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九章 被糊弄慘了
“王爺!”</br> 大軍聚集之地,兩只大型飛禽降落,抱著小孩的鳳若男和藍若亭雙雙被修士扶著跳下,快步到了商朝宗跟前行禮。</br> 身披戰(zhàn)甲的商朝宗抬手,示意不必多禮,回頭與蒙山鳴相視一眼,皆長舒出一口氣來。</br> 在牛有道和紫金洞合謀之下,商朝宗配合著甩開了逍遙宮和靈劍山的人,全面置身在了紫金洞的保護之下,也就意味著徹底和逍遙宮、靈劍山劃清了界限,徹底站在了紫金洞那邊。</br> 商朝宗擔心妻兒和藍若亭那邊能不能順利脫險,如今看到藍若亭等人平安來到,順利擺脫了逍遙宮和靈劍山的控制,懸著的心才算是真正放了下來。</br> 需知這是相當危險的事情,一旦讓逍遙宮和靈劍山察覺到了不對,這兩家絕對會下殺手。</br> 這里已經(jīng)要脫離他們的控制了,人在他們手上,他們還有什么不敢下手的。</br> 如今只要主要人物脫險了就沒事,逍遙宮和靈劍山也就沒了脾氣,兩家不至于對下面的千軍萬馬大開殺戒,又能殺多少?只要主要人物在,殺散的人馬隨時能聚集起來,再硬干下去既阻止不了、讓燕國大亂對那兩家也沒好處。</br> “藍先生。”隨軍的商淑清先與藍若亭打了聲招呼,之后又走到了鳳若男身邊,“嫂子!”</br> 見到小孩,她又忍不住從鳳若男懷里抱了孩子到手逗弄。</br> 之后蒙山鳴又忍不住要了孩子抱著玩耍,小家伙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有東西碰到嘴巴立刻去舔、去吮吸,逗得蒙山鳴開懷大笑。</br> 四周修士聞聲看了看這邊,不是紫金洞派來的高手,就是牛有道的人,這些人全面負責著商系要員的安全,不敢有絲毫大意,皆知靈劍山和逍遙宮此時正是惱羞成怒的時候。</br> 不小心把孩子給逗的哇哇大哭后,商朝宗怎么哄都哄不住,最后只好把孩子還給了鳳若男,他們還有事商議,孩子太吵,讓兩個女人帶了孩子去一邊哄。</br> “目前的大勢已定!”眺望遠方,商朝宗感慨一聲。</br> 輪椅上的蒙山鳴亦感嘆:“真是想不到啊,道爺居然成了紫金洞的長老,看來道爺早有謀劃,是我們多慮了。”</br> 站在一旁的藍若亭點頭,“道爺行事,還真是瞞的滴水不漏,事先居然沒讓人看出一點端倪,把靈劍山和逍遙宮也給瞞過去了。這場戲,紫金洞那邊應(yīng)該是幫著道爺演了許久。”</br> 商朝宗回頭看向蒙山鳴,“看來之前夾在情報中的那道警訊應(yīng)該就是紫金洞的暗中提醒。”</br> 蒙山鳴“嗯”了聲,捋須頷首,“風云變幻,步步驚心,多少人的生死皆在頃刻之間,稍有不測萬劫不復(fù),如今總算是塵埃落定!”</br> 之前他們別提有多擔心了,牛有道甩開三大派挑起戰(zhàn)事,這邊聚嘯千軍萬馬硬頂三大派,一直在擔心三大派秋后算賬,現(xiàn)在才知道是多慮了,牛有道早有后手,竟率領(lǐng)南州勢力直接投靠了紫金洞。</br> 這戲演的也實在是讓人提心吊膽,救人質(zhì)那么危險的事,牛有道絲毫未請求紫金洞那邊的幫助,重傷后紫金洞也未出面保護,真正是玩命去掩飾背后的真相,隱忍的有夠深的。</br> 話又說回來,不做的逼真,又怎能瞞過靈劍山和逍遙宮。</br> 不過商朝宗仍有些好奇,“據(jù)我所知,最先拉攏道爺?shù)暮孟袷清羞b宮,龍休早先和道爺就有接觸,道爺不選逍遙宮和靈劍山,為何獨獨選擇了紫金洞?”</br> 蒙山鳴和藍若亭皆搖頭,這背后的原因,恐怕只有牛有道自己最清楚。</br> 正這時,公孫布來到,奉上一封密信,“王爺,道爺來信。”</br> “哦,有勞公孫先生。”商朝宗客氣一聲,接了書信來看,看后皺著眉頭久久不語,在蒙山鳴和藍若亭的注視下,信慢慢遞交給了二人看。</br> 兩人看后方知王爺為何皺眉,牛有道在信里說,南州人馬雖立下大功,但紫金洞內(nèi)部傾軋難免,怕控制不住他,恐不會讓他的勢力繼續(xù)擴張,從趙國那邊占下的土地估計沒南州人馬什么事。</br> 牛有道交代這邊,若真出現(xiàn)那樣的情況,不要吵,不要鬧,也不要有牢騷,當作什么也沒發(fā)生,安心立足南州,廣積民望,深積糧草,苦練精兵,以待天時,后事他牛有道自有計較。</br> 看完信后,藍若亭嘆道:“看來道爺在紫金洞那邊也不好過。”</br> 商朝宗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道爺新去,情況難免。道爺既然這樣說了,應(yīng)該是心中有數(shù),咱們就照辦吧,南州人馬做好回撤的準備。下面將士若有什么怨言,還望蒙帥親自出面多多安撫。”</br> “王爺放心。”蒙山鳴點頭。</br> 有些事他自然是清楚的,將士們在戰(zhàn)場用命廝殺,誰還能沒點建功立業(yè)之心,地盤擴充了才有更多的上升職缺,東征西討打了這么久,立下諾大的功勞,沒有相應(yīng)的封賞,的確挺打擊士氣的,免不了有人要發(fā)牢騷。