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三章 幫元色一把
齊國朝堂上天怒人怨,對呼延無恨的抨擊如潮,也只能是口頭討伐,實際上對呼延無恨沒一點辦法。</br> 本來三大派還能制住呼延無恨,可如今的三大派也開始裝死了,這分明就是在默許呼延無恨這樣干。</br> 而自從看清諸侯人馬阻撓叛軍的貓膩后,呼延無恨也放慢了行軍速度,行軍方式甚至可以說是讓人看不懂了。</br> 大軍開始東奔西走,就是不正兒八經(jīng)往京城方向去。</br> 說白了,在一心弄糧食,大軍四處出擊搞糧食。</br> 這有組織有規(guī)模的“搶劫”方式,還能做到分工明確,還有探子去摸底,可比一般的強盜厲害多了……</br> 晉軍前線中樞,靜坐堂內(nèi)的高品拿著手頭情報看著,靜默了許久。</br> 器云宗長老沉聲道:“呼延無恨在搞什么名堂?”</br> 高品深吸了一口氣道:“還用說么,他在大量囤積糧草,在做持久戰(zhàn)的準備!”</br> 器云宗長老哼哼道:“他還真夠可以的,身為堂堂齊國上將軍,居然在自己國內(nèi)縱兵搶糧,不,不是縱兵搶糧,而是親自指揮幾百萬大軍搶糧!”</br> 高品甩下手上情報,靠在椅背徐徐道:“聽說他之前向齊國朝廷上奏,自行請罪,自言罪不可赦。罪不可赦…罪不可赦…我現(xiàn)在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還真是罪不可赦!”</br> “報!”一將大步入內(nèi),急聲報道:“大帥,秦軍也向齊國內(nèi)地全面后撤了,據(jù)探子報,秦軍也派出了幾路人馬趕赴臨近各州府搶糧去了!”</br> “什么?”高品大吃一驚,喝道:“再探!”</br> 不用探,秦軍的確撤了,也的確是搶糧去了。</br> 呼延無恨看破了高品的圖謀,傳訊告知了羅照,讓羅照也指揮大軍后撤,讓羅照也搶糧去。</br> 齊國那么大,呼延無恨一時也搶不過來,他從西邊整,讓羅照率領(lǐng)秦軍從東邊開整。</br> 目的只有一個,囤積足夠的糧草,和晉國周旋到底,絕不輕易言敗,絕不讓晉國輕易占領(lǐng)齊國。</br> 好家伙,呼延無恨開了口,還讓齊國坐鎮(zhèn)各地的修士配合,秦軍頓時毫無負擔,立刻嘩啦啦撤兵開整。</br> 獲知情況的高品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之前對秦軍的圖謀破滅不說,如今有一個天大的難題擺在了他的面前。</br> 如今晉軍是否還要堅守防線,堅守就意味著坐視敵軍慢慢籌備糧草。</br> 若是出擊,敵軍恐怕正等著他來決一雌雄!</br> 呼延無恨拋了個難題給他!</br> ……</br> 齊軍暫停休整,呼延無恨走到一堆新弄來的糧食前,抓了一把糧查看后,對左右道:“下鍋前務必做好檢查,防范敵人在收集來的糧中投毒。”</br> “是!”左右軍士拱手領(lǐng)命。</br> 不少人甚至樂呵呵,手里有糧,心里不慌。</br> 呼延無恨拍了拍一名小兵的肩膀,轉(zhuǎn)身而去,迎面走來了三大派長老。</br> 三長老走到他身邊陪同著踱步,天火教長老道:“上將軍,叛軍已經(jīng)快要抵達京城了,朝中上下已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你這樣拖拖拉拉、走走停停,宗門都沒辦法對朝廷交代了。”</br> 走上一山丘的呼延無恨手扶腰間寶劍,眺望京城方向,“難道長老還以為京城能守住不成?”</br> 大丘門長老沉聲道:“有十萬人馬在京,京城防御工事堅固,牢不可摧,還有足夠的民夫可用,又有我三派宗門親自坐鎮(zhèn),定能堅守月余!”</br> 呼延無恨搖頭:“人心散了,只怕京城中的內(nèi)鬼查都查不完,從之前諸侯形同虛設的攔截方式就能看出。三位長老,我們要不要打個賭,我賭叛軍一到,要不了多久,京城內(nèi)就有人會開城門縱敵入內(nèi)。”</br> “若京城能守住,我主力大軍快一點或慢一點并不重要,兩路援軍足以為京城守軍解圍。若京城守不到那兩路援軍到來,我主力大軍就算跑斷腿,也來不及了。”</br> 聞聽京城內(nèi)有敵軍內(nèi)應,玄兵宗長老跺腳一聲,“為何不早說?”</br> 三位長老迅速匆匆離去,趕緊向宗門通風報信,讓做準備。</br> 查虎走近呼延無恨身邊,“將軍對京城防守沒有信心?”</br> 呼延無恨搖頭:“聽天由命吧!”</br> 查虎著急了,“那豈不是說府中家眷會有危險?將軍為何不早說?”說罷就要轉(zhuǎn)身去安排。</br> “老虎!”呼延無恨回頭喝了聲。</br> 查虎轉(zhuǎn)身看來。</br> 呼延無恨:“不僅僅是我的家眷在京中,不少弟兄的家眷也都在京中,你能都帶走嗎?我的家眷不能走,一走,整個京城守軍的軍心就散了。