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二場車禍
,如果愛下去 !
這些事兒都只是個前因,他們說的比較模糊簡單,我歸納順便渲染了一下說出來。
至于今天這事兒,本來是東子缺錢,讓珊珊去想辦法。珊珊打著工,弄來的錢還是不夠,東子就又對她動了手,還讓她要不來錢別回家,然后把她趕出了自己臟亂差的十平米地下室。
珊珊一個人坐在家門口哭的時候,隨浪正好給她打來電話,說自己今天又到了他們初次見面的商場,也沒什么,就是想問問她過的好不好。知道她過的好,自己就也可以放心了。
珊珊原本就暗自垂淚,一聽這話更是哭得收都收不住。
隨浪趕快問她怎么了。
她就干脆問隨浪,能不能借點錢。
隨浪一口答應下來,讓珊珊去他家找他。
珊珊頂著被東子打的一身傷出現在了隨浪面前,隨浪十分震怒,說我把你拱手讓人是為了給你幸福,不是讓你被人作踐的!
然后氣不打一處來的隨浪打了個電話給東子,要約東子單挑。東子一聽說自己女朋友在別的男人家里,也表現出十分生氣的樣子,說隨浪給自己帶綠帽,非要隨浪賠他精神損失費。
然后兩個人就聚到了隨浪家里,東子一進門二話不說先揪著珊珊頭發(fā)打。隨浪怎么也是個血性方剛的男兒,怎么可能容忍東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虐待自己喜歡的女人呢。
兩個人迅速扭打一團,難解難分。
我聽得匪夷所思,反問道:“然后你就把東子殺了?”
“是他先拿的刀,他沖進我家廚房拿了水果刀出來。”隨浪捂著臉,“我胳膊還被他割破了,一見血,我更沒控制住自己,就……”
我尋思著,這其實還好一些,至少被抓了之后可以說是防衛(wèi)過當,或者說是誤殺,都會被輕判很多。
我一回頭,珊珊的身體抖得跟篩子似的,愣愣地盯著房間里看。
我走過去抱住她,她渾身冷得可怕。
“報警吧。”我盡量把這三個字說得緩和一些,但珊珊聽到的時候還是不停尖叫著“不要,我不要坐牢”。
我按住她的肩:“沒關系,我?guī)湍阏衣蓭煟@種情況不會很嚴重的。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你到底。”
“對,報警吧。”沒想到,隨浪倒是慷慨地答應下來,“我去坐牢,這件事和珊珊沒有關系,從頭到尾都是我動的手動的刀子。珊珊你別怕,你不會有任何事。”
這一點倒是讓我對隨浪有所改觀,一進來看到他那身裝扮,我就實在喜歡不起來。但一席話說下來,他好歹敢作敢當,不拉珊珊下水,算是條真漢子。
珊珊情緒依舊不穩(wěn)定,隨浪讓珊珊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走到我身邊,道:“不好意思,把你卷到這件事情里面來。這事兒出了之后,珊珊非要打電話給你,她說她誰都不信,就信你。我想也好,我也見你一面,我要是真進了局子,肯定沒法再照顧珊珊、好在這個人渣是死了,以后不會有人再欺負珊珊。她就……拜托給你了。”
說完隨浪還后撤一步,像模像樣給我鞠了個躬。
情懷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和儀式感相輔相成,隨浪喜歡這種形式的道別,那我也接受。
后來是隨浪自己報的警,一輛警車把我和他倆一起帶去了警察局,路上珊珊還在哭,我就一直抱著她。
沒想到的是,車開到半路,來辦案的警察接到一個電話,片刻后驚叫出聲:“什么?人沒死?”
東子沒死,這是一件誰都沒想到的事情,而且是一件讓我們都不知道是好是壞的事情。沒有致人死亡,量刑肯定會從輕,但是東子但凡活在世上,他就一定不會放過珊珊。加上他這人本來就無賴,一定不會給出對隨浪有利的供詞。
我們在警察局做了兩小時的筆錄,最后各方供詞都表示這件事情和我真沒有半毛錢關系,我才在凌晨兩點被放走。隨浪和珊珊卻沒法脫身,我問什么時候能放人,警方說還是幫著請律師吧,短時間之內出不來了。
何孟言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把我接走,他一臉無奈:“我沒記錯,這是我第二次來警察局接你了吧。你這人就這么危險分子么,老實安分點能死?”
