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六章 自己幫自己
元色的東西不太可能無緣無故離身。</br> 不敢耽誤,霍空收了東西迅速離去,南州那邊搞出那么大的動靜后,他這里聯(lián)系不上元色,元春那邊也聯(lián)系不上,也不知元色用意何在,正要弄清是怎么回事。</br> 剛出門沒多遠,便撞上了岳光明走來,岳光明手上拿著一疊情報,顯然是要匯報什么,“先生。”</br> 霍空抬手,“沒什么要緊事,回頭再說。”</br> 岳光明見他步履匆匆錯身而過,立馬轉身跟上了,“掌令要去哪?”</br> “回頭再說。”霍空又揮手一下,示意不要跟著,岳光明只好止步。</br> 要了只飛禽坐騎,霍空獨自而去,沒帶任何人,因為信上說了,讓他秘密前往……</br> 北山巖谷,就是縹緲閣總壇北面去向的一座寸草不生的巖石山谷。</br> 抵達后的霍空在上空盤旋了一陣,才駕馭飛禽落入了峽谷中。</br> 跳下飛禽坐騎的他,四看無人,正納悶,峽谷上方突一人閃來,速度之快,令他措手不及。</br> 錯身交手的瞬間,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當場被對方給控制住了。</br> 這實力,他幾乎懷疑對方是師尊元色,可一看對方的身材,不可能是元色,當即沉聲道:“什么人?”</br> 來者乃諸葛遲,只不過戴了假面,也不吭聲,提溜了人快速閃身而去,繞過一彎,飛身而上,直接將人帶進了崖壁上的一處山洞內。</br> 一進山洞,諸葛遲放開了他,伸手示意里面請。</br> 一身法力如常,似乎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霍空狐疑,難道是師尊派來的人?</br> 諸葛遲再次伸手里面請,他只好帶著滿心狐疑往洞內走去。</br> 沒走多深便到了盡頭,一側有一洞口,里面站有一人,一個神色平靜的女人。</br> 看清對方容貌后,霍空大驚,“呂無雙?”</br> 呂無雙:“進來吧,你師傅也在。”</br> 師尊也在?霍空立刻快步入內,左右一看,洞中空間不大,哪來的人,可對方應該沒必要騙自己才是,當即質問,“我?guī)熥鸷卧冢?amp;rdquo;</br> 呂無雙朝他跟前的一口箱子抬了抬下巴,“打開看看。”</br> 霍空警惕,“什么?”</br> 呂無雙:“自己看。不用害怕,我要殺你易如反掌。”</br> 霍空不知對方這話是真是假,根據(jù)六圣之前的判斷,呂無雙的實力很有可能出現(xiàn)了問題,有無恢復正常不知道,但回頭看了看身后的人,剛交過手,知道這人殺自己不難。</br> 也就是說,要害他的話,不需要再拐彎抹角。</br> 念及此,大袖一揮,施法掀開了箱蓋,瞬間聞到一股血腥味,再看箱子里的東西,一看便知是塞了個人在里面。</br> 關鍵是箱子里人的衣裳款式,還有肥碩的體型,令他驚疑不定,甚至是喉結連連聳動,忽猛抬頭,問:“是什么?”</br> 呂無雙漠然道:“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何故明知故問?”</br> 霍空呼吸有些紊亂,突一腳踢在了箱體上,砰!箱子震裂四開。</br> 塞在里面的人也瞬間攤開在了地上,露出了斷開的身子,也露出了那張臉。</br> 霍空瞳孔驟縮,明顯難以置信,最終顫抖著蹲下了,伸手扒了扒那張臉上的泥土,也施法查探了一下有無偽裝。</br> 確認無誤后,又慢慢站了起來,有些站不穩(wěn)了,竟踉蹌后退了兩步,忽顫聲問:“誰干的?”</br> 呂無雙:“是什么人干的重要嗎?能殺元胖子的人,實力可想而知,我不信你還能為元胖子干出報仇的事來,千萬別跟我講什么師徒之情。”</br> 她不可能說是牛有道那邊干的,能說的話,她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牛有道親自來。</br> 以前有些時候牛有道露出真面目是沒辦法,如果有得選擇,自然是盡量不露面的好。</br> 如今這事,呂無雙露面也的確是比他牛有道更合適。</br> 不說其他的,呂無雙的威信導致的說服力,對一些人來說不是他牛有道能比的,他牛有道出面找霍空這種檔次的人,恐怕還得先說出一堆名堂擺出一些實力來才能說服。</br> 牛有道也相信,這種事對呂無雙來說,只是區(qū)區(qū)小事,呂無雙的能力應該能輕易擺平。</br> 霍空臉上竟浮現(xiàn)幾分茫然,是,到了他和元色這種地步,談什么師徒之情有些荒謬,可有一點卻是實實在在的,一旦失去了元色這個靠山,他的下場會很慘。</br> 回了回神,臉頰用力繃了繃,“戒指是你放在我房間的?”</br> 呂無雙:“我明面上的勢力是沒了,但畢竟經營縹緲閣多年,安插在你們各家的人還在,找個人在縹緲閣放下一枚戒指,還是沒問題的,不需要奇怪。”</br> 霍空:“你想干什么?”</br> 呂無雙:“應該是我問你接下來要干什么。”</br> 霍空呼出一口氣來,“明知故問,我除了逃命還有得選擇嗎?”