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九章 烏常的反對
什么叫差不多就行了?邵平波漠然著,他親自來了,又怎么可能差不多就行了。</br> 手一翻,亮出了一面黑水臺的令牌,“黑水臺辦事,還望不相干的人不要介入。”</br> 他手上一直有一面黑水臺的令牌,黑水臺那邊并未收回去,也和太叔雄的意思有關(guān),太叔雄一直是希望他出來辦事的,而黑水臺也一直有人手駐扎在邵府,他現(xiàn)在隨行的人手中就有黑水臺的人。</br> 二人相視一眼,略有忌憚,一人提醒道:“邵都督,這是他們的家事,你動用黑水臺的身份,無異于公報私仇。”</br> 邵平波哦了聲,手上令牌收了起來,“家事?好,那就論家事,這是我妹子家,我們的家事,還望二位不要插手。”</br> 另一人道:“邵都督…”</br> 邵平波出聲打斷,“好了,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擔,回頭我會給坐鎮(zhèn)宮中的太叔長老一個交代。”下巴一抬,對摁住地上兩人的手下道:“你們還等什么?”</br> 咔嚓幾聲響,昊啟和昊云圖的腿腳,要么直接被人給擰斷,要么被人給一腳踩斷。</br> “啊……”兩人發(fā)出一陣凄厲慘叫。</br> 兩人的隨行無人敢妄動,這邊已經(jīng)發(fā)話了,誰敢阻攔,一并打斷手腳。</br> 也攔不了,邵平波的護衛(wèi)中可是有不少修士的。</br> 太叔歡兒不忍直視,回頭看向了一旁,她不知這才是他丈夫真正的辦事風格。</br> 痛的死去活來的二人被松開了,邵平波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冷冷道:“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把你們吞進去的老老實實給還回來。窩藏原衛(wèi)國皇妃的帳,我還沒跟你們算,明天的這個時候,敢少一樣東西不還,別怪黑水臺的人以通敵罪去抄家!進了黑水臺,我保證你們無法活著出來,扔出去!”</br> 他并不怕得罪這二人,他這樣干,也不怕掀起什么波瀾,憑他如今和朝臣們的關(guān)系,沒人會為了兩個無足輕重的人得罪他。他也不會再給二人報復的機會,待到兩人把東西吐出來,兩人遲早會死于非命的,會有“齊國余孽”把二人給做掉的。</br> 于是疼的直冒冷汗哼哼的二人就這樣被拖走扔了出去,兩人隨行也灰溜溜的跑了。</br> 兩名晉國派駐王府的修士相視一眼后,也事不關(guān)己地退開了,回頭只需將情況上報,該怎么處置是上面的事。</br> 接下來則是一家團聚的樣子,邵三省含著淚拜見了小姐,也引薦了太叔歡兒給這一家人認識。</br> 昊真的兩個兒子也喊了邵平波“舅舅”,兩個少年看向邵平波的目光中是透著崇拜神色的,就憑邵平波剛才的殺伐決斷,少年人看了自然是十分的解氣。卻不知邵平波早年為了個邵柳兒鋪路曾動過弄死他們的心思。</br> 邵柳兒的親生兒子,已經(jīng)能到處跑且喜歡爬樹的小家伙,邵平波自然是見了的,有見面禮。</br> 至于昊真,從頭到尾的態(tài)度都很沉默,有問才會答上那么一句。</br> 離開時,邵柳兒領著昊真的兩個兒子送人送到門口,邵平波臨別叮囑妹妹道:“以后有什么事不要不吭聲,派人聯(lián)系老邵。”</br> 邵柳兒乖巧的“嗯”了聲。</br> 邵平波回頭又叮囑太叔歡兒,“你有空多過來走動,不要太生分了。”</br> 太叔歡兒笑著挽了邵柳兒的胳膊,“一家人,自然是要常來走動,還用你來交代?”</br> 夫妻二人告辭,目送馬車離去的邵柳兒神情異常復雜,也終于從差點被逼瘋的處境中走了出來,如釋重負,否則天天被昊啟他們那樣折騰的話,真不是人過的日子。</br> 經(jīng)此也算是明白了,在晉國,他們一家的情況想平平安安生存下來的話,離不開這個哥哥的庇護。</br> 坐在馬車內(nèi)的邵平波亦是心緒萬千,邵柳兒這回倒是喚了他不少次“大哥”,還讓自己兒子跟他多親近。</br> 兄妹重歸于好,這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也是他之前坐視昊啟他們逼迫不出手的原因。</br> 可他心里并不是滋味,柳兒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柳兒,已經(jīng)不是那個愛恨分明為了一個男人不惜殉情的柳兒,已經(jīng)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屈服在了現(xiàn)實的面前。言語間,為了保全家小,竟隱隱有幾分主動示好的意味。</br> 這也許是好事,但也說明是他沒有守護好妹妹的那份純真。</br> 太叔歡兒是很高興的,發(fā)現(xiàn)這個小姑子并不難打交道,跟她頗為親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嘰嘰喳喳著念叨著改天帶邵柳兒他們?nèi)ツ耐娴氖隆?lt;/br> ……</br> 晉國遷都的風聲出來了,燕國朝廷上下也在揣摩攝政王是不是要遷都,因商朝宗遲遲沒有挪位到京城的意思。