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九章 耳光響亮
牛有道聞言立刻確認,“陳庭秀?”</br> 晁勝懷,“對,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br> 陳庭秀也來了萬獸門?牛有道思索了一陣,道:“幫我盯住他,看看他在這邊都干了些什么。”</br> 晁勝懷:“你當我能分身不成?那事就夠我忙活的,哪來的精力幫你去盯人?”</br> 有精力來盯我,沒精力去盯別人?牛有道腹誹,一句話堵了回去,“天玉門跟我不太對付,幫我留心一下,免得壞我們大事。”</br> 他才不管晁勝懷有沒有精力,也不管對方會不會把事給辦砸了,總之直接安排給對方去辦。</br> 他一個人的能力也有限,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親自去打理,該放手的時候不會客氣。</br> 何況他對晁勝懷也有信心,能在幻界使出那招坑他的人,不是什么蠢貨,這是要命的事情,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小心謹慎辦好的。</br> 更何況對方在萬獸門還有晁系的資源,根據(jù)了解,晁系的人也是萬獸門掌門西海堂那一系的人。</br> “……”晁勝懷無語,對方和天玉門在南州爭鋒的事他多少聽說過,的確是對頭。</br> 一番不動神色的暗中交談,牛有道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后,雙方把此地設(shè)為了接頭聯(lián)絡的地方,也約好了接頭的暗號,便于有事隨時聯(lián)系。</br> 這里剛回到庭院不久,萬獸門領(lǐng)路的弟子來了,帶他們?nèi)ヒ娨菰L的人。</br> 牛有道請人稍等,回頭找管芳儀去了。</br> 管芳儀早就知道今天要去干什么,躲在了屋內(nèi)不肯出來。</br> 牛有道敲門,管芳儀在屋內(nèi)嚷嚷,“在洗澡,沒空,你自己去。”</br> 牛有道施法挑開門栓,直接推門而入,“啊!”屋內(nèi)一聲驚叫。</br> 牛有道無語了,管芳儀還真的是赤身坐在浴桶內(nèi)沐浴,雙手抱胸,瞪大了眼睛看著他。</br> 外面,陳伯和許老六都被管芳儀的尖叫聲給引的現(xiàn)身了,齊刷刷盯著站門口的牛有道。</br> 牛有道回頭對院里的兩人笑道:“她在洗澡,我進去看看。”說罷就進去了,還順手關(guān)了門。</br> 陳伯和許老六相視一眼,也沒當回事,又各自回去了。</br> 在他們眼里,本就是正常的事,扶芳園的時候這兩人早就同居在一起了。</br> “王八蛋,滾出去!”</br> “大早上的,洗什么澡,喏,衣服。”</br> “別過來,否則別怪老娘不客氣。”</br> “你不客氣什么呀,有本事動手把房子給拆了,讓大家一起欣賞一下。”</br> “滾!”</br> “你再不了事,我可就過去欣賞了。”</br> 屋內(nèi)一陣吵鬧,最終,怒氣沖沖的管芳儀還是跟牛有道出來了。</br> 兩人結(jié)伴,把幾大門派的掌門拜訪了一個又一個。</br> 聽晁勝懷的說法,不把幻界的事做點確認這些人暫時不會輕易離開,可誰也不敢保證哪家會不會突然離去,所以牛有道趕著把事情盡快辦一辦。</br> 這一家家走下來,牛有道算是服了管芳儀,這女人豈止是認識各派的掌門,各派的那些長老什么的高層也認識相當一部分。有些,管芳儀甚至已經(jīng)記不清了對方,還是對方笑談著主動提及了一下。</br> 用管芳儀的話說,說她當時是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是謬贊了,天下比她漂亮的人肯定還有,只不過大多都成為了權(quán)勢的禁臠,誰還能拿來隨意公開品談不成?</br> 當年在齊京的時候,她又沒什么背景和靠山,有頭有臉的人要見她,她也不好得罪人不見,總得出來應付一下。</br> 而有那底氣和自信來找她的,在各門各派多少都是有些勢頭的,沒那底氣的早就被爭風吃醋的人給收拾了,一般人哪敢湊那熱鬧。反過來,她也在靠那些人自保,那時還真沒什么人敢輕易招惹她。</br> 各派當時身居高位的人注意形象,一般是不太可能來找她的,所以當時找她的大多是各派的青壯派。</br> 這些年下來,當年的那些人隨著歲月的流逝,無論是實力和資歷都到了。所以在管芳儀看來,這很正常,有被淘汰掉的,也有漸漸成長了起來的,都慢慢榮升為了各派的掌權(quán)人物,所以認識這些人沒什么好稀奇的。</br> 反過來說,各派一些不得志的人她也認識不少,有些比這些實權(quán)人物更讓她印象深刻。</br> 可在牛有道看來卻不免嘖嘖稱奇,修行界大半的實權(quán)人物這女人居然都認識,他發(fā)現(xiàn)這女人某種程度上真可以說是修行界的傳奇人物。</br> 可惜的是,認識歸認識,歲月無情,管芳儀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那個天下第一美人,認識的這些人大多也不會再將她放在眼里。也不會再跟她牽扯不清,容易讓人誤會。</br> 這么好的資源沒能利用起來,牛有道也為她感到可惜,然而想想也不奇怪。