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九章 恭喜道爺和王爺要做連襟了
諸將此時方隱隱明白了他之前為何會毀諾不與宋國聯(lián)手攻燕,怕是早有圖謀。</br> 不過事到如今可以確定,宋國與韓國約好了出兵的,結(jié)果被韓國的按兵不動給搞成了這樣,絕對與這位穩(wěn)當(dāng)司馬有關(guān),也不知這位暗地里在吳公嶺身上下了多少工夫,不知吳公嶺折騰的令宋國先出手是不是與這位有關(guān)。</br> 一將提出疑慮:“大司馬,蒙山鳴若鐵了心要解決吳公嶺,人馬回撤時,一路不過江,一路過江,兵分兩路包抄進(jìn)軍濱州,吳公嶺怕是危矣。”</br> 金爵嘴角泛起笑意,神秘而謙虛,“諸位皆著急我為何事到如今依然集結(jié)重兵于燕國邊境不動,著急既已決定攻宋為何還不調(diào)動兵馬先做準(zhǔn)備?”</br> 目光回轉(zhuǎn)向地圖,手指敲了敲濱州位置,“正是為了穩(wěn)住吳公嶺,蒙山鳴暫時不動他則罷,若要動,我大軍立刻對燕國發(fā)動全面佯攻,屆時蒙山鳴是解決吳公嶺這個隱患重要,還是擋住我韓國大軍入侵重要?”</br> 諸將再次恍然大悟,有人擊掌贊道:“不錯,屆時蒙山鳴必然顧不上吳公嶺,人馬必然要緊急渡江北上支援北州。”</br> 金爵頷首:“將吳公嶺引去了濱州,他的生死便握在了我的手上!聽話,我則助他渡過此劫!敢不聽,我則立刻從邊境撤兵緩解燕國壓力,沒了后顧之憂,蒙山鳴必然要先掃除他這個后患。吳公嶺還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須得聽我韓國的,我讓他攻宋,他就得攻宋,沒得選擇!”</br> 眾人細(xì)細(xì)一想,還真是如此,不禁面面相覷,開始自我反省,之前是不是誤會了這位。</br> 金爵轉(zhuǎn)身面對眾人,正色提醒道:“我知諸位皆懷建功立業(yè)之心,然國力再強,也經(jīng)不起戰(zhàn)爭的反復(fù)折騰,消耗的是自己的國力。兩國交鋒,不一定要在戰(zhàn)場上分個勝負(fù),如非不得已,不宜妄起戰(zhàn)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br> 諸將默然,金爵見狀暗嘆一聲,也不知這些人能不能聽進(jìn)去。</br> ……</br>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長途奔襲燕京的羅照人馬終于抵達(dá)了東域江邊。</br> 一路遭受南州鐵騎的跟隨騷擾,羅照人馬的損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竟損失近十萬之眾,軍心士氣被折騰的疲憊不堪。</br> 南州鐵騎也同樣遭遇了損失,一路消耗下來不可能沒有損失,戰(zhàn)死的,戰(zhàn)馬受傷、發(fā)病之類的,減員亦超萬人!</br> 然而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因他們的折騰,宋國人馬無法放開手腳回撤,陸陸續(xù)續(xù)至少將宋國回撤人馬在路上多拖了差不多十天時間。對兩三百萬人馬來說,糧草多了十天的消耗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br> 某種程度來說,甚至是致命的關(guān)鍵!</br> 而東域江宋國那邊,蒙山鳴率領(lǐng)的燕國人馬已經(jīng)先期抵達(dá),先一步枕戈待旦做好了扼守江防的準(zhǔn)備,令宋軍無法輕易逾越。</br> 羅照心急如焚,面臨糧草斷絕的危機(jī),加之知道對方早已在宋國那邊大范圍清場,宋國的補給無法及時輸送,若不能及時渡江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這兩三百萬人馬屆時就算不戰(zhàn)死也得餓死。</br> 羅照整日在江邊來回視察,意圖尋找渡江的良機(jī)。</br> 燕軍以同樣的辦法來對付他,他又不可能再復(fù)制滾龍峽的奇跡,蒙山鳴也不可能讓滾龍峽的奇跡再在宋軍身上發(fā)生。</br> 一邊是家中的如花美眷音訊全無,一邊是大軍面臨如此危機(jī),還有即將面臨的朝堂壓力,羅照心中的那份焦慮感是外人所無法想象的。</br> 盡管有修士幫忙調(diào)理身體,可心病難醫(yī),意氣風(fēng)發(fā)的羅大都督、玉樹臨風(fēng)的玉面郎君真正是日漸憔悴,人變得黑瘦,眺望江面或凝視地圖的雙眸中一直充斥著血絲,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焦慮不安中。</br> 他根本就是寢食難安,若不是有修士幫忙,面對巨大壓力吃不下、睡不著早就把身體給熬垮了。</br> 之前渡江攻入燕國境內(nèi)的壯志滿懷早已蕩然無存。</br> 后悔嗎?若說對之前的戰(zhàn)略決策一點都不后悔,那是假的。</br> 羅照真的后悔了,悔不該輕視蒙山鳴,這次的教訓(xùn)足以讓他生生死死難忘!</br> 東域江兩岸可謂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局面,燕國人馬在宋國這邊為宋國扼守江防,宋國人馬在燕國這邊欲攻破宋國江防,本末顛倒。