</br> 呂無雙:“然后面臨無休無止的追殺,你能甘心?”</br> “不甘心又如何…”霍空話一頓,遲疑道:“你千萬別說你來找我是為了幫我。”</br> 呂無雙:“我不幫你,要幫也是你自己幫自己。當然,我愿意跟你合作。”</br> 霍空不解,“我都要去逃命了,你跟我合作?”言下之意是,我好像拿不出什么東西來跟你合作。</br> 呂無雙:“我說了,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幫你自己。”</br> 霍空:“事已至此,不要兜什么圈子,有話直說,什么意思?”</br> 呂無雙淡淡一笑,又似冷哼,“你好歹也是執(zhí)掌縹緲閣的掌令,縹緲閣最讓天下人畏懼的是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br> 霍空:“你是指縹緲閣無孔不入四處分布的眼線?”</br> 呂無雙:“知道就好,這些也正是天下各派最畏懼縹緲閣的地方。你們這些大元圣地的余孽跑了,單單憑縹緲閣的人手,又怎么可能拿住你?縹緲閣必然要發(fā)動分布天下各地控制著整個天下的各大門派參與追捕,哪個門派敢陽奉陰違?”</br> “我的意思,你應該聽懂了?逃走之前,若不把縹緲閣控制天下的耳目給廢了,豈不愚蠢?豈不是給自己的逃亡增加負擔?你現(xiàn)在還掌握著縹緲閣的大權,不趁此時行事,那的確是太過愚蠢了。廢了縹緲閣暗中的耳目,剩下的那些擺在明處的人,不足為懼。”</br> 霍空目光閃爍,“你在開玩笑嗎?我?guī)煾刀妓懒耍迨ヱR上要肅清我大元圣地的人員,我現(xiàn)在跑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干這個?”</br> 呂無雙:“所以我來了。”m.</br> 霍空狐疑,“什么意思?”</br> 呂無雙風輕云淡地站那一動不動,“我來是要告訴你,五圣并不知道元胖子死了,幾乎沒什么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會吭聲。我來是要告訴你,在五圣察覺到異常之前,你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此事。”</br> 霍空抬一手捂住了嘴,慢慢搓動著,頗為意動,但又顯得有些為難道:“這事不好辦,你應該清楚,分布各地的暗線占縹緲閣人數(shù)的比例過半,這么多人想在短時間內收拾掉不太可能。”</br> 呂無雙面無表情,“不要總以為縹緲閣高高在上,不要忽視了天下各地的門派,他們代表的才是整個修行界大多數(shù)的力量,只要他們愿意動起來,只要他們敢做,別說半數(shù)縹緲閣的人,整個縹緲閣的人他們都能掀翻。”</br> 霍空搖頭:“你也說了,前提是他們敢!”</br> 呂無雙:“看來元胖子罵你罵的沒錯,你的能力,比起丁衛(wèi)來,還是差了些,居然還沒聽懂。你忘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嗎?這么快就把自己給當成了逃犯?你現(xiàn)在是縹緲閣的掌令,天下各派是不敢,可要是你這個掌令下令了,他們自然會執(zhí)行。”</br> 霍空冷笑:“縹緲閣掌令怎么可能下這種法旨,各派一接到,忐忑之下立馬會有所懷疑,事情很快會露餡。”</br> 呂無雙那無雙圣尊的風范仍在,出口不留情面,“不知變通的蠢貨,這個還需要我來教嗎?你聽好了!”</br> “首先,此事以秘密法旨的方式下達給各派,把潛藏在各方勢力中的縹緲閣耳目名單分別發(fā)給各派。分別告訴他們,這些名單上的人,雖是縹緲閣潛伏在他們家的耳目,但卻是牧連澤、長孫彌和我的勢力在當年安插在內的,這些耳目仍在背著縹緲閣給幾家余孽提供情報。命各派和各方勢力立刻秘密布置,限期秘密鏟除,否則嚴懲!”</br> “這種事,各派是不敢到處過問的,誰也不知道其他門派也接到了縹緲閣的秘密法旨。”</br> 霍空目光一閃,若有所思。</br> 呂無雙繼續(xù)道:“這些名單是縹緲閣的最高機密,存檔之地,除了五圣之外,只有你這個縹緲閣掌令能進去查閱。拿到名單,立刻照我說的執(zhí)行,待各派一動手,你立刻脫身走人,若覺得有必要,也可以通知大元圣地的其他人逃跑。”</br> “事發(fā)后,我這里會幫你放出風聲,屆時各方勢力自然會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五圣也不敢把天下各派給鏟除了,五圣也沒那個能力,只能是法不責眾。”</br> “你想想看看,當各派知道縹緲閣滲透進各方的耳目被鏟除了,那會是什么后果?那意味著縹緲閣失去了對各方勢力的控制,維系的方式只能是暫靠五圣的武力威懾。屆時,無論是縹緲閣還是五圣,都要忙著控制局面,哪還有心思去抓你們?”</br> 霍空忽苦笑,“我懂了,你這是要一舉廢掉縹緲閣幾百年的積累啊!”</br> PS:感謝“111明月照我心111”的小紅花鼓勵。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