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零章 斷絕關(guān)系
說白了,就是人家覺得你有利用價(jià)值。</br> 聽到這里,管芳儀大概明白了,問:“你要安排上清宗去衛(wèi)國?”</br> 牛有道嘆道:“有些事情以前是沒有條件解決,如今有了條件也是該做個了斷了。去吧,請?zhí)苾x過來一下。”</br> 這邊相招,唐儀自然是第一時間趕到。</br> 之前牛有道說了容他考慮幾日,上清宗那邊一直在等著,沒有再來打擾。如今主動相招,想必是有了最后決定,這次連同唐素素都一起趕來了。</br> 幾人來到時,屋內(nèi)已經(jīng)讓店家準(zhǔn)備了一桌好酒好菜。</br> “諸位,請!”牛有道笑著相邀。</br> 幾人面面相覷,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給這邊笑臉,更是第一次見到牛有道如此這般熱情款待,以前見面可是沒什么好臉色的。</br> 他越客氣,幾人反倒越是有些不安。</br> “請坐!”牛有道自己先坐下了,隨后再次伸手邀請。</br> 管芳儀又放了一副餐具,之前沒料到唐素素也會來。</br> 唐儀對隨行幾位微微點(diǎn)頭,她坐下后,三位長老也入了席。</br> 管芳儀執(zhí)壺幫大家倒酒,先給牛有道倒了一杯,還沒來得及給其他人添,銀兒又搶了過來,直接將酒壺?fù)尩绞郑?amp;ldquo;我會,我來,你讓開。”</br> 管芳儀干笑著退開到一旁。</br> 上清宗幾位看著銀兒,一直很好奇這位的身份。</br> 牛有道也微笑著看著銀兒,能把這妖王當(dāng)下人使喚,這感覺似乎也挺不錯的,看來可以試著慢慢調(diào)教。</br> 下一刻,笑容僵在了臉上,臉色也瞬間黑了下來。</br> 銀兒端著酒壺聞了聞,似乎有點(diǎn)嘴饞想嘗嘗滋味。</br> 她還真不客氣,那是想嘗就嘗,居然酒壺一舉,嘴對著壺嘴咕嘟嘟先喝了兩口。</br> 之后吧唧吧唧嘴,眼睛鼻子皺到了一塊,明顯嫌不好喝,放下酒壺就直接給一旁的羅元功斟酒。</br> 倒你口水給我喝?羅元功懵了,有點(diǎn)手足無措,是攔呢,還是不攔呢?</br> 唐儀、蘇破、唐素素皆目瞪口呆地看著認(rèn)真倒酒的銀兒,那神情反應(yīng),真正是驚為天人的樣子。</br> 守在門口看向這邊的袁罡也驚呆了,這一手真正是讓人猝不及防啊!</br> “……”一旁的管芳儀哦著嘴巴,被驚艷了,看傻了眼,從未想過還能這樣玩的。</br> 牛有道怒了,怒喝:“猴子,把她弄出去!”</br> 袁罡快步而來,直接擒下銀兒,當(dāng)場給押走了。</br> “干什么?你干什么?討厭,放開我,快放開我!”</br> 銀兒憤憤不平,難得一次冒出這么一大串話來,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好像挺委屈,在那嚷嚷怪叫。</br> 叫個不停也沒用,被袁罡強(qiáng)行弄走了。</br> 黑著臉的牛有道揮手示意了一下,管芳儀立刻過來將功補(bǔ)過,將羅元功的酒杯給撤了,銀兒喝過的酒壺也撤了,重新?lián)Q上了,再重新給幾位另斟。</br> “并非無禮怠慢,下面人不懂事,讓幾位見笑了,我自罰一杯,向諸位賠禮道歉。”牛有道舉杯便昂頭干了。</br> 蘇破客氣一句,“一點(diǎn)小事不必如此。這姑娘看著天真爛漫,倒是可愛的很。”</br> “可愛未必,腦子少根筋倒是真。”牛有道補(bǔ)了一句,酒滿上,再舉杯邀請,“與諸位也算是相識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共飲,是我失禮,請!…怎么?莫非擔(dān)心酒中有毒?”見幾位遲疑,追問了一句。</br> 唐儀先拿了杯子舉杯,另三位響應(yīng),與牛有道共飲了一杯。</br> 其實(shí)幾人心里也有數(shù),人家的話是客氣,若這位還在上清宗的話,哪有資格跟他們平起平坐。</br> 言語間互相客氣幾句后,唐儀直接問:“招我前來,不知有何吩咐?”</br> 牛有道:“吩咐不敢當(dāng),想問唐掌門點(diǎn)問題,不知合適不合適。”</br> 唐儀:“但說無妨。”</br> 牛有道:“你我拜過天地,入過洞房,是有名無實(shí)的夫妻,這點(diǎn)想必唐掌門不否認(rèn)吧?”</br>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突然提這事是什么意思,唐儀盯著他微微點(diǎn)頭,“沒錯。”</br> 牛有道:“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那么點(diǎn)夫?yàn)槠蘧V的意思,如果順著這個意思,讓唐掌門放棄上清宗跟我走,不知唐掌門是否愿意?”</br> 幾人同時愣住,唐儀目光審視著他,胸脯起伏,深吸了一口氣問:“是不是我跟你走了,你就能盡力為上清宗著想?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放棄上清宗跟你走,視你為綱,你說如何便如何,絕無怨言。”</br> 牛有道略搖頭,“唐掌門誤會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管上清宗將來是死是活,在我不管上清宗的情況下,請你在上清宗和我之間做個抉擇,你是要上清宗還是要我?”</br> 三位長老幾乎同時皺眉,唐儀嘴唇略繃,問:“你的意思是只管我不管上清宗?”</br> 牛有道:“你也可以這么理解。”</br> 唐儀:“這就是你考慮后的答復(fù)?”