</br> ……</br> 山林中,牛有道正捧著一份情報查看,有關(guān)宋國秘密與燕國和談的內(nèi)幕消息。</br> 國與國之間,戰(zhàn)場上的失利休想在談判桌上找回,任你再怎么會談也沒用,</br> 曾經(jīng)在燕國皇宮外赤身辱罵商建雄的宋使錢連勝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連吃幾次閉門羹之后終于見到了童陌。</br> 之前燕京危急時,是錢連勝獅子大開口,如今卻是童陌穩(wěn)當(dāng)當(dāng)獅子大開口,且愛理不理的樣子。</br> 燕國有底氣了,現(xiàn)在是宋國求燕國。</br> 放宋國大軍回去可以,燕國索要一億金幣、十萬車糧食。</br> 還有一個要求似乎很過分,是商建雄提出來的,是商建雄非要加入談判條件中,而且商建雄咬死了這是必須的條件,其他的可以談,唯獨這條沒有談判的余地!</br> 這個要求說實話,連童陌等人都覺得過分了,可商建雄非要如此堅持,童陌也只好執(zhí)行。</br> 宋皇牧卓真有一位極受其寵愛的妃子,能集宋皇萬千寵愛于一身,其美貌可想而知,自是不用多說。</br> 商建雄堅持的談判條件就是這個妃子,向宋國索要這個妃子!</br> 試問錢連勝如何能答應(yīng)這個條件,真要答應(yīng)了,讓宋皇受如此奇恥大辱的話,他不想活了還差不多,何況他也做不了這個主,自然是拒絕,不過也做了讓步,可以送一位宋國公主做商建雄的女人。</br> 商建雄立馬拒絕了,開什么玩笑,要了牧卓真的女兒豈不比牧卓真低了一輩?</br> 當(dāng)然,錢連勝也不是一點談判的底氣都沒有,知道燕國還是要聯(lián)合宋國抗韓的,以此討價還價。</br> 可商建雄非要得到那個妃子不可,宋國喜歡討價還價,那就慢慢討價還價好了,不怕耗到宋國那兩三百萬精銳人馬餓死在東域江邊,你們盡管慢慢耗,看誰著急。</br> 管芳儀手上拿著一份消息來到,見到牛有道手里的東西,瞥了眼旁站的袁罡,知道肯定是袁罡那個渠道來的消息,有所不滿地面露嘲諷道:“先恭喜道爺了。”</br> 牛有道回頭看來,“何喜之有?”</br> 管芳儀戲謔道:“恭喜道爺和王爺要做連襟了。”</br> “……”一旁的袁罡愕然,以為自己聽錯了,還瞅了眼牛有道,似乎在琢磨,難道道爺看上了哪個女人不成?沒聽說王妃還有什么姐妹啊!</br> “呃…”牛有道也愣了下,不知何來此言,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紙張上,伸手去要。</br> 管芳儀順手將消息藏在了身后,朝他手上的消息抬了抬下巴。</br> 牛有道又看了看手上消息,也沒什么涉密的,遂遞給她做了交換。m.</br> 消息到手方知,是商朝宗那邊來的消息。</br> 宋國顯然知道了商朝宗對這場戰(zhàn)事的決定性作用,更知道他牛有道對商朝宗的影響力,與燕國朝廷談判的同時也在派人找他們兩個談判,兩邊同時下手。</br> 目前想找到他牛有道,怕是時間上來不及,聯(lián)系上了商朝宗,希望這邊高抬貴手放羅照大軍回去,給予的條件是,愿將一位宋國公主嫁給商朝宗。也不虧待他牛有道,同時也愿將一位公主嫁給牛有道。</br> 商朝宗給這邊的消息是,如果牛有道沒意見的話,他就要直接拒絕了。</br> 對商朝宗來說,再多的禮物也不可能對宋軍高抬貴手,必須要達(dá)到這邊的戰(zhàn)略目的,他也不會給宋國在他和朝廷之間兩邊挑撥的機(jī)會。</br> 這消息看的牛有道哭笑不得,他若想娶的話,公主不公主的對他來說有意義嗎?</br> 當(dāng)即苦笑搖頭道:“回消息給王爺,就說我沒興趣。”</br> 一旁的袁罡伸手,抽了牛有道手上的消息來看。</br> 邊上看完消息的管芳儀抬頭了,一臉不快道:“真是可笑,我們女人居然成了國與國之間的談判物品,商建雄這個皇帝還要不要臉?竟公然索要別人的女人,還美其名曰和親,這是一國之君干的事嗎?女人招誰惹誰了,竟要被當(dāng)做物品般送來送去,荒唐可笑,無恥!”</br> 牛有道嘆道:“諸國之間,和親來和親去的事情還少嗎?趙國太后商幼蘭是怎么嫁到趙國去的?因宋軍攻打,商建雄后宮殺了那么多,有了機(jī)會,商建雄還不得雪恥、將這恥辱轉(zhuǎn)嫁出去?”</br> 管芳儀譏諷道:“占了牧卓真的女人就能雪恥了?”</br> 牛有道:“錦衣玉食,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享用的是一國之力,國難當(dāng)頭輪到頭上了,責(zé)任怕是也難逃,欲戴王冠者,必承其重!”</br> 管芳儀:“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br> “呃…干嘛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可是清白的。”</br> “那你還講什么理所當(dāng)然的道理?”</br>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br> “你心里就是這樣想的,讓你當(dāng)了皇帝也會這樣做是不是?無恥!”</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