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一章 好像暴露了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她想去商頌行宮看看。天下有關(guān)商頌的傳說太多了,在天下人的眼中,商頌就是個神一樣的人物,有機會見識一下神跡,那份誘惑力令她難以抗拒。</br> 不用她說,誰還能沒點好奇心?向明自己也想去看看,現(xiàn)在也的確是個見識的機會,否則過了今天搞不好永遠難以見到。</br> 有這想法不是沒有根據(jù)的,只一個問題就不可預(yù)料。商頌行宮目前的狀況和歸屬問題,是共有還是怎么辦?在這個問題沒解決之前,諸圣之間怕是不會讓彼此勢力隨意進出商頌行宮。</br> 只是莎幻麗之前要趕回摘星城,他不好多說什么,如今莎幻麗放棄了立刻返回摘星城,要去商頌行宮看看,他自然是沒什么問題,略點頭,對牛有道喝斥了一聲,“帶路!”</br> “帶路?”牛有道愕然,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帶什么路。</br> 向明:“你不會不知道發(fā)現(xiàn)的商頌行宮在什么位置吧?”</br> 牛有道恍然大悟,“具體位置不知道,但我在妖狐司當差,可以去荒澤死地找到妖狐司的人帶路。怎么,你們也要去?”</br> 向明反問:“縹緲閣規(guī)定了我們不能去嗎?”</br> 牛有道:“這倒沒有,才剛發(fā)現(xiàn),估計有些方面還沒收到消息,行宮情況都沒勘定,怎么可能就制定出規(guī)定來。”</br> 向明:“那你廢什么話?帶路!”</br> “是是是!”牛有道連忙應(yīng)下,伴飛模式一降,從一行下方穿了過去,重新調(diào)整了方向。</br> 向明一行人員亦改變方向,跟在了前飛的牛有道后面。</br> 能有機會見識到傳說中的商頌行宮,摘星城一伙人內(nèi)心都隱隱有些興奮,竟無一人懷疑牛有道所言有假……</br> 長途漫漫,天色微微亮之際,一行終于闖入了高空中看去依然一望無際的沼澤之地。</br> 深入一段地域后,前方沼澤中出現(xiàn)了一座較高的山,牛有道指了指那山,對向明大聲道:“向總管,妖狐司正在荒澤死地執(zhí)行例行清剿行動,那座山上有妖狐司的人,我找個人帶路。”</br> 向明微微點頭,牛有道一個俯沖,駕馭飛禽降低了飛行高度,向明等人也跟著俯沖而去,好一看究竟。</br> 掠過山頂之際,牛有道發(fā)出一聲長嘯,一處山崖上冒出了一個縹緲閣服飾穿戴的人員。牛有道立刻駕馭飛禽從山崖下穿過,那人縱身跳下,落在了牛有道身邊。</br>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妖狐一族的那個鬼頭刀長老。</br> 這次的情況很特殊,都是臨時安排的,具體在什么位置設(shè)點,牛有道一開始心中也沒數(shù),他臨時傳達消息給狐族后,尋找什么地方設(shè)點是狐族自己安排的。在荒澤死地什么地方動手好,狐族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這事牛有道交給了狐族準備,他只讓狐族準備了接應(yīng)人員,另外提了點要求。</br> 譬如動手的地方要遠遠避開妖狐司目前在荒澤死地的行動范圍,要讓狐族能化形的人員全部穿上縹緲閣的衣服假裝妖狐司的人之類的。</br> 縹緲閣的服飾不成問題,狐族在荒澤死地與妖狐司交手多年,幾件縹緲閣的衣服還是有的,正兒八經(jīng)妖狐司人員的服飾。</br> 兩人一碰頭,鬼頭刀長老指了個方向,飛禽再次騰空而起。</br> 見果然有縹緲閣的人接應(yīng),向明等人不疑有詐,也再次拔高跟去。</br> 牛有道不擔(dān)心摘星城的人認識鬼頭刀長老,倒是擔(dān)心別的,低聲問了句,“別讓他們識別出你狐族的身份。”</br> 鬼頭刀長老:“你放心,我狐族和你們所謂的妖修不一樣,我們能收斂氣息,他們看不出來的。”</br> 牛有道微微點頭,這倒也是,收斂氣息是狐族的天賦,也是狐族能在這荒澤死地立足的一大原因,令外族無法追蹤。</br> 一行在荒澤死地上空飛行了大概不到半個時辰的樣子,鬼頭刀長老伸手一指下方沼澤中的一處小島似的山林,牛有道立刻駕馭灰翅雕沖了下去。</br> 幾只飛禽先后落地了,眾人跳下后,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已有一群縹緲閣的人駐守。</br> 牛有道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發(fā)現(xiàn)黑云也在其中,換上了縹緲閣的衣服,披著的頭發(fā)也梳理了起來,讓人有些不太習(xí)慣。</br> 牛有道走去,當眾問了聲,“黑兄,怎么就你們幾個人?”</br> 黑云道:“我們在外面守護,周執(zhí)事帶了其他人在行宮內(nèi)。”</br> 牛有道:“行宮在哪,為何不見?”</br> 黑云揮手指向前方近乎平整水面的地域,“就在那沼澤底下。”</br> 牛有道詫異:“沼澤底下能有行宮?”</br> 黑云:“行宮在地下的位置不深,頂部離地面只有十丈的距離。