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五章 危及南州
幸好金州早有心理準備,也有實質(zhì)上的準備,南州已經(jīng)預設好了給他們的退路,戰(zhàn)事苗頭一起,金州大量物資便開始往南州撤了,南州未經(jīng)燕國朝廷允許便敞開了燕國邊境,放了金州勢力進來,無任何阻擋。</br> 金州人馬邊戰(zhàn)邊退,最終全面撤退進了南州境內(nèi),萬洞天府多年的基業(yè)終于落入了趙國朝廷手中。</br> 而趙國人馬也推進到了南州邊境,也是燕國的邊境,要不要攻入燕國境內(nèi)卷入更大的戰(zhàn)事,趙國朝中爭議頗大,人馬壓制在邊境躊躇,一時間似乎有些猶豫不決。</br> 趙國人馬壓境,虎視眈眈,整個南州人心惶惶。</br> 趙國雖未發(fā)動進攻,南州已在做備戰(zhàn)準備,開始將南州百姓往定州方向后撤,免得戰(zhàn)事一起百姓遭殃。</br> 許多百姓好不容易在南州安身立命,不愿意再拋家棄業(yè),舍不得走,走也是扶老攜幼滿懷悲傷。</br> 南州這些年建立的大好局面和穩(wěn)定秩序瞬間毀于一旦……</br> 疾行的大軍停下暫歇時,一只大型飛禽從遠空而來落下,回了趟南州查看情況的大禪山掌門皇烈回來了。</br> 他陰著一張臉直接闖進了中軍帳內(nèi)。</br> 蒙山鳴正與商朝宗交代事宜,商朝宗要走了,要率領南州的騎兵人馬緊急返回南州,南州無大將主持局面,他和蒙山鳴必須回去一個,最終還是決定讓商朝宗回去。</br> 最重要的原因,這邊的各方諸侯蒙山鳴比較好駕馭,其次是一旦蒙山鳴帶走了南州的勢力留下個商朝宗在此的話很可能有危險,朝廷能對商朝宗下一次毒手就能下第二次。</br> 這邊已經(jīng)與牛有道秘密聯(lián)系好了,南州人馬遠離這邊后,牛有道會派大型飛禽到途中接應,先送商朝宗返回南州坐鎮(zhèn)指揮應戰(zhàn)事宜,騎兵人馬再繼續(xù)趕路。</br> 見皇烈入內(nèi),蒙山鳴道:“皇掌門來的正好,王爺正要回南州,勞煩大禪山護送。”</br> 皇烈陰沉著臉,答非所問,“為何要放金州人馬進入南州?這么大的事,事先為何不與我大禪山商議?”</br> 蒙山鳴和商朝宗相視一眼,后者問道:“有什么不妥嗎?”</br> 皇烈:“你們千萬別告訴我說不知道如今南州的情況!你們難道不知,只有不給金州退路,金州人馬才會拼死抵抗趙國人馬嗎?如今倒好,金州未成為我南州的前沿阻擊力量,人馬逃入我南州,我南州反倒成了金州的庇護,庇護的了嗎?我們已經(jīng)給了趙國進攻我南州的絕佳借口!如今趙國那邊在叫囂,勒令我南州立刻將金州人馬驅離,否則就是與趙國為敵,你們難道就沒想過這后果嗎?”</br> 商朝宗道:“皇掌門,金州畢竟是南州的盟友,相交多年,唇齒相依,不是一時的利用關系,豈能不講信義見死不救?”</br> 皇烈氣急敗壞跺腳道:“我說王爺,糊涂啊,那也得能救得了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說什么盟友是自欺欺人!王爺,蒙帥,事情現(xiàn)在還能挽回,還請立刻下令,讓金州人馬滾出南州,若不主動撤出則威脅會與趙國聯(lián)手解決掉他們,他們不敢不撤!至于他們?nèi)ツ牟皇俏覀儾傩牡模灰辉谖夷现荼憧伞?amp;rdquo;</br> 其他的事情都好說,如今的局勢已經(jīng)直接威脅到了他大禪山的利益,他沒辦法不著急。</br> 商朝宗:“這事,道爺怕是不會同意。”</br> “呵呵!”皇烈冷笑連連,“又是牛有道,我就知道這是他的主意。王爺,牛有道給金州留后路,是為了他的一己之私,他一直想盡辦法捏著與金州的談判權,是為了在金州和南州之間扮演不可取代的協(xié)調(diào)人的角色,是為了維護他自己的利益,大是大非面前豈容他私心作祟?南州有失,他隨時可以跑人,我們呢?手下人手眾多,往哪跑?”</br> “皇掌門,先不要急。”蒙山鳴擺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決定放金州人馬撤入南州境內(nèi)并非道爺一人的決定,此事在南州決定出兵東征之前,我就在茅廬山莊與道爺長談過,早已經(jīng)預想過趙國可能會對金州動手的情況,那時便已做好了讓金州人馬撤入南州的準備。讓金州人馬撤入南州,不僅僅是為了金州好,也是為了我南州好。”</br> “為我南州好?蒙帥,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在糊弄我?”皇烈沉聲反問,臉色很不好看,對方明顯是要死不悔改置他大禪山的利益于不顧。