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值得可憐
“好了,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nèi)齻€,這位先生,不如我們就來談?wù)劙??!?br/>
邱云懶得兜什么圈子,直接對這個男人說道。
“好,這位先生,我一見您就是氣度不凡的人。小豌豆遇見您這種貴人,是他命里的福氣?!泵鎸δ腥说恼~媚,邱云臉上并無一絲受用的表情。他不發(fā)一言地站在那里,最后那個男人見對方毫無回應(yīng),訕訕地收回笑容:“先生,您也知道我是沒什么病的。也怪小豌豆他命苦,攤上我這樣一個不稱職
的父親,您要是覺得我們父子兩個可憐,就施舍一些錢財吧。”
“我是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憐,但并不覺得你哪里可憐了?!?br/>
邱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人,頓時帶來了致命的壓迫感。
“呵呵,先生您說笑了?!?br/>
男人干巴巴地笑了兩聲,向后瑟縮了一下說道。
“不,我沒有和你開玩笑?!?br/>
邱云松了松自己的手腕,對床上的人說道:“喪尸毒品這個玩意比金子還要貴上幾分,我倒是很好奇,你在哪里搞來的?”
聽到邱云追問毒品的來源,男人的表情立刻變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要是你們不愿意幫我,那么我也不勉強。至于那孩子,大不了餓死算了!”
岳峰巖皺了皺眉,由于常年如此骯臟,男人佝僂著脊背猶如下水道中的老鼠,連聲音也變得尖酸刻薄起來。
小豌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尚且天真地不斷尋求幫助企圖治好他的病,然而這位做父親的竟然毫不在意兒子的生死。
一瞬間,岳峰巖的眼神緊縮起來。如果小豌豆是整個人的親生兒子,世上真有如此殘忍的父親嗎?
床邊邱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別說他現(xiàn)在是一個幫派的老大,就算從前的紫云,也輪不到這樣的角色來對他吆五喝六。
所以下一秒,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就被放到了男人的臉頰上。
“你要干什么!”
男人被邱云這一個動作嚇得不輕,當(dāng)即便要驚恐地大喊,邱云手下一個用力,劃破肌膚的痛感立即制止了男人接下來的動作。
“如果你聰明的話,最好知道什么時候應(yīng)該說話,而什么時候又應(yīng)該閉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沒有了剛剛的尖酸,此刻被嚇的瑟縮地窩早一團破棉被內(nèi),讓人望而生厭。
邱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刀子在男人臉上拍了拍:“看不出來么?老子混的黑道,你是毒販,嚴(yán)格來說,咱們還能算上親戚?!?br/>
男人的臉上一團苦笑,暗想有你這種親戚才是倒了八輩子霉。
“大哥,我跟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和我這種小人物過不去干什么?”
邱云笑笑,臉上的表情愈發(fā)恐怖:“老子是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你兒子讓我來給你治病,我也不好意思打了自己的臉面。你說這病是治還是不治呢?”
男人哆哆嗦嗦地看著邱云,心里簡直叫苦不迭。
“大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什么病……都怪那個小兔崽子,我現(xiàn)在就把那小兔崽子叫進來打死!”
男人一時憤恨至極,說完就要下床追去。
邱云和岳峰巖交換一個眼神,只一招男人就被岳峰巖給踹回到了床上。
“現(xiàn)在才想跑,已經(jīng)晚了?!?br/>
岳峰巖將屋內(nèi)唯一能夠見到陽光的門關(guān)上。咚地一聲甚至震下了墻上的碎屑。
“阿姨,叔叔他們在做什么,為什么門要關(guān)上?!?br/>
被唐悅琪抱在懷里的小豌豆吃著川三財給買來的棒棒糖,小心翼翼的不用自己的小手碰到唐悅琪的衣服。
唐悅琪看了房間的方向一眼,里面叮叮咣咣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頓時同樣擔(dān)心地看了川三財一眼。
川三財雖然是個心大的,但是對于一個男人眼看著親生兒子要飯供他吸毒這件事也是 氣憤不已,聽到小豌豆這樣問之后笑笑說道:
“小豌豆,你叔叔可是在里面給你爹治病呢。你也知道那叔叔治病的手段很不一般,看你爸傷的這么重,估計得好好折騰一頓?!?br/>
似乎是配合放胖子的話,房間里面頓時傳出了一聲殺豬似的哀嚎。一時連院子里的其他人都驚動了。
“出什么事了,小豌豆,你咋了?”
一個穿著棉布背心,黑色褲子的女人和他丈夫拿著棍子在屋內(nèi)走出來,看見陌生的唐悅琪等人頓時警惕地說道。
“王嬸嬸,秋大姐,我沒事,是我找了個神醫(yī)在給我爸爸治病?!?br/>
“啐,神醫(yī)?你能找到什么神醫(yī)?別是遇到了騙子吧!”
