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六章 八寶所在
他是在牛有道身邊長期負責處理情報的人,對情報有一定的敏銳察覺力,也深知對牛有道這樣的決策者來說,及時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意味著什么。</br> 牛有道略瞇眼,與趙雄歌扭頭相視一眼,眼神中皆透著深長意味。</br> 趙雄歌遲疑道:“難道沉佛之地的接引物真是蝎皇?難道真如你之前懷疑的那樣,呂無雙真的知道點什么?”</br> 什么意思?袁罡感覺完全聽不懂兩人在說什么,從道爺身邊短暫離開了一段時間后,好像與道爺身邊的事徹底脫節(jié)了一般,什么圣子,什么沉佛之地?</br> 牛有道目光閃爍一陣后,又看向了袁罡,“若呂無雙真知道點什么的話,必不會輕易放過他,師叔,這后山不適合他久留,盡快帶他遷往魔宮去。”</br> 也看出了袁罡心中的疑惑,“還有,一些情況他還不知道,為防出現紕漏,這次的事你回頭跟他說一下,讓他心里有數,便于他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他擅長這個。”</br> 趙雄歌點了點頭。</br> 牛有道:“走了。”</br> “等等。”趙雄歌抬手攔了一下,剛轉身的牛有道回頭,“還有事?”</br> 趙雄歌:“一直以來,你不是想知道魔教這邊和管芳儀有關的人是誰嗎?我之前不便多說,如今東西交出去了,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你就當是心里有個數吧。”</br> 牛有道盯著他雙眼,口中突冒出個名字來,“南天無芳?”</br> 趙雄歌怔住了,詫異道:“你怎么知道?”</br> “還真是他?”牛有道好笑,“就你這點情況,你又不會跟太多人來往,魔教這邊能讓你一直瞞著不說的,除了他還能有誰?我早就懷疑是他。”</br> “……”趙雄歌很無語,有點懷疑這人腦袋究竟是怎么長的。</br> 牛有道:“說說吧,他和管芳儀是怎么回事?”</br> 趙雄歌嘆道:“南天無芳是管芳儀的第一個男人,管芳儀原名叫管紅花,芳儀是南天無芳給她改的名字……”一段來自南天無芳那邊提及的往事娓娓道來,當著袁罡的面也沒隱瞞管芳儀本該有的身份。</br> 他也知道袁罡是牛有道的心腹,本就經手著牛有道的許多機密,而牛有道能當面問出來,就說明沒打算瞞袁罡。</br> 牛有道聽后的表情精彩了起來,這的確是他之前怎么都沒想到的,再能想也想不到這頭上去,艷名滿天下的齊京紅娘竟然…本該是魔教圣女?就因為南天無芳的情愛,管芳儀的命運居然轉了那么大一個彎?</br>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后果是,上清宗的徹底沒落和寧王一系勢力的被鏟除都是因此而起?</br> 身受傷痛煎熬的袁罡也傻眼了。</br> “呵呵!”牛有道突然忍不住笑了,搖了搖頭,“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紅娘開口了。看來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最復雜的關系基礎永遠是男女關系!”</br> 說到就來,空中人影一閃,一個黑白發(fā)的男子飄然而落,給人飄逸灑脫感。</br> 牛有道第一時間與之對視在了一起,而后者的目光更是多打量了一下現場。</br> 不用介紹,牛有道腦子里稍微一過,就猜到了來人是誰,對趙雄歌微微點頭,以示告辭。</br> 臨走前深深瞥了眼袁罡的手腳,若無其事般閃身而去,實則心頭沉重,只是不想當袁罡的面表現出來,怕袁罡難過。</br> 南天無芳目送后,回頭問道:“什么人?”</br> 趙雄歌暫時肯定不會讓他知道牛有道還活著,隨口道:“天魔圣地的人。”</br> 南天無芳微微點頭,又看向了袁罡試著問道:“這是?”</br> 趙雄歌:“圣子!”</br> 這就是得了圣女傳承的人?南天無芳神情頓時變得復雜,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行禮,目光落在了袁罡的手腳上。</br> 手指和腳趾幾乎都剝去了皮肉,幾乎只剩白骨,這基本上等于是殘廢了。</br> 弄了個圣子來,卻是個殘廢?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嘆了聲,“我回頭組織魔教眾徒,舉行參拜儀式吧!”</br> 趙雄歌明白,要舉行儀式正式承認袁罡圣子的身份。</br> “這位又是?”南天無芳目光又落在了昏迷的馮官兒身上。</br> 趙雄歌:“馮官兒!”</br> 南天無芳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忍不住又看了眼袁罡,心里別提有多膩味,關鍵搞不懂啊!</br> 魔教圣女需要一定的純潔性,終身不得嫁人,可這圣子的事從未有過,一來就帶個女人來,魔教沒有先例,怎么弄?</br> 偏偏聽趙雄歌說的,這位就是魔教歷代圣女在等的人,好像不接受還不行。