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一章 狗急跳墻
斷頸處,熱血噴涌,沒了腦袋的身軀抽搐著而倒。</br> 在場其他人都驚呆了,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br> 金爵的眼睛還動著,瞪大著,難以置信,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是以這種方式來結(jié)束。</br> 烏常又豈止是殺一個金爵,身上法力澎湃席卷而出,烏云滾滾如一只只魔爪,當(dāng)場將所有將領(lǐng)給擒住。</br> 烏常大手一甩,十幾顆腦袋皆同時被那烏云魔爪給摘下,送到了烏常跟前。</br> 十幾道熱血噴涌,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br> 四周修士眼睜睜看著,竟無人敢出手,又有誰敢阻擋?</br> 見烏常冷眼掃來,韓國修士大驚,不約而同地四散而逃,倉惶而逃,無人敢面對。</br> 不逃不行,你烏常再厲害,威脅到了我們的性命,要殺我們,我們怎么可能坐以待斃,逃不掉也要逃逃看。</br> 幸好,烏常并未閑得沒事干到處去追殺這些人。</br> 反倒是有些將領(lǐng)的心腹手下悲憤之下,拔刀怒吼著沖來。</br> 轟!人影轟飛,沖來的一群人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飛出,砸落在地,皆當(dāng)場斃命。</br> 壓根沒人能近烏常的身,更不用說跟烏常拼命。</br> 四周軍士驚恐無比,手持著武器,未得軍令,不知該如何進退,更不知是怎么回事。</br> 烏常并未久留,一個閃身而去,拖著十幾顆腦袋消失在了遠(yuǎn)空。</br> 之后,一些躲藏的修士才敢冒頭露面,看著烏常消失的方向,一個個心有余悸,恐慌不已。</br> 他們不明白,不明白烏常為何會突然跑來對諸位將領(lǐng)痛下殺手,難道是金爵等人做了什么得罪烏常的事?</br> 就算有,天魔圣尊是什么人,用得著你天魔圣尊親自趕來動手嗎?你天魔圣尊發(fā)句話就是了。</br> 殊不知,烏常也沒了選擇,若是發(fā)句話有用的話,他也不用這樣干。</br> 發(fā)話根本沒任何作用,難道要讓金爵投降不成?只要他開口,別說金爵,整個韓國都會投降。</br> 可投降有屁用?他需要韓國投降嗎?韓國本來就奉他為圣尊,韓國三大派本來就俯首稱臣,再讓投降一次不是扯淡嗎?名義上本來就是他的天下,投降了和沒投降有區(qū)別嗎?</br> 西屏關(guān),高品還在地圖前與諸將議事,還在布置作戰(zhàn)計劃。</br> 門外走來一人,走來一令所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之人,烏常來了,大步直接闖入,信手一拋。</br> 骨碌碌,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在了諸將的眼前,諸將嚇一跳,不知什么情況。</br> 烏常冷冷道:“金爵首級在此,韓軍諸將首級在此,高品,你們可以放心進攻了!”說罷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而去。</br> 猶如聽夢話一般,高品等人驚呆了。</br> 待烏常背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口,高品才搶步上前,在十幾顆人頭中尋找,很容易找到了金爵的首級,發(fā)現(xiàn)還帶著余溫,顯然是剛摘下來不久的。</br> 韓軍其他主將的首級,也被諸人逐一辨認(rèn)了出來,也都還帶著余溫。</br> 一群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旁的器云宗長老喉節(jié)聳動,干咽著口水,目中驚恐神色亦不定。</br> “唉!”高品雙手捧著金爵的首級,輕嘆了一聲,環(huán)顧眾人的神色反應(yīng),知道都被嚇到了。</br> 又豈止是大家,他也同樣被嚇到了,看著死不瞑目的金爵首級,他不知該說什么好,堂堂一代名將,竟就這般隕落了。此時無分?jǐn)澄遥型盟篮小?lt;/br> 烏常之前露面才離開多久,才這么點工夫的時間,就把韓軍主要將領(lǐng)的首級都給摘來了。</br> 可怕!恐怖!</br>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同一畏懼感。</br> 就連器云宗長老也意識到了,不受約束的實力,為所欲為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br> 很快,西屏關(guān)開,晉國大軍如潮水般傾瀉而下,向韓軍發(fā)動了進攻。</br> 高品等人也不敢耽擱,誰又敢磨蹭?那十幾顆血淋淋的腦袋就是前車之鑒!</br> 幸好攻勢順利,也無法不順利。</br> 燕軍早就撤了,韓軍群龍無首喪失了指揮,已經(jīng)亂做了一團,面對攻勢,一潰而逃,晉軍幾乎是長驅(qū)直入,幾乎沒受到什么阻擊……</br> 晉國新都,十幾只飛禽坐騎盤旋而落,落在了皇宮內(nèi)。