</br> 上清宗幾位都認(rèn)為自己明白了牛有道的想法,拉走唐儀的確省事,能省去不少麻煩,不用再背負(fù)那重?fù)?dān)。</br> 牛有道:“你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要陪伴我終生的人,我希望能與我一心,而不是像當(dāng)年一樣,你只想為上清宗著想?yún)s不顧我的死活。若還那樣的話,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與利用我有什么區(qū)別?”</br> 唐儀一臉苦澀道:“我并不是不顧你的死活!我爹和我娘為上清宗而死,我的姑爺爺和表叔也是為上清宗而死,上清宗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也是為了上清宗的復(fù)興而死,就連你的師傅東郭師叔也是如此,多少人的厚望,你讓我如何放棄?”</br> 牛有道徐徐道:“現(xiàn)在不談是是非非和恩怨,我也可以放棄以前的仇恨,只與你談夫妻之情,你愿意還是不愿意?”</br> 現(xiàn)場氣氛沉重,管芳儀明眸閃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觀察著大家的反應(yīng)。</br> 她也搞不明白,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幫人家、已經(jīng)決定要做好人,何必又鬧這一出。</br> 唐儀搖頭:“對不起,我做不到!”</br> 牛有道:“既如此,你覺得你我這夫妻名分還有必要持續(xù)下去嗎?剛好幾位長老都在,大家不妨做個見證,沒必要存在的關(guān)系不妨終結(jié)掉。你們放心,我也不會讓唐掌門難做,一定顧全唐掌門的名譽(yù),可以讓唐掌門寫休書,把我給休了。以正視聽的公開理由我都幫唐掌門找好了。”</br> 他抬手指向了管芳儀,“就說發(fā)現(xiàn)我與紅娘茍且之事,唐掌門不堪忍受,怒而休我。”</br> 管芳儀無語,白眼連翻,很想問問,關(guān)我什么事?干嘛把我拖進(jìn)來壞我名聲?</br> 不過也僅僅是心中抱怨,倒也沒太把這當(dāng)回事,知道牛有道肯定在預(yù)謀什么,反正自己名聲早就臭了,能用來解決問題也沒什么,大不了回頭將牛有道這廝怒罵一頓討點(diǎn)補(bǔ)償。</br> 在上清宗幾位看來,牛有道這卻是想徹底斬?cái)嗪蜕锨遄诘年P(guān)系。</br> 唐素素面有怒色,沉聲道:“牛有道,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妨把話挑明了,我們這次來找你,是趙雄歌的意思,你有沒有考慮過將要面對趙雄歌?”</br> 牛有道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說這老太婆,這位和趙雄歌的恩怨他有所耳聞,平常老死不相往來跟仇人似的,今天倒是豁出去了。</br> 他也無意扯這個,沒意義,淡定道:“不瞞唐長老,前些日子我已經(jīng)與趙雄歌見過面了,面談過,該怎么處置任由我來。我也答應(yīng)了他,幫上清宗尋條活路。不過我的前提是,有些事情必須付出一點(diǎn)代價(jià),否則我沒必要給自己惹麻煩。”目光直盯唐儀。</br> 幾人都清楚,所謂的‘代價(jià)’就是人家剛才說的休書,斷絕和唐儀的個人關(guān)系。</br> 唐儀情緒有些激動:“你是不是還在因?yàn)槲冶蝗f獸門抓的事耿耿于懷?我再重申一次,我的清白無損,你如果不信…”她咬了咬牙,“我今晚可以留下來…”</br> 能讓她這么個保守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算是破天荒了。</br> “唐掌門,你想多了。”牛有道一口打斷,“我已經(jīng)跟衛(wèi)國女相玄薇聯(lián)系過,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你我根本沒有夫妻之情,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以前的恩怨也不提了,算我對不起你。只要你答應(yīng)條件,上清宗隨時可以去衛(wèi)國。”</br> 三位長老有點(diǎn)吃驚,衛(wèi)國是七國中的首富,那位女相更是聞名天下。</br> 衛(wèi)國皇帝荒誕,幾乎不理朝政,衛(wèi)國大權(quán)幾乎都捏在皇帝的姐姐手中,也就是那位長公主玄薇的手中。</br> 若能去衛(wèi)國得到玄薇的照拂,自然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北州的邵平波能比的。對目前的上清宗的發(fā)展來說,就算跟著牛有道,也未必能得到這么好的發(fā)展環(huán)境。</br> 可若是看長遠(yuǎn)的話,那就不一定有跟著牛有道好了,牛有道能讓玄薇幫忙,影響力就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想象,至少他們跑去找玄薇的話,只怕連玄薇的面都見不到。</br> 然而沒得選擇,牛有道擺明了條件。</br> “不管答不答應(yīng),我與上清宗都不會再有任何關(guān)系。而機(jī)會只有這一次,錯過了這次,我不會再提,你們自己選擇吧!”牛有道冷漠無情。</br> 唐儀緩緩站了起來,眼眶略有泛紅,忽鏗鏘有力地脆聲道:“好!我答應(yīng)你!”</br> 牛有道低眉垂眼,徐徐道:“筆墨紙硯伺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