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九章 穩(wěn)定局面
管芳儀越發(fā)好奇,“究竟是何人?”</br> 牛有道笑意玩味,“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br> “啞巴?”管芳儀愣怔,狐疑思索著,“和宋國有關(guān)的啞巴…”忽一怔,腦海中閃過宋國那邊消息中她看到過的存在的一個類似人物,試著問道:“難道是那個隱相賈無群?”</br> 牛有道頷首:“不錯,正是這個人稱隱相,如今又被人戲稱為賈無舌的賈無群。”</br> “他?”管芳儀狐疑,“根據(jù)宋國那邊的情報,這個人我倒是知道,長期隱居在宋國丞相府內(nèi),深居簡出,不太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據(jù)傳對宋國丞相紫平休頗有影響力…他也許對紫平休有些影響力,可畢竟是一閑散寄居之人,為紫平休干些出謀劃策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站上臺面的能力究竟如何,未曾檢驗,尚不可知,若說要成為久經(jīng)風(fēng)云的邵平波的對手,道爺是不是有些高看他了?”</br> 牛有道呵呵道:“那是你小看他了,我以前也小看了他,以前只知此人,卻未真正關(guān)注過,蓋因此人太過低調(diào)了,做任何事情幾乎都不顯山、不露水,干任何事都從不居功,又從不被任何功名利祿所引誘,默默潛隱,這么個不太跟外界接觸的人,基本從不暴露在大家的視線中,以致于大家都忽視了他。”</br> “可事實上呢,我還是這次在圣境內(nèi)才知曉,當(dāng)初我被弄去天都秘境,是被人在背后下了黑手,差點丟了性命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還有諸國戰(zhàn)事被凍結(jié),都是這家伙干的好事。大多人只知他自大,擅闖縹緲閣,惹怒縹緲閣被拔了舌頭,卻不知他私下跟縹緲閣說了什么。那次宋國能躲過一劫,能爭取到喘息之機,都是他的功勞。”</br> “還有宋國牧氏皇權(quán)被推翻,背后也是他!”</br> “吳公嶺能上位,背后也是他!”</br> “更不用提紫平休能登相位的傳聞,事實上紫平休能屹立宋國朝堂這么多年不到,背后都是他的功勞。”</br> 管芳儀吃驚不已,“這么一個人,能在背后推動這么多大事?”</br> 牛有道嘿嘿一聲,“連紫府內(nèi)的人都以為是因他父親曾為紫府西席,以為是他自小在紫府長大和紫平休相識相交多年建立的感情!做了這么多事能不讓事情擴散傳開,連紫府的人都能被迷惑,這難道不是本事嗎?這本事還小嗎?”</br> 管芳儀:“這是道爺從縹緲閣那邊打探的消息?”</br> 牛有道嘆道:“可惜他一凡夫俗子,縹緲閣那些人自大,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里過。當(dāng)然,也是因為他的行事風(fēng)格,與世無爭,不受任何誘惑,這種人不好利用。也許,這也是他的一種自保方式吧!”</br> “說句實在的,他若是野心勃勃,我還不敢用他。正因為此人沒野心,淡泊名利,我還非要拽他出山不可了!”</br> 云姬忽在那邊插了一句嘴,“既知如此,你又如何能請動他?”</br> 管芳儀點頭稱是。</br> 牛有道淡淡一笑:“我讓他來,他躲的了嗎?快了,他很快就要來南州了。”</br> 快來南州了?云姬和管芳儀面面相覷,尤其是管芳儀,并未見他有什么動作,怎么悄無聲息就把這事給辦了?</br> “邵平波…”在案旁坐下的牛有道拿著情報看著,嘀咕了一聲,面露微微笑意。</br> 從莎如來之前和之后提供的一些情況來看,那個賈無群絕對是個高手,藏而不露的高手才是真正可怕的高手。</br> 亂世之中,這么一個人才躲在紫府不出山未免可惜了。</br> 他現(xiàn)在不便出手,倒是期待看到賈無群這個隱士出山,和邵平波那個毒士一決雌雄的情形,免得邵平波欺這天下無人!</br> 同時也很期待親眼見見那個賈無群,若試用過真是把好刀的話,那許多事情就方便了。</br> 燕國內(nèi)部或者說南州內(nèi)部,有宮臨策幫忙掌控穩(wěn)住局面,內(nèi)部可無憂。</br> 外部則就交給這個賈無群了,需要奔波出面的事情都可以由這賈無群去代勞,他只需在幕后授意便可,誰能想到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和他有關(guān)?別說其他人,哪怕是邵平波,估計和邵平波打破了頭,邵平波也想不到他頭上來。</br>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決不能讓人懷疑到他頭上來。</br> 而對外征戰(zhàn)或武力威懾,他手上還握有兵強馬壯的商系人馬!</br> 如此一來,茅廬山莊一系就可以真正做到不引人注意了,不管背后干了什么,外界都會漸漸徹底淡忘了他牛有道的存在。</br> 摁下手頭情報,牛有道忽又甩出一句,“紅娘,別老是在南州城逛了,逛來逛去有什么好逛的。