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六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
陰如術明白他的意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次徘徊,略有猶豫。</br> 見他遲遲不決,李正法再次拱手央求,“掌門,此事明顯有問題,若是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不查,回頭被圣境察覺了,到時候宗門亦罪責難逃!”</br> 此話一出,陰如術停步,終于下定了決心,問:“你準備怎么做?”</br> 李正法:“事情明擺著,在哪接頭不行,為何偏偏放在無邊沙漠附近,下一個接頭的人很有可能就藏在無邊閣。我這里人手不夠,需要調用大量人手在無邊閣和接頭地點進行布控,伺機行事。”</br> 陰如術:“好!我授予你調集所需人手的權力。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務必立刻停止行動,不可妄為亂來連累宗門,否則縹緲閣放過你,宗門也不會放過你!”</br> 李正法欣喜拱手道:“謝掌門成全,必謹慎行事!”</br> ……</br> 一道橫亙的山脈,一頭是浩瀚沙漠,一頭是荒涼曠野。</br> 曠野旁的官道附近,一座灰撲撲經(jīng)常被風沙侵襲的土黃色的荒涼小鎮(zhèn)。</br> 一手持拐杖的灰衣人從沙漠方向飛掠而來,飛過橫亙山脈,飛過曠野,落在了小鎮(zhèn)外,緩步拄拐進了鎮(zhèn)內。</br> 一家小酒館的門口擺著一張桌子,桌旁坐了一人慢慢飲酒,見到來人手上的拐杖后,伸出了三根手指貼在桌面,指向了盤里的饅頭。</br> 持拐杖者經(jīng)過桌旁時,順手將饅頭拿在了手中,就此擦身而過,向小鎮(zhèn)的另一頭去了。</br> 稍候,有兩人快步進了小鎮(zhèn),來到了小酒館對面的一間鋪子里,進入內間,一人對靜候在內的李正法拱手稟報道:“長老,人已經(jīng)離開了小鎮(zhèn),朝山脈方向去了。”</br> 易容后的李正法:“好!立刻命布置在山脈中的眼線嚴密觀察其去向!”</br> “是!”兩名弟子領命而去。</br> 商販打扮的李正法也從商鋪內出來了,偏頭示意了一下,小酒館內立刻出來一名伙計,將門口飲酒的人給拽了進去。</br> 隨后,一群人從小鎮(zhèn)各處冒了出來,直奔持拐者的去向飛掠而去。</br> 抵達橫亙山脈后,又有兩人從山中潛伏之地冒了出來行禮。</br> 李正法揮手,示意不必多禮,沉聲問:“看到目標往哪個方向去了沒有?”</br> 一人稟報道:“往無邊閣方向去了。”</br> 李正法兩眼冒光,“好!不出所料,果然是無邊閣。”回頭問幾名負責監(jiān)視的人,“目標的穿著樣貌都記清了沒有?”</br> “記清了!”幾人齊聲回道。</br> 李正法:“對方用的應該不是真面貌,立刻將對方詳細體態(tài)與穿著傳訊給布置在無邊閣的人手,讓大家伙瞪大了眼睛,發(fā)現(xiàn)目標后,務必坐實了對方的去向和落腳點。告訴他們,任何人不得走漏風聲,必須兩人一組互相監(jiān)視!”</br> “是!”有人領命。</br> 李正法隨后又對一人道:“傳訊沿山脈一代布置的眼線,看目標有無從另一個方向離去。”</br> 一人領命:“是!”</br> 李正法則在等待,等待各方消息,待到無邊閣傳來消息,發(fā)現(xiàn)了目標,其立刻率人趕往……m.</br> 抵達無邊閣后,李正法找到了這邊布控的負責人,問:“目標還在天湖客棧嗎?”</br> 負責人道:“還在,我們在他對面要了幾間房,方便監(jiān)視。還有,對方進入客棧時未登記入住,可見之前已經(jīng)入住在此!”</br> “走,去客棧。其他人繼續(xù)在這里布控監(jiān)視。”李正法扔下話,跟了負責人直奔天湖客棧。</br> 進入客棧后,負責人直接把他領進了目標對面的房間。</br> 一進房間,李正法立刻讓趴在窗縫觀察的人讓開,自己親自看了看,發(fā)現(xiàn)能清晰觀察到目標房間的動靜……</br> 而目標房間內,目標正拿著一份名單查看,看后搓毀成灰,“唉!”輕聲一嘆。</br> 他不是別人,正是諸葛遲。</br> 按照計劃,他需在這里等待,不需要再做什么,也不用他與藍明聯(lián)系,說是藍明會來主動找他……</br> 另一間屋內,易容后的晏逐天負手而立。</br> 門開,一名心腹弟子入內,關門后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已經(jīng)被盯上了。”</br> 晏逐天微微點頭,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去客棧后面交給守衛(wèi),就說是舊友送給藍明的!傳信后,你立刻離開。”</br> “是!”弟子接信領命而去。</br> ……</br> 幽藍滲光的水晶窗前,負手而立的藍明看著水中的蛟龍自在遨游,他自己也在神游,不知在想什么。</br> 無邊閣總管班海來到,遞出信,“閣主,有人送信給守衛(wèi),說是您的舊友讓轉交的。”</br> 藍明:“哪個舊友?”</br> 班海神情凝重:“這信您還是自己看看吧。”