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六章 鳳若男的禮物
好一會兒后,牛有道才給出一句,“我苦心竭力這么多年,咱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跟我說這個?”</br> 袁罡:“道爺,我記得你對人說過,自己的路終究是要自己走的。”</br> 牛有道:“好哇,學會拿我的話來堵我的嘴了。看來,你是真的下定決心了。”</br> 袁罡很誠懇地喊了聲,“道爺!”</br> 牛有道回頭了,不再說什么,走回了商淑清身邊,說道:“郡主,銀兒那吃貨太能吃了,咱們養(yǎng)不起的。”</br> 此話一出,商淑清破涕為笑,哭笑不得……</br> 一行回到茅廬山莊后,牛有道立刻安排了管芳儀和南天無芳跟袁罡去無邊沙漠,協(xié)助袁罡開始將人轉入第五域事宜。</br> 怕袁罡忙不過來,呂無雙也特意安排了兩名弟子安游兒和柳飛星跟隨前往,好布置無雙圣地的人一起協(xié)助袁罡。</br> 目送一行離去后,牛有道留了呂無雙到旁談話。</br> 走到一旁后,呂無雙多少好奇,“什么事?”</br> 牛有道雙手杵劍,“猴子跟我說,他不想去第五域,想留在人間,你怎么看?”</br> 呂無雙默了下,“他一貫聽你的,若是連你都無法說服的話,你跟我說也沒用。”</br> 牛有道:“不打算勸勸他?”</br> 呂無雙搖頭,“哪能少的了紛紛擾擾,去哪都一樣的。猴子跟我說過一句話,說是你跟人說過的,心安便是歸處!”</br> “心安便是歸處…”牛有道嘀咕了一聲,沉默了許久,最終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天,“那個馮官兒,你把她留在身邊做丫鬟合適嗎?”</br> 呂無雙:“我們的家事,你就不要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合不合適,等她和猴子都習慣了,等到順其自然了,自然就合適了。猴子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我手上抓個人質,他才容易服軟。”</br> “媽的,那廝不會是想留在這三妻四妾吧!”牛有道嘀咕了一聲。</br> 呂無雙沒聽清,問:“什么?”</br> “沒什么。”牛有道苦笑搖頭,“算了,有你在他身邊,我也能放心不少,你多費心盯著一點吧。”</br> 呂無雙:“這話說的,我能不上心嗎?遇上這種男人,可費心了。”</br> 待她離開后,牛有道一個人靜默在原地,斟酌著。</br> 本來,他就在考慮遺留在人間的合適人選,有些問題不需要懷疑,人間肯定會有漏網(wǎng)之魚,肯定還會有修士隱匿逗留,搞不好還會有一定數(shù)量,為免生亂,總要留個別頂用的人才行。</br> 留誰是個問題。如今袁罡主動愿意留下了,這個問題似乎迎刃而解了,憑袁罡的威懾力,隱匿者應該不敢輕舉妄動,再有朝廷的勢力張網(wǎng),相當一段時間內(nèi)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了。</br> “站這里干嘛?”云姬出現(xiàn)在了他身邊。</br> 回過神的牛有道看向她,“傳訊給圓方,讓他立刻回來見我。”</br> 接到傳訊的圓方當天晚上就趕回來了。</br> 一回來,立刻急匆匆趕到了牛有道的房間,“道爺,您找我?”</br> 牛有道:“這么快就回來了,建寺廟的地方找到了?”</br> 圓方嘿嘿點頭,“找到了。挑來挑去挑花了眼,不知選哪合適,后是下面人一提醒,覺得道爺?shù)臐撣摬诲e,可以沾沾光。”</br> 牛有道狐疑:“我的潛邸?什么意思?”</br> 圓方大喇喇道:“原上清宗的宗門所在地啊!離原來的南山寺還近,我特意跑去看了看,好地方啊,我還特意去看了看道爺曾經(jīng)居住的那個桃花源,嘖嘖,門外的那株千年桃樹可真好看,桃花常年不敗,四季落英繽紛,美的很。上清宗原有的建筑修繕改造一下就行,還不用廢大工夫,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工匠了。”</br> 上清宗?牛有道好一陣無語,沒想到這妖僧居然會找那地方去,提到那株桃樹,倒是勾起了他的往昔回憶。</br> 回過神后,漫不經(jīng)心道:“我想過了,那個第五域,你就不要去了。看在你虔誠禮佛的份上,你又是南山寺的主心骨,少了你怕是不行,繼續(xù)留在南山寺當你的主持吧。”</br> “啊!”圓方愣怔,可謂驚喜交加,又略有愁意,“不是說五界通道斬斷后,人間靈氣稀薄么,貧僧修煉怎么辦?”</br> 牛有道:“是你修煉重要,還是佛祖重要?”</br> “這個…”圓方掰了掰手指頭,似乎有些兩難取舍,嘀咕道:“你們都走了,我一個留這里干嘛?”