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一章 一人一個,做掉!
這讓他們兩個怎么選?這都對縹緲閣的人動手了,還有什么是牛長老不敢做的嗎?</br> 剛剛,牛長老已經(jīng)當(dāng)他們的面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實力,選擇不好的話,兩人中至少有一個是無法活著離開的。</br> 而出賣本派長老也是個讓人糾結(jié)的問題,不出賣的話,一旦被縹緲閣查出的后果可想而知。</br> 面對這難以抉擇的問題,秦觀含糊其辭一句,“我們遵從宗門法旨。”</br> 牛有道微笑,“這就對了,大家都是為了宗門好。”</br> 秦、柯心里一個罵娘,一個問候他祖宗,你這樣做是為了宗門好?宗門敢做這事?</br> “放心,事情沒你們想的那么嚴(yán)重,如剛才所說,這里有兩個人出事,縹緲閣查不出是誰干的……”牛有道跟兩人談起了心,二人內(nèi)心不敢茍同,表面唯唯諾諾。</br> 稍啰嗦了那么一陣,幾人身后傳來痛苦的呼喚聲,“我說!”</br> 秦、柯二人回頭,牛有道從兩人中間走了過去,二人相視一眼也跟了過去。</br> 走到受傷倒地的兩人中間,二人才發(fā)現(xiàn)受傷兩人的異常狀況,一臉的痛苦,半邊膚色通紅如火燒一般,另半邊竟凝結(jié)出了寒霜,此情此景令二人驚悚相視,不知怎么回事。</br> 殊不知二人體內(nèi)正處在極度的冷熱煎熬中,痛苦滋味難以形容,加之一身法力受制,無法施法抵御,血肉之軀硬生生承受著。</br> 牛有道:“愿意說了?”</br> 一身臟泥者痛苦道:“我說。”</br> 牛有道看向另一人,“你呢?”</br> 斷臂者哆嗦道:“我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br> 牛有道:“我提醒你一句,他已經(jīng)愿意說了,你不說,那我只能殺了你。不妨直說了吧,只要你們出賣了圣境和縹緲閣,就有了把柄在我手上,我也沒了殺了你們的必要,你們對我還有用處。”</br> 這是個理,已經(jīng)有人答應(yīng)開口了,自己不說就真的是死路一條,痛苦煎熬中的斷臂者咬牙道:“好,希望你說話算話,我說。”m.</br> “這就對了,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牛有道俯身,探掌摁在了一身泥的人的胸口,只見后者身上的寒霜漸化,異常的通紅膚色也緩了過來。</br> 痛苦暫時化解了,那人重重呼吸著、喘氣著,如釋重負(fù)一般。</br> 之后牛有道又走到另一人身邊,同樣暫時化解了對方的痛苦,收手后提醒道:“我問什么,你們答什么,兩人的口供對比,有一句對不上,我就從你們身上缷下一個部位,或者直接宰了說假話的那個,明白嗎?”</br> 倒在地上的二人喘著氣,沒吭聲。</br> 牛有道手中劍一提,忽在斷臂者身上一戳,后者立刻昏厥了過去。</br> 牛有道走回一身泥者的身邊,又對秦、柯二人道:“準(zhǔn)備東西,我問,你們做口供。”</br> 二人不知他為什么要冒險費這個勁,覺得不值得。</br> 可對牛有道來說,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對一個決策者來說,掌握情況是做出判斷的起碼依據(jù)。</br> 修行界各派對圣境和縹緲閣的情況知道的太少了,連對手的一點有用信息都不知道,等于是連面對的資格都沒有。</br> 大家身上都沒有紙筆,也找不到合適的記錄口供的東西,最后在牛有道的提醒下,扒了另一人的衣服弄干凈,筆墨也只能是借那位的血一用。</br> 牛有道指了秦觀做記錄,示意柯定杰警戒四周,之后才問地上傷者,“先把縹緲閣這次參加獵狐人員的名字報上。”</br> “陳彪、盧天廣……”一身泥者癱在地上喘氣著、思索著慢慢道來。</br> 這么多人的名字,想一下順溜報出來也有一定難度,期間不免多想一下。</br> 待到名字全部報完,牛有道要了名單一個一個問,“陳彪在縹緲閣干什么的,什么職位……”</br> 問一個答一個,一身泥者逐一道來。</br> 說的內(nèi)容比較多,牛有道不忘提醒秦觀,只記摘要,廢話不要記,現(xiàn)場也找不到那些東西記錄。</br> 僅問完這些,天色就已經(jīng)是傍晚了。</br> 拿到口供后續(xù)能發(fā)揮什么作用,牛有道暫時也不知道,但已經(jīng)有了起碼的收獲,至少是讓他心動的收獲,他看上了名單中一個人,一個叫“敖豐”的人。</br> 據(jù)被審訊者講,敖豐是從無量園出來的,而這個無量園正是長有無量果的圣境禁地,無量果也就是妖狐一族所謂的狐仙果。</br> 盯著名單上的敖豐名字琢磨了一陣,牛有道問:“說說這個敖豐,無量園乃是圣境禁地,能派去看守?zé)o量園的人,怎么會跑來參加這次的比試?”</br> 一身泥者道:“應(yīng)該是不想困守在那,有關(guān)系趁這機(jī)會出來了。無量園乃是圣尊最看重的地方,乃禁地,看似輕松,實則如履薄冰,稍有疏忽就是人頭落地,出了問題不管什么人什么身份都難逃一死,而進(jìn)了無量園幾乎就失去了自由,幾乎沒人愿意去無量園。