</br> 藍明回頭,一把扯了信到手,發(fā)現(xiàn)上面只有寥寥幾字:狼湖舊友來訪,丁六號房恭候!</br> “狼湖舊友…”藍明皺眉,想起了與邵平波在狼湖會面的情形,不由低聲道:“邵平波來了?”</br> 班海:“接到信檢查時,發(fā)現(xiàn)不對,我立刻找客棧的人詢問了,看體態(tài)樣子應該不是他。”</br> 藍明嘴角抽動了一下,不是邵平波?當時除了他和邵平波外,還有另一人,難道是那人來了?</br> 那般機密之事,應該不會讓不相干的人知道,就算不是那人,也應該是那一伙人中的人。</br> 他一直想知道那伙人是誰,可邵平波一直不肯告訴他,如今人來了,正好如他所愿,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什么人,免得對方知道自己而自己卻不知對方,實在是讓人沒底。</br> “丁六號房…”藍明嘀咕了一聲,唰,將信給毀了,回頭道:“給我準備一套行頭,我去會會。”</br> “是!”班海領命而去。</br> 很快,喬裝易容后的藍明從閣中走出,直接從客棧后方而入,左顧右盼著走到了丁六號房的門口,敲了敲門。</br> 聽到趴在窗戶縫前觀察的人說有人和目標碰面,李正法立刻走到門前,貼著門縫觀察了起來,看到了敲門的人。</br> 屋內的諸葛遲回頭,走到門口,打開了門,與易容而來的人對視了一眼,之后讓了對方進來再關門。</br> 入內觀察了一下房間后,藍明目光重新落在了對方的身上,發(fā)現(xiàn)體態(tài)不對,不像是在狼湖對自己出手的人,當即沉聲道:“你是何人?”</br> 諸葛遲也不廢話,抬手將臉上的假面一撕,露出了真容。</br> 藍明一愣,盯著對方的容貌,發(fā)現(xiàn)這人怎么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隨后猛然反應了過來,吃驚不小的指著,“你…你難道是諸葛遲?”</br> 如今諸葛遲和海無極的通緝畫像都弄出來了,各地都有張貼,無邊閣豈能免,他自然是見過的。</br> 畫像與本人也許略有差別,但大概是相似的,再聯(lián)系到那邊把諸葛遲給弄走了,自然有了懷疑的答案。</br> 諸葛遲也不瞞他,按照計劃來,頷首道:“不錯,正是!”</br> 得到了確認了,藍明頓時有些慌了,湊近他跟前,低聲憤怒道:“你瘋了吧,不知道到處在抓你么,你還敢跑來這里跟我見面?”他倒不是怕諸葛遲被發(fā)現(xiàn),而是怕自己被連累。</br> 跑來見面,是想確認那伙人是什么人的,結果好了,居然是諸葛遲,這玩笑開大了。</br> 諸葛遲靜靜看著他,不吭聲,只是突然出手了,一把摁住了藍明的肩膀,令其不能動彈。</br> 藍明大吃一驚,“你想干沒什么?我告訴你,這里不是你亂來的地方。”</br> 諸葛遲沒其他意思,抬手一把撕下了他的假面,確認對方是否是藍明。</br> 他看過牛有道那邊的人給過的藍明樣貌,沒錯,的確是藍明。</br> 放開了藍明,手中假面扔了回去。</br> 藍明是很憤怒,但是面對這種人也無法真發(fā)作起來,低聲道:“你找我何事?”</br> 諸葛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今后就在無邊閣住下來,勞煩你幫忙關照安排一下!”</br> 藍明低聲咬牙道:“開什么玩笑?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多少眼睛盯著,你找死別連累我,此事絕對不行!”</br> 總之就是堅決反對,不管諸葛遲怎么商量都不行,最終只能是不歡而散。</br> 戴回假面,臨出門前,藍明扔下話,“盡快給我走人!”開門而出,趕緊跑了。</br> 把著門的諸葛遲看了看外面,才慢慢將門給關上。</br> 趴在門縫前查看的李正法當即將諸葛遲的面貌給看了個一清二楚,還是原來衣裳卻露了真容的諸葛遲關門掩去了身形,他亦緩緩離開了門縫,皺起了眉頭,嘀咕一聲,“這人怎么看著有點眼熟?”</br> 趴在窗口一人的臉色卻變了,起身,顫音道:“長老,好像是通緝畫像上的那位!”</br> 其實李正法想想也能想起來,畢竟是追著前趙國余孽的線索而來,經(jīng)提醒,猛然反應了過來,心驚肉跳道:“諸葛遲!”</br> 其弟子點頭,“好像是他!應該錯不了,能讓趙國潛伏人員交出潛伏名單的人,可想而知。”</br> 李正法頓時兩眼冒光,真若是發(fā)現(xiàn)了諸葛遲,那可是大功一件,要命的那一關算是過了!</br> 他有些興奮地在屋內來回走動,“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功夫不負有心人,竟然被我們撈著一條大魚!”</br> 摩拳擦掌,親自抓捕自然是不可能的,一群人加一起也不夠人家殺的,只需將這消息上報便可!</br> 想起之前盯的那個接頭的縹緲閣的人,不免又嘖嘖有聲,“果然和縹緲閣有勾結,難怪能提前獲知消息跑了,還真夠膽大的,竟敢藏在無邊閣!對了,剛才與他接頭的是何人,去問問另外觀察角度的人。”</br> “是!”弟子領命而去。</br> PS:感謝“除膜衛(wèi)道”一朵大紅花和一朵小紅花捧場支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