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五章 天吶!道爺在干什么?
合圍的大軍退去后,龍休揮手示意走走,牛有道也只好陪著他走走。</br> 在山莊四周大概轉了轉,回到山莊門口時,龍休問了句,“這地方普通一般,你千萬別說你在南州找不到更好的地方,為何住在這不走?”</br> 牛有道:“惜命!”</br> 龍休不解,“這是什么道理,住環(huán)境更好的地方就保不住命嗎?”</br> 牛有道:“回宮主,環(huán)境好的地方,鐘靈毓秀之地,大多奇峰秀麗,適合修士居住,卻不適合大軍集結疏散,一旦遇險,山高坡陡,地勢險峻,大軍行走都難,無法第一時間到位布陣。若不是住在此地,朝廷上次的襲擊,我根本擋不住。”</br> 龍休意外,卻不得不贊同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倒是說了個大實話。”</br> 牛有道:“宮主面前,句句屬實,也沒必要說那些虛的。”</br> 龍休笑笑不語,負手踱步入了山莊內。</br> 牛有道不知他還想干什么,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自然不好趕他走,立刻吩咐人將他住的那間主院收拾出來給龍休等人落腳用。</br> 逍遙宮一行,在主院住下了,龍休看了看環(huán)境,簡雅的很,不見奢華。</br> 由其是看了看牛有道日常住的房間,不禁頷首,向著一旁的易舒贊了牛有道一句,“年紀輕輕,能有今天的成就,卻能做到不驕奢鋪張,倒是難得。”</br> 牛有道不在邊上,聽不到這個夸贊。</br> 易舒不屑一句,“興許是故意做給師傅看的,說不定是剛才讓人收拾的。”</br> 龍休搖頭,這屋內的格局一看便知,簡雅的底子在這,哪是能臨時收拾出來的,他也沒多說什么。</br> 一只金翅落入院中,很快有一名弟子前來,奉上一份密信,“宮主,宗門來訊,說是玉蒼先生譴責朝廷,要三大派給個交代。”</br> 龍休略蹙眉,拿了信到手一看,其中內容,想也能想到。</br> 譴責的原因自然是因為玉蒼先生的弟妹和侄子在茅廬山莊,突襲威脅到了他的人的安全,玉蒼很憤怒,要交代。</br> 看過后,信遞還,龍休嗤了聲,“交代?蹬鼻子上臉,他以為他是誰?一個散修仗著有些人脈,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居然指手畫腳到了我逍遙宮的臉上。”</br> 那弟子試著問道:“不用回復嗎?”</br> 龍休默了一下,話雖那樣說,但玉蒼在諸國的確有些人脈,也沒必要得罪,略斟酌后回道:“讓家里那邊給個客氣回復吧,不得罪人便行,至于交代,我逍遙宮需要給他交代嗎?”</br> “是。”那弟子領命而去。</br> 龍休回頭又對易舒道:“你去找牛有道,讓他陪你把這山莊里里外外逛逛。”</br> 易舒愕然,“我跟他逛逛?剛不是逛過了嗎?”</br> 龍休訓斥道:“不是讓你去玩的,這山莊內外的情況,還有那三個門派的分布,這周圍的地勢,都長長眼睛。”</br> 易舒自以為明白了,正色領命而去。</br> 龍休出門,走到屋檐下看著這個關門弟子離去的背影,目光復雜……</br> 送客送到山門外,司徒耀一伙剛來沒多久,又要離開,牛有道親自將其送出了山門,聊表歉意。</br> 司徒耀本不想來了就走的,可是沒辦法,龍休突然法駕親臨,他身為和牛有道在兩國間勾結的人,不便在龍休眼皮子底下久留,誰知道龍休哪根筋不對會不會搞出事來。</br> 更何況已經確認了牛有道會遏制南州人馬把事給搞大,心病去了,留不留都沒關系了。</br> “司徒掌門,這次實在是怠慢了。”牛有道拱手賠罪。</br> “你也是沒辦法,理解的,就此留步吧,告辭了。”司徒耀一群人拱手告辭,旋即陸續(xù)翻身上馬,就此隆隆疾馳而去。</br> 牛有道目送拱手,身邊段虎忽低聲提醒一句,“道爺!”</br> 牛有道回頭看去,只見易舒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這邊。</br> 看到這女人欠了她錢似的那張臉,牛有道心里就膩味,不過還是樂呵呵走了過去,“易姑娘,怎么來這了?”</br> 易舒冷笑,“怎么,讓我看到了你里通外國心虛了?”</br> 牛有道納悶了,發(fā)現(xiàn)這女人說話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連你師傅看到了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卻開口直接捅破。</br> 納悶歸納悶,也不會跟她一般計較,反而笑著解釋道:“易姑娘,事情不能看表面,你如果反過來想,只要趙國拿不下金州,金州便是我大燕西南的一道屏障,這樣一想就能理解我的苦心了。”