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八章 酒鬼的背后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最后促使他不交出的真正原因卻是解開了商鏡中的秘密,要修煉其中的功法。</br> 這個原因暫時也沒必要告訴別人。</br> 趙雄歌哼哼一聲,算了,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情,加之看這廝還在想法為上清宗謀后路,也就懶得再計較了。</br> 可牛有道還是有所不解,“你從玉蒼手中搶的商鏡,你當時怎會介入此事?”</br> 趙雄歌:“我說了,當時受了你師傅所托。其實當時商鏡現(xiàn)世的消息已經(jīng)是傳開了,我也不知道你師傅他們是怎么得知的商鏡具體下落,但聽你師傅的意思,好像是商建伯可能知道商氏祖上傳下的破解商鏡之法,我不知商鏡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竟值得上清宗冒如此巨大之風險。但我知道,能讓你師傅請我?guī)兔Γ@商鏡里的秘密一定很重要。等到我動手搶時,才發(fā)現(xiàn)持有人竟然是曉月閣。”</br> “我動手之前,已經(jīng)有一批神秘人對曉月閣先下手了。我橫插一手,打傷了玉蒼,玉蒼遭受圍攻之下,為了保命,扔出了商鏡,我搶了商鏡而逃,那群神秘人立刻放棄了追殺玉蒼等人,目標對準了我。”</br> “我好不容易將人擺脫后,趕到了約定碰面地點,最后三人決定,商鏡交由你師傅帶走。”</br> 牛有道打斷,“三人?哪三人?”</br> 趙雄歌:“掌門唐師兄,你師傅還有我,按理說我們當時并未暴露身份,但為了穩(wěn)妥起見,三人還是決定分開逃逸,因我實力較強,為了他們兩個的安全,由我露面吸引追殺者。”</br> 牛有道神情凝重道:“也就是說,事發(fā)時,你們師兄弟三人參與了同一件事?”</br> 趙雄歌頷首,“我露出行蹤后,殺手果然追我而來,逃遠后,我擺脫了他們,本以為終于安全了,回頭再聯(lián)系時,才發(fā)現(xiàn)唐師兄和東郭師兄都遇難了。很顯然,追殺者的勢力非同小可,追殺我的同時,尚有余力去針對他們兩個。尤其是得知了上清宗從你口中吐露的鴉將,我立刻意識到了,追殺的人很有可能和烏常有關(guān)。”</br> “后面又傳來了寧王商建伯遇難的消息,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烏常所設(shè)的局,只怕唐師兄和東郭師兄到死都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針對我來的。是我害死了他們!”仰天一聲長嘆。</br> 牛有道驚疑不定,“怎講?”</br> 趙雄歌滿臉苦澀,“商鏡很有可能一開始就在烏常的手中。我與上清宗藕斷絲連,應該是被烏常發(fā)現(xiàn)了,烏常盯上了上清宗,怕是有意要將上清宗給逼入絕境,師兄他們等一干上清宗的精銳幾乎全軍覆沒,重創(chuàng)了整個上清宗,寧王商建伯的覆滅也斷了上清宗的依靠。把上清宗逼入絕境后看我怎么辦,以伺機尋找逼我交出東西的契機。”</br> 牛有道吃驚道:“你能確定是這樣?據(jù)我所知,應該是商建雄和童陌以商鏡來做局針對商建伯的。”</br> 趙雄歌:“那個都是表面,是可以忽視的,九圣之間有制衡,烏常不好公然出手,也是不想自己的真實目的暴露,一旦引得其他八圣爭搶,他吃不消,必然要在幕后去推動。商氏皇權(quán)之間的內(nèi)斗只是被他利用了而已,只怕兩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給利用了,烏常也不會讓外人知道。”</br> “許多零零碎碎的事情你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的,足以讓我做出判斷。我和烏常對抗了這么多年,做了這么多年的對手,一直在高度警惕他,他一個動作,我多少就能揣摩到他的用意。”</br> “其實你一開始的選擇是對的,捂住商鏡的事不露,又一直記仇和上清宗保持距離,某種程度上你保護了你自己。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公然把我拉到你身邊出手,可你在金州把自己弄到那般險境,又逼得我不得不出手幫你。你由金州返回南州的途中,我?guī)湍愕钟舜炭停怀鍪至耍敲创髣屿o豈能瞞過烏常?”</br>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個時候便被烏常給盯上了。那之后,烏常很有可能已經(jīng)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你千萬要小心了,不能讓身邊太多人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否則定會被烏常發(fā)現(xiàn)。”</br> 此話一出,牛有道猛然一驚,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對方所謂的由金州返回南州的事。</br> 那時海如月母子中毒,自己介入,惹來了大麻煩,為了安全,不得不請了趙雄歌前來,一身花衣護送自己返回南州,途中遇險,趙雄歌出手。</br> 就是發(fā)生那事后,縹緲閣的百里羯突然出現(xiàn),找到了公孫布,將公孫布發(fā)展成了安插在茅廬山莊的奸細。