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九章 諸葛遲,你個老王八蛋
“走了?”站在窗前眺望遠處沙漠的晏逐天回頭而問。</br> 弟子點頭道:“沒錯,已經(jīng)撤離了。”</br> 晏逐天:“全部撤離了嗎?”</br> 弟子有些猶豫,“我們?nèi)耸植粔颍瑢Ψ降降讈砹硕嗌偃耍瑳]辦法全面掌握,不知是否已經(jīng)全部撤離。”</br> 晏逐天沉默,這點不能怪門中弟子,他帶來的人手的確不夠,只帶了區(qū)區(qū)幾個充當耳目的弟子而已。</br> 也沒辦法,不可能帶太多人來干這種事,必須是絕對可靠的人才行。</br> “看來我們也該走了。準備一下,撤離吧。”晏逐天嘆了聲。</br> 這里沒辦法全面掌握情況,不敢肯定百川谷那邊之前是否有向圣境報信,按時間算,從這里發(fā)消息的話,消息應該已經(jīng)到了督無虛的手上。為了安全穩(wěn)妥計,無論是他還是諸葛遲,都要提前離開了……</br> 屋內(nèi)的諸葛遲突然回頭,門外有人經(jīng)過,門縫下面溜了張紙進來。</br> 他抬手一抓,地上紙張飄入他手,折好的紙張攤開一看,上面是明信,明確無誤地告訴他,可以走了,立刻回去。</br> 看到信上暗號,諸葛遲不再猶豫,呆在這里他也提心吊膽,擔心九圣隨時會殺來,當即迅速離開了無邊閣……</br> 城府內(nèi),班海匆匆進了藍明的房間,報喜道:“閣主,人走了。”</br> 坐在案后拿了卷書心不在焉的藍明猛然站起,“確認走了?”</br> 班海頷首,“一直暗中盯著,確認走了,退房離開了,離開了無邊閣,不知遁往了哪里。”</br> 藍明松了口氣,手中書一扔,坐了下來,“總算把這瘟神給打發(fā)走了。”</br> 正這時,外面有人報:“總管,有閣主書信。”</br> 室內(nèi)兩人相視一眼,班海迅速轉身,快步到了門口,接信后問道:“誰的信?”</br> 來者搖頭,“不知道,屬下也不敢妄拆查看,送信人只說是狼湖舊友。”</br> 又是狼湖舊友?里面的藍明神情抽搐了一下,人都走了,還送信干嘛?</br> 班海揮手讓人退下了,自己也退入室內(nèi)關了門,這才拆開了信檢查,檢查時也看到了信上內(nèi)容,眉頭皺起。</br> 確認信沒問題后,快步到案前,將信放在了藍明跟前。</br> 藍明沒拿,腦袋湊到案前一看,看過后抬頭,狐疑道:“禮物?什么禮物?”</br> 班海:“屬下這就去看看。”</br> 藍明揮手,示意快去,之后盯著信琢磨。</br> 班海快速出了城府,直接從后門進了客棧內(nèi),并未去諸葛遲的房間,而是去了客棧一處拐角地的雜物間。</br> 推門而入,目光在雜物間內(nèi)掃了掃,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只箱子上。</br> 后面有腳步聲傳來,一名客棧伙計見是他,在門口拱手道:“總管!”</br> 班海揮手,讓他退下后,迅速把門一關,快步到了箱子前,搬開了壓在上面的雜物,打開箱蓋一看,略皺眉,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躺了個人,死活不知。</br> 其人臉上還掛著一道揭露真容后的假面,正是百川谷失蹤的那名言姓弟子。</br> 伸手在對方脖子上一探,氣息正常,沒死,是個活人,只是受制了而已。</br> 之后才拿了擺放在其人胸口的一封信,打開一看信中內(nèi)容,頓時臉色大變。</br> 信揣進了自己懷里,箱子快速合上,之后搬了箱子快速出門,將箱子一起帶了出去。</br> 扛著這么大一只箱子,想不顯眼都難,惹來了客棧伙計的關注,同行者竊竊私語,不知總管搬了個什么東西回去,不過也沒人過問什么。有人主動湊上去欲幫忙,被班海一聲不耐煩的“滾開”給喝退。</br> 窗戶略開一縫的晏逐天臨窗窺視,見到班海親自把箱子給帶走了,也就放心了。</br> 他親臨這里的目的,就是要防止計劃出現(xiàn)偏離,如今事態(tài)已經(jīng)完全導向了他來此負責的趨勢,剩下的就輪不到他來操心了。</br> 從窗前離開,開門而出,退房走人。</br> 其他人都撤離了,他是最后離開的,只為親眼看到這一幕……</br> 箱子,班海沒有帶回藍明房間,而是在藍明房間門口招呼了一聲,“閣主!”</br> 藍明迅速出來了,跟在了他身后,兩人一起來到了密室。</br> 箱子在密室內(nèi)放下,班海打開了箱蓋。</br> 見到箱子里的人,藍明狐疑,“什么人?這就是送給我的禮物?”</br> 班海袖子里的信已經(jīng)掏出,遞給了他。</br> 看過信中內(nèi)容,藍明眼皮直突突,神色中甚至有幾分慌亂。</br> 信自然是以諸葛遲的名義給的,信中說,諸葛遲發(fā)現(xiàn)客棧內(nèi)似乎有人在監(jiān)視他,暗中下手把人給拿下后,揭開假面一看,發(fā)現(xiàn)似曾相識,好像是百川谷進入縹緲閣的督查人員。</br> 至于是不是,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已經(jīng)不敢冒險了,懷疑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為了安全起見,先行離開了。