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九章 跑馬圈地
一連串消息讓人意外,令狐秋沉默了,回頭盯著窗外許久,最終嘆了聲,“沒事就好,老三的手筆是越來越大了,也越玩越大了,咱們是插不上手了,繼續(xù)保持距離未必是壞事。”</br> 保持距離?姐妹二人不知該說什么好,本來雙方是撕破了臉,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是一刀兩斷了的,可折騰來折騰去,又變成了藕斷絲連。</br> 對先生來說,已經(jīng)漸漸認(rèn)了那份結(jié)拜情,上次牛有道那邊發(fā)消息來問那個百里羯的情況,從先生立馬整理情況回傳便知。</br> 可對她們姐妹來說,牛有道是她們一場不堪回首的記憶,奈何不了人家想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最好以后老死不相往來。</br>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這邊對那個牛有道是抬不起臉來親近,也甩不脫,如今人家能隨時貼上來,想必先生是不排斥的。兩人隱隱感覺兩邊相處的主動權(quán)似乎一直被牛有道給掌控著。</br> 加之能在齊京避免牢獄之災(zāi)和擺脫曉月閣,也是牛有道一手操辦的,雖然外面大多是不知情的人謠傳,但齊京那邊和曉月閣都是各知內(nèi)情的人,牛有道可以說是念曾經(jīng)的結(jié)拜之情,也可以說永不負(fù)結(jié)拜之情。說前者是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一旦說后者,牛有道樹敵太多,他們也得跟著受牽連。</br> 姐妹二人以前還不覺得,后來漸漸感覺這邊實際上已經(jīng)被牛有道用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控制了,根本無法擺脫。</br> 因排斥牛有道,二人不免將牛有道往歪處想,也曾提醒令狐秋。</br> 可令狐秋也說二人想多了,從咱們落入大牢開始,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既無錢又無勢,人家也不差我們當(dāng)打手干打打殺殺的事情賣命,值得在我們頭上花這個心思嗎?</br> 二女想想也是,有一點(diǎn)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邊曾經(jīng)那般對牛有道,而牛有道之后對這邊的行為擔(dān)的起“仁義”二字,做的讓這邊實在是無話可說,再多想的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收拾一下吧,咱們也該走了,通知弟兄們走人。”令狐秋伸手關(guān)窗,轉(zhuǎn)身吩咐了一聲。</br> 紅袖試著問了聲,“去哪?”</br> 令狐秋:“回晉國重新開始吧。”</br> “是!”二女應(yīng)下,各自忙去,心里卻都嘆了聲,終究還是沒有選擇燕國南州。</br> 這邊在牛有道的幫助下,已是不費(fèi)什么事就創(chuàng)建了一個門派,名為天地門,寓意脫離曉月閣后從此天高地闊。</br> 這些年常駐無邊閣,是在從散修中小心仔細(xì)遴選一些合適的班底,近期框子基本上打好了,該去何處立足又不得不考慮。掌門是晉國修士,在晉國也有一定的人脈,融入晉國修行界順理成章,可晉國大的環(huán)境不適合初使的小門派發(fā)展,說到底就是晉國窮了。</br> 去其他國家,令狐秋是散修的時候來往沒什么,真要組成一個門派在當(dāng)?shù)匕l(fā)展自己的勢力,估計其他國家的勢力也不會接受。</br> 想來想去,姐妹二人想到了燕國南州,那是牛有道的地盤,按牛有道的為人,只要這邊開了口,估計有個立足之地不成什么問題。無論是南州的世俗權(quán)勢還是南州的修行勢力,牛有道都能擺平,加之南州的發(fā)展欣欣向榮,去南州真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br> 可兩人有這想法也難以啟齒,兩人被牛有道非禮過,一想起當(dāng)初在一間屋里的情形,再見牛有道的話太尷尬了,真沒辦法對先生說去找牛有道。</br> 兩人跟隨令狐秋多年,是了解令狐秋的,大概也猜了令狐秋有去南州的想法,也在猶豫,沒想到最終也是開不了那個口再去求人家,還是選擇了去晉國,估計多少也受到了南州對燕國朝廷開戰(zhàn)的影響,促使做出了最后的抉擇。</br> 姐妹二人心中也只能是一聲嘆息……</br> 扶芳園,獨(dú)孤靜快步進(jìn)入竹林,對徘徊中的玉蒼急報:“師傅,南州對定州出兵了,攻勢兇猛,一口氣連下十幾座城池,打的定州人馬無還手之力,一味防守!”</br> 南州居然對燕國朝廷動手了!玉蒼霍然轉(zhuǎn)身,一臉震驚,接了獨(dú)孤靜手中的密報,查看詳細(xì)情況。</br> 驚疑不定中看過詳情,玉蒼抬頭瞇眼,看著片片旋落的竹葉,若有所思。</br> 對于牛有道這次從頭到尾的舉動,他這邊親自參與了,是最清楚的,宋使是牛有道殺的,金州途中的陷阱是牛有道設(shè)的,茅廬山莊也早有準(zhǔn)備針對偷襲。