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零章 成功逃脫
虎嘯聲又來了。</br> 那道懾人心魄的虎嘯聲又出現(xiàn)了。</br> 牛有道等人緊盯上空那似乎被虎嘯聲給震的跌宕起伏的烏云,心弦緊繃著。</br> 他和云姬都知道,袁罡再次出刀了,針對督無虛出刀的可能性很大,結(jié)果如何未知,若能成功,這次冒險的目的便達到了。</br> 剛從布袋里摸出一只雞腿的銀兒又傻住了,愣愣看著上空。</br> 聞聽虎嘯,器云宗等人心驚之余,又紛紛回頭看向西無仙。</br> 西無仙卻是一臉美妙模樣,猶如聽到了天籟一般。</br> 有些東西,他知道的,一定存在的,可是他一直沒辦法證實,他也想聽聽臥虎醒來的聲音,如今聽到了,原來是這樣的,好聽,太美妙了!</br> 砰砰!又兩截尸體從翻滾烏云中落下,砸落在山巔地面。</br> 督無虛!牛有道和云姬辨認出死者是誰后,心中狂喜,成功了!</br> 牛有道猛抬頭看向上方,現(xiàn)在就差闖入的一群人脫身了,只要這些人能出來,他可以斷定,大家撤離此地基本上沒什么問題。</br> 黑石神色動容,在他看來,九圣剩其一,烏常獨霸天下的美夢已經(jīng)不遠了!</br> 念頭一閃,又卻趁牛有道等人不注意,或者說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趕緊閃身躲遠了些,擔心圣尊過河拆橋,這幫家伙真要拉他來墊背。</br> 牛有道恐嚇他的話,他可一直懸在心里,要命的事不緊繃心弦警惕防范才怪了。</br> “無虛圣尊!”辨認出死者的太叔飛華驚呼,面露震撼。</br> 現(xiàn)在這伙人幾乎都相信了是三吼刀的杰作,三吼刀爆發(fā)出兩次攝人心魄的動靜,每響一次,三圣便死一個,已經(jīng)由不得不信了。</br> 都想起了西無仙當年的狂言:臥虎醒,天下無敵!</br> 如此寶刀竟輕易送了人,落入了敵國呼延無恨手中也未管過,一時間不知多少人心中暗暗后悔。</br> 山巒間嗡嗡回蕩的虎嘯聲中,西無仙突恍如吟唱般,“誅圣尊,臥虎醒,天下無敵!”</br> 似乎在宣告,也似乎在證明,自己并沒有錯。</br> 此話出,太叔飛華大驚,胡說什么呢?</br> 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巴,誅圣尊?這種話豈是能亂說的?當年說什么天下無敵的虧還沒吃夠嗎?</br> 然他剛開口,話還沒出來,便瞪大了雙眼,因為已經(jīng)沒了機會,器云宗上下再也沒有人能讓西無仙委屈了。</br> 只見西無仙兩腮如塵煙般漸漸消融浮蕩,口中發(fā)出無限感慨,“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三吼刀歸來,還能在器云宗親眼看到臥虎醒來,天不負我,此生無憾矣!”</br> 語氣深處透著哀哀老意,有解脫感,似乎放下了什么。</br> 也的確是放下了最后的心結(jié),他肉身本已朽化,純粹是靠一口精氣神和一身的法力繃著。</br> 此時,那般繃著,對他來說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松開了。</br> 朽化的肉身頓時失去了約束力,肉身漸如煙霧般散去,似被風吹散,又似沐浴在余音回蕩的虎嘯聲中動蕩飄散。</br> 一身的法力也終于失去了控制,衣服里面的肉身頓時如同被強勁氣流席卷的粉塵,飄飄灑灑,就這樣隨風去了。</br> 一身鮮紅的衣袍嘩啦落地,一個大活人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br> 太叔飛華等人無法挽留,而且壽終解體對修士來說是很嚴肅的事情,面對此情此景,紛紛躬身拱手,鄭重送別。</br> “嗨!”彎腰拱手的太叔飛華忍不住搖頭一嘆,可謂無盡懊悔。</br> 經(jīng)由三吼刀,還有眼前親耳聽到的虎嘯聲,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西無仙已經(jīng)摸著了煉器的另一重境界,煉制出的武器,除了硬性傷害,還可以蘊含其它威力。</br> 那震懾人心,甚至是震懾萬獸的聲音,已經(jīng)切切實實說明了問題。</br> 當年的事,幾乎是軟禁了西無仙半輩子。</br> 也許某種程度上西無仙是受盛名所累,也許是因為西無仙是宗門內(nèi)的外姓,也許是因為種種原因混合在了一起。</br> 當年大家不相信的東西,如今證實了它的存在,等到大家醒悟過來,西無仙已經(jīng)仙去,并帶走了其掌握的心得。</br> 再想沿著這條路發(fā)展開拓,意味著要重新開始,還不知要經(jīng)歷多久甚至是多少代人才能讓聲音的威力達到三吼刀般的威懾力,許多事情是要講究天賦的!</br> 奈何事情發(fā)生的太快,虎嘯后,才兩句話的事,西無仙就沒了,連句求教的話都沒來得及問出,試問太叔飛華如何能不懊悔。</br> 然而還來不及多想,一群躬身的人已猛然回頭,只見空中翻滾的烏云突然被火光渲染。</br> 磅礴浩大的烈焰與翻滾烏云交織,如浩蕩火云般的奇觀,甚至是吞噬了那滾滾烏云……</br> 凝神確認督無虛已死的烏常,剛將尸體給放棄出了無邊魔域,正冷目穿過滾滾烏云,盯向那六人時。