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五章 靈種
盡管猜到了牛有道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燕國一群修士還是快速迎了上去。</br> 紫金洞長老嚴(yán)立第一個迫不及待相問,“牛有道呢?牛有道為何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br> 司徒耀嘆了聲,“后面,有人找他,待會兒應(yīng)該會過來。”</br> 此話一出,燕國修士面面相覷,逍遙宮長老山海試著問道:“牛有道沒事?”</br> 司徒耀懂他的意思,搖頭道:“暫時沒事,僥幸躲過一劫。”</br> 燕國三大派長老相視一眼,皆松了口氣。</br> 紫金洞長老嚴(yán)立注意到了南州一伙來的人似乎并無任何慶幸,問:“能躲過一劫是好事,諸位為何這般神情?”</br> 司徒耀嘆道:“我說了是暫時躲過一劫,縹緲閣給了牛有道一條生路,卻是有條件的,前提是牛有道天都秘境之行能拿下第一,否則還是要殺牛有道!”</br> “啊!”燕國諸人吃驚不小。</br> 嚴(yán)立有些急了,“牛有道一介散修,怎么可能拿下第一,這不是變相置他于死地嗎?”</br> 司徒耀唉聲嘆氣著……</br> 同樣回來的趙國一群修士與這邊一群人錯身而過,一個個對這邊投以極為不善的目光。</br> 回到山谷中后,這群人茫然了,同時也陷入了不安之中,三位主事長老死了,還沒進入天都秘境就折損了這么多精銳骨干。</br> 沒多久,在縹緲閣修士的押送下,牛有道晃晃悠悠不疾不徐地回來了。</br> 居然沒死?站在洞口的顏寶如蹙眉,相當(dāng)意外的樣子。</br> 在天谷大開殺戒,居然還活著回來了?許多人目睹后都十分驚訝。</br> 如此出乎意料的情形出現(xiàn)了,都忍不住想搞清是怎么回事。</br> 各方都陸續(xù)有人過來,向趙國或燕國的修士打探情況。</br> 燕國修士倒是沒說什么,只說沒事。</br> 趙國修士卻是要宣泄心中憤恨的,告知了莎如來變相置牛有道于死地的消息,貌似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牛有道遲早是要死的才好。</br> 此趟天都秘境之行,牛有道只有拿到第一才能活命的消息迅速擴散開了,成為一時的談資。</br> 燕國修士將牛有道帶到了燕國那邊的落腳點,這里特意留了個山洞給牛有道那批人。</br> 一個山洞似乎少了點,但天谷空間有限。今屆不比往屆,往屆陸地七國各出千人,四海之地各出五百人,每屆都是九千修士闖天都秘境,唯獨這一屆加了一千散修,足足上萬人參加。</br> 人多了,自然就擠了點,幸好只是臨時落腳,也不算難以忍受,將就一下。</br> 待到雜七雜八的人退開了,山洞內(nèi)司徒耀湊到了牛有道邊上,低聲問道:“真是萬同福和明靜對你暗中先出手了?”</br> “你什么意思?”牛有道盯著他上下打量,“不是他們先出手還能是誰?莫非你也認為是我在故意找茬?”</br>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徒耀尷尬一笑。</br> 等他走開了,云姬又進了山洞深處找到了牛有道,低聲問出了與司徒耀相同的話,“真是他們先暗中襲擊你?”</br> 牛有道默了一下,給出了不同的答案,“是不是他們暗中出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遲早要對我出手,如今對方群龍無首,趙國那邊的威脅必將大大削弱。要對付我的不止一家兩家,有機會弱化一家是一家,沒什么好客氣的!”</br> 云姬明白了,敢情之前在縹緲閣的辯駁都是詭辯,她想想都后怕,心驚肉跳道:“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冒險,你就不怕縹緲閣一怒之下當(dāng)場將你給殺了?”</br> 牛有道:“換了其他地方、其他時候也許會,現(xiàn)在不會,只要我有站的住腳的理由,只要我能給縹緲閣一個臺階下,就不會殺我,否則我也不敢動手。”</br> 云姬驚疑不定,“你哪來這么大的把握?”</br> 牛有道:“天都秘境之行除了為修行界尋找資源外,對縹緲閣來說,還有一個大家心照不宣的目的,你應(yīng)該清楚。”</br> 云姬輕嘆,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既想利用天下修士幫他們控制天下助他們輕易攫取天下資源,又不想其他修士坐大,借機消減天下精銳修士。”</br> 牛有道頷首:“正是如此!如今有人要保我,有人要殺我,只要我一進天都秘境,就要成為兩幫人矛盾的焦點。讓我進去就能加劇自相殘殺,這次連散修都扔了進來,用心歹毒,你覺得執(zhí)掌這里的人有必要幫兩幫人化解加劇沖突的矛盾點嗎?”</br> 云姬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這位哪來的膽子敢在這里動手,原來是有恃無恐!