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帶我走就好了嘛
,如果愛下去 !
“夠了,你真別說了。”我叫住,因為實在不想再回憶一遍那晚的事情,“都過去了,真的,他的確不是人,但你就是么?馮安洋,如果你真的是個男人,你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制止他糟蹋我,而不是現(xiàn)在給我說一堆沒有用的理由!”
馮安洋沉默了半晌,然后道:“吳愉,再讓我見你一面,可以么?”
“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再見面了。”話雖如此,出于離別的儀式感,我還是關(guān)慰了一嘴,“你離開北京,要去哪?”
“我媽得了抑郁癥,我打算帶她離開這兒,免得她看到家里什么東西都想到我爸。”馮安洋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為了后半句該不該說,不過最后他還是淡淡道,“前幾天,我爸死牢里了。”
他說得那么平靜,仿佛這是一件與他無關(guān)的事情,但明明,我能感受到那種壓抑不住的痛苦和折磨。
我不知道馮安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知道結(jié)局一定很慘,當(dāng)年我被許巍然他們那樣作踐,也沒能給馮安洋的家庭帶來任何幫助,到底家破人亡,各自艱難。
“那節(jié)哀。”想了很久,我也只能說出這一句。
那天晚上最后我也沒有見馮安洋,因為我總覺得,就算他真的離開北京,他最后應(yīng)該見的人也不是我,而是荔枝。所以拒絕了馮安洋的請求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荔枝打電話,我先是問她你倆怎么樣了,荔枝說挺好。然后我才說,那你知道馮安洋要走的事情么?
荔枝在那頭愣了三秒,然后錯愕道:“走?走去哪?天南海北,他還能翻得出他荔枝小佛祖我的手掌心?”
我說去美國。
荔枝這回愣了得八秒吧,最后她一本正經(jīng)地跟我道了個謝,然后匆匆掛斷電話。我知道,她的下一個電話,應(yīng)該是打給馮安洋的了。
我看著通話記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人就是這樣的,你掛念著別人,自然也有另一個人掛念著你。雙向的感情永遠(yuǎn)比單向的可遇不可求,這才是最厲害、最傷人的事實。
我一直以為珊珊已經(jīng)走了,沒想到她坐在門口的換鞋凳上,默默聽我打完了兩通電話,直到我嘆完這口氣,她才冷著嗓子道:“誰糟蹋你?”
我嚇了一跳,調(diào)教反射往后跳了一步才道:“你坐那干嘛呢!”
“我還不是怕馮安洋上來騷擾你,你一個人頂不過來啊。”珊珊弱弱道,“沒想到,聽到了這么多事兒。所以……你賣第一次的時候,是裝得?”
我把手機塞口袋里,往臥室走,沒理她。
珊珊卻冷哼一聲:“還真是同人不同命。”說罷她推開門,又狠狠摔上,走了。
晚上珊珊也沒回來,我躺床上想到她這句話,覺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這不是珊珊第一次表現(xiàn)出這種態(tài)度了,其實之前我去尊煌談生意遇到她那次,她的不滿還要更加明顯。
可是,如果讓珊珊用做母親的資格和親人的生命換來我今天的這一切,她愿意換么?我不知道,但如果讓我用這一切換平平靜靜的生活,我真的求之不得。
晚上我輾轉(zhuǎn)難眠,好晚才睡著,結(jié)果第二天一大早,最多也就五六點的時候,荔枝打了個電話給我。這千金大小姐也有中午十二點之前起床的時候么?
我匪夷所思,一接起來,她哭哭唧唧的,好半天才斷斷續(xù)續(xù)逼出一句完整的話:“……瑤瑤,我留不住他……他真不要我了。”
“你在哪呢?怎么了,你慢慢說。”我睡眼惺忪,強打起精神。
“我在馮安洋家樓下,他剛走。”荔枝哭得更厲害,“我昨晚,在他家樓下守了他一宿。”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幾天正好降溫,風(fēng)還大,她一晚上沒回去,在外面吹著風(fēng)等馮安洋?
荔枝繼續(xù)道:“我昨天要見他,他不見,他說他負(fù)擔(dān)不起我的幸福,他已經(jīng)對不起你了,不能再對不起我。我不干,非要見他,我說你不下來我就不走。然后我就坐他家樓下的花壇上,坐了一晚上。”
“你咋不上去找他?”
