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六章 果樹開花了!
誰的信?邵平波豈能不知,邵三省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賈無群發(fā)來的。</br> 傻子都能看出字面上就是警告,不用對方提醒。</br> 至于什么意思,他也是一眼便知,賈無群好好的冒出“略施薄懲”的話來,眼前還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諸葛遲的事這邊暗中拆臺想順手牽羊。</br> 默了默,問道:“先生剛才說有人提前通風報信把諸葛遲給弄走了?”</br> 藍明“嗯”了聲,忽一怔,對方的答非所問令他意識到了什么,抖了抖手中密信,試問道:“你的意思是,和這個有關(guān)?信是跟我們一伙的那些人發(fā)過來的?”</br> 邵平波略頷首,“對方這不痛不癢的態(tài)度,一點都不為惱,而諸葛遲已經(jīng)走脫了,說明對方已經(jīng)得手了,我們的介入并未影響對方的計劃。換個角度說,盯諸葛遲的事,對方手上還有其他人馬,不止我們這一路。”</br> 藍明略默,沉吟著說道:“也就是說,對方不止一條獲悉消息的渠道,因為我們這邊未能提供消息,那邊經(jīng)由另一條渠道獲知了消息,照樣得手了…”</br> 說到這似乎明白了什么,低頭看向密信上的字跡,瞬間明白了“略施薄懲”是什么意思。</br> 這哪是什么單單在警告邵平波,分明是把他也給警告了,所謂的“略施薄懲”就是指把他的人給抓了。</br> 到了這個地步,焉能不明白信中意思,這邊不老實,被那邊給識破了,因此給了這邊一點教訓,把他派去的人給弄掉了。</br> 正因為明白了,藍明又怒了,弄掉的可是他的人,發(fā)展可靠的人沒那么容易,遂又一把扯住了邵平波的衣襟,“你這蠢貨,連對方的深淺都搞不清楚,就敢輕易讓我去干這事,你把我當什么,你想害死我嗎?”</br> 邵平波發(fā)現(xiàn)這位怎么有點沉不住氣,“先生,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br> 藍明的確有些沉不住氣,最近接連吃虧,已感覺自己落進了一張莫名的網(wǎng)中,有任人擺布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亂了分寸,圣尊之子的涵養(yǎng)蕩然無存。</br> 沒辦法,這一舉一動所干之事,隨便哪件出了漏子都是要掉腦袋的。</br> “過去了?”藍明一把推了他一個蹌踉,指了他鼻子,“我告訴你,下次這種破事少來找我!”</br> 邵平波凝視著他,點了點頭,“先生放心,吃一塹長一智,下次我會小心的。”</br> “沒有下次了!”藍明一口否了,又上前問道:“你老實告訴我,這一伙的另一撥人,究竟是什么人?”</br> 邵平波:“我也不太清楚。”</br> 一聽對方的話,就知賈無群那邊遵守了合作承諾,沒有挖他墻角。</br> 當然,賈無群那邊顯然也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告訴藍明另一伙人的真實身份,讓藍明知道了賈無群的身份,發(fā)現(xiàn)賈無群那邊的實力強過這邊,藍明十有八九要撇開他,直接和賈無群那邊聯(lián)系。</br> 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jié)果。</br> 藍明脫口而出,“放屁!你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怎么可能和對方合作。”</br> 一副不問出另一邊身份不罷休的樣子。</br> 邵平波從容道:“器云宗的人約了見面,馬上就要來了。我這里也在黑水臺的監(jiān)視下,先生兩度以同樣的身份前來,我怕器云宗會順便找你,咱們還是回頭再聯(lián)系吧。”這是要送客了。</br> 藍明勃然大怒,指了他,“邵平波,你給我聽好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別想跑!”</br> 邵平波:“一條船上的人,誰都跑不了,先生大可以放心。”</br> “知道就好!”藍明伸手在邵平波臉上啪啪拍了兩下,之后一聲冷哼,甩袖而去。</br> 邵平波靜默在原地不語。</br> 稍候,送客后的邵三省進來了,近前低聲道:“大公子,賈無群發(fā)來的那十二個字是什么意思?”</br> 邵平波平靜道:“針對諸葛遲,我們這邊不是唯一的一路人馬,我們這邊遲報了消息對賈無群沒有任何意義,他照樣得手了。”</br> 邵三省略驚,“他既然能及時獲知消息,那豈不是知道了這邊瞞報了消息。”</br> 邵平波轉(zhuǎn)身,走到案后坐下了,那封密信放在了桌上,“所以才有這封警告信,所以他把藍明派去的人給廢了,藍明派去的人已經(jīng)被縹緲閣給抓了。”</br> 邵三省心驚肉跳,“人被抓了,不會暴露牽連到大公子這邊吧?”</br> 邵平波搖頭:“藍明及時滅口了。