行宮有大陣防護,沼澤泥水難侵。”</br> 旁聽一陣的向明忽插話道:“既然有大陣防護,你們是怎么進去的?商頌的大陣有那么容易被你們破解?”</br> 黑云淡然道:“行宮雖有大陣防護,入口是開放的。”</br> 向明:“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br> 黑云:“追殺妖狐至此時,追殺入地發(fā)現(xiàn)的,我們闖入行宮才知,這行宮早已被妖狐盤踞,成了妖狐的老巢,死了不少弟兄才奪下。我們已上報縹緲閣,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大量人手趕來。”</br> 牛有道哈哈大笑道:“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妖狐的老巢,又是商頌行宮,這可是大功一件。黑兄,商頌行宮究竟是何模樣,能否帶我等去開開眼界。”</br> 黑云回頭看了看莎幻麗等人,遲疑道:“你去看自然沒問題,只是他們是外人,未得周執(zhí)事的允許,我也做不了主。”</br> 牛有道嘆道:“也不是外人,這位是上任縹緲閣莎掌令的女兒,路過順便看看,又不干什么。”</br> 向明亦道:“我們看看就走,不會做任何干預(yù)。”</br> 黑云猶豫道:“牛兄,要不你先去向周執(zhí)事請示一下再說吧,如何?”</br> “不用請示,周執(zhí)事若怪罪,我一力承擔(dān),不關(guān)你們的事。”牛有道保證之下,見他仍有猶豫,拍了拍他肩膀,略推了一下,“沒事的,上面又沒有規(guī)定什么,帶路吧。”</br> 黑云嘆了口氣,“牛兄,這可是你說的,周執(zhí)事若怪罪,可別怪我把事往你身上推。”</br> “沒問題,走吧。”牛有道伸手相請。</br> 黑云當即邁步走向沼澤邊。</br> 向明回頭吩咐一聲,“留三人看守。”</br> 被留下的三人有點尷尬,沒想到商頌行宮居然是在地下,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竟然看不到。</br> 他們也不知妖狐司回頭會不會讓他們也下去見識一下,奈何不好說什么,只能是領(lǐng)命。</br> 黑云也只帶了兩個人,余者留下。</br> 一行離開岸邊,飛掠在沼澤時,向明親自抓了莎幻麗的胳膊,帶著飛行。</br> 然而飛出沒多久,向明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br> 他雖不疑有詐,可身負保護莎幻麗的職責(zé),警惕性一直都有,一直在留心觀察四周,他突然發(fā)現(xiàn)黑云等人飛掠時,身上竟不見任何氣息顯現(xiàn),這很不正常,譬如牛有道身上法眼之下就能看到在施法飛行。</br> 尤其是在這地方,讓他聯(lián)想到了什么東西。</br> “站住!”向明陡然一聲喝。</br> 飛掠之人紛紛停下,前面的牛有道等人回頭看來。</br> “向總管,怎么了?”牛有道問了聲。</br> 被法力包裹浮在沼澤水面的莎幻麗也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向明,疑惑道:“向伯?”</br> 向明一手扶著她,一手指向了黑云,“你們是什么人?”</br> 此話一出,他隨行幾人迅速閃身圍住了牛有道幾人戒備。</br> 黑云和牛有道相視一眼,黑云低聲道:“好像暴露了。”</br> 對方起了疑心,這事便演不下去了,牛有道聳聳肩,也很無奈的樣子,反問:“沒問題吧?我可告訴過你,這事決不能有任何紕漏。”</br> 黑云:“早準備好了,就這么幾個人,到了這里休想離開。”</br> 見二人在那嘀嘀咕咕,驚疑不定的向明怒喝:“牛有道,你想干什么?”m.</br> 牛有道沒理他,只對黑云道:“記住,一個都不能跑掉,看你的了。”</br> 黑云點頭,突然腳跺泥水,仰天“嗚嗚”長嘯。</br> 隨行的兩位狐族長老亦同樣如此。</br> 四周的沼澤地面突然爆開數(shù)不清的泥花,一只只妖狐從地下蹦了出來,地面同時轟隆翻涌,爆出密密麻麻的巨大觸手,妖狐趁勢攀附,駕馭觸手如同合攏的菊花瓣一般。</br> 如此驚變之下,莎幻麗可謂嚇得面無血色,大吃一驚的向明已抓著莎幻麗的胳膊騰空而起,向那合攏漸小的天空沖去,并怒喝:“不要糾纏,保護城主,開路!”</br> 隨行護衛(wèi)紛紛追隨著射向空中。</br> 無數(shù)妖狐箭射向了那招搖的恐怖觸手,攀附在上,搖動著尾巴嗷嗷叫喚著,身上泛光,將自身妖力注入腐尸藤,數(shù)不清的妖狐將自身妖力齊齊加持在腐尸藤上。</br> 抬頭目視亂七八糟的觸手凌厲亂抽之下遲滯了向明等人的突圍,上空已經(jīng)合攏,內(nèi)部已陷入了黑暗中,黑云對牛有道說:“走吧!”</br> 面對絞卷而來的觸手,閃過去的黑云只是伸手在上一摁,稍加妖力驅(qū)使,擠壓而來的觸手之間立刻擴開出一道口子,放了他們出去再合攏。</br> “牛有道!”被圍的向明悲聲怒吼,他做夢也沒想到,牛有道居然和妖狐勾結(jié)在了一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