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章 被牛有道給耍了
門派長老的位置是有數(shù)的,一般都是有了空缺才會遞補(bǔ)上,一個破格不容易。</br> 更何況想要這位置的還不止他一人,真要選用的話,未必能論上他,今朝這好事算是被他撞上了。</br> 留仙宗破例也是沒辦法,事辦砸了,牛有道威脅要將其從南州給抹去。</br> 試問遇上這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肖鐵怎能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yīng)對,幸不辱命,也是得償所愿。</br> 收好書信,肖鐵揮手,一群人帶上抓捕的目標(biāo)迅速消失在山林深處……</br> 山中溪流清澈,嘩嘩流淌。</br> 幾名不得志的萬獸門弟子蹲在溪流旁洗滌衣物,除了洗自己的,還得幫其他師兄師弟們洗,不然怎會叫做不得志,在門派中混的不好,要看人臉色的意思。</br> “牛有道有很多結(jié)拜兄弟嗎?”</br> 周鐵子便是其中之一,他對外界的消息知道的不多,最近免不了多打聽有關(guān)牛有道的事情,剛好聽到對面的師兄提及牛有道喜歡和人結(jié)拜,當(dāng)即抬頭發(fā)問。</br> 對面的師兄呵呵道:“有沒有好多不知道,聽說是喜歡和人結(jié)拜,不過這種人哪會什么真心真意和人結(jié)拜,無非都是相互利用罷了。據(jù)說修行界有個鼎鼎大名的散修,名叫令狐秋,有傳言說他和牛有道結(jié)拜后在齊國京城被抓進(jìn)了大牢,牛有道卻扔下這個結(jié)拜兄弟跑了。還有如今他所在的南州天玉門長老,叫封什么的,好像也是他結(jié)拜兄弟,是結(jié)拜兄弟又如何,據(jù)說現(xiàn)在還不是與天玉門斗個你死我活。不說別的,前次剛死的那個陳長老,不就是天玉門的嗎?結(jié)拜兄弟的師兄弟死了,你可有見他露面祭拜過?連意思一下做做樣子都沒有。”</br> 聽得這番話,周鐵子心頭一沉,手中衣物的洗滌已有些心不在焉……</br> 天氣不錯,牛有道和管芳儀爬到了庭院后面的山上,登高望遠(yuǎn)。</br> 眼見四周美景,似乎有些觸景傷情,管芳儀忽幽幽感嘆一聲,“當(dāng)年離開山野,投入紅塵,如今想來,也不知是對還是錯,也許在山林中老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br> 牛有道沒有刻意過問過她從前的事情,聽她這么一說,忍不住問了句,“你出身山野?”</br> 管芳儀慢慢抬頭看天,眼神迷惘,沒有回他。</br> 牛有道又呵呵道:“眼前的山野中也照樣殺機(jī)四伏。”</br> 一只金翅從兩人頭頂飛過,遁入了下面的庭院。</br> 不一會兒,袁罡跑上了山,卻并未靠近。</br> 牛有道踱步離開,走到了袁罡那邊。</br> 管芳儀瞥了眼,很不爽地“哼”了聲,“鬼鬼祟祟。”</br> “道爺,外面的眼線說,大禪山掌門皇烈來了。”袁罡對靠近的牛有道報之。</br> 牛有道略挑眉,“速度還挺快,看來是接到消息后馬不停蹄呀,還真是辛苦了,沒打亂我的預(yù)設(shè)時間,來得好啊!”</br> ……</br> “皇掌門。”仇山再次出現(xiàn)在山門外迎客。</br> 領(lǐng)著十幾名隨行且風(fēng)塵仆仆的皇烈拱手笑道:“仇兄晉升萬獸門長老,未能親自來道賀,還望恕罪。”</br> “言重了。”仇山擺了擺手,晉升個長老,他可不想鬧個轟轟烈烈,真要弄出個四方來賀,未免太那個了,讓萬獸門內(nèi)部的其他人怎么看?他也知道人家只是客氣話,側(cè)身讓路,伸手相請,“皇掌門,里面請。”</br> 皇烈看了眼前來迎接的黃通等人,未作聲,一行跟了仇山入內(nèi),黃通等人也跟上了。</br> 皇烈的身份畢竟是不一樣,仇山直接引了去見掌門西海堂,賓主一番客套自是不提。</br> 這邊來的人多了,加之皇烈的身份,與西海堂別過后,已有更大的客院用來招待大禪山等人。</br> 等到仇山離去,萬獸門弟子離開,送客返回的皇烈止步在了亭臺樓閣中,問黃通,“怎么回事?事情經(jīng)過詳說一遍。”</br> 他人還沒到,就在路上接到了黃通的傳訊,說了龍休召見之事。</br> 信中說的莫名其妙的,來了自然要問個清楚。</br> 黃通:“就如同信中所言,六大派之前不肯見我,之前龍休突然把我叫了過去,多話未說,直接遞給我一份邵平波呈給逍遙宮的書信,問我是不是代表大禪山來談此事的。我不明情況,只能搪塞應(yīng)付往掌門身上推諉,等掌門來定奪。”</br> 皇烈:“信是真是假?”</br> 黃通:“我一時也不知真假,又不好當(dāng)龍休面過分核實,此事還需聯(lián)系邵平波問明是怎么回事。”</br> “接到你的消息,我便立刻傳了消息給北州府城那邊。”皇烈回了句,來回踱步一陣后,又言:“鐘長老來訊,說邵平波提起,晁敬的孫子晁勝懷有可能是牛有道的人。”</br> “啊!”黃通驚訝,“這怎么可能?”</br> 皇烈:“能不能想辦法盯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點證據(jù)。”