“他媽媽身體不好,我不敢上去鬧。”荔枝無奈道,“怕影響到他媽媽的身體。”
我以前以為荔枝這樣的人是不懂事的,她什么都不懂,自己快活就行。原來不是這樣,面對自己愛的人,她也知道拼盡全力。
“后來呢?”我問。
“后來他早上出來了,拖著行李,看見我就跟我說他對不起我,我說我不要你對不起我,我要你帶我走。”荔枝一下子又哭出來,聽上去特別委屈,“他說他如果帶我走,才是真正一輩子都對不起我。”
這倒也算是我想象中的結(jié)果。
“瑤瑤,我真的特別不能懂,你說人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我愛他,他也不討厭我,他帶我走就好了嘛!有什么對得起對不起的,怕什么生活呢,真有什么問題,我們一起解決!我要實在真覺得他對不起我,我再回北京就好啦!只要在一起,不是比什么都強么!”
荔枝說得這些理論沒有錯,但是馮安洋也沒有錯,只不過他們不一樣,他們不是一類人,也分享不了同一種想法。荔枝要的是愛情,是感覺,是一種干干凈凈的欲望,而馮安洋要的是未來,是一起承受生活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一起迎接接踵而至的磨難。
電話那頭的她突然嚴(yán)肅起來:“瑤瑤,有件事,這么多年了,我感覺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告訴你了……”
“這么多年”四個字嚇了我一跳,我和荔枝一共也沒認(rèn)識多久,有什么歷史悠久的事兒要這會兒和我分享呢?
我正想問她什么事,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另一個聲音:“南音,你要急死你哥啊!”一聽這語氣我就知道是宋西辭,“你知道我找你多久么?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走,跟哥回家?你看看你這德性,為了個男人,你值得么?還不死心,還和那男人打著電話呢?手機給我!”
說罷宋西辭蠻不講理把荔枝手中的手機搶過去,嚷嚷道:“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妹妹是你說欺負(fù)就能欺負(fù)的么?小子我告訴你,你以后再讓我妹妹掉一滴眼淚水,我讓你全家都跟著一起哭!”
這語氣更加宋西辭了,我無奈聽著他教訓(xùn)完一通,尷尬道:“是我,吳愉。”
宋西辭在那頭愣了三秒,立刻換了一副面孔:“哎喲,南音她嫂子,咱未來孩兒他媽啊。真是,你看看你這嫂子當(dāng)?shù)模M職盡責(zé),感人肺腑!這大清早的,沒打擾你睡覺吧,我回頭好好罵南音,讓她不要動不動就麻煩她嫂子!”
“行了行了。”我真是犯困,懶得和他貧,“快帶荔枝……快帶南音回去吧,她也一晚上沒睡呢,你別說她了,讓她好好休息。”
掛斷電話,我其實挺好奇荔枝沒說出來的那件事,但我沒打算問。我知道時間是一帖良藥,但我不知道要熬上多少副這樣的藥,又要熬過多少個夜深人靜的夜,才足夠讓一個人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
事實上,對我來說,很慢,也很難,即便是當(dāng)年馮安洋出走美國的事情,直到他一年后歸來,我也難以走出這份陰影。
我希望荔枝比我幸運,真心希望。
之后的一段時間,我都在學(xué)校里,有的時候和我們老師討論一下畢業(yè)論文的事情,有的時候則去辦一些畢業(yè)手續(xù)。
有一回我遇到卓夢婷,她跟我說,哎吳愉,你知道么,許巍然居然找我要把以前送我的一個包給要回去!你說有這種人么,那包不也就三萬塊錢么,他睡我那么多回還不夠這三萬塊錢?
許巍然為什么會這么做我不知道,但憑我之前對他的了解,他是能掏出一百萬買韓小姐的人,區(qū)區(qū)三萬塊錢對他來說根本不叫錢,他完全沒必要這樣小家子氣啊。
這個問題的答復(fù)很快就被揭曉。
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學(xué)校呆了兩個星期的時候,有一次宋西辭給了我一份關(guān)于何氏固業(yè)項目的報表,說讓我親自拿給何孟言看,我答應(yīng)下來,挑了個有空的時機就去了。
我那天也是輕車熟路摸上何孟言辦公室,沒多想把門一拉,結(jié)果屋子里不是平時的空空蕩蕩,也不是只有何孟言獨自一人。他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坐著個女人,要不說我去的不是時候呢,那姑娘幾近渾身精光,唯獨一條內(nèi)褲也是剛剛套上去的,此時正扣著內(nèi)衣帶子。
倒是何孟言,還是那副斯文敗類的樣子,正襟危坐,叼著根煙,也沒理那個姑娘。
看到我,女孩稍微愣了一下神,然后飛快把裙子套上,又披上外套,匆匆往門外跑,路過我的時候還說了句“吳助理,我先出去了。”這女孩動作雖然迅速而敏捷,但是井井有條,并沒有因為被我看到什么表現(xiàn)出絲毫慌亂,甚至還有一點炫耀。
何孟言就更是無比淡定了,抬頭掃了我一眼,繼續(xù)埋首對著桌子上的文件:“現(xiàn)在進來都不敲門了?你當(dāng)你是老板還我是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