</br> 當然,也不忘提醒這邊,不知對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和藍明接頭,總之對方似乎不止一個人,讓藍明小心謹慎,如有意外立刻去邵平波那邊躲藏。</br> 縹緲閣的督查人員?捧著信的藍明有頭皮發(fā)麻的恐懼感,尤其是信中說不知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諸葛遲和他碰面,更是讓他有冒冷汗的感覺。</br> 藍明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諸葛遲為何會突然離開,原來是被嚇跑了!</br> 干咽了咽口水,俯身探手,去查探箱子里的人是否還活著,班海在旁給了句,“人還活著!”</br> 親手確認了還活著,藍明直起身子,氣急敗壞道:“把他弄醒,立刻問明白!”</br> 班海當即照做,箱子里的人被拎了出來,施法舒氣之下,對方幽幽醒來。</br> 睜眼一見眼前二人,言姓弟子猛然一驚,之前在客棧內(nèi)走的好好的,剛過拐角突然被人弄暈,不知是誰,如今見到班海,才發(fā)現(xiàn)是落入了這邊手中。</br> 藍明他不認識,但看到班海陪伴,而其人兩袖還繡著金紋蛟龍,還有那瞪著眼睛似乎想吃了自己的樣子,已經(jīng)猜到是誰,心中大為恐慌。</br> 見他醒了,藍明沉聲道:“你是什么人?”</br> 言姓弟子哪敢吐露什么,目光慌忙閃爍,自己被抓了,也不知同門怎么樣,別的不敢確定,卻能確定自己的下場,只怕是難逃一死。左右都是一死,他也沒什么好說的。</br> 他嘗試施法,毫無意外,法力已經(jīng)受制。</br> 藍明將其揪起,啪,甩手就是一記耳光,又一把推開,氣急敗壞地指著低吼,“苦神丹,給我用苦神丹!”</br> 沒有一點耐性,也沒時間再談什么耐心,直接就是刑訊狠招。</br> 被一巴掌給抽的口鼻淌血的言姓弟子大驚,班海已經(jīng)一把掐住了他,摸出一粒丹丸照做,強行塞入了他的口中,迅速施法幫忙催發(fā)苦神丹的毒性。</br> 很快,言姓弟子便倒在了地上發(fā)出痛苦的哀嚎,沒一會兒工夫便差點將自己給撕裂一般,雙手十指將自己給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br> 旁觀的藍明和班海皆一臉陰霾,哪有絲毫的不忍。</br> 言姓弟子沒有袁罡和西門晴空的卓絕毅力,很快便扛不住了,無比痛苦中忽發(fā)出一聲悲嚎,“我招!”</br> “嗯!”藍明偏頭示意了一下,班海迅速上前將人給制住,一顆解藥塞入了對方口中,迅速施法助其催發(fā)藥力壓制毒性所帶來的痛苦。</br> 好一會兒后,言姓弟子終于從痛苦煎熬中緩了過來,躺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喘著氣,已不成人樣。</br> 居高臨下盯著的藍明惡狠狠道:“你是什么人?”</br> 言姓弟子虛弱且無奈道:“百川谷弟子言展!”</br> “言展?”略琢磨的班海一驚,道:“閣主,屬下關注過名單,百川谷進入縹緲閣的督查弟子中確有這個名字!”</br> 藍明當即一腳踩在了言展的胸口,厲聲道:“為何在此?”</br> “盯人……”言展有問必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原原本本講了出來。</br> 事情真相一出,藍明近乎嚇得魂飛魄散,突咣一腳踢出,被踢飛的言展撞在了墻上,在墻上撞出了一灘血跡,撞了個腦漿迸裂,砸落在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br> 氣喘吁吁著,一臉不堪,發(fā)現(xiàn)諸葛遲的懷疑是對的,而且真相比諸葛遲擔心的還更可怕。</br> 班海也徹底慌了,“閣主,怎么辦?”</br> 有點被這突然而來的意外給搞懵了,做夢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他此時方明白是自己二人的疏忽導致了暴露。</br> 藍明背在身后的信拿出,面浮絕望神色,手在顫抖,“諸葛遲,你個老王八蛋,我草你祖宗,往我這跑干嘛?啊……”仰天悲吼之際唰唰著將手中信給撕了個粉碎。</br> 發(fā)泄之后,無力著踉蹌后退了幾步,失魂落魄道:“完了!完了!”</br> 蒙頭蒼蠅似的班海來來回回轉了幾圈,稍微了冷靜了些后,沉聲道:“閣主稍候,我去看看李正法他們還在不在!”說罷快速閃身而去。</br> 等了那么一陣,班海又匆匆而回,面帶絕望神色道:“閣主,人不在了,已經(jīng)退房離開了。”上前拉住悵然若失的藍明胳膊,“閣主,這里呆不下去了,百川谷那邊的上報對象是督無虛,這種事別說落在督無虛手里,就算落在圣尊手上,也不會放過我們。走吧,再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br> PS:感謝新盟主“a良人”捧場支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