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八章 此物殺機重重
牛有道驚疑不定:“傳說佛教興盛時期的重地,后被黃沙淹沒,這就是沉佛之地?也就是說,無邊沙漠是通往第五域的地方?”在修行界多年,他絲毫未聽聞過第五域。</br> 趙雄歌:“手札上這樣寫了,應(yīng)該是吧。不過這么多年都沒人發(fā)現(xiàn),估計和那個接引之物有關(guān),找不到接引之物就進(jìn)不了第五域。按照手札上所寫,也就是說,要先拿到吞天環(huán)和山河鼎,才能找到接引之物。”</br> 牛有道遲疑著:“吞天環(huán)是衛(wèi)國鎮(zhèn)國神器,山河鼎是韓國鎮(zhèn)國神器,能不能拿到另說,只是這無邊沙漠能有什么接引之物?”</br> 趙雄歌:“這個就不得而知了,圣女臨終前也未提及。按理說,無邊沙漠里沙蝎橫行,也難有活物能長久呆在那。還有,進(jìn)入第五域應(yīng)該有通道,我懷疑所謂的接引是不是就是指利用吞天環(huán)和山河鼎才能打開進(jìn)入第五域的通道?”</br> 牛有道有所懷疑,“接引之物就是通道?能這樣理解嗎?”</br> 趙雄歌:“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修士來來往往不可能一直逗留在無邊沙漠等人來持環(huán)敲鼎,無邊沙漠除了人就是沙蝎,不是人也不是通道,難道還能是沙蝎不成?”</br> “沙蝎…”牛有道突抬手,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連連閃爍著,“沉佛之地…”</br> 趙雄歌也看出來了,等著,不打擾他思考。</br> 好一陣后,牛有道徐徐道:“我想起來了,袁罡曾跟我說過,他曾駕馭蝎皇進(jìn)入過無邊沙漠底下,在那發(fā)現(xiàn)了黃沙淹沒的佛教遺跡,難道接引之物就是蝎皇?”</br> 趙雄歌略琢磨,“這個,其他沙蝎也能遁入地下,未必是蝎皇吧?”見他面色略顯凝重,不由又問,“怎么了?”</br> 牛有道:“我在想,若真是蝎皇,呂無雙在無邊沙漠露面,甚至直接找到袁罡要蝎皇,之后在圣境又搶著把袁罡給帶走了…呂無雙是不是知道點什么?”抬頭問:“這手札上的內(nèi)容除了歷代圣女和你,沒其他人知道吧?”</br> 趙雄歌遲疑:“按理說,應(yīng)該沒有吧?”</br> 牛有道:“那烏常是怎么知道的魔典的存在?”</br> 說到這個,趙雄歌神色間有幾分黯然,“他本就野心勃勃,圣女一次禱告的時候,被他給聽到了,圣女開始并不知情,還是烏常后來索要魔典時自己說出來的。圣女的死,表面上是因為我,實際上是因烏常索取魔典,被烏常給逼死的。”</br> 原來如此,牛有道目光落在了金屬卷軸上,解開了一些疑惑,但仍有惑。</br> 他大概明白了離歌為何不說明手札為何要給圣羅剎的主人,為何不說明鏡中人是怎么回事。</br> 因為不需要說明,那本就不是其他人該知道的事情,守護(hù)手札的人只需照做便可,而鏡中人來了后,見到手札自然會知道是怎么回事。</br> 某種程度上,這就是在保密,就是在預(yù)防守護(hù)手札的后人中會出現(xiàn)不軌之人,就是在保護(hù)鏡中人!</br> 離歌大概也沒想到,為了守護(hù)手札,守護(hù)人居然搞出了圣女的模式,以保持守護(hù)的純潔性,以致于真的守護(hù)了這么多年。</br> 至于手札傳承人不遵離歌之遺命,自有鏡中人來誅,這是嚇唬嗎?這絕不是嚇唬!</br> 這是離歌的手段,但凡看過手札的守護(hù)人,一旦亂來,必然是要害怕鏡中人出現(xiàn)的,也必然是要與鏡中人為敵的!</br> 而這個鏡中人卻是得到了商頌傳承的人!</br> 雖然人算不如天算,但這個離歌果真是頗有心機。</br> 有一點牛有道不明白,離歌為何就篤定鏡中人來后就一定會遵照手札上的去做?否則沒必要非要將手札交予鏡中人,不就是讓鏡中人遵照執(zhí)行的意思么?</br> 沒好處的事,鏡中人為何要那樣去做,為何要去斷絕自己的修行向上之路?</br> 這一刻,牛有道似乎與離歌心意相通了。</br> 看到了這個,離歌似乎知道來人看到這手札后會明白什么。</br> 牛有道隱隱感覺離歌還留下了什么給他,而答案就在遵照執(zhí)行后才能得到!</br> 到底是什么?牛有道被搞的有些心癢癢的,看到了這手札,就有集齊另七件鎮(zhèn)國神器去解開謎題的沖動。</br> “這離歌搞什么鬼,這不是搞事么…”牛有道嘀咕了一句。</br> 撇過有關(guān)圣女的負(fù)面情緒后,趙雄歌又道:“你已經(jīng)看到了魔典,當(dāng)知這東西的重要性,這東西一旦落在了烏常的手上,一旦烏常為了集齊八件東西,還不知會出現(xiàn)什么后果。”</br> 牛有道回過神來,嘆了聲:“沒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我看這東西對野心勃勃的人來說,其實沒什么用處,他集齊了八件東西又能怎樣?他還能將五界通道給毀掉、斷了自己修行向上的路不成?他舍得嗎?在有些東西沒搞清前,他也不可能毀了那八件東西。”