</br> 易舒嗤笑,“苦心?我看是你擁兵自重的苦心吧!”</br> 算了,跟這女人說不下去,牛有道岔開話題,“易姑娘找我有事嗎?”</br> 易舒高傲地抬著下巴,白皙脖子如白天鵝頸項一般,左顧右盼一陣,道:“陪我走走。”</br> “陪你走走?”牛有道吞了只蒼蠅似的表情,看了看她身后,沒其他人,試著問道:“就咱們兩個?”</br> 這話聽著味道不對,易舒臉色一寒,“你別想歪了!我頭回來,想走走看看。”</br> 牛有道不想歪了才怪,當初龍休拿話點的清清楚楚,當即道:“我找?guī)讉€人陪姑娘走走。”</br> 易舒怒了,“是不是我還不夠資格讓你親自陪同?”</br> 牛有道忙擺手,“絕無此意,宮主在山莊內,我是怕宮主有事吩咐,不便離開山莊。”</br> 易舒臉色稍緩,“想多了,這就是宮主的意思。”</br> 她哪是牛有道的對手,三言兩語就在牛有道面前露了底。</br> 得,牛有道明白了龍休的意圖,果然沒猜錯,盛情難卻,當即伸手道:“請!”</br> 兩人就此從外圍看起,山中游蕩。</br> 牛有道一路上觀察著她,發(fā)現(xiàn)這女人還是挺漂亮的,身段也不錯,可他對這種貨色沒興趣,姿色達不到他的標準,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的脾氣他也不喜歡。</br> 易舒看的很認真,牛有道不說話,她也不說話,牛有道主動問話,這女人才會答上兩句。</br> 漸漸的,牛有道看出來了,再拿話拐彎抹角略作試探后,確認了這女人還蒙在鼓里,龍休那個拉皮條的在給他們兩個創(chuàng)造單獨相處的機會。</br> 心中有數(shù)后,牛有道突然夸贊道:“易姑娘長的真好看。”</br> 易舒冷冷掃他一眼,想起他跟管芳儀摟摟抱抱的情形就惡心,譏諷道:“這樣的話怕是對不少女人說過吧?”</br> 牛有道:“絕沒有!說真的,我對姑娘心仰已久,其實第一次見到姑娘,我就喜歡上了姑娘…”</br> “閉嘴!”易舒冷厲警告:“別污了我耳朵,再啰嗦,我割了你舌頭。”</br> 牛有道:“我對姑娘真的是一片誠心,我決定了,回到山莊就向宮主提親,請宮主將姑娘許配給我。”</br> “你敢胡說八道試試看!”易舒怒了,手中劍拔出半截來威脅。</br> “好好好,我不說了。”牛有道連忙擺手求饒,手放下后,對身后做了個打住的手勢。</br> 后面,陳伯和吳老二不遠不近地跟著,見到易舒拔劍差點閃來,見到牛有道的手勢后,又強自摁奈下了。</br> 一男一女,繼續(xù)在山間游逛,登上一座山頂,看到山間一片屋宇,易舒主動開口了,問:“那是什么地方?”</br> “哦!”牛有道借機靠近了,提劍指著說道:“那是留仙宗的宗門所在之地。”另一只手卻悄悄伸出,直接放易舒屁股上捏了一把。</br> 不遠處嚴密關注保護的陳伯和吳老二差點驚掉下巴,眼珠子差點沒冒出來,天吶!道爺在干什么?</br> 兩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下一刻發(fā)生的事情證明兩人沒看錯。</br> “啊!”易舒猛然一聲尖叫,直接就是一掌轟出。</br> “啊!”牛有道亦是一聲慘叫,被一掌打飛了,落地噗出一口鮮血來。</br> 鏘!驚的手忙腳亂的易舒直接拔劍。</br> 陳伯和吳老二緊急閃來擋住,易舒沖來就殺,陳伯抵擋。</br> 吳老二扶起了牛有道,“道爺,你沒事吧。”</br> “走,快走,別傷了易姑娘。”牛有道喊了聲,吳老二立刻扶了他跑人,陳伯且戰(zhàn)且退,在那斷后。</br> 易舒一張臉氣得又紅又白,那真是在拼命了,幸好修為不高,面對陳伯處于下風。</br> 吳老二扶著牛有道就近逃竄,躲進了留仙宗。</br> 費長流聞訊而出,見到口角殷紅,血灑衣襟的牛有道,大吃一驚,“道爺,怎么回事?”又抬頭看向外面的隆隆打斗動靜。</br> “別廢話,容我躲躲……”牛有道招了他來迅速交代了幾句。</br> 很快,陳伯放棄了抵抗,閃身跑了。</br> 易舒提劍沖進了留仙宗,留仙宗一群露面的弟子也沒有攔她,任由她到處在留仙宗亂闖搜查。</br> 牛有道則在這里東躲西藏。</br> 這么大地方,又全是他的人,易舒一個人哪能找到他,她來了這邊,牛有道立刻去了那邊,根本碰不上面。</br> “牛有道,你給我滾出來!”找不到人的易舒氣機敗壞怒喊。</br> 喊也沒用,最終飛身而去,回茅廬山莊召集逍遙宮的人手去了。</br> 陳伯已經先一步回到了茅廬山莊,找到了管芳儀,拉了她到一旁道:“道爺被易舒給打傷了,如今正在留仙宗躲藏。”</br> “啊!”管芳儀大吃一驚,怒道:“怎么回事?那女人的實力應該比不上當年的昆林樹,怎么可能打傷如今的道爺?”</br> 陳伯神情抽搐,直搖頭,很無奈道:“好像…道爺好像摸了人家…屁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