</br> 他也不知道魔教歷代圣女等待的人能發(fā)揮什么作用,可等待來的居然是個殘廢…</br> 趙雄歌:“呂無雙怕是氣未消,圣子不宜呆在這里,立刻送去魔宮安置吧。”</br> 他是一刻都不敢多逗留,說辦就辦,當即與南天無芳把袁罡和馮官兒給弄走了。</br> 在此洞府居住了多年的趙雄歌終于挪窩了。</br> 魔宮就在前山,距離不遠。</br> 快速安置下來后,袁罡有點著急,顧不上自己的傷,急著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擔心牛有道為了救他是不是付出了什么巨大的代價。</br> 安靜的石室內,沒了外人后,趙雄歌把事情經過在他耳邊講了下。</br> 果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袁罡聽后黯然,為了救自己,道爺竟不惜讓趙雄歌拿出了以性命守護的魔典給烏常。</br> 魔典什么的倒不是他最在乎的,在乎的是,他離開茅廬別院時曾跟道爺說過,讓道爺不要管他!</br> 當時把道爺氣得夠嗆,道爺也說出了狠話,讓他走了就別回來!</br> 可最后,道爺終究還是沒有不管,終究還是出手了,想盡辦法幫他從危機中解脫出來并幫其做了善后。</br> 他當然明白,這次若不是牛有道出手,他死定了!</br> 可也正因為這樣,他不禁懷疑自己,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每次惹出了事,救他的都是道爺,最后給他擦屁股的,也是道爺。</br> 看出了他心情不好,有些話趙雄歌沒說出來,兒子的事!</br> 相對來說,這事不說也沒關系,跟烏常說的也是這樣,說了袁罡不知道。</br> “安心養(yǎng)傷吧!”趙雄歌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轉身離開了。</br> ……</br> “嗚嗷~”</br> “嗚嗷~”</br> 無雙宮正殿內,一刀劈出兩聲虎嘯,呂無雙收刀在手,略皺起眉頭,審視著三吼刀背上的三只虎飾。</br> 怒虎,奔虎,臥虎,手指也輕輕撫摸在了臥虎上。</br> 刀是袁罡遺落在無雙圣地的三吼刀。</br> 虎嘯聲出自她手,她見過袁罡出刀,對晉國第一煉器高手也是所謂的天下第一煉器高手西無仙煉制的這把三吼刀略有耳聞。怒虎易嘯,奔虎無聲,臥虎難醒,這個說法她也有所耳聞。</br> 憑她的修為全力出刀之下,竟也只能發(fā)出兩聲虎嘯,破空帶出的第三聲只算是略有的嗡嗡聲而已,算不得第三聲虎嘯爆發(fā)出來。</br> 不止劈了一刀,她一時興起,想聽聽第三道虎嘯聲是怎樣的,想聽聽有何不同,遂連試多刀,奈何都未能喚醒臥虎。</br> “臥虎醒,天下無敵?”呂無雙忽嗤了聲,連她的實力都無法聽到第三聲虎嘯,她不認為天下還有誰的實力能喚醒臥虎,就算略強的能喚醒臥虎嘯,說什么天下無敵未免有些言過其實。</br> 當!刀順手立在了地上,目光凝動著。</br> 耍大刀不是目的,而是想到了遺棄這把刀的人。</br> 沒錯,面對其他幾圣的逼迫,她是承諾了放棄,加之又有烏常的威脅,可面對那個她想知道的秘密,她哪能輕易放棄,琢磨著伺機暗中行事。</br> ……</br> “圣尊!”</br> 天魔圣地,烏常閃身回到了天魔宮,大步而入。</br> 黑石迎見行禮,之后尾隨著試問了一聲,“圣尊,東西可有到手?”</br> 烏常一聲不吭,在殿內徘徊著,徘徊到自己還未完工的石壁前,停步了,面對著。</br> 見無答復,也不知在想什么,黑石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反應。</br> 良久后,烏常沉沉聲音起,“商鏡…照心鏡在秦、破空劍在宋、吞天環(huán)在衛(wèi)、山河鼎在韓、量天尺在晉、定神珠在齊、伏仙杖在燕、星辰令在趙…”念叨完又沉默了。</br> 黑石聽得心頭略跳,察覺到了,這位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念叨這個,加之不急于魔典了,應該是拿到了魔典,而且很有可能是從魔典上看到了有關這些東西的情況。</br> 烏常忽又道:“衛(wèi)國都滅了,還留著吞天環(huán)作甚?”</br> 黑石試探道:“圣尊的意思是?”</br> 烏常轉身了,“你想辦法把吞天環(huán)給我弄來。”</br> 黑石一愣,“圣尊,這不合適吧?所謂的八件鎮(zhèn)國神器都是圣尊們商議好了的,讓俗世爭奪的,我們妄取的話,好像會壞了規(guī)矩。”</br> 烏常:“不要讓人知道便是。還有韓國的山河鼎…這個等你拿到吞天環(huán)后再說。”</br> 黑石驚疑不定,要這兩樣東西干嘛?這兩樣東西藏了什么特別的秘密不成?表面應道:“是,屬下盡快安排。”</br> 烏常:“還有,趙國已經滅了,那個什么皇帝海無極,星辰令應該在他手上,人到底躲哪去了,想辦法給我找到!”</br> PS:月票七萬五加更奉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