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零章 不如讓他們求我們
烤火聊天?紅蓋天那一雙赤眉挑了挑,再次看了看來的方向,的確沒見再有人追來,遂打了個手勢,示意人手散開到四周戒備,之后冷眼斜睨向身旁賊眉鼠眼的漢子。</br> 那意思好像在說,你不是說有埋伏,讓快逃嗎?什么情況?</br> 賊眉鼠眼漢子懂他的意思,哪能輕易認(rèn)慫,立馬反駁牛有道,“烤火聊天?火堆旁連個人影都沒有!”</br> 牛有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云姬母子和巫照行,“我們不是人嗎?”</br> 賊眉鼠眼漢子,“你少來這套,有燒那么大堆火烤火聊天的嗎?烤火還是烤人?你那是燒山吧?”</br> 苦悶好久了,見到這些人,牛有道心情大好,語氣也輕快了起來,拱手問道:“敢問兄弟尊姓大名?”</br> 賊眉鼠眼漢子挺胸抬頭道:“蘇公爺!”</br> 這是名字,還是想占人便宜?牛有道上下看他一眼,樂呵呵道:“好名字!”</br> 蘇公爺手一擺,“別扯遠了,你們根本就不是烤火聊天!”</br> 牛有道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與諸位一見如故。”</br> 蘇公爺:“怎么不重要?我懷疑你們圖謀不軌!”</br> 他非要強調(diào)這一點,就是為了向紅蓋天證明,他并沒有謊報軍情嚇得大家逃竄。</br> “沒那么嚴(yán)重!我們幾個又不是木頭,有人摸過來了自然有所察覺,自然要躲避到暗處查看一下,之前的確是在烤火聊天,并無歹意。”牛有道輕飄飄一句話帶過,又滿臉燦爛笑容地看向了紅蓋天。</br> 這個理由讓蘇公爺無語,不過倒也算是給他圓了場,是場誤會,不是他謊報軍情。</br> 紅蓋天目光閃爍一陣,“既然是誤會,那就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各走各路,告辭!”招手就要帶一群人走人。</br> 好不容易遇見了,牛有道哪能放過他,忙喊道:“三當(dāng)家,這大晚上的不歇歇腳,忙著去哪呢?莫非奔什么好處去,能否關(guān)照關(guān)照牛某?”帶我一起發(fā)財?shù)囊馑肌?lt;/br> 紅蓋天不屑,“我去哪需要告訴你嗎?”轉(zhuǎn)身就要走人。</br> 見他不愿搭理自己,牛有道指了指四周,“烏漆墨黑的,找靈種不方便吧?看三當(dāng)家這樣子,莫非是在害怕什么,莫非在避難?”</br> 紅蓋天又轉(zhuǎn)回了身,嘿了聲,“牛有道,你自身難保,將死之人,我看該避難的人是你吧?不,你連避難的資格都沒有,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br> 牛有道立即接話:“我們恐怕是同命相連,你以為你們又能活著離開天都秘境不成?若我沒猜錯的話,七國的人應(yīng)該對你們痛下殺手了吧?現(xiàn)在只是開始,出口那一關(guān)你們是過不去的!”</br> 此話一出,對方一群人驚疑不定。</br> 蘇公爺指著牛有道鼻子,“牛有道,少在這里信口雌黃!”</br> 目光閃爍的紅蓋天抬手止住了他,問牛有道:“你什么意思?”</br> 牛有道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本就是七國那邊的人,他們打的什么主意,我可能比你們知道的多一點,興許我能幫你們…不過看諸位的意思,好像不太待見牛某,既如此,我也沒必要自找沒趣,死前能拉一群人墊背,也算不冤。告辭!走,咱們繼續(xù)烤火聊天去。”回頭招呼了一聲,二話不說,一個閃身而去。</br> 云姬和巫照行相視一眼,不知牛有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苦哈哈的要找這些人,終于找到了,卻擺這譜,究竟幾個意思?</br> 雖不明白,卻知道牛有道不是吃素的,這樣做必然有原因,也沒多說什么,亦閃身追了牛有道而去。</br> “喂…”紅蓋天朝牛有道伸手一聲,挽留的話卻是難以說出口。</br> 夜幕低垂,繁星似乎觸手可及,紅胡子連摸了好幾把,紅蓋天回頭左右,問:“他這話什么意思?”</br> 左右皆搖頭,蘇公爺?shù)溃?amp;ldquo;三大王,聽他話里的意思,七國的人對咱們發(fā)難,他似乎知道點什么。”</br> 紅蓋天琢磨著點了點頭,“這廝是燕國那邊的,之前還見燕國一群人護著他,知道點什么倒是完全有可能,只是這家伙能有這好心?會不會有什么陷阱等著咱們?”</br> 左右人員不知該如何回答。</br> 山頂上的火堆沒有再添柴火,火勢小了不少。</br> 這次不用再躲了,牛有道帶著幾人直接在火堆旁露面了,踩著火勢縮小后的灰燼,杵劍站在了火堆旁。</br> 盯著那燃燒的火焰,目光深沉,身后是自己那隨著火光搖曳的影子,四周是無盡黑暗,頭頂是無盡星空。</br> 夜幕下人雖渺小,也顯得孤獨寂寥,卻守著天地間的一團光明。