</br> 不是什么好名聲,艷名之下能讓人趨之若鶩,也能讓人唯恐避之不及,名聲這東西還是挺重要的。</br> “教主正在會客,現(xiàn)在不便見二位,還請兩位稍等。”</br> 天女教暫居的客院門口,門衛(wèi)稍微攔了一下。</br> “好說。”牛有道笑著拱了拱手,回頭跟了管芳儀到一旁等候。</br> 懸在天空的太陽已經(jīng)西斜,目光從群山中收回,見了太多舊人的管芳儀似乎也有些感慨,回頭看了看大院門楣,道:“女人對我一般都沒什么好臉色,這家我就不去了,免得自取其辱。我就在外面等你吧。”</br> 牛有道微微點頭,可以理解,目的差不多達到了,最后一家了,管芳儀陪不陪同也無所謂了,免得人家話不好聽讓這女人難堪。</br> 何況天女教的教主已經(jīng)答應了見他,見他也不是因為管芳儀。如同他早先說的,拿下了南州他也有了底氣,換了之前連跟人照面的資格都沒有。</br> 兩人等了那么一陣,門庭內(nèi)出來了一群人,男女都有,一個個氣度不凡。</br> 有天女教的人送客,牛有道估摸著就是天女教教主剛剛會見的客人。</br> 步下臺階的一群人中,為首那位龍行虎步的漢子真是好相貌,器宇軒昂、英武不凡,他目光往這一掃之際,驀然止步,雙目直盯盯看著管芳儀。</br> 管芳儀起初并不經(jīng)意,對方的異常令她的目光與之對視上了,明眸目光剎那凝滯。</br> 男女之間目光交織的瞬間,雙方似乎皆有觸目驚心的感覺。</br> 管芳儀目光落在了男子身邊的美貌婦人身上,發(fā)現(xiàn)后者正冷冷盯著自己,管芳儀目光回避,迅速扭過了身去。</br> “師兄!”美貌婦人笑著拉了一下漢子的衣袖。</br> 漢子緩緩回頭,繼續(xù)大步前行,雖面無表情,可那腳步似乎顯得異常沉重。</br> 一看這情形,牛有道暗暗好笑,估摸著又是管芳儀的老熟人。</br> 出來送客的天女教長老問了聲,“哪位是牛有道,教主有請?”</br> 牛有道立刻快步過去見禮,跟了對方入內(nèi)。</br> 走進了大門,牛有道忍不住問了句,“剛才的那群不知是何方貴客?”</br> 女長老笑道:“天行宗的杜掌門夫婦等人。”</br> 牛有道哦了聲,天行宗掌門杜云桑、夫人文心照,他沒見過,但是聽說過。</br> 天行宗專司煉制符篆販賣,財力之雄厚可媲美萬獸門,看那樣子似乎跟管芳儀也是老熟人,牛有道甚至有點懷疑,管芳儀手上的那些高級符篆不會就是這位杜掌門給的吧?</br> 他準備回頭好好問問管芳儀。</br> 站在山邊迎風佇立的管芳儀愣愣出神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時間流逝,連有人近身都不知道。</br> “管芳儀,夫人要見你。”</br> 一道木訥聲音在她身后響起,管芳儀猛然回神回頭,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赤手空拳地站那,整個人看著也很木訥的樣子。</br> 老者正是之前從府內(nèi)出來的一群人中的一員。</br> 老者抬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座亭子,管芳儀順勢看去,只見亭子里坐了個人,之前離去的那個美貌婦人不知什么時候又回來了,正笑吟吟看著這邊。</br> 管芳儀暗暗咬了咬牙,邁步跟了那老者過去。</br> 進了亭子,老者束手站在了婦人的身后,神情木訥,卻沉穩(wěn)如山。</br> 管芳儀略行禮,“杜夫人。”</br> 笑吟吟坐著的美貌婦人正是天行宗掌門杜云桑的妻子文心照。</br> “紅娘,好久不見了。”文心照慢慢站了起來,與管芳儀面對面站在了一起。</br>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文心照臉上笑容驟斂,突然出手,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抽在了管芳儀的臉上。</br> 管芳儀口鼻瞬間淌出血絲,沒有躲避,只捂著臉踉蹌后退了一步。</br> 守門的萬獸門弟子聞聲看來,驚訝看著這一幕。</br> “賤人,我有沒有告誡過你,以后不準再和他照面?”文心照步步逼近,冷冷質(zhì)問。</br> 逼得步步后退的管芳儀撞在了扶欄上,無法再退,平靜道:“我不知他在這,意外撞見的。”</br> “意外?”文心照哦了聲,目光落在她臉上,發(fā)現(xiàn)這女人明明比自己大上好幾歲,居然看著比自己還年輕漂亮,心中陡然冒出火來,啪!揮手又是一記清脆耳光抽在管芳儀另一邊未捂住的臉上。</br> 一名萬獸門弟子急速閃來,入亭警告道:“二位,有什么私仇出了萬獸門再解決,這里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br> “夫人。”木訥老頭也提醒了一聲。</br> “賤人,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不要再有下次,聽明白了嗎?”文心照厲聲喝斥。</br> 兩邊臉頰紅腫的管芳儀默默點了點頭。</br> 文心照冷著臉轉(zhuǎn)身而去,木訥老者跟隨離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