堂堂齊國京城,一國之都,匯集一國之力,十萬守軍,城墻堅固高聳,若連連區(qū)區(qū)一些叛軍都擋不住,成何體統(tǒng)?”</br> “我的家眷一走,百官的家眷立馬也得跑,把百官穩(wěn)在那,他們才能拼命守城。晉軍還在國境之外,還沒到呢,敵軍一兵未發(fā),豈能就被奪了國都?他們必須得給我守在那,必須堅守到援軍抵達!”</br> 查虎一臉糾結(jié),“可若是守不住怎么辦,家里人豈不危險?”</br> “危險?”呼延無恨環(huán)顧四周,狀似喃喃自語,“我縱兵搶了各州府的糧,各州府回頭勢必搜刮百姓,我此舉帶給齊國百姓的是一場浩劫,罪無可赦……”</br> ……</br> 南州府城,英武堂內(nèi),獲悉齊軍和秦軍新的動向后,蒙山鳴無語了。</br> 失算了,蒙山鳴也沒想到呼延無恨居然能干出這種事來,竟能指揮數(shù)百萬大軍在自己國內(nèi)大肆搶糧,還捎帶上秦軍一起來搞這事。</br> 商朝宗搖頭唏噓,“干出這種事來,勢必民怨沸騰,事后就算能保住齊國,除非他擁兵自重,否則難逃一死!上至皇權(quán),中至滿朝上下,下及天下百姓,全被他給得罪了個遍,只怕三大派不處置他給齊國上下一個交代都不行了。”</br> 蒙山鳴也忍不住搖頭,“不破不立,但愿他能成功吧!”</br> ……</br> 齊京,僻靜小院,有人敲門。</br> 郭曼開門,見到來人及來人身后跟著的一個戴著垂紗斗笠的人,問清來人是誰后,趕緊開門,并趕緊跑回里面去報信。</br> 稍候,無心和顏寶如匆匆而出。</br> “師父,您怎么來了?”無心對來人行禮,來者正是鬼醫(yī)。</br> 鬼醫(yī)沒有多話,抬手示意了一下,師徒屋內(nèi)說話。</br> 屋內(nèi)落座后,鬼醫(yī)開口便道:“聽說叛軍即將兵臨城下,這里即將成為戰(zhàn)場,你還準備賴在這里嗎?”</br> 他本是出來為元色物色合適的眼球的,聽說了這里的情況后,特意過來了一趟。</br> 無心沉默了,懂了,師父此來還是來勸自己走的。</br> 可據(jù)他所知,邵柳兒還被朝廷給軟禁在王府內(nèi),真要是叛軍攻城的話,城不破則罷,一旦城破…</br> 思緒百轉(zhuǎn)之后,無心牽強笑道:“我不會有事,說來還是沾了師父的光,不管戰(zhàn)事如何,不管這座城歸屬于誰,都不至于闖進來為難我。”</br> 鬼醫(yī)淡然道:“為師有點事,想讓你幫幫我。元色圣尊找到了我……”他把元色要置換眼球的事講了講,“咱們是治病救人的,傷天害理的事不干,因此尋找合適的移植頗費工夫,這事我一個人東奔西跑也忙不過來,元色那邊又催的急,你跟我走,幫幫我。”</br> 無心一聽便知是借口,還是怕他在這里有危險,當即正色道:“弟子留待這里,正可以幫師父,屆時此地必有大量傷亡人員,正合適尋找移植之物,也免得干那傷天害理之事。”</br> “……”鬼醫(yī)凝噎無語,竟被堵的沒話說。</br> 知道徒弟還是放不下那女人,不肯離去,但徒弟的話卻是有幾分道理,屆時此地必然有大量傷亡,廢物利用比傷天害理強多了。</br> 最終,鬼醫(yī)也沒走,為元色尋找合適的移植是一個原因,留在這里也方便保護無心。</br> 這次的行事,背后有元色撐腰,倒是不怕有人敢亂來。</br> ……</br> 南州密室內(nèi),拿著密信查看的牛有道起身了,嘀咕自語:“為元色移植眼球?”</br> 密信是郭曼傳來的,鬼醫(yī)師徒在做那方面的準備,郭曼身為幫手,也知情了。</br> 放下密信的牛有道徘徊著,元色變成了獨眼龍的事他是知道的,上次莎如來傳來元色找鬼醫(yī)的事,他還沒當回事,因為難以觸及藥谷那邊。他突嗤了聲,“還真是的,沒想到一轉(zhuǎn)眼就送到了我的手上。”</br> 云姬在旁道:“你又想干什么?”</br> 牛有道:“不干什么,想成人之美,幫元色一把。”</br> 云姬狐疑,“你能有這好心?你不會是想讓鬼醫(yī)刺殺元色吧?”</br> 牛有道呵呵道:“你想多了。鬼醫(yī)就算想做,也沒那膽子。不過我倒是聽說元色身邊的一個女人才是元色真正的心腹,不知此女可愿為元色獻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詭笑。</br> 之后轉(zhuǎn)身走回案后坐下,斟酌一陣后,親自提筆蘸墨寫下一封信,吹干后遞給云姬,“也該給邵平波找點事做了,這事邵平波做來最順手,就照這內(nèi)容譯成密信發(fā)給邵平波。”</br> 云姬自然是忍不住看了下信中內(nèi)容,只見信中提及了元色找鬼醫(yī)移植眼球的事,讓邵平波想辦法令鬼醫(yī)把移植目標鎖定在元妃的身上。</br> 信中刻意提醒了一句,鬼醫(yī)很在乎其弟子無心!</br> PS:月票雙倍,兩萬票加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