</br> 云姬三人盯著他看了會兒,巫照行問道:“不是要聯(lián)合他們嗎?你擺這架子有必要嗎?”</br> 牛有道:“太上趕著了不好,我們求他們,不如讓他們求我們。”</br> 三人不知他究竟想如何運作此事,但知道他不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人,云姬問:“七國真的在對他們痛下殺手?你真的知道點什么?”</br> 杵劍安安靜靜站那的牛有道微微一笑,微微點了點頭。</br> 見他的確知道點什么,三人相視一眼,倒是松了口氣,真是這樣的話,倒是不怕那些人不來。</br> 不一會兒,巫照行提醒了一聲,“人來了。”</br> 幾人回頭看去,只見紅蓋天一群人果然找了過來,但并未全部集中過來,人員四散而去戒備。</br> 紅蓋天領(lǐng)著十幾人騰空落在了火堆旁,背個手在火堆旁踱步來回走了幾步,不疼不癢道:“大晚上的的確不便趕路,有堆火倒是看了舒服。牛有道,借你這火堆沾沾光,你沒意見吧?”</br> 牛有道隔著火焰看著對面的人笑道:“沒意見。”</br> 紅蓋天沒讓其他人跟著,獨自背著個手繞了過來,也算是對這邊表明了他過來沒什么敵意。</br> 最終站在了牛有道的邊上,問:“怎么就你們幾個,你們不是和燕國那群人在一起嗎?聽說想要弄死你的人不少,你這樣到處亂跑可不安全。”</br> 牛有道倒也坦誠,“我也不想到處亂跑,奈何燕國那群人不容在下,將我給驅(qū)逐了。”</br> 紅蓋天奇怪,“天谷進來時,還見燕國一群人護著你當(dāng)寶似的,好好的甩了你干嘛?”</br> 牛有道:“這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總之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br> “你身上藏了什么寶貝?”紅蓋天訝異著上下打量他一番,問:“莫非是你身上的天劍符?”</br> 牛有道翻了個白眼,“比天劍符重要多了!”</br> 紅蓋天目光中閃過覬覦,試著問道:“什么東西?”</br> 牛有道:“我手上燕國南州的地盤,左右著燕國局勢的人馬!燕國三大派都想讓我攜手上勢力投靠,我選誰都要得罪另兩家,這不就給驅(qū)逐了。”</br> “哦!”紅蓋天恍然大悟,還當(dāng)是什么,原來是這個。</br> 他也頓時沒了什么興趣,那東西好倒是好,但是沒他們什么事,插不上手,遠遠看個熱鬧就行。</br> 他關(guān)心的是另一件事,“你剛才說七國要搞我們是什么意思?”</br> 牛有道:“我有說過這樣的話嗎?”</br> 紅蓋天兩眼一瞪,“你耍我?”</br> 牛有道:“三當(dāng)家這話說的,你們的事又不關(guān)我什么事。起先我還想多嘴幾句,可現(xiàn)在一想,覺得你們彼此打打殺殺多死點人,對我的威脅也能小上不少,回頭我興許還能沾點光有活著離開的機會。琢磨來,琢磨去,我好像沒有幫你們的必要。”</br> 紅蓋天臉一沉,“牛有道,我親自過來找你是給你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惹得我不高興了…”</br> “那又怎樣?”牛有道隨手一抖,一張?zhí)靹Ψ麏A在了指間威懾,“之前一路追殺我的人多了去,動輒上千,高手如云,也沒能把我給怎樣。三當(dāng)家覺得牛某是怕事的人么?”</br> 巫照行三人無語,哪來的動輒上千的追殺?不過也知道牛有道是在展現(xiàn)強勢,證明自己不懼威脅。</br> 紅蓋天瞅了眼他手上的天劍符,明顯有了警惕反應(yīng),嘴角撇了撇,倒沒有懷疑牛有道的話有假。</br> 誰都知道這秘境有許多人要弄死牛有道,被一大堆人追殺很正常。怕事?這位還真不是怕事的人,敢在天谷大開殺戒的主,能怕事么?</br> 可這并不代表他紅蓋天好耍,負(fù)手轉(zhuǎn)身,正要開口說什么,誰知牛有道轉(zhuǎn)瞬又松口了,“其實這事告訴你也沒什么,七國現(xiàn)在要動你們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只能說你們運氣不好。”</br> 這什么人吶?紅蓋天很是無語,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硬生生給搞了個沒脾氣,嘴里干咽了咽,語氣也跟著放緩了請教,“此話怎講?”</br> 牛有道:“這次天都秘境開啟的時機不好。”</br> 紅蓋天皺眉:“五十年開啟一次,很正常,有什么問題嗎?”</br> 牛有道:“我是指外面,這次開啟的時候正撞上諸國交戰(zhàn),影響之大你應(yīng)該有所耳聞,先是參加的名單出了問題,之后又扯上了我們這些散修,后面又把戰(zhàn)事給凍結(jié)了,影響深遠吶!”</br> 紅蓋天愣了一下,事是這么個事,的確沒撞上好時機,可不免奇了怪了,“七國戰(zhàn)事又不關(guān)我們海外的事,和七國找我們麻煩有關(guān)系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