茅廬山莊要穩(wěn)定下來潛隱,如此安定的環(huán)境,正是你安心修煉的好時機。”提醒意味深長。</br> 管芳儀懂他話里的意思,“知道了,這不暫時還沒穩(wěn)定下來么。”</br> 是要穩(wěn)定下來了!</br> 領(lǐng)著幾名隨從的公孫布行走在城中街頭,見到大量工匠正在堆砌施工,不由停步下來觀望。</br> 看了一陣,心中一聲輕嘆,事情的結(jié)果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商朝宗倒是個性情中人,居然念著往日情分,不惜代價力保留用茅廬山莊的人。</br> 結(jié)果也做到了,紫金洞答應(yīng)了,甚至連吞沒的那些飛禽坐騎也歸還了。</br> 如今這大興土木的樣子正是為茅廬山莊的人做準(zhǔn)備,王府花錢征用了附近幾條街道內(nèi)的建筑,要將劃定區(qū)域砌墻圈為一片,重新改建為給茅廬山莊的人的居住地。</br> 從此以后,茅廬山莊的人就要守在商朝宗的身邊了。</br> 這個情況去留如何,公孫布傳訊聯(lián)系了縹緲閣,縹緲閣的回復(fù)就一句話:繼續(xù)盯守!</br> 盯什么啊?他本來重點是盯牛有道的,可牛有道已經(jīng)死了,還盯什么盯?</br> 接到消息后,他就明白了,縹緲閣其實并不在乎五梁山的前途如何,只是將其視作暗布的一個點而已,至于能不能發(fā)揮作用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點的范圍內(nèi)一旦有事,隨時能有人手可啟用。</br> 因此,不會讓五梁山隨意脫離這里,一旦脫離了,縹緲閣又得重新在這里布點。</br> 心里有數(shù),卻無可奈何,只能是一聲嘆。</br> 忽抬頭望,見到三只飛禽坐騎騰空而來,并排飛行著掠過上空,滑向了王府方向,公孫布嘴里嘀咕了一聲,“留仙宗、浮云宗、靈劍山的人來了……”</br> 費長流、夏花、鄭九霄這坐鎮(zhèn)南州的三派掌門到了,商朝宗親自迎接。</br> 客廳內(nèi),三位掌門態(tài)度不錯,明確表態(tài)全力支持商朝宗,遵從一應(yīng)調(diào)遣。</br> 商朝宗與一旁的藍若亭相視一眼,心中皆頗為感慨,道爺果然是道爺,一回來,哪怕不露面,各種亂象立馬摁住了。</br> 對三位掌門來說,不聽話不行,宮臨策私下與他們面談了,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們,商朝宗已是他的人,命三家全力配合,若有絲毫懈怠,休怪他不留情面!</br> 是宮臨策的人,不是紫金洞的人,這話說的夠清楚了吧?</br> 與此同時,光州的大禪山掌門皇烈,還有天玉門掌門彭又在,也都在趕赴南州的途中。</br> 皇烈可謂是反復(fù)奔波,一樣的,宮臨策的態(tài)度很明確,要他全力配合,敢耍手段,不妨試試看!</br> 皇烈很無奈,他還想趁亂在三大派之間搖擺,以便攫取利益,獲得更大的權(quán)限。沒想到宮臨策這么快就如此信任了商朝宗,如此快就穩(wěn)住了局面,一點鉆營的機會都不給大禪山!</br> 敢不從嗎?那就真的要試試看了,南州和金州的人馬已經(jīng)擺開了聯(lián)手進攻的架勢,你敢倒向逍遙宮和靈劍山試試看,看誰能保住你光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br> 彭又在也很無奈,逍遙宮和靈劍山給出的誘惑不可謂不大,可坐鎮(zhèn)北州的邵登云一系的人馬是商朝宗的死忠,試過態(tài)度,堅決站在商朝宗那一邊,敢亂倒,北州立馬就是一場大亂!</br> 當(dāng)然,從個人感情上來說,彭又在也是偏向商朝宗的,畢竟是自己的外孫女婿,可身為門派掌門以門派利益為重,不好輕易偏袒,如今商朝宗穩(wěn)住控制了局面,他也能對門派內(nèi)部交代了。</br> 加之得了宮臨策的警告,這次來,彭又在是來探親的,當(dāng)然也是來表態(tài)的。</br> 這些個掌門算是看清楚了,牛有道原來的勢力已經(jīng)全權(quán)由宮臨策接手了。</br> 商系勢力只聽宮臨策的,紫金洞其他勢力的話一律陽奉陰違不遵,很堅決!</br> 對此,紫金洞內(nèi)部的一些長老也是暗自腹誹不已,鬧了半天全落宮臨策手中去了,以后在紫金洞內(nèi)部牛長老的遺留勢力就是掌門一人說的算了,之前看似折騰茅廬別院的人,敢情是嚴(yán)立那狗東西在幫宮臨策演戲!</br> ……</br> 燕京,大司空府,高見成匆匆而回,管家范專親自迎了他,主仆二人快速返回了書房內(nèi)。</br> 一進書房,只見一人轉(zhuǎn)身,瞬間熱淚盈眶,噗通跪下了,哽咽道:“兒子不孝,給父親大人請安!”磕頭便拜。</br> “起來,起來。”高見成快步上前,扶起來看,不是自己兒子高少明還能是誰。</br> 不是在牛有道的人的控制中嗎?怎么就回來了呢?</br> 父子久別重逢,高見成也是不勝感慨,但理智依舊在,勸道:“少明,先別哭,我問你,你怎么回來的?”</br> PS:感謝新盟主“澎湃小生活”的捧場支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