</br> 黃通琢磨了一下,為難道:“若是在其他地方還好說,萬獸門內(nèi),咱們的人又不能亂跑,雙方就算有勾結(jié),也必然是秘密往來,想在這找到證據(jù),不太可能。”</br> ……</br> 北州刺史府地牢,鐵門聲咣當(dāng)響起,只見鐘陽旭入內(nèi)快步而來。</br> 坐在走廊鋪墊上的邵三省驚的站起,輕喚了聲,“大公子。”</br> 一欄之隔,站立靜思的邵平波回頭,見只有鐘陽旭一人,輕回了聲,“無事。”</br> 鐘陽旭站在了柵欄外,也不繞圈子,盯著里面拱手見禮的邵平波沉聲道:“送往逍遙宮的信是怎么回事?”</br> 邵平波一聽便明白了,逍遙宮那邊應(yīng)該是第一個收到了信,平靜道:“不但是逍遙宮,紫金洞、靈劍山、百川谷、無上宮、天女教,我都派人送了信去。”</br> 鐘陽旭臉色一沉,“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br> 邵平波:“牛有道欲誤我北州,我豈能坐視不理?兩邊皆秘密送信前往,假意歸順談判,燕國這邊見北州欲歸順,怕韓國介入干擾,必瞞韓國。反之,韓國那邊也一樣。屆時兩國瓜分我北州之勢不攻而破,牛有道圖謀亦敗。事后,談不攏,我北州依然無損,該怎樣照樣怎樣。不過有一點卻不得不防,事后為免牛有道再興風(fēng)作浪,大禪山務(wù)必將其除掉!”</br> 鐘陽旭皺眉沉思一陣,忽抬眼看來,“你早就知道牛有道的圖謀,也就是說,這事就是你挑起的?”</br> “伯父!”邵平波大聲道:“難道到了現(xiàn)在,伯父還看不出來嗎?這都是牛有道陷害我的詭計,我從未挑起過此事,我知道是因有人向我透露了消息。”</br> 鐘陽旭:“誰向你透露的消息?此事為何不早報之?”</br> 邵平波:“天玉門,是天玉門主動聯(lián)系的我,估計也是想利用我對付牛有道。我不早報,也是怕大禪山誤會啊!”</br> 鐘陽旭冷哼道:“是真是假,自會查明!”</br> 再一番細(xì)談之后,鐘陽旭扭頭而去。</br> “伯父,牛賊奸詐,不可小覷,務(wù)必讓皇掌門小心謹(jǐn)慎吶。”邵平波抓著鐵欄吶喊,他真恨不得親自跑去萬獸門,對大禪山這幫人的能力實在是不放心,尤其是對上牛有道。</br> 鐘陽旭沒有任何回應(yīng)。</br> 這邊兩人眼巴巴看著他離去,直到鐵門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了,邵平波方抬頭吐出一口氣來,嘀咕自語道:“信到了就好。”</br> 語氣中仍藏憂慮,盡管他出手奏效了,可牛有道親自坐鎮(zhèn)萬獸門那邊,隱有殺氣騰騰之勢,始終讓他難以心安。</br> 回頭看了眼盯著這邊的大禪山弟子,偏偏他又被限制了自由。</br> ……</br> “周兄有心事?”</br> 在廳內(nèi)擺好飯菜的周鐵子出來,撞上了進(jìn)來的牛有道,后者發(fā)現(xiàn)前者的態(tài)度似乎沒之前那么熱情了,不禁問了一句。</br> “沒有沒有,諸位慢用。”周鐵子牽強(qiáng)一笑,告辭了。</br> 牛有道轉(zhuǎn)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br> 袁罡湊近,低聲道:“有點不對,不會出事吧。”</br> “留心點。”牛有道扔下話轉(zhuǎn)身,進(jìn)了廳內(nèi)忍不住一笑。</br> 銀兒已經(jīng)在那胡吃海吃了,圓方在旁小心伺候著,這是牛有道交給他的任務(wù),緊跟銀兒,不要讓她亂來。</br> 沒辦法,不敢讓這妖王的身份暴露,不派專人盯著不放心。</br> 飯后沒多久,牛有道單手扶劍坐在亭子里,看收拾東西的周鐵子進(jìn)進(jìn)出出。</br> 周鐵子剛提了東西離去,袁罡快步來到,一份有折疊卷攏痕跡的紙張遞到,并附聲道:“東西到了,人被留仙宗的人在前往無上宮的路上拿下了。”</br> 牛有道接手一看,入眼便是邵平波那鮮紅醒目的印章,再細(xì)瞅信上內(nèi)容,嘴角露出一抹莞爾笑意,“這事留仙宗辦的不錯。”</br> ……</br> “我看這事十有八九就是邵平波那廝搞出來的。”</br> 憑欄而立的皇烈看過北州回復(fù)的消息后冷哼一聲,不過之后又陷入了沉默,盯著信琢磨了一陣,“辦法倒是不錯,歸順…準(zhǔn)備一下,本座要親自拜訪六大派掌門。”</br> 很快,大禪山以皇烈為首的數(shù)人出了客院,首奔逍遙宮,黃通已經(jīng)熟路,不再需要萬獸門的人領(lǐng)路。</br> 一番輪流拜訪下來,除逍遙宮外,談到歸順的事,其他門派都還有點意外,對這送上門的好事自然是不排斥。</br> 皇烈倒是不意外,六大派分散在兩國各地,信使來回送信得花時間,他既然已經(jīng)親自來了,早收還是晚收到信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就能做主。</br> 拜訪完最后一家,從天女教落腳的院子里出來時,已是深夜。</br> 出門后的皇烈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么一深入交流下來,他大概搞明白了一件事,被牛有道給耍了,什么狗屁唆使六大派瓜分南州,壓根沒有的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