這次比試,縹緲閣這邊成績突出者是要得重用的,無量園那幾個重要位置由九圣的心腹固定死了,敖豐應(yīng)該是有想法的。”</br> 牛有道又看了下有關(guān)敖豐的信息,“無虛圣地的人,圣尊督無虛的徒孫…”</br> 一身泥者:“督無虛徒弟葉念的弟子,應(yīng)該是這重關(guān)系出來的。”</br> 牛有道思索著略頷首,又問:“無量園內(nèi)有多少無量果?”</br> 一身泥者:“生長不易,哪能有好多。據(jù)說早先是一大片果林,果樹很多,后來基本上都被幾位圣尊給強(qiáng)行毀了,獨留下了一棵果樹,一棵樹上只長有十二顆果子。就這一棵果樹已不知死了多少人。”</br> 牛有道略默,又問:“敖豐長什么樣子?”</br> “瘦高個,白面無須,大眼睛…”說到這,一身泥者愣怔了一下,忽一驚,“你想找敖豐?你想干什么?”</br> 被他這么一提醒,秦觀和柯定杰亦心驚肉跳。</br> 瘦高個、白面無須、大眼睛,有這三個相貌特征的形容,已經(jīng)足夠了,牛有道提劍一戳,直接令對方昏厥了過去。</br> “弄醒另一個問問,核實一下這家伙說的有沒有誤。”牛有道將寫滿字跡的衣服扔給了秦觀,讓他去辦。</br> 秦觀照辦,弄醒了斷臂者,照牛有道的方式重問一遍,核實前者所提供的信息。</br> 一個審訊,一個負(fù)責(zé)警戒四周,牛有道則雙手杵劍身前,目光閃爍不定,不知在琢磨什么。</br> 柯定杰不時觀察一下牛長老的神色反應(yīng)……</br> 天黑后,牛有道讓柯定杰生一堆篝火,方便秦觀辦事。</br> 柯定杰再次心驚肉跳,忍不住提醒:“長老,縹緲閣的人一旦發(fā)現(xiàn)少了兩個人四處尋找的話,我們這燃著火光,豈不是要暴露自己。”</br> 牛有道:“你想多了,不會天一黑不見人就會立馬四處尋找的,肯定要等上一等,等到確認(rèn)人的確失蹤了才有尋找的可能。他們下一個碰頭地點離這里很遠(yuǎn),等他們找到這里,我們已經(jīng)完事了。就算找來,也不會是扎堆找來,不用擔(dān)心,有事我會處理,做好你的警戒便可。”</br> 柯定杰心慌意亂,無奈照辦,他有想跑的念頭,可又擔(dān)心跑不掉……</br> 夜深時,柯定杰忽到牛有道身邊,低聲道:“長老,右后方的樹下。”</br> 牛有道聞言扭頭看去,只見樹下草叢中,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熟悉身影又出現(xiàn)了,又是那只黑狐。</br>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見面了。</br> 一狐一人的目光隔著草叢,明顯對視在了一塊。</br> 牛有道慢慢回頭前看,沒有理會。</br> 柯定杰低聲提醒,“長老,妖狐可是有靈智的,我們做的事被它看到了,一旦走漏消息,怕是會很麻煩。”</br> 牛有道:“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計較。”</br> 正這時,盤腿坐在地上的秦觀活動了一下身子,也出手讓斷臂者昏厥了過去,方起身走了過來,奉上那件衣裳,“長老,核實過了,基本無誤。”</br> 牛有道起身,拽了衣服到手,左右偏頭示意了一下,“一人一個,做掉!”</br> “啊!”兩人失聲,自然懂對方這話是什么意思。</br> 秦觀顫聲道:“長老,你不是說他們出賣了縹緲閣有把柄在你手上,沒了殺他們的必要嗎?留著他們可以備以利用啊!”</br> 牛有道:“縹緲閣的人很多,抓兩個不難,在這里的紫金洞弟子卻只有你們兩個,他們的死活不重要,我更看重你們。是選擇背叛宗門,還是選擇維護(hù)宗門的利益,你們自己抉擇!不過我要提醒你們,我身為紫金洞長老,有清理宗門叛徒的義務(wù)!”</br> 兩人左右為難,很想問問他,跟你干這樣的事情算狗屁的維護(hù)宗門利益。</br> 見二人不說話,也沒動作,牛有道左右看了看,似笑非笑道:“別逼我清理門戶,別說你們,就算你們師傅加一塊也不是我對手,你們跑不掉的!做了這樣的事,你們知道的,我沒了退路!”</br> 沒得選擇!兩人算是明白了,這位長老倚仗形勢,屢屢給他們的選擇都是沒得選擇的選擇。</br> 最終,兩人拔劍了,就在篝火旁,手起劍落血濺,兩顆人頭滾動,兩名縹緲閣的人身首異處。</br> 樹下草叢后面的黑狐,目睹這一幕,兩眼明顯睜大了幾分,似乎有些難以置信。</br> 火光照耀下的牛有道面無表情,手上衣服扔給了回頭的秦觀,“帶著縹緲閣的衣服不方便,把上面的東西抄到你們手上的小冊子上去備用。現(xiàn)場處理干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我有點事,你們在這里等我。”</br> 兩人剛想問他要去哪,牛有道身形驟然一閃,人如離弦之箭,射向了后方樹下草叢后面的黑狐。</br> PS:謝新盟主“熊貓公爵”支持捧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