他沒記錯,第一次是因為我打了東子,第二次是因為他們差點殺了東子。我真是很氣憤,為什么我的人生會和這個恬不知恥的人渣攪合在一起。
回去的路上,我把事情簡單地和何孟言描述了一遍,問他會怎么判。他說其實人如果死了,供詞就是傾向于隨浪和珊珊的。但是人沒死,如果東子說出什么對他們不利的事情,可能連防衛(wèi)過當和過失殺人都會被推翻,直接當做蓄意謀殺處理。
我嚇了一跳,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那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何孟言疲倦地耷拉著眼皮,“回家,睡覺!”
“啊?”
“我會處理的。”這幾句話我之前就聽到,他說,“聽話,趕快回去睡一覺,有什么事都等到早上說。”
何孟言的不經意下隱藏著什么,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卻懂了一些。夢夢自殺后他表面不以為然,然后不吭一聲辦了夢夢的身后事。許巍然給我下藥后他也只說了一句他會處理,然后暗暗給許巍然阻力,直到許處長插手這件事情。
何孟言對什么都好似冷淡而平靜,但他說的“回家睡覺”,更多意思卻是“有我在,輪不到你擔心”。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第二天睡到快中午。何孟言沒我的好命,雖然昨晚折騰到三點多才躺下,一大早還是得七點爬起來去處理公司那一堆事。
我是被一個電話叫醒的,那頭是一個三十左右女人的聲音,普通話很標準也很好聽。確定了我是吳愉后,她說自己姓祁,何總特意囑咐她十一點之后再打這通電話,問我現在方不方便說話。
我一想,何孟言大概是為了讓我多睡會兒,不自覺心里涌上一絲暖意。我說方便,有什么事。
她說她是何總為珊珊那事兒請的律師,想請我詳細敘述一下昨晚的事情,她看下找什么地方對這宗案子下手比較合適。
我不得不驚嘆于何孟言辦事的效率,短短半個早上,他處理自己公司焦頭爛額的事務都來不及,竟還騰出了空幫我找來律師。
我和祁律師聊了聊,她讓我不要擔心,這件事對珊珊他們還是有利的,不出什么意外不會判得太重。她還暗示了我?guī)拙洌馑际牵业降赘腚S浪和珊珊都判得輕一些,還是犧牲隨浪一部分,讓珊珊可以無罪釋放。
我假裝沒聽懂的樣子,把話題岔過去。隨浪不管人怎么樣,對珊珊倒是真心實意,我沒有資格做出這種改變別人前程的選擇。
說實話我心里特感謝何孟言。
下午去警察局,想看看珊珊,沒能得逞。我只好怏怏地打道回府,路上我給他發(fā)了個微信,問他今晚有沒有飯局。十分鐘后,他回沒有,問我想吃什么,他陪我去。我說等他回來再說。
于是我在小區(qū)的超市里買了點菜,打算做幾個家常菜,算是給何孟言一個驚喜,作為他屢屢?guī)椭业拇鹬x。
折騰了半個下午,終于兩三樣菜品出了鍋。我卻沒等來何孟言,只等到了一個電話。
那頭冷冰冰地聲音,問我是不是認識何孟言。
我一聽就覺得沒有好事,心一下子蹦上來。我說我認識,出什么事了?
電話那邊說他們是交警,何孟言出車禍了。
人生真的就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遠不讓人安生,不讓人喘息。
桌上的菜從冒著熱氣到失去溫度,我的心也一樣。掛斷電話的幾分鐘內,我都只能放任無法聚焦的目光空洞著,我的腦子,我的心,都空著,涼著,顫抖著。
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昨晚哄著我“回家睡覺”的何孟言,今晚就不陪我回家睡覺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門,怎么去了醫(yī)院,怎么找到何孟言的那一間手術室。
我要闖進去的時候,周醫(yī)生拉住了我:“吳愉,你別這樣。你現在進去也沒有用,讓醫(yī)生好好做手術才是當務之急!”
“怎么會突然出事呢?好好的,怎么會出車禍呢?”我咆哮著,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它們在我雙眸見隱匿了好久,現在終于尋到出口,爭先恐后地傾瀉而下。
“你先別急,警方也在排查。如果是人為的,一定能查出來。”
人為?
這個詞突然刺痛了我,從接到消息到現在,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人為的可能性。我一直在怪他怎么那么不小心,那個撞他的司機又怎么那么不小心。
但如果根本不是不小心呢?如果就是人為的,是有策劃,有預謀的呢?
我腦海里一下子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滕思蕓會這樣,不也是因為車禍么。那場車禍不也做的很干凈,不漏痕跡地把她送上病榻,卻再也下不來!
正在我胡思亂想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