也連累不到我頭上,對方既然敢這樣做,既然敢讓藍明的人被縹緲閣抓獲,肯定針對藍明做了布置,不是將藍明滅口,就是讓藍明跑路,無非這兩樣,不會讓藍明落到縹緲閣手上,否則他們也跑不了。”</br> 聽說沒事,邵三省懸著的心放下了,皺眉道:“對方既然有消息渠道,為何還要再讓這邊出手?”</br> 邵平波徐徐道:“我們對賈無群那邊知道的情況太少,賈無群往常太過低調(diào),我們對賈無群本人的情況也知之甚少,無從分析其企圖。利用這邊,不知是為了保證多線獲取消息以確定穩(wěn)妥,還是想掩蓋另一路人馬。”</br> “不過有一點是能肯定的,他知道我會順手牽羊,一定事先做了準備,否則那種情況下縹緲閣不會妄動,也不會準確抓到藍明的人。”</br> “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算準了我會做什么,一開始就做了敲打我的準備!”</br> “唉!”邵三省嘆了聲,忽又湊到案前低聲道:“大公子,那豈不是說,那邊手上掌握了一個元嬰修士?”</br> 邵平波:“這很正常,不就是對方一開始的圖謀嗎?我現(xiàn)在擔心的不是這個,真正擔心的是,我根本搞不清對方的深淺,而對方卻對我了如指掌,我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握中,把我算的死死的,這個賈無群簡直是…深不可測!能在我晉國朝堂上翻云覆雨,又深耕修行界,還敢在九圣眼皮子底下?lián)屓耍@么多年來,大家只知‘隱相’之名卻從未有人把他給當回事,隱藏之深令人發(fā)指,此人遠比牛有道更恐怖!”</br> 邵三省頓時滿臉擔憂,“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有與虎謀皮的感覺?”</br> 邵平波緩緩靠在了椅背,“凡事有利有弊,從某個角度來說,他有如此強大的能力,未必是壞事,平凡之輩這樣搞會把我們給害死。他興許真有與九圣一較高下的能力,若真能成功,借他之力未嘗不可。”</br> ……</br> 七國,西邊戰(zhàn)事仍在僵持中,局勢越拖對齊國和秦國越發(fā)不利,首先是意圖自保的權(quán)貴人心。</br> 而修行界的氣氛也驟然緊張了起來,只因縹緲閣的動靜太大,修行界大多人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縹緲閣不時調(diào)用各派人手協(xié)助追查什么。</br> 而縹緲閣內(nèi)部感受則更加強烈,面對斷去的線索,霍空想努力續(xù)上,正排查事發(fā)期間內(nèi)部各人員所在的位置,所有有嫌疑的人員一律抓捕,審訊確認。</br> 對于在此期間失蹤的人員,亦逐一排查其各方關(guān)系。</br> 南州密室內(nèi),牛有道手持莎如來傳來的消息查看,消息內(nèi)容告知,諸葛遲的事暴露了縹緲閣內(nèi)部巨大的問題,令九圣動了真火,已施壓各派介入縹緲閣的督查人員,半年之內(nèi)若拿不出成績來,全部得死!</br> 消息扔在了桌上,牛有道笑了,“霍空這個縹緲閣當家的,恐怕頭都大了。”</br> 云姬:“半年之內(nèi)拿不出成績,所有督查人員都得死,會不會牽涉到跟你有關(guān)的人?”</br> 牛有道:“如果是我的人,我自然是要保的,放心,他們會有東西交差的,藍明不是已經(jīng)給他們準備好了么。”</br> 云姬一愣,“你要把藍明給賣掉?”</br> 牛有道負手來回走動著,“賣也要講究分寸,否則會把我們自己給坑了,我怎么可能讓他落在縹緲閣的手上。藍明不足一提,沒他的身份背景,什么都不是,藍明真正的價值在他手上這些年經(jīng)營的暗線,所以他在不在無邊閣并不重要。”</br> “諸葛遲的事不小,觸及了九圣的逆鱗,從插手諸葛遲的事開始,你應該就能想象到,之后的動靜小不了,你看,已經(jīng)開始了。”</br> ……</br> 無量園,暫時代表無虛圣地坐鎮(zhèn)的葉念,屋檐廊下徘徊,很憂慮,思念自己那個徒弟敖豐。</br> 假期早已過去了,敖豐卻遲遲未歸來。假是他批的,如今卻不見了人,外面到處都找不到,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無虛圣地那邊已經(jīng)在過問此事,問他怎么回事。</br> 他哪知道是怎么回事,無法交代。</br> 正這時,突有一名無虛圣地人員閃來,匆匆到了他跟前,沉聲道:“執(zhí)事,出事了。”</br> 葉念回頭問:“出什么事了?”</br> 來人道:“無量果果樹開花了!”</br> 葉念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么?”</br> 但凡知情一點的都知道,尤其是常守在無量園內(nèi)的人,無量果果樹只要果子還在,就不會開花,只有果子被摘了才會花開,這突然開花是幾個意思?</br> PS:感謝新盟主“骷嚕嚕”捧場支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