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六章 八寶占其三
這消息太過突兀,太過震撼,鳳若男和商淑清有點懵,都有點懷疑,這怎么可能?</br> 如今的南州已非當(dāng)初的郡縣之地,什么消息都容易掌握,現(xiàn)在的許多事情干涉太大,兩個女人已經(jīng)逐漸的不干政了,商朝宗那邊也漸漸有意回避不讓二人知曉。</br> 南州府城內(nèi)的事,或者南州地盤內(nèi)的事,兩人可能有所耳聞,至于遙在京城的動靜,兩人還真不清楚。</br> 關(guān)鍵是,這次的南州并未插手京城那邊,兩人也未察覺到商朝宗有這方面的動向,怎么突然就成大燕攝政王了?</br> 鳳若男驚疑不定,斥責(zé)道:“死丫頭,胡說個什么東西?”</br> 丫鬟興奮擺手道:“王妃,我沒有胡說,大司馬商永忠親自來傳旨的,聽說還把鎮(zhèn)國神器也給王爺送來了。王爺已經(jīng)下令通告全軍,這已不是秘密,已經(jīng)傳開了!”</br> 鎮(zhèn)國神器也送來了?二女吃驚不小,若掌握了鎮(zhèn)國神器,這哪是什么攝政王,商建雄若連這個都交出了,這是把皇權(quán)也給交出來了啊!</br> 二女頓時沒了心思再顧眼前裝扮新家的事,匆匆離去,找商朝宗核實去了。</br> 商朝宗未在,出去了,藍若亭也不在王府,不過倒是從蒙山鳴那證實了,確有其事,商建雄已經(jīng)失去了燕國大權(quán)被軟禁了,三大派轉(zhuǎn)而扶持王爺!</br> 鳳若男這次是真懵了,也可謂是驚喜交加,感覺跟做夢似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大燕國的攝政王王妃,一不小心就成了燕國女人中的至尊?</br> 當(dāng)年她提槍上馬在一隅之地打打殺殺時,何曾想過自己會有今天?</br> 來的太突兀了,真的像做夢一般。</br> 她隱隱意識到了,有些事情也是明擺著的,商建雄已成了擺設(shè),自家男人下一步可能就要成為燕國皇帝了,而她不可避免的將要成為燕國皇后,而她的兒子很有可能就是將來的燕國太子!</br> 皇后?自己居然要成為燕國皇后?回想往事,歷歷在目,依然覺得不可思議。</br> 商淑清看出了嫂子暫時徹底沒了心思,也就告退了,徘徊在王府庭院中,不時看向茅廬別院那邊。</br> 若是不知道牛有道還活著,她可能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br> 知道了牛有道還活著,她大概心里有數(shù)了,知道憑哥哥的權(quán)勢,還左右不了燕京的巨變,求得紫金洞的幫助有可能,不太可能得到燕國三大派的全部支持,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位道爺有這本事了。</br> 她現(xiàn)在很想去見見牛有道,然而又不敢輕易打擾,也知道牛有道的情況不能輕易暴露。</br> 這種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感覺,她在日日夜夜承受著……</br> 密室內(nèi),云姬來到,一面古銅鏡放在了牛有道的跟前。</br> 約定好時間地點后,商鏡終于取來了,讓諸葛遲跑了一趟帶回來的。</br> 也不怕諸葛遲攜帶了私奔,如今的諸葛遲已經(jīng)上了這邊的船,諸葛遲也知道自己如今正在干什么,更清楚了自己的目標是什么。如今連海無極那邊,他面對的態(tài)度都淡了。換句話說,只要成功過了,他諸葛遲不但平安了,海無極也平安了,屆時都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興許海無極還有復(fù)國的希望。</br> 因此,諸葛遲如今已是全力支持這邊,全力為這邊效命。</br> 看著手上情報的牛有道瞥了眼,放下情報,伸手拿了銅鏡在手把玩。</br> 云姬說了聲,“東西真假不知。”</br> 牛有道嗯了聲,“我會核實。”</br> 云姬:“外面,燕國大司馬商永忠親自送來了朝廷立攝政王的旨意,還帶來了鎮(zhèn)國神器伏仙杖,燕國的大局已定。”</br> 牛有道翻弄著手上銅鏡,“嗯,知道了。跟王爺說一聲,鎮(zhèn)國神器什么的,以后用不著了,伏仙杖,你去要來,就說我要來有用。”</br> 云姬略點頭,轉(zhuǎn)身去了,走到門口忽回頭給了句,“紅娘出關(guān)了,她高興的不行,正在外面到處溜達。”</br> “好事。”牛有道莞爾一笑。</br> 云姬也笑了,這才離去。</br> 沒了外人,古銅鏡突然在牛有道手上發(fā)出咔嚓動靜,銅鏡上浮雕的九朵花彈起了。</br> 沒錯了,是真的,牛有道微微搖頭,想起了東郭浩然臨終前把此物交予的情形,轉(zhuǎn)眼已過去這么多年了,有些感慨。</br> 不知沉思了多久,忽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牛有道又迅速將古銅鏡復(fù)位了。</br> 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形現(xiàn)身,手上搖著團扇,腰肢扭啊扭的走來,除了管芳儀也沒別人。</br> 明顯的,這女人的膚色和氣色與以前略有不同,似乎年輕了一些,光彩照人。</br> 牛有道笑了,“看來是突破了。”