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甜姐的過去
,如果愛下去 !
我就站在樓下,這會兒哪有走的道理呢。
看著我踟躕不前,仰著脖子往上看,何孟言走到我身后:“怎么,沒說是哪一層么?”
我眉頭緊鎖看著樓上亮了又滅,滅了又亮的樓道聲控?zé)簦骸安恢溃腋杏X甜姐好像出什么事了。”
“要不我陪你上去看看?”
我想了想,可能樓上是甜姐的家事,讓何孟言一個陌生男子處理怎么都是不合適的。于是我拒絕了他的好意,說我自己上去看看吧。何孟言答應(yīng)下來,讓我有什么事隨時給他打電話。
這棟樓的確十分老舊,里面有的聲控?zé)裟芰粒械母静缓檬梗粢粜Ч遣畹揭2贿^也好在隔音效果差,我一下子就順著聲音找到了五樓那扇虛掩的門,門后傳來陌生人的咒罵和甜姐的哭泣。
我推門而入,果然幾個男人燒殺擄掠般地砸著東西,有個人還抱著甜姐的一雙女兒。兩個小女兒大眼睛小臉,完全遺傳了甜姐的美貌,只是此刻哭得梨花帶雨,一口一個“媽媽”的叫著。
她們的媽媽正跪在地上,抱著那個男人的大腿,求他把孩子還給自己。
面對這樣失控的局面,我一下子有些懵了。那群人瞧見我,也是瞬間停下了土匪一樣的行動,為首的抱著孩子的男人挑眉道:“小姐,走錯門了吧?”
理論上我這會兒應(yīng)該點點頭,然后拔腿就跑,但看著甜姐那副模樣,我卻沒有撒手不管的辦法。
甜姐回頭看了我一眼,也沖我使眼色,讓我走。也許是我沖動,也許是樓底下的何孟言給我壯了膽,我非但沒走,還沖過去高叫道:“有沒有天理了?光天化日的搶劫呢?”
那男人看了看甜姐,笑道:“沒想到啊,你還有幫手呢?這幫手怎么不是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是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啊?”說罷他看向我,“小姑娘,我好心勸你,這事兒你別管。現(xiàn)在走人,我不為難你。但你要不走,我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了。而且我得告訴你一句,我不是搶劫,我只是來帶我自己的女兒走。”
自己的女兒?
我看著他一手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在看看他一腳踹開甜姐的模樣,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對漂亮的女孩竟然是他和甜姐的孩子。
甜姐沖我喊道:“瑤瑤,走啊,你別管我的事。”
“瑤瑤,你就是瑤瑤?”沒想到,那人對我來了興趣,沖周圍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三兩個大漢也圍住我。他獰笑著走我面前,“那正好,你也別走了。你的大名,我可聽盧總提過兩三次,你和盧總,似乎有些過節(jié)啊。”
我一下子就傻了,怎么也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是盧川的人,那我可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么?人沒來弄我,我自己個兒送上去給人弄!世上怎么就有這么巧的事兒,怎么就有我這么不走運的人呢?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也不奇怪。甜姐是尊煌的小姐,盧川經(jīng)常在尊煌的場子里玩,他的人和他一起玩,然而認(rèn)識了甜姐,還生了一對女兒,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當(dāng)然,此刻我考慮不了這么多。我體會到面前這男人的不懷好意,往后靠了靠,卻立刻被幾個男子止住腳步。
“你想干什么?”我問道。
“這得等我處理完這個賤女人的事情,打電話問問盧總想干什么了。”那人說這話時打量著地上的甜姐,怎么說也是有過骨肉的人,此刻這個男人的表現(xiàn),卻看不出半分情分。
他話音未落,門一腳被人踹開。
“盧川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不用打電話給他了。”何孟言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身后。
那人本來還想罵兩句,一抬眼看到何孟言立刻傻了,話都說不清,支支吾吾半天才叫了聲:“何……何總。”
何孟言沒理會他,撥開那幾個男人,沖我招招手:“過來。”
我走過去,他雙手握住我胳膊,將我打量了一圈:“沒怎么樣吧?”
我搖搖頭,何孟言的出現(xiàn)總是給人安全感。我怯生生地看著他,小聲道:“又給你添麻煩。”
何孟言寵溺地刮了一下我鼻尖:“知道就好,下次乖點,行不行?”
我難得聽話地直點頭:“行。”
那頭那男人還在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一邊問道:“何總,您怎么來這種地方呢?”