</br> 商永忠這個燕國大司馬似乎也賴在了南州府城沒有離開的意思。</br> 整天往商朝宗身邊跑,蒙山鳴和藍若亭身邊也時常有他的身影。他心里很清楚,什么燕國大司馬,手上又沒什么真正的兵權(quán),這大司馬的位置說是你的才是你的,說不是你的隨時能拿掉,跟蒙山鳴和藍若亭是沒辦法比的。</br> 尤其是蒙山鳴,商朝宗成了攝政王,蒙山鳴在燕國軍方的地位才是真正舉足輕重的,遂時常向蒙山鳴請示。</br> 他也有不回燕京的理由,如今正是紫金洞、逍遙宮和靈劍山的利益大調(diào)整的時候,燕國人馬正在大肆調(diào)動,他這個大司馬再沒什么實權(quán),卻是清楚許多事情的,可列出詳情供這邊參考,也可在這里協(xié)助商朝宗對各州下達軍令。</br> 如此一來,他也就順其自然的留在了這里。</br> 在商朝宗幾人身邊泡久了,也終于摸清了商朝宗的意圖,商朝宗壓根沒有挪位去京城的打算。</br> 首先是商建雄對京城的經(jīng)營太深,去燕京的話必然要抽調(diào)大量的親信人馬前往,會影響兵力布置格局。</br> 其次是南州如今所卡的關(guān)鍵位置,正好卡在燕國和秦國占領地的中間,比京城更關(guān)鍵。</br> 最后就是南州這一帶經(jīng)營的久了,呆著放心,也便于應付可能到來的晉國東征。</br> 現(xiàn)在又不是燕國皇帝,干嘛非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跑到京城去?</br> 明白了這邊的意圖后,商永忠立刻命人在南州置辦宅院府邸,同時傳訊給家人,讓趕快遷來南州。</br> 他這一帶頭,朝堂官員立刻明白了什么,都開始往這邊跑了,舉家搬遷,整個朝堂軍政體系都開始往南州遷。</br> 南州府城的地價,亦被搞的暴漲。</br> ……</br> 器云宗,藍道臨和督無虛聯(lián)袂來到。</br> 烏常露面迎客,見面也沒什么好客氣的,問:“有事?”</br> 憑欄處負手的藍道臨道:“燕國那么大的動靜你看不到?”</br> 烏常:“你想說什么?”</br> 督無虛:“燕國如今給那個商朝宗掌握了軍政大權(quán),讓他整合了燕國的力量,對晉國東征不利,你看不到?”</br> 藍道臨:“這個商朝宗善于統(tǒng)帥人馬作戰(zhàn),的確對晉國東征不利。”</br> 烏常:“是不利,又怎樣?”</br> 藍道臨:“讓縹緲閣出面,把商朝宗等主要人員請去縹緲閣,找個借口除掉。”</br> 烏常:“我不贊成這樣做。”</br> 督無虛:“利用晉國力量掃平天下的是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阻力,反對清除的也是你,你想干什么?”</br> 烏常:“你們當天下人是傻子么?若嫌我們的意圖還不夠明顯,你們干脆把韓國和宋國的軍方主要人物也給殺了算了,好讓天下各派都知道咱們要剝奪他們利益,然后他們抱團,紛紛抵達兩軍前沿,抵抗晉國,你們就高興了。”</br> “然后那些個隱藏的元嬰期修士也跑到晉國軍中偷襲搗亂,我們防的住嗎?結(jié)果是晉國不能逐一橫掃,還搞個屁!真要這樣,繼續(xù)大海撈針找人就是,還費這勁作甚?”</br> “你們想清楚了,現(xiàn)在勢不在我們這邊,但各方勢力明里暗里都不敢站隊,真要逼得天下修士被那些人給利用了,沒事就針對縹緲閣的人搞暗殺,我們有多少人可供他們殺的?我們還能把下面人一直栓在褲腰帶上保護著不成?”</br> “難不成你們想最后就搞得只剩下我們?nèi)齻€,然后我們?nèi)齻€天天跑出去殺這個殺那個,有人在背后作祟搗亂,靠殺人就能讓人聽話嗎?剩下我三個,靠我們?nèi)齻€,能把人給找出來嗎?”</br> 藍道臨沉聲道:“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的企圖。”</br> 烏常:“那你說怎么辦?別忘了對方還有圣羅剎和羅芳菲,還有十幾個元嬰期修士,我們的處境很被動,現(xiàn)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br> 督無虛:“對方的目的很明顯,逐個擊破,估摸著已經(jīng)瞄上了我們?nèi)齻€,正在伺機將我們?nèi)齻€分別鏟除!”</br> 烏常:“那也得他們能殺得了我們才行,他們沒有動手,就說明他們沒有把握,只要我們自己穩(wěn)住陣腳不亂,不再給他們利用的機會,他們便奈何不了我們。”</br> 藍道臨冷冷道:“你真能做到不被利用嗎?老妖婆是怎么死的?”</br> 烏常:“之前是不知道還會冒出個羅芳菲,現(xiàn)在必須要考慮羅芳菲和圣羅剎聯(lián)手的事了,我們?nèi)瞬荒茉賰?nèi)訌了。”</br> 藍道臨瞅向督無虛,“出了個羅芳菲,這家伙還不是照樣對羅秋下了殺手!”</br> 督無虛漠然道:“我哪知道羅芳菲竟有和你正面交手的實力。羅芳菲的實力究竟如何,我沒看到,還不都是你在說,是真是假,或是不是你抱了什么企圖,只有你自己最清楚。”</br> PS:今天可能無加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