</br> 趙雄歌略默,想了想,不否認(rèn),但還是提醒道:“這上面可是詳細(xì)記載了鴉將煉制秘法,一旦讓烏常得到,商淑清兵符的秘密怕是就保不住了,你可想過后果?”</br> 牛有道亮了亮手中東西,“我仔細(xì)看了,兵符不一定要種在臉上,我的手藝改改這個,烏常未必能看出來。”</br> 趙雄歌目光一亮,“你是說你有辦法弄份假的魔典給烏常?”</br> “假的?”牛有道反問一句,忽而好笑道:“你當(dāng)烏常是傻子么?他會去核實驗證的,是真是假,他一試便知,假的能糊弄過去嗎?只能是給他真的,我只是想將個別字進(jìn)行修改而已。”</br> 趙雄歌面色凝重,“你既然是接收東西的人,按理說,東西給了你,我不該干涉什么,可你要想清楚了,我還是那句話,東西落在烏常手上,還不知會出現(xiàn)什么后果!你一貫冷靜理智,為了一個袁罡,這樣做值得嗎?”</br> 牛有道晃了晃手中東西,“有些東西,捏在自己手里未必能發(fā)揮最大的價值。相信我,離歌不是善予之輩,留下的并非祥瑞寶物,此物殺機重重,只有愿意遵從遺命者才是它真正的主人,這不是烏常應(yīng)該持有的東西,烏常無福消受!”</br> 趙雄歌凝視了他一陣,最終嘆道:“但愿你說的是真的,你準(zhǔn)備如何與烏常做交換?”</br> 牛有道:“自然是你去。”</br> 趙雄歌愕然:“我去?”</br> 牛有道:“你不去誰去?難道還要我去不成?其他人都不合適,你是持有它的人,你交出去自然才是最合適的。等我修改好了,你去跟他談。”</br> 趙雄歌:“我談什么談?我憑什么拿出魔典去救袁罡,這漏洞太大了,肯定要引起烏常的懷疑。”</br> 牛有道理所當(dāng)然道:“袁罡之所以能無牽無掛的離開小廟村,因為他是孤兒,而東郭浩然臨終前之所以跑到小廟村去,原因很簡單,因為袁罡是你兒子啊!”</br> “我兒子?”趙雄歌茫然,“什么意思?”</br> 牛有道:“為了救你兒子的意思!”</br> “……”趙雄歌滿頭霧水,這都什么跟什么呀?</br> 不清楚沒關(guān)系,牛有道自然會讓他搞清楚,下定決心開始,一切就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br> ……</br> 回到南州府城,牛有道便鉆進(jìn)了密室內(nèi),讓管芳儀悄悄準(zhǔn)備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br> 管芳儀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東西,牛有道卻不讓她看。</br> 次日,云姬又遞來一封密信,莎如來傳來的消息。</br> 莎如來告知,袁罡殺了呂無雙的徒弟華美如,幸好被雪婆婆及時給救走,如今袁罡人又被關(guān)押在了問天城,正在接受縹緲閣的審訊。</br> 這次九圣達(dá)成了協(xié)定,沒有九圣的一致同意,任何人不得再提走袁罡。</br> “混賬東西!”看過信的牛有道又氣得拍了桌子,他這里已經(jīng)在想盡辦法去救,袁罡卻殺了華美如,現(xiàn)在連他也不知道烏常該怎樣才能擺平這事。</br> 九圣之一呂無雙的弟子,豈是能任人隨便殺害的?只怕九圣中的其他人也說不過去。</br> 他就奇怪了,袁罡被抓的情況下,華美如那個蠢貨怎么會被袁罡給殺了?</br> 沒了辦法,他現(xiàn)在沒辦法從九圣手上撈人,只能是寄希望于烏常,相信烏常會為了魔典而不擇手段,也應(yīng)該會不擇手段,這事要加快了,起碼得給烏常爭取反應(yīng)的時間。</br> 目前這事九圣已經(jīng)達(dá)成了協(xié)定,恐還得給烏常爭取點借口。</br> ……</br> 大羅圣地,軒閣內(nèi),王尊將一封密信交到了莎如來的手上。</br> 端坐案后的莎如來打開一看,只見信上只有兩個字:盡快!</br> 正因為簡單,他才感受到了這兩個字的份量,深吸了一口氣,問:“那事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br> 王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br> 莎如來:“沒問題就開始吧,小心行事。”</br> ……</br> 天魔圣地,魔宮內(nèi),烏常站在了洞口的懸崖峭壁上。</br> 黑石來到,行禮。</br> 烏常頭也不回,“情況怎么樣?”</br> 黑石:“嘴硬的很,已經(jīng)折磨的不成人樣了,什么都不肯說。縹緲閣準(zhǔn)備動用苦神丹。”</br> 烏常目光遠(yuǎn)眺,“不能提人,這事麻煩,妄動又怕引起那群老鬼的猜疑。”</br> 正這時,有人送信來到,黑石接了信,看后訝異,抬頭道:“圣尊,妖魔嶺傳來消息,趙雄歌說要見您,還要您盡快!”</br> 烏常長發(fā)一甩,霍然回頭看來,目光幽幽閃爍,忽一個閃身射向了天際……</br> PS:感謝新盟主“天之目”捧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