</br> 藍若亭沉吟道:“我這里盡量多籌措一些財物,給將士們賞賜用吧。”</br> 一陣風來,青青草坡,綠草隨風搖曳,上空風云滾滾而過。</br> 蒼茫大地上,千軍萬馬中,商朝宗手扶腰間寶劍,身后披風迎風獵獵。</br> 三個男人站在草坡上遠眺之余,商議著接下來的軍政策略……</br> 若說牛有道一開始加入紫金洞外界還不知情,待到紫金洞全面接手了商朝宗的保衛(wèi)事務(wù),逍遙宮和靈劍山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br> 打探到了牛有道成了紫金洞的長老后,啪嗒!龍休直接砸碎了茶盞,氣呼呼來回走動。</br> 此時,他焉能不知上了紫金洞和牛有道的當!</br> “師傅,我早就說了,牛有道那賊子不可靠,早就該除之!”易舒在旁憤憤不平,當年被捏了屁股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懷,玷污了清白都不好意思嫁人了。</br> “閉嘴!”龍休怒斥一聲,嚇得易舒不敢說話了。</br> 走到憑欄處,眺望遠處山景,怒氣漸消后,龍休不得不反思,是不是自己太小家子氣了?</br> 三家欲和牛有道聯(lián)姻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宮臨策弄出個收聞墨兒當義女的事,尾巴一翹他就猜到了貓膩,從之后的情況來看,牛有道應(yīng)該是統(tǒng)統(tǒng)拒絕了。</br> 沒想到啊,宮臨策倒是大手筆,竟然扔出了一個長老的位置給牛有道,這可是一國三大派長老的位置,多少三大派內(nèi)部的人一輩子想得都得不到!</br> 他自認為自己現(xiàn)在才明白了過來,牛有道要的不是女色,要的是權(quán)位,自己真正是小家子氣了!</br> 殊不知他的想法半對辦錯,紫金洞打動牛有道的是權(quán)位也不是權(quán)位,可宮臨策舍得給,一下給到了頂,再高是不可能的,總不能把掌門的位置給別人。</br> 從牛有道的視角來看,通過這件事可見,宮臨策的心胸氣魄大于龍休和孟宣,某種程度上有容人之量,這是牛有道最終選擇紫金洞的關(guān)鍵。</br> 對牛有道來說,拿個女人聯(lián)姻就想拉住他,開什么玩笑?</br> 同樣氣急敗壞的還有靈劍山那邊。</br> 此事一出,許多事情都能做聯(lián)想了,天都秘境內(nèi),嚴立很有可能早就跟牛有道穿了一條褲子,四海那群妖魔鬼怪很有可能就是紫金洞放了水,牛有道拿第一的靈種很有可能就是那批妖魔鬼怪給帶出去的,被糊弄慘了。</br> 真正是做夢也想不到啊,誰又能想到,能不能拿第一當時事關(guān)牛有道的性命,讓紫金洞帶出去才是最穩(wěn)妥的,牛有道居然冒這么大的風險,成功的讓所有人沒有把他和紫金洞的關(guān)系做聯(lián)想。</br> 為了后面的計劃,居然對自己這么狠!</br> 還有后面救人質(zhì)的事,那么危險居然也沒有動用紫金洞的人,竟不露絲毫端倪,憋著氣的玩命,靈劍山孟宣等人不得不承認,真正是遇上了狠人!</br> ……</br> “道爺,大禪山皇掌門來了。”</br> 管芳儀站在一間房間門口敲了敲門。</br> 屋內(nèi)盤膝打坐只要逮到空閑就修煉的牛有道睜開了雙眼,起身開門而出。</br> 庭院中的皇烈漫步徘徊著,思緒良多,暗自感慨萬千之際,見到牛有道露面了,趕緊一臉笑的上前了,拱手道:“道爺,恭喜恭喜,恭喜道爺榮升紫金洞長老!”</br> 牛有道呵呵一笑,擺了擺手。</br> 皇烈立刻揮手,示意身后隨同前來的長老奉上一只禮盒,“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牛長老不要嫌棄。”</br> 牛有道把了他胳膊,“咱們是自家人,用不著這么客氣。”不過還是回頭示意了一下。</br> 管芳儀笑吟吟上前謝過,接了禮盒去存放,正缺錢的時候。</br> 皇烈陪笑在旁,恭維好話不斷。</br> 沒辦法,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是斗不贏人家,現(xiàn)在就更別提斗的事了,南州鐵定被紫金洞給控制了,如今這廝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紫金洞的長老,已是高高在上俯視大禪山,而南州又是這家伙的地盤,想把大禪山給踢出局的話,太容易了,想不小心奉承都難。</br> 突然被牛有道給招來,他那顆心現(xiàn)在正懸著呢。</br> 聞墨兒過來奉茶后,牛有道讓她退下了,對許老六招手,“地圖!”</br> 許老六立刻回屋取了份地圖來,攤開在了兩人面前,牛有道盯著地圖道:“這些年與大禪山擠在南州,頗有嫌隙,多少還是委屈了大禪山,有什么得罪之處還望皇掌門不要見怪。”</br> PS:謝“康叔01”再飄三朵大紅花捧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