</br> 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牛有道蓄謀設(shè)計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燕國朝廷激怒了牛有道出手。</br> 也就是說,牛有道一開始就做了對定州出兵的預(yù)謀,燕國朝廷掉進(jìn)了牛有道的連環(huán)套之中。</br> “呼!”玉蒼長呼出一口氣來,連連頷首,“好家伙,殺宋使挑撥諸國矛盾,綁住了燕國朝廷的手腳,他自己卻放開了手腳肆意妄為,燕國朝廷主動變成了被動,只怕連自己怎么著的道都搞不清楚,這次怕是要吃大虧!老夫果然沒看錯人,我們這次付出的代價是值得的,這廝是我們最佳的合作對象!”</br> 對于之前追殺牛有道失利,他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原來趙雄歌在牛有道的背后。</br> ……</br> 定州戰(zhàn)事未停,薛嘯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不對,南州不像是要和他們硬拼,不朝他集結(jié)的主力人馬來,反而趁著他收縮兵力快速收割他收縮兵力后的地盤,這就跟撿便宜似的,速度那叫一個快。</br> 能不快么,一塊塊地盤上的兵力都收縮了,根本沒什么威脅,幾乎人馬到達(dá)了哪里就占到了哪里,跟跑馬圈地似的。</br> 他想主動出擊,嘗試兵力推進(jìn),蒙山鳴立刻命一部鉗制敵方主力的人馬后撤,擺出了拉長他大軍陣線伺機(jī)將其大軍給攔腰截斷的態(tài)勢。</br> 容陽城外狠狠一次重?fù)魩淼恼饝匦Ч疃ㄖ萑笋R刻骨銘心,加之此時已經(jīng)獲悉南州大軍的指揮統(tǒng)帥就是蒙山鳴,這位可不是吃素的,薛嘯哪敢小覷,逼的他又再次小心防守,不敢給敵可趁之機(jī)。</br> 開戰(zhàn)至今的時間并不長,定州各部人馬匆忙集結(jié),長途漫漫并未完全到位,糧草輜重也還在緊急籌措集結(jié)中。</br> 而南州因為之前為了應(yīng)付朝廷的大軍威脅,許多東西都準(zhǔn)備到位了,可謂順勢而為,集結(jié)的大軍陸續(xù)不斷進(jìn)入定州境內(nèi),戰(zhàn)場局勢越來越不利于薛嘯。</br> 哪怕是如此,蒙山鳴似乎也沒有和他正面決戰(zhàn)的意圖,逐漸壯大的兵力開始往他薛嘯主力人馬的左右延展,繼續(xù)快速收割他收縮兵力后防御空虛的地盤。</br> 這情況,薛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這哪像是借機(jī)興兵來吞并定州的,不打敗他的主力怎能占住整個定州?等到南州人馬在這邊分散的范圍越來越廣后,那就不是布網(wǎng)兜他了,而是給了他大軍從容周轉(zhuǎn)四處分片擊潰的機(jī)會。</br> 這個道理他相信蒙山鳴不會不懂,所以他開始深深懷疑上了南州那邊的真正戰(zhàn)略意圖。</br> 難道是抱著能占多少地盤就占多少地盤來的?</br> 有此懷疑也沒用,戰(zhàn)局被打成了這個樣子,你有本事主動四處出擊試試,只要你主力人馬一分散,對方立馬能沖上來揍你!</br> 冒出一支試探的,蒙山鳴立刻讓試探點(diǎn)的人馬將人放進(jìn)來,然后不斷騷擾,拖著,待之后的一支英揚(yáng)武烈衛(wèi)人馬趕到配合,再一舉殲滅。</br> 來一支擊潰一支,主力敢分散便打主力,定州人馬被抽調(diào)后的致命弱點(diǎn)徹底暴露了出來,兵力不足!</br> 仗打成這樣太窩囊了,薛嘯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住了手腳,根本無法施展,眼看大片地盤漸漸被占,自己又不能不顧一切沖上去打。眼睜睜看著的薛嘯那叫一個焦慮,中軍帳內(nèi)盯著地圖的雙眼滿是血絲。</br> ……</br> 茅廬山莊外的官道上,數(shù)十騎疾馳趕到,一只金翅從天而降,數(shù)十騎停下。</br> 為首的萬洞天府掌門司徒耀聽著傳來的丹榜消息,看向茅廬山莊方向,驚疑不定道:“宗元死在了這里?”</br> 知道茅廬山莊遇襲,但不知宗元也參與了襲擊。</br> 金州離這邊近,一聽說南州對燕國朝廷動手了,他嚇一跳,立馬傳訊問牛有道怎么回事。</br> 牛有道語焉不詳,只說朝廷欺人太甚之類的云云。</br> 有些事情在金翅傳訊中怕是也說不清楚,司徒耀立刻率人馬不停蹄趕來,只為弄明白怎么回事。</br> 不著急都不行,目前的情況,南州一旦被拖住,趙皇海無極怕是要立馬對金州報仇雪恨!</br> “走!”司徒耀揮手一喝,稍作停頓的一行直接奔往茅廬山莊。</br> 一行抵達(dá)茅廬山莊的山門外時,一只黑玉雕從天而降,跳下三人,也讓看守山門的人幫忙稟報一聲。</br> 三人自報的家門是,宋國凌霄閣!</br> 司徒耀等人驚疑不定,宋國三大派的人來此找牛有道作甚?</br> 有一點(diǎn)很明顯,人家對茅廬山莊很尊敬,守著規(guī)矩來的,否則憑人家的身份地位大可以駕馭飛禽直闖茅廬山莊,不需要降貴紆尊等通報。</br> PS:誕生兩位新盟主,“hhh7933”和“閑的蛋忒疼”,謝謝支持。另感謝再次登榜首的“炮兵司令部”兄弟姐妹們的再次飄紅支持。你們的支持是我寫下去的動力,鞠躬感謝!</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