霆撐你,信不信我殺你就像殺只雞一樣,你武功再高,現(xiàn)在都是什么年月了,還能頂什么事?實話告訴你,從現(xiàn)在起,你肯定活不下三天去!”洪常青聽到王禪一說,當(dāng)場就是一愣,不過隨即也是面上顏色一變,肌肉扭曲,面目猙獰。
“哈哈,哈哈。”王禪輕輕瞥了一眼洪常青,突然笑出了聲,“你想殺我,要我活不下去三天,可是你信不信,我能叫你連今天晚上都活不下去!”
王禪笑聲中,聲音突然轉(zhuǎn)厲,聽得他對面的林遠(yuǎn)方面色猛然一變,不由得心里一慌,本還只道這一次是三個人一起前來的,又有邵南華這個功夫高手隨行,況且這次晚宴還是張老爺子特意為周林召開來的,作為周林的朋友,王禪怎么的也會有所收斂才對。
哪知道這才說了幾句話,洪常青就和對方話不投機,使得王禪立刻便要動怒,抬眼一瞧,只見王禪眉眼之中,似有寒光閃閃,冷厲刺骨有如刀鋒,口中說話間,臉上神色雖然沒什么變化,但配上那話中含義,聽在耳中,卻是叫他忍不住心里一陣大叫“不好”。
正要出聲提醒一下洪常青,卻只見到王禪聲音一落地,一只手閃電般從下方掠起,竟是直接朝著洪常青抓了過去。
“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怒!”百忙之間,那在一旁始終都是沒有任何動靜的邵南華突然適時朝前猛的跨了一步出來,縮在袖子中的一只手,間不容發(fā),也是朝前一伸,頓時就把王禪的這一抓,攔了下來。
就好像是久未見面的朋友之間相互握手,把手言談一樣,兩個人的手剛一碰在一起,外人看起來就像是握手一樣。只不過這兩人的手掌相交,瞬間便是“砰”的一聲震動,在場周圍的雷霆,周林,周雅涵三個人只覺得一股勁風(fēng),呼的吹來,拂面而過,有如刀割。
隨后,王禪和邵南華站立的地方,就開始咯吱咯吱一陣悶響,兩人腳下的地毯,頓時為之碎裂,三寸厚的地板都似乎一下子承受不住上面的壓力,發(fā)出一陣陣的斷裂聲。
原來是兩個人借著手掌相交的一瞬間,便各自較量起來了“功夫”,腳下用力,毛毯和地板都吃不住勁兒,紛紛被破壞的一塌糊涂。
好在王禪生性不喜熱鬧,上了二樓以后便有意躲在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距離別人也都不近,加上這時候,樓下似乎又來了哪位重量級的人物,先前在樓上盤桓的眾人這時候也都朝樓下走去,倒也沒什么人看到他們這里的異常之處。
“好功夫,怪不得唐牛會被你打死!”兩手一握,還不到三個呼吸的功夫,邵南華的手掌之間就已經(jīng)開始傳出來咔嚓咔嚓,掌骨錯動的聲音,顯然是手上受到的壓力太大,已經(jīng)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一句話沒有說完,豆大的汗珠從毛孔中滲透了出來。
“你也不錯,不過還不是我的對手。”剛剛和邵南華搭上手,王禪就覺得手心皮膚微微發(fā)熱,知道對方也是練出了內(nèi)家真勁的高手,能隔物傳功,巧打寸打,顯然這個邵南華也是個拳法武功都達(dá)到一流境界的人。難怪能在美國開武館,一開就是幾十家。
要是單論這份內(nèi)家功夫,比起被他打死的唐牛也不差分毫,而且勁道圓潤,更加靈活多變。唐牛的八卦掌刀,是屬于劍走偏鋒一類的武技,如利刃割肉,出必傷人,卻是鋒芒畢露,不能持久,而邵南華的內(nèi)家真勁則是好像毒蛇出洞,張口咬人,盤身迎敵,能進(jìn)能退,顯然也是對勁道控制的已經(jīng)到了收發(fā)由心的地步。4100
奈何,王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易筋鍛骨大成,拳法入了化境,不說內(nèi)家真勁遠(yuǎn)勝于他,就是單憑氣力體力,也是邵南華遠(yuǎn)遠(yuǎn)不及的,話一出口,頓時手心一抖,彈出一股大力,當(dāng)場就叫邵南華吃了一個不小的虧。
整個人站立不穩(wěn),蹬蹬蹬朝后連退三步,面色灼紅好似火燒,頭頂上汗水淋漓化作白氣,生似大冬天里燒得滾燙的蒸籠一樣。
等到他勉強站穩(wěn)腳步,強忍手上劇痛,用力抓合了兩次,再抬頭開去,卻只看到王禪這時候,一把抖開自己,一只大手已經(jīng)把洪常青的一條胳膊,牢牢抓在了手里。
他頓時大吃一驚,剛要來開架勢,揉身撲上,哪里知道王禪出手實在狠辣,五指如鉤才剛一抓在洪常青胳膊上,接下來就是五指一合,如鐵鉗子夾核桃一樣,咔嚓一聲輕響,洪常青的小臂立時骨折,斷成了兩截。不過洪常青雖然自身身手不怎么樣,但長年打拼,人卻是足夠硬氣,手臂被人生生扭斷,竟也咬牙不吭一聲,只是腳下一動,另一只手也不知從哪摸出一把短刀,照著王禪的小腹就是一刀。
邵南華看得真切,心中暗道“糟糕”,如同王禪這樣的高手,連自己練了幾十年的拳頭,都不是對手,洪常青落在人家手里,就等于是把命交了出去,再要反抗,隨時都要沒了活路。
果然,他這里一念未絕,對面里的王禪已是冷哼一聲,又一把叼住了洪常青拿刀的另一只手臂,掌心一扭,頓時又是咔嚓一聲,至此洪常青的兩只胳膊全都斷了了事。
“王禪,你要干什么?不要在這里殺人!”雷霆在一旁只看得眉眼一陣止不住的跳動,他早就知道王禪心狠手辣,出手從不留情,自己還曾在人家手下吃過大虧,可是如今再一看到王禪毫不顧忌,轉(zhuǎn)眼扭斷了洪常青的兩條胳膊,仍然是心里一陣發(fā)涼。
連道這人肯定是個瘋子,世俗禮法,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束縛于他,拘束與他,但有所想必然就是隨心而為。
這樣的人簡直是太可怕了!!!
“開個玩笑罷了!我王禪也不是任意妄為的人,只是這位朋友說起話來,咄咄逼人,某家也不得不有所表示。”王禪眼中寒光猛的掠過一旁的雷霆,又看到邊上滿面驚惶顏色的周林和周雅涵,心中一動,不由暗自嘆息一聲,正要飛起來的一腳,在地上輕輕一點,頓時自行化去了其中大力,收了回來。
今天的晚宴對于周林至關(guān)重要,王禪也不想因為自己,壞了他的前程,當(dāng)下便也強自按下殺心,不在動手,只不過這時候,他口中說話,一只手卻始終按在洪常青的一變肩膀上,看向邵南華的眼光中更是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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