</br> 他看見了昆林樹的施法動作,轉(zhuǎn)瞬變故突生,周圍烈焰陡然點燃。</br> 無邊魔域瞬間被破,烏常目中驟然露出殺機,死死盯住了昆林樹,身形一閃,沖向了昆林樹。</br> 如今這火的世界,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昆林樹的世界,他操控著烈焰,能感受到烈焰內(nèi)的一切,就如同烏常能感受到這無邊魔域內(nèi)的一切般。</br> 他敏銳察覺到了烏常的跡象,當即大喝,“你們先走!”</br> 周身烈焰爆燃,剎那火影重重,烈焰中的昆林樹瞬間幻化出一群,如同火光折射出的一般,令人分不清真假。</br> 天火無極術(shù)里的火魅遁影,他終于施展了出來。</br> 觀其動作,意識到了不對的元從等人立刻向下遁離。</br> 袁罡不愿讓昆林樹一人冒險,欲掙扎,然而他在空中不能飛行,難以自控,直接被諸葛遲帶了下去。</br> 諸葛遲是被牛有道再三叮囑過的,務(wù)必要保證袁罡的安全。</br> 烏常瞬間就到,一掌轟中原地的昆林樹,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火影虛化,打爆了一個假人而已。</br> 烏常暴怒,頓時身形連閃,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連連閃身攻擊,卻無一真人。</br> 空中火云剛起,數(shù)條人影飛出,閃身落地,落在了牛有道的身邊,正是元從等人。</br> 不見昆林樹,牛有道沉聲喝道:“昆林樹呢?”</br> 話剛落,旁人來不及回答,上空一道人影落下,正是昆林樹。</br> 牛有道如釋重負,卻又因昆林樹的一句話而心弦緊繃,“烏常動手了!”</br> 牛有道二話不說,“走!”</br> 云姬等人立刻撈了他的胳膊、銀兒的胳膊還有袁罡的胳膊,快速飛離。</br> 火云中,掃清所有“昆林樹”都未發(fā)現(xiàn)真人的烏常唰一聲閃了出來。</br> 他目光一掃,浮空盯著一群離去的人,死死盯著逃離的昆林樹,亦不時盯向銀兒。</br> 剛才未能得手,便錯過了機會,繼續(xù)追殺可以,一旦圣羅剎化身,他可沒把握在短時間內(nèi)拿下圣羅剎,若被圣羅剎纏住了,對方再輔以那魔教圣子的出刀威力,只怕危險的就是他了。</br> 而這就是牛有道見到三吼刀誅殺了藍道臨和督無虛后,認為有把握脫身的倚仗,知道烏常必然忌憚,知道烏常另有輕松拿下的辦法就不會再冒這個險。</br> 眼見一群人跑了,眼見烏常現(xiàn)身,之前又見到藍道臨和督無虛死了,器云宗上下可謂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盯著烏常,都明白,從今天開始,整個天下,九圣只剩烏常一人!</br> 當然,太叔飛華等人也很奇怪烏常為何不追殺,看到了烏常身上的傷口,以為是因為負傷了的原因。</br> 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三吼刀在誰的手里,不在烏常手中,那就說明殺藍道臨和督無虛的人不是烏常,而是另有其人。</br> 也正因為如此,太叔飛華等人越發(fā)懊惱,越發(fā)認為器云宗錯失了至寶。</br> 他們可以肯定,逃走的那些人修為和實力絕對不如烏常,否則為何要逃?</br> 試問連烏常的實力之前都拿二圣沒辦法,偏偏實力不如烏常的人反而用三吼刀殺了二圣,自然誤以為是三吼刀的威力。也誤以為三吼刀中還蘊含有他們不知的威力,因此越發(fā)有痛失至寶的懊惱感。</br> 但,三吼刀他們肯定是拿不回來了,逃走的人實力雖不如烏常,但肯定也不是他們能招惹的。</br> 烏常緩緩飄落在山巔地面,目光掃了眼地上的尸體,又盯向了一群人逃逸走的方向。</br> 貌似兌現(xiàn)了當初給對方的承諾,沒有再過河拆橋。</br> 黑石此時才閃身過來,看到烏常的傷,驚疑道:“圣尊傷可要緊?”</br> 烏常冷冷一句,“無妨!”</br> 黑石順他所看方向看了眼,也察覺到了藍道臨和督無虛是死于三吼刀之手,試著問道:“那個袁罡手持寶刀,必為后患,圣尊為何不趁機除之?”</br> 烏常猛回頭,冷目盯著他,沉聲道:“袁罡不足為慮,要殺他易如反掌,真正的后患是那個昆林樹!”</br> 接連輕易破了他的無邊魔域,他就已經(jīng)容不下了昆林樹,所以他剛才一出手便不管其他逃走的人,直接殺向昆林樹,誰知昆林樹又施展出了火魅遁影的脫身絕技,正面之下,他竟然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br> 比較在荒澤死地那次,他越發(fā)強烈感受到了,或者說,他從昆林樹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假以時日的話,只怕會如同當年的八圣奈何不了他一樣。</br> 只怕他殺光了另外八圣,又要冒出個與他匹敵的另一圣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