</br> 之前當是坐大了引起了縹緲閣的關(guān)注,如今看來,不僅僅是那么回事。</br> 百里羯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剛好在趙雄歌出手相助后出現(xiàn)了,剛好跟趙雄歌說的吻合上了。</br> “烏常遲遲沒有對你動手,應該是你小子做事謹慎,沒被他發(fā)現(xiàn)合適的利用機會,不然他絕不可能摁奈那么久。因為他知道難以撬開我的嘴,冒然動手一旦引起我的懷疑,便沒了任何意義。他當年把我給抓了,用盡了酷刑,我寧死不從,他便知道來硬的沒用,只能采取迂回手段。”</br> “當年參與搶掠玉蒼手上商鏡的另一伙神秘人,明顯就是烏常的人,烏常豈能不知商鏡已不在玉蒼手上?后來商鏡突然又出現(xiàn)在了玉蒼手上,用以立國,連我都能看出和你脫不了干系,又豈能瞞過烏常?”</br> “我與你保持著距離,我與你的關(guān)系明顯也是因為上清宗的原因,烏常應該也猜到了我在乎什么,所以烏常的主要注意力本應該還在上清宗身上。結(jié)果玉蒼拿出了商鏡,憑縹緲閣的滲透力,烏常難道查不出是你給的?烏常發(fā)現(xiàn)當年的商鏡我居然沒給上清宗,而是給了你,你讓烏常怎么想?”</br> “不用懷疑,針對你的布局立刻展開了,有兩件事你可以查一查。”</br> 認真聽著的牛有道問道:“哪兩件事?”</br> 趙雄歌道:“我不知道川穎和令狐秋以前是否認識,但我可以肯定,川穎與令狐秋加深關(guān)系一定是在烏常得知了商鏡在玉蒼手上之后。第二件,川穎俘獲冰雪閣閣主雪落兒,一定是在確認了你要進圣境之后。”</br> 牛有道沉默了,第一件有待核實,至于第二件,他已經(jīng)在根據(jù)已知的線索進行思索推斷。</br> 自己上了進入圣境的名單后,在外界有一段準備時期,而進了圣境后前前后后的一番折騰,進入荒澤死地獵殺妖狐就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后又到問天城廝混了一段時間。</br> 此后再見到雪落兒,根據(jù)雪落兒孕肚的大小來推斷時間,他微微點頭,已經(jīng)是心中有數(shù)了。</br>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了川穎是烏常的人,還要不要查這兩件事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川穎進入圣境接觸你,不會以天魔圣地的背景進入,否則會引起我的懷疑,經(jīng)由娶雪落兒,攀附上冰雪圣地的關(guān)系,有這背景,對你在圣境的處境來說是有誘惑力的,很容易和你交好關(guān)系。”</br> “只是沒想到你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居然會‘死了’,川穎那步針對你的棋落空了,沒辦法,只好再次扭轉(zhuǎn)針對上清宗,順勢又借由你的名頭,川穎轉(zhuǎn)而接近唐儀。我想,過程大概就是這么回事。”</br> 牛有道微微點頭,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酒鬼窩在妖魔嶺看似一個閑散的人,誰知身后居然牽涉到這么多事。</br> 也牽涉影響了太多的人,唐牧和東郭浩然的死,精銳弟子的損失殆盡導致上清宗徹底沒落,寧王商建伯一家的慘死,甚至是雪落兒懷孕嫁人,還有將來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為一部魔教的魔典。</br> 之前和莎如來面談時不解的一些事情,竟然在這酒鬼的口中找到了答案,玉蒼未必知道什么,而烏常有意幫忙隱瞞竟是為了保護趙雄歌!</br> 確切的說,是不想他自己和趙雄歌之間的秘密讓其他人輕易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br> 知道這些后,牛有道嘆了聲,“還真沒想到,你居然默默和九圣之一的烏常對抗了這么多年,看來今天這一趟我是來的值了。”</br> 趙雄歌:“我哪有什么資格和他對抗,一直在忍受、在硬抗罷了。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明白烏常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大不了一死,他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東西,但你不一樣,你自己小心吧。”</br> 牛有道微微一笑,“你在明,他在暗,你難以動彈。我不一樣,如今他在明,我在暗。川穎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br> 趙雄歌提醒:“你不要亂來。”</br> 牛有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吧,你繼續(xù)扛著吧,反正你已經(jīng)習慣了,總之我是不吃他這一套的,我正愁找不到下手的切入點!”</br> 趙雄歌:“你和烏常都不是什么好人,狗咬狗的事,我不擔心你,我只希望你記得你當初的承諾,上清宗!”</br> PS:這章當是補上月三萬章月票的加更。本月繼續(xù)滿五千加更,有票的請砸,不要等什么雙倍了。為了賺錢,白銀賞的也繼續(xù)答謝加更,捂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