</br> 管芳儀面有得色,側(cè)身一屁股坐在了案上,搖著團扇,趾高氣昂道:“我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你以后跟我說話可要小心著點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br> 牛有道:“是嘛?我身邊一堆比你強的,遠的不說,就說猴子,猴子的實力能制服圣羅剎,你比元色如何?能否吃得住他一刀?”</br> 管芳儀嘴角抽了一下,哼了聲,“我會傻到站那等他動手?”</br> 牛有道:“你信不信云姬也能把你給收拾了?”</br> 管芳儀一臉膩味,鄙夷道:“就知道找人幫忙,算什么本事。”</br> 牛有道不跟她瞎扯,提醒道:“大變在即,那一天也許比我們想象的來到的更快,別到處亂逛了,抓緊時間夯實境界。”</br> “是,知道了。”管芳儀沒好氣一聲,目光無意中落在他手上,忽一怔,突伸手一把搶了過來,翻看了一下,訝異道:“這是商鏡?”</br> 牛有道點頭。</br> 管芳儀奇怪,“不是在曉月閣手上嗎?曉月閣還給你了?”</br> “嗯!”牛有道點頭。</br> 管芳儀翻來覆去看了一陣,略有唏噓,當(dāng)年牛有道把此物給玉蒼時,她還有意見,牛有道當(dāng)時的話她還有點印象,沒想到真的回來了。問:“曉月閣怎會還給你,怎么回事?”</br> 牛有道不想多提,簡單一句,“沒什么。”</br> 管芳儀略挑眉,知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但這廝的嘴巴,不想說的事情,她也懶得自討沒趣了,咣當(dāng),商鏡扔在了桌上,轉(zhuǎn)身走了。</br> 外出的密道中,撞見了拿了只長匣來的云姬,當(dāng)即攔著問了句,“云姐,我不在的期間,曉月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br> 云姬理所當(dāng)然道:“曉月閣已經(jīng)覆滅了。”</br> 覆滅?管芳儀瞪眼道:“怎么回事?”</br> “還能怎么回事,那位干的……”云姬朝地道那頭努了努嘴,把事發(fā)經(jīng)過講了下。</br> 聽完后,管芳儀陷入了沉默,想起了大海上,某人在船頭抱著某人的情形,輕輕幽嘆道:“六千多條修士的性命…黑牡丹這輩子算是不冤了,可以瞑目了。”</br> “黑牡丹?”云姬不解。</br> 管芳儀苦笑:“黑牡丹死在了曉月閣手上你不是不知道,這便是曉月閣滅門之禍的緣由。”說罷搖頭而去。</br> 云姬略默,之后繼續(xù)前行,來到了密室內(nèi),匣子放在了牛有道跟前,打開了。</br> 牛有道伸手,取了那支杖在手翻看,嘀咕了一句,“伏仙杖!”</br> 八件鎮(zhèn)國神器,如今他手上已經(jīng)有了三件,剩下的五件的下落,已經(jīng)明確。</br> 吞天環(huán)應(yīng)該在烏常手上,山河鼎在韓國手上,量天尺在晉國手上,齊國的定神珠這次也落在了晉國手上,破空劍則在宋國手上。</br> 對知道了八件所謂神器用途的他來說,只要有猴子在,吞天環(huán)和山河鼎要不要取得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需要再取得量天尺、定神珠和破空劍便足矣……</br> 北州刺史府,靜室內(nèi),香煙裊裊,邵登云靜默著,面對著墻上懸掛的寧王畫像。</br> 神往了一陣后,邵登云將手中得到的有關(guān)商朝宗成為大燕攝政王的消息放入了火盆內(nèi),點燃了,燒了……</br> 天玉門,山間溪流畔的菜地內(nèi),鳳凌波播種,彭玉蘭澆水。</br> 一人飄然而至,站在了田埂上,正是天玉門掌門彭又在。</br> 見他來了,已顯老態(tài)的夫婦二人立刻放下手里東西,走了過去拜見。</br> 彭又在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禮,袖子掏出一份消息,遞給了夫妻二人,“看看吧。”</br> 兩人不知什么東西,還需要這位親自來通報,當(dāng)即湊在了一起觀看。</br> 鳳凌波看后驚訝,“大燕攝政王?商建雄被軟禁了,商朝宗奪權(quán)了?”</br> 彭又在頷首,“我也不知商朝宗用了什么手段,竟說服了紫金洞讓出多占的利益和逍遙宮、靈劍山均分,聽到的風(fēng)聲是這么個意思。如今連燕國的鎮(zhèn)國神器都落在了商朝宗的手上…總之,商建雄已沒了翻身的希望,商朝宗稱帝怕是遲早的事情,也就是說,你們的女兒,我的外孫女若男,遲早要成為燕國皇后。”</br> 彭玉蘭喃喃自語,“燕國皇后?”</br> 有點難以置信,就她那個大老粗似的女兒,當(dāng)初擔(dān)心嫁不出去或者說擔(dān)心嫁不到好人家的女兒,竟然要成為一國母儀天下的皇后,這連她這個做娘的都覺得不可思議。</br> 彭又在捋須,“如今已經(jīng)是大燕攝政王王妃,商朝宗一旦稱帝,若男的后位是跑不掉的,這種事商朝宗也不可能另立別的女人,與禮不合,蒙山鳴和藍若亭他們也不會答應(yīng)。加之若男是商朝宗嫡長子的生母,母以子貴,若男這個皇后基本上是板上釘釘?shù)氖铝恕?amp;rdquo;</br> 鳳凌波苦笑,“沒想到這丫頭還有母儀天下的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