</br> 黑石來了,黑石帶著一群人來了,太叔雄聞訊趕緊出面迎接,見面行禮。</br> 黑石笑著擺了擺手,“陛下不用多禮,事情緊急,我也就不廢話了,跟我走一趟吧。”</br> 太叔雄愕然,“去哪?”</br> 黑石道:“去前線!為了鼓舞晉軍士氣,有勞陛下御駕親征。對了,器云宗一干高層已經(jīng)先行一步。這是圣尊的法旨!”</br> ……</br> 靈宗反了,萬獸門反了,天行宗反了,魔教也反了……</br> 書房內(nèi),坐在案后,看到手上消息的邵平波也跟著這一份份消息心突突。</br> 他一看便明白,賈無群那邊暗布的勢力已經(jīng)公開跟烏常撕破臉了。</br> 直接跳出來,這些門派是不給自己留后路了,要徹底跟烏常干到底了!</br> 門外,手上拿著一份消息的邵三省幾乎是急匆匆跑進來的,氣喘吁吁道:“大公子,不好了,縹緲閣的人直接把陛下給帶走了!”</br> “什么?”邵平波驚得站起,見他跑得喘不過氣來,知道和年紀(jì)大了也有關(guān),當(dāng)即將自己的茶盞遞予,“不急,喝口水緩緩再說。”</br> “謝…謝大公子。”喘著粗氣的邵三省謝過,放下手中消息,接了茶盞咕咕灌了兩口,待氣喘勻了些才說道:“不但是陛下,朝中一些重臣也被帶走了,說是要陪同陛下御駕親征。還有器云宗,老奴聽器云宗的人說,縹緲閣把器云宗的一干高層也給帶去了前線。說是鼓舞軍心士氣,便于作戰(zhàn)!對了,還有這個。”m.</br> 放下茶盞,拿起剛得來的消息交付,“接到消息,烏常親自出手了,烏常直接闖入了韓軍中樞,親自動手殺了韓軍主帥金爵,還有十余名韓軍主將。韓軍主要將領(lǐng)的首級幾乎都被烏常親手給摘了,送給了高品。如今高大帥已是被逼無奈,不得不率軍進攻,幸好敵軍大亂,我軍勢如破竹!”</br> 邵平波再看了遍手上消息,摁下后,快步走出長案,在書房內(nèi)徘徊著,目光閃爍著,沉吟著,“親自跑到韓軍軍營動手了,烏常這是狗急跳墻了!這哪是什么御駕親征,哪是什么鼓舞士氣,他是怕晉國這邊作亂失去控制。晉國這邊是他手上最后控制的力量,他把器云宗高層和陛下等要員給帶走,是為了挾持人質(zhì),是為了避免作亂!”</br> 邵三省:“大公子,現(xiàn)在怎么辦?”</br> 邵平波:“怎么辦?兩邊已在決戰(zhàn),不死不休,對方不倒下,是不會罷手的。現(xiàn)在我們也插不上手,如今自保要緊,趕緊讓家里收拾一下,找地方避難去!”</br> “避難?”邵三省訝異,“何至于如此?”</br> 邵平波沉聲道:“烏常已經(jīng)壞了規(guī)矩,烏常狗急跳墻,已經(jīng)開始不守規(guī)矩了,烏常敢這樣干,你當(dāng)賈無舌那邊會坐視不成?你要看清楚一件事,大勢已不在烏常這邊,論修行界的勢力,烏常比不過對方,賈無舌在修行界的勢力已經(jīng)壓過了烏常。烏常做了初一,賈無舌那邊就會做十五,烏常敢摧毀韓軍中樞,賈無舌就敢摧毀晉國中樞!”</br> “你要明白,賈無舌手上的修行人馬可比烏常多,賈無舌一旦動手,晉軍后方必然是一片混亂!賈無舌必然要摧毀晉軍補給,不容晉軍輕易得逞,而這晉國都城便是賈無舌的重點攻擊目標(biāo)。”</br> “十二顆無量果被盜,賈無舌那邊最少有十個元嬰期修士,搗起亂來,烏常防不勝防,烏常分身無術(shù),根本護不住!”</br> “烏常送出這么好的機會,賈無舌怕是求之不得,等著看吧,必然要趁勢鼓動韓國三大派和宋國三大派造反,韓國、燕國、宋國馬上要聯(lián)手抵抗晉國!”</br> 邵三省搖頭不已,“這烏常還真是出了昏招啊!”</br> 邵平波:“他沒得選擇,九圣早已失了天下人心,到了這一步,就算他不這樣做,對方也照樣會鼓動相關(guān)各方,也照樣會作亂,與其被動,他還不如主動占據(jù)先機。先不說這個了,京城已經(jīng)不安全了,賈無舌不好暴露我們的身份,我們?nèi)菀妆谎昙俺佤~,不立危墻之下,先脫離險境再說,躲不了多久的。”</br> “好,老奴這就去安排。”邵三省迅速領(lǐng)命而去。</br> ……</br> 官道旁,江畔,一片蘆葦蕩中,有碼頭,碼頭旁是一座轉(zhuǎn)運物資的倉庫。</br> 倉庫在此,水路兩通,便于運輸,戰(zhàn)時已被征做軍用。</br> 一行車隊,順著官道隆隆而至,減速轉(zhuǎn)彎,車隊陸續(xù)抵達在了倉庫門口。</br> 易容后的管芳儀站在門口笑吟吟迎接,一行跳下馬來,牛有道上前問了聲,“王爺呢?”</br> 管芳儀道:“里面。”轉(zhuǎn)身推開了倉庫小門。</br> 牛有道領(lǐng)著幾人魚貫而入。</br> 商朝宗和蒙山鳴正在其中,也都易容了。</br> 蒙山鳴的輪椅沒有了,坐在一張椅子上,暫時也不便使用輪椅,容易暴露。</br> “王爺和蒙帥怕是悶壞了吧?”牛有道笑著走來。</br> 一聽聲音,知道是誰來了,兩人趕緊行禮,“道爺。”</br> 商朝宗之后回道:“悶壞了倒不至于,就是不知大軍如今的情況怎樣,有些著急。”</br> 牛有道:“理解一下,烏常正在想盡辦法找二位,現(xiàn)在的確不便讓王爺和大軍聯(lián)系,一旦走漏風(fēng)聲,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