“我不來?我不來我女人都不知道要被人怎么了。”他語氣平靜,卻氣焰洶洶。
“不是,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實在不好意思啊何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這位小姐和您的關(guān)系。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說著他一改方才的蠻橫無理,點頭哈腰道,“瑤瑤小姐,你看這……真是對不起,大水沖了龍王廟,我不知道咱們是一家人。剛才也就是和您開個小玩笑,您別往心里去。”
我不愿意靠著何孟言作威作福,因此也沒多理他。
后來從他和何孟言的對話中,我聽出這個人叫王建彪,是何孟言他們家公司的一個中管,算是盧川的親信。這王建彪雖然對何孟言也暗藏禍心,但不管怎么說何孟言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大老板。因此他不敢得罪,只得畢恭畢敬地道歉。
因為何孟言的突然出現(xiàn),王建彪沒能如愿帶走一雙女兒。但臨走前,他的不甘和惱怒都昭然若揭,我深信,他絕對不會就這樣放過甜姐。
等王建彪走后,何孟言看著屋里的一片狼藉,還有哭作一團(tuán)的三個女人,十分知情識趣地跟我說:“我去車上等你,萬一再有什么事,喊一聲我就上來。”
我心懷感激地看著他:“好。”
終于屋子里只剩我們四個女人,甜姐抱著孩子哭了一陣,然后把兩個孩子哄去房間里看電視,才對我道:“真不好意思瑤瑤,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我連忙擺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來,甜姐之所以讓我今晚把她的一雙女兒接走,并不是因為她太忙,沒法照顧,而是想讓兩個女兒在我那里躲上一晚,避過王建彪的糾纏。
甜姐和王建彪如我所料,是在尊煌認(rèn)識的。王建彪雖然不是什么鉆石王老五,好歹也是個有房有車的小老板,腰間是有點錢的。
甜姐那會兒還年輕,兩個人上了幾次床,說了幾句情話,甜姐就以為王建彪真對自己死心塌地。然而王建彪找的,無非是解決身體欲望的女人,和能給自己一個兒子的生育工具。
王建彪那時早有家庭,有妻子和女兒,但深受重男輕女思想荼毒的王建彪一心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yè)。他妻子生女兒時難產(chǎn),做了大手術(shù),就此失去了生育能力。結(jié)果甜姐也爭氣,兩個人搞上沒有兩個月,甜姐就懷了孕。
王建彪各種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騙甜姐說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他就和自己老婆離婚,娶她進(jìn)家門。
沒想到的是,懷胎十月的甜姐最后等來的,只有一雙女兒,和根本不愿意接納她們母女的王建彪。
甜姐說,她都記得王建彪當(dāng)時說的話,她迷迷糊糊躺在病床上,護(hù)士說恭喜恭喜,是一對雙胞胎女兒呢。然后王建彪只留下了一聲“草”,她等了整晚,都沒再等到王建彪人。
甜姐說之后王建彪就失聯(lián)了,她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幾天,也因為交不起住院費搬出了醫(yī)院。之后她也去找過王建彪,但王建彪根本不愿意承認(rèn),還威脅她要是再影響自己的家庭,就讓她在北京待不下去。
“我那會兒根本沒錢養(yǎng)活這雙女兒。”甜姐邊說邊哭,“我月子沒坐滿,就回尊煌工作了。后來我尋思這樣不行,我根本帶不了孩子,只好把孩子送回了老家。我爸媽思想比較保守,氣我未婚先孕,把我打得幾乎下不來床。”
我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我本來以為他們不打算要這對孩子,正在想有沒有家庭愿意收養(yǎng)他們,沒想到我父母最后還是把孩子留下了,說讓我去北京好好工作,定期寄生活費回去給他們。”甜姐干脆將腦袋靠在我肩上,“所以我才這么拼命上班,就為了讓我孩子過得好一點。王建彪不是人,但我已經(jīng)夠?qū)Σ黄鸷⒆恿耍也荒芤膊皇侨耍稽c都不盡我做媽的義務(wù)啊。”
說到動情處,甜姐不住哽咽,幾乎難以繼續(xù)說下去。
我想了想,問道:“既然如此,王建彪為什么又要把孩子要回去?”
“因為他之前的女兒死了,老婆和他離了婚,他覺得家產(chǎn)后繼無人,就想要回我孩子。”甜姐說,“我一直不敢?guī)Ш⒆觼肀本彩桥卤凰⑸稀D闹溃@次真被他盯上了,他昨天就打電話問我,說什么時候把孩子還給他。我怕出事,才麻煩你接孩子走。”
我點點頭:“我明白,這樣吧,明天我來找你,我們一起送孩子走。”
甜姐想了想,可能是怕再麻煩我,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辦法:“謝謝你,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