</br> 牛有道:“不用擔心,我留個人陪你。”</br> 圓方好奇道:“誰?”</br> 牛有道:“猴子。”</br> “啊?”圓方大吃一驚,他實在是怕了袁罡,那大拳頭著實嚇人的很,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貧僧獨自留下就行,哪能委屈袁爺。”</br> 牛有道:“不委屈,他本來就不是修士,可以不用去第五域。”</br> 圓方咧嘴干笑道:“道爺您這話真是說笑了,他比修士還修士,九圣被他殺了四個,還有一個成了他老婆,這都快成傳說中的以武入道了,他繼續(xù)留在人間好像不太合適。”</br> 賤骨頭!牛有道心中一哼,眉頭一挑,“是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br> 圓方一臉的好尷尬,想拒絕又不敢,貌似低眉順眼道:“自然是您說的算,只是袁爺能答應嗎?”</br> 牛有道:“我說他能留下自然能留下。你也不要想多了,他不會跟你呆一塊。讓他留下的目的也很簡單,怕有未走凈的修士為禍人間,需要他鎮(zhèn)守。你留下給他當個助手吧,一旦猴子有需要,你不得怠慢。”</br> 原來是這樣!圓方知道自己說了不算,只能牽強道:“好,記下了。”</br> 牛有道:“別口是心非,我警告你,哪天我回來查看,倘若發(fā)現(xiàn)你妄為的話,我定不饒你。”</br> 圓方立問:“還能返回的嗎?”</br> 牛有道:“能不能回,那是我的事,我要走,你攔不住,我要回,你也攔不住,所以不需要你操心。還有,這事暫時不要對外聲張,明白嗎?”</br> “哦。”圓方唯唯諾諾一聲,心里各種嘀咕。</br> 剛搞定這位,次日又來麻煩了,鳳若男給他送來了一件禮物。</br> 一個大活人,吳公嶺的寵妃,曾歷經(jīng)四位帝王的寵妃,阿雀兒!</br> 眼前這婀娜女子可真正是名滿天下!水榭內(nèi)端坐案后的牛有道看著頭戴紗笠的阿雀兒款款行禮,心里有些納悶,發(fā)現(xiàn)鳳若男那娘們還真能搞事,發(fā)現(xiàn)天下女人都一路貨色!</br> 事情的經(jīng)過他已通過各渠道知悉。</br> 原宋國皇宮的妃嬪們,那些大員們都敢處置,都敢占便宜,唯獨這個女人不敢輕易妄為。</br> 接連四個皇帝啊,個個都想占有,誰知道商朝宗是什么心思?如今商朝宗已有君臨天下的氣象,世俗中敢惹商朝宗不高興的人可沒幾個。</br> 于是宋國那邊將這女人送到了南州,交由了南州發(fā)落。</br> 此舉頓時把鳳若男給惡心的夠嗆,多少人盯著呢,她也不好做出太明顯的事讓人指指點點,商朝宗大位未定,她還想要點賢名。</br> 這次獲悉商朝宗要班師歸來,一聽商朝宗要返回南州,鳳若男頓時繃不住了,真要讓商朝宗看上了這女人,還得了?</br> 后是下面人獻策,讓送到茅廬山莊來,交給道爺來處置。這樣一來,王爺不敢說什么,王妃也不用做那惡人。</br> 此計甚妙!鳳若男大喜,立刻讓人送來了。</br> 此時,商淑清、云姬甚至連呂無雙和抱著孩子的馮官兒都跑了出來,都想看看究竟是怎樣一個絕色女子,竟能傾倒四位帝王。</br> 牛有道也想看看,琢磨了一下,出聲道:“摘下頭紗吧。”</br> 夏花立刻上前,一把摘下了阿雀兒的紗笠。</br> 此番護送阿雀兒前來,留仙宗、浮云宗、靈秀山的掌門主動請纓,為了來見牛有道,竟有勞三位掌門親自送人來了。</br> 紗笠一去,牛有道目光亦頓住,被眼前女子的容貌給驚艷了,兩世為人愣是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br> 見到此女方知何為絕代風華,傾國傾城容顏中透著淡淡憂愁,令人不禁憐惜。</br> 呂無雙幾人相視一眼,皆自慚形穢,方知人家為何能傾倒四位帝王,果真是人間絕色!</br> 商淑清忍不住看向牛有道的反應,抿了唇,暗怪嫂子怎么把這人送來了。</br> 牛有道抬手捏了捏額頭,“阿雀兒是吧,你這容顏還真是禍水,敢要你的男人沒相當權勢的話,不招飛來橫禍才怪了。說吧,你對將來如何打算?”</br> 阿雀兒面露悲意道:“身不由己之人,只因貪生怕死而茍活,求道爺給條活路。”說罷竟跪下了。</br> 牛有道:“你這是天仙下凡,就不該逗留人間吶。你也沒做錯什么,殺你,我倒有些不忍心。”</br> 突一掌推去,勁風過處,阿雀兒滿頭青絲隨風而去,瞬間變成了光頭。可哪怕成了光頭,也難掩其風華,別有一番風情。“此后青燈古佛了此余生吧。圓方!”</br> 一襲僧袍的圓方立刻出來,“在。”</br> 牛有道:“領去你南山寺出家吧。若發(fā)現(xiàn)她依然眷戀紅塵,那便是謊言戲我,及時給她個痛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