王嬸話音剛落,嗷嗷的慘叫聲再次從房間內(nèi)響起,比上屠宰臺的豬叫的恐怖多了。
王嬸轉(zhuǎn)頭看看小豌豆在看看那扇破舊的房門,臉上竟然不知怎地笑了起來。
“這個殺千刀的,我看就應(yīng)該這么治!真是一驚一乍的,嚇了老娘一大跳!”
被小豌豆叫做秋大姐的女人年紀(jì)不大,卻很有一絲風(fēng)塵味。仿佛會勾魂的眼睛不屑地撇了那扇門板一眼,竟然梳著頭發(fā)自顧自的回屋了。
“嘖嘖,連個婊子都看不起他,真要是有人能治他,那也是該治!”
穿著粗獷的王嬸向門板處瞪了一眼,同樣很是干脆的轉(zhuǎn)身回屋了。
唐悅琪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里的眾人,沒想到小豌豆的爸爸人品已經(jīng)差到了這種地步。那平日里這個孩子要受多少委屈?
“小豌豆?!?br/>
想到這里,唐悅琪不由的看著小豌豆嘆息一聲。如果可以,她真心希望這樣乖巧懂事的小孩是她的親生兒子。
就在唐悅琪同情心泛濫的時候,屋內(nèi)的男人終于頂不住岳峰巖的暴揍,直接痛哭出聲來:“大哥,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岳峰巖揉揉手腕,看著男人道:“放過你,那你這病治好了嗎?”
由于不小心臉被拍到了門上,男人此刻還在向下留著鼻血,一臉苦相地說道:“兩位大佬,我的情況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別說我已經(jīng)混成了這樣,就算是一個好人,這種毒也是戒不掉的?!?br/>
“所以你就去禍害別人?”
經(jīng)過兩人剛剛一番“治療”,男人已經(jīng)招供了他在吸毒的時候偶爾也做些販毒的生意,由此才能勉勉強強地過活。
不過對于照顧小豌豆的錢,他是真的一分也拿不出來了。索性這孩子也不是個坐吃等死的,知道去別人家里面討口吃的,還會自己撿撿瓶子換零花錢花。
也就是因為這樣不疼不癢地交待,讓這個男人身上又狠狠挨了幾拳。
“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要么去把這身毒戒了,重新找回你老婆帶著兒子好好過日子。要么就等著我們把你送進監(jiān)獄里,看看你在里面有什么好日子過?!?br/>
邱云找了屋內(nèi)唯一一把能坐的椅子坐下,單腿翹高看著面前的男人。
“大佬,您這不是為難我嗎?小豌豆要是沒了我這個爹,就連這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都沒有了?!?br/>
男人一臉苦相。
一旁的岳峰巖冷笑著道:“有你這種爹比沒有也好不到哪去。我們可以幫你把兒子放到他母親那里,等你回來再和他們母子團聚怎么樣?”
即使帶著眼鏡,岳峰巖那一身殺氣還是無從掩飾。或許是家庭的關(guān)系,岳峰巖從來都最討厭這種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男人被打的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此刻癱坐在地上,認(rèn)命地對兩人說道:“兩位大佬,小豌豆他根本就沒有什么媽。這孩子是當(dāng)初一個人欠了我的錢,拿過來頂賬的。原本我想把他脫手,但后來這里的警
察就他媽的跟吃了藥一樣,各種嚴(yán)打,害的我一直養(yǎng)著這個累贅?!?br/>
“那他口中的媽媽是誰?”男人嘆了口氣,仿佛在感慨自己的倒霉:“這孩子大概是被拐來的,半路撞到了頭,其實什么也不記得了。那個時候他吵吵個不停,我就找了個女人過來。之后也一直告訴他只有聽話媽媽才會回來,其實那
個女人,不過是個妓女而已?!?br/>
這番話說的邱云有心再給他兩個嘴巴,但是想起小豌豆可憐兮兮的模樣又重新放了回去。
岳峰巖看了邱云一眼,原本打算教訓(xùn)這個人一頓就算了,誰想到卻聽到了這個秘密。
這么說小豌豆心中那個美好的世界幾乎全部都是假象,這樣一個小孩子能承受住這種打擊嗎?
“隊長,這……”
邱云動動手指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沒有讓岳峰巖繼續(xù)說下去。
想來想去,苦了的也不過是小豌豆一個人。
“這位大佬,平時里來那些報社的人知道我吸毒之后都避之不及,平日里也不過扔些零花錢了事,您要是真喜歡那個孩子,那你就給帶走。我一分錢也不要您的……哎呦!”
邱云一腳踹倒了這個男人,冷冰冰地說道:“你還敢談錢?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只能撿垃圾養(yǎng)活自己,還想著給你治病,真是讓你活著都多余!”
“是,是。大佬,您放過我一次,明天我就搬走!”
“想搬走?晚了,好好的把毒戒了,沒準(zhǔn)孩子以后還需要你這張人皮!”就在唐悅琪等人提心吊膽的等著邱云出來的時候,緊閉的房門終于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