</br> 蒙山鳴先命路爭去了外面守著不讓人靠近,之后示意羅大安將他推到了地圖前,拿了手桿指了指南州和金州的地理位置,“當年王爺從京城脫險,不過數(shù)百隨從,后從廣義郡借兵,在蒼廬縣立足,已令陛下忌憚,只因陛下另有打算才未動王爺。待王爺?shù)乇P擴張,兼具兩郡之地時,已觸發(fā)陛下殺心,憑王爺?shù)膭萘Ω緹o法抵擋!”</br> 桿指金州,“王爺之所以能立足,倚仗的便是金州的支持。內(nèi)有天玉門與燕國三大派交好對朝廷施壓,加之不愿與趙國金州把事搞大,怕挑起國戰(zhàn),區(qū)區(qū)兩郡之地朝廷也不算放在眼里,因此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待王爺取了南州,局勢驟變,疥癬之疾已成真正后患,朝廷殺伐之心便再難遏制。”</br> “此時的金州和南州的勢力旗鼓相當,真正成了互依互靠聯(lián)盟,無論是趙國動金州,還是燕國動南州,都要面對兩州聯(lián)手對抗,無論兩國誰動手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蒼州一州之地的叛亂后果便可見一斑,更何況是兩州聯(lián)手?這般互惠互利的關系,目前的局勢下還將持續(xù)下去,對雙方都有好處。誠如王爺所言,兩州相交多年,唇齒相依,不是一時的利用關系,一方有難,另一方不能見死不救。”</br> 皇烈:“蒙帥,這些我都懂,你說了和沒說有什么區(qū)別,我說的是眼前,眼前自身難保,拿什么去顧金州?”</br> 蒙山鳴橫了手桿在手,嘆道:“皇掌門,我只是明晰保金州的厲害關系。若說眼前,眼前的實際情況是,掌門真的以為我們聽了趙國的把金州人馬交出去,趙國便真能不對南州動手嗎?大勢之下,趙國若要對燕國出兵,我們交出金州人馬,趙國也照樣要出兵。趙國若不想對燕國用兵,若不想把事情搞大,他們收復了金州,我們就算收留了金州人馬,他們照樣也不敢輕易對燕國挑起戰(zhàn)事。”</br> 皇烈沉默。</br> “當初與道爺商議此事后,便有此定論,之后才有了收留金州人馬的打算。那時正值我南州人馬即將東征,南州防守力量不足,趙國不得不防,金州盟友可為南州前沿險阻。一旦金州擋不住趙國攻勢,那時預見性的決策此時已見效果!”</br> 手桿再次敲了敲趙國,“若趙國執(zhí)意要攻燕,我南州首當其沖,此時南州精銳在外征戰(zhàn),大禪山精銳亦隨軍,一時難以回撤馳援。而此番對宋國的征戰(zhàn),我南州亦消耗了大量的物資支援,南州的資源已無力再維持一場大戰(zhàn)。”</br> “此時南州不顧安危堅守盟友信義,金州感激涕零,南州已被金州視為后路,金州勢力幾乎已搬空金州,大量物資已輸往我南州,同時金州大部人馬已撤入我南州,萬洞天府的修行勢力亦撤入助我南州一臂之力。聚集了金州人力物力財力的南州,要人馬有人馬,要糧有糧,要資源有資源,趙國不犯我則罷,若犯,金州勢力已無退路必拼死助我南州一戰(zhàn),我南州已有奮勇一戰(zhàn)的底氣,至少可堅持到我援軍抵達!”</br> 皇烈愣怔著看著地圖,略有恍然大悟的感覺。</br> “皇掌門,這便是我當初與道爺商議后決定情況有變則放金州人馬入我南州之用意,既可不拋信義令金州感激,亦可借用金州的實力應對外敵,此時若把金州趕出去,豈不是自斷己臂?皇掌門,此時把金州助力驅逐,一旦趙國攻打南州,南州如何能擋?大禪山的利益誰人相助?損人不利己啊,還望皇掌門三思!”</br> 兩人期待目光注視下,皇烈悶了半會兒,慢吞吞冒出一句,“以后再有這般重大決策時,還望事先告知一聲!”說罷甩袖而去,似有不滿。</br> 蒙山鳴和商朝宗慢慢回頭,相視一笑。</br> 皇烈剛出營帳吐出一口氣來,還沒走多遠,忽見空中巡弋的大型飛禽放行,放了另一只大型飛禽落入紫金洞那邊的營帳。</br> 皇烈瞇眼查看來人,只見兩名紫金洞弟子護送了一名女弟子前來,雖是遠遠一瞥,已見那女弟子容貌不凡。</br> 女子衣袂飄飄落地,端雅隨行在其他紫金洞弟子的身后前行,云鬢素結,肌膚勝雪,容色晶瑩無暇,體態(tài)綽約,款款而行時透露著一股清雅氣質(zhì),吸引了周圍不少男人的注意。</br> 從那邊來人的態(tài)勢中可以看出,那個美貌女子似乎是此來的主要,紫金洞長老岳淵在帳篷外露了下面,讓了那女子進帳,沒讓其他人進去。</br> 觀察了一會兒的皇烈問身旁長老黃通,“此女容貌絕佳,能入宮臨策帳內(nèi)面見,必不是一般弟子,是紫金洞何人,為何陌生的很?”</br> 黃通搖頭,“未曾聽說,也未曾見過,待我打探一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