</br> 她真的很佩服這位的膽魄和眼光,可又不無擔(dān)憂道:“是躲過了眼前,可之后怎么辦?原本只需爭取活著離開便可,現(xiàn)在一個‘第一’便近乎斷了你最后的活路!”</br> 唉!牛有道心中一聲嘆,頗為無奈,他原本以為只要能給出合理理由,縹緲閣便會就坡下驢。</br> 不錯,縹緲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確是放過了他,誰知只是暫時放過。</br> 他大概猜到了原因,因為他在莎如來眼皮子底下動手了,不管你有理沒理,莎如來不高興了,這是懲罰!</br> 莎如來執(zhí)掌本屆縹緲閣,既要放他進天都秘境加劇自相殘殺以達到目的,又不想給他活路,而且還要他手上的秘方,哪來絲毫的道理可講。</br> 月蝶在山洞深處熠熠生輝,牛有道轉(zhuǎn)身杵劍而立,盯著歇落在石壁凹凸處的月蝶,神情在月蝶光輝照耀下略顯惆悵,“夫之見,矢之巨,你知道這話的意思嗎?”</br> 云姬:“知道!這是莎如來之前警示你的話。這是將‘規(guī)矩’二字拆開了解析,矢就是箭,寓意實力!夫之見,矢之巨,他的意思是指,你所見到的巨大實力就是規(guī)矩!”</br> 話一說完,她自己也明白了自己已經(jīng)間接回答了自己剛才提出的問題,面對縹緲閣的強大實力,牛有道沒得選擇,以后怎么辦?只能去接受和面對!</br> “是啊,這就是規(guī)矩,他說的再清楚不過了!”牛有道苦笑。</br> ……</br> 天色破曉之際,山谷盡頭出現(xiàn)了若有若無徘徊不散的幽霧。</br> 縹緲閣對此有經(jīng)驗,知道這是天都秘境即將開啟的征兆,當(dāng)即發(fā)出了號令。</br> 萬名修士,被牛有道殺了一些,如今成了近萬修士,聞訊后紛紛從山洞內(nèi)鉆了出來,前去領(lǐng)取物資。</br> 天都秘境內(nèi)的環(huán)境和外界不同,其實就是兩個世界,里面的東西出不來,外面的東西進不去,不過人畢竟是聰明的,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所領(lǐng)取的東西正是進入天都秘境必備的物品。</br> 主持分發(fā)的人依然是白玉樓,東西不能多領(lǐng),每人一份,所有要進入天都秘境的人都必須老老實實排著隊領(lǐng)取,在縹緲閣面前大家無論是什么身份地位都會被無視。</br> 牛有道自然也在排隊的人員當(dāng)中,卻被周圍不少人關(guān)注,敢在天谷眾目睽睽之下大開殺戒的人,想不被關(guān)注都難。</br> 被太多人關(guān)注不是好事,然而這并非牛有道所愿,可能會給將來帶來不少麻煩,可局勢逼的牛有道沒辦法,只能是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最重要的是想盡辦法先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否則又哪來的將來。</br> 一排間隔排列的桌子橫攔在山谷中,領(lǐng)取了東西登記后的人從桌子間隔中過去,去了天谷盡頭那片幽霧徘徊的區(qū)域等候。</br> 趁著大家都露面的機會,牛有道打聽了一下丹榜排名在前的一些高手,他不認識,讓人指點辨認了一下。</br> 領(lǐng)取了東西通過后,牛有道攤開了手掌,掌心躺著三十粒猶如芝麻大小的東西,晶瑩剔透的紫色。</br> 這便是要領(lǐng)取的前往天都秘境所必須的物品,名曰靈種。</br> 天都秘境內(nèi)的環(huán)境特殊,無論是空氣還是水土或者各種生物,對人的身體都有巨大影響,在那環(huán)境中會讓人腦子錯亂,呆久了甚至?xí)屔眢w畸形而亡,而這靈種就能幫人摒棄這種特殊影響。</br> 靈種也是修行界煉制靈元丹的必需品,靈元丹中的各種負作用,靈種亦有神奇的摒棄作用,因此靈種對修行界來說難以割舍。</br> 而靈種就產(chǎn)自天都秘境,歷屆天都秘境之行的目的便是采擷此物。</br> 天都秘境五十年才會開啟一次,意味著采集一次必須要滿足整個修行界五十年的用量。</br> 此時分發(fā)給每人的量都是一樣的,每人三十粒,一粒的效果能維持一天。</br> 也就是說,發(fā)給大家的東西,一年之內(nèi)只可保障三十天,若三十天之內(nèi)還找不到靈種補充維持,就會有危險。</br> 縹緲閣手上是否還有更多的靈種外人不知道,但所發(fā)的這點量意味著要讓進去的人拼命尋找才行。</br> 當(dāng)然,縹緲閣也不讓大家白忙,也是給了大家一次發(fā)財?shù)臋C會,帶出來的靈種,縹緲閣會按獲得量來排名次,并按名次高低給予賞賜。</br> 縹緲閣給予的賞賜是重賞,重到足以讓各門各派都眼紅,而排名末位的國家則是白忙活了。</br> 如此一來就出現(xiàn)了一個很麻煩的問題。</br> PS:抱歉,有事回來晚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