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二章 上了老妖猴的當
黃班隨后命人將各派人員帶回去,自己跟了丁衛(wèi)而去。</br> 回到自己在守缺山莊的房間,丁衛(wèi)走到主位坐下吩咐了一聲,“黃班,各派人員劃分往各部的事,你和玄耀商量著辦,圣尊那邊在等答復,你們快點,傍晚前我要看到結果。”</br> “是!”黃班應下。</br> 玄耀在旁打趣道:“早知這幫家伙是這樣選擇的,一開始就該我們自己處理,也免得浪費這時間。”</br> 黃班嘆了聲,“先生也是無奈,時間雖然浪費了,至少能給上面交代了,是各派自己亂來,我們只好自己來安排,證明我們沒其他的意思。”</br> 玄耀微微點頭,復又問丁衛(wèi),“先生,各派人員劃分,您有什么要提醒我們注意的嗎?”</br> 丁衛(wèi)略沉默之后,“把握一點,盡量不要讓各派人員所去之地與自己門派的勢力范圍重疊便可。”</br> 兩人懂了他的意思,一起拱手應下,“是!”</br> “還有,那個紅蓋天和齊碧桑,既然已經抽到了去錢莊,就讓他們去吧,不能讓老實人吃虧。”丁衛(wèi)自己說完都忍不住笑了,那兩人面對的尷尬情形實在是讓人好笑。</br> 玄耀和黃班也忍不住樂了起來,可謂搖頭不已,黃班嘆道:“抽簽抽出這種事來,簡直是聞所未聞,簡直是荒謬。”</br> 玄耀:“先生,這兩位也未必是老實,只是他們剛好抽中了而已。若是兩人沒抽到,我估計兩人的選擇也好不到哪去,十有八九會和其他人做同樣的手腳。”</br> 丁衛(wèi):“你對去錢莊的人另有計較?”</br> 玄耀忙擺手,“沒有,我只是說說,就按先生說的,也算是成人之美,至少也體現(xiàn)了先生的公道。我是贊成先生這樣安排的。”</br> 黃班“嗯”了聲,也點頭贊同。</br> ……</br> “你們給我站住!”回到院子里的紅蓋天,面對一群欲四散回房間的人,一聲怒喝。</br> 被縹緲閣人員押送回來的途中,不好吵什么,否則有搗亂的嫌疑,此時想算賬的心情可想而知。</br> 然而鬼才理他,回頭看了眼,便自回自的,哪會跟他啰嗦,理虧,也沒什么好解釋的。</br> “你們…”紅蓋天張目四顧,有點不知該逮哪個好,總不能在這里動手吧,他也不敢。</br> 兩名跟隨左右的南海修士亦滿臉悲憤。</br> 找不到別人,只能是找自己人,這種事情自己人都坑自己也越發(fā)讓人氣憤,氣不打一處來的紅蓋天直接追進了芙花的房間,指著芙花的鼻子臭罵,“芙花,商量好的事情為何不算數(shù)?咱們同為四海勢力,在此應該協(xié)同合作,為何坑我?”</br> 芙花腰肢一扭,兩手一攤,“我也沒辦法啊,你也不想想看,大家都選了天下錢莊,我若老實照辦,豈不是一選一個準?回去面對我家妖王,我也沒辦法交差不是?唉,你一大男人,何必跟我這沒見識的女人一般計較。”連說帶推的,盡顯女人不要臉的優(yōu)勢,直接把紅蓋天給推出了門,咣!門一關,死活不開門。</br> 紅蓋天捶了幾下門,又不敢學萬獸門砸門,罵咧咧幾句后就走了……</br> “長老,去散修那邊也還行,您干嗎要改簽吶?”跟著牛有道進了屋的秦觀嘆了聲,一副早知如今何必當初的樣子。</br> 牛有道仰天長嘆,“誰知道會鬧出這種結果來。”</br> “長老,南海三當家的來了。”門口張望的柯定杰忽回頭對屋內提醒了一聲。</br> “呃…”牛有道愣了一下,隨后連連揮手道:“關門,關門,快關門!”</br> 柯定杰立刻閃回屋內,迅速關門,誰知門外飛速插來一腳,啪!有人一腳卡在了房門的閉合處,令門無法關上,柯定杰也不能把那只腳給砍了。</br> 牛有道瞅著卡門口的腳,神情抽搐,忽喝道:“柯定杰,好好的關門作甚,有你這樣對客人的嗎?還不快開門!”</br> 柯定杰對背這黑鍋沒什么意見,能理解牛長老的難處。</br> 結果還不待他松開,門外之人已經奮力一把推開了門,紅蓋天強行推門鉆了進來。</br> 柯定杰趕緊退開到了一旁,與秦觀站一起,兩人眼角目光碰了一下,知道牛長老這次要尷尬了。</br> 兩人心中皆唏噓不已,牛長老和這位可是結拜兄弟啊,誰坑這位都行,牛長老坑這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br> “大哥,你怎么來了?”牛有道上前熱情相迎,饒是臉皮厚,此時也難收斂笑容中的尷尬之情,當場現(xiàn)行被捉了個正著的滋味不好受。</br> 紅蓋天一把撥開牛有道伸來的手,指著牛有道的臉,悲憤道:“老弟啊老弟,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重情義的人,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br> “呵呵,大哥,咱們有話坐下慢慢說,來來來,請坐。”牛有道拉了他胳膊,熱情邀他去茶幾旁坐。</br> 紅蓋天胳膊一揮,不順他的勁,轉身走到榻旁一沉屁股,直接坐在了牛有道的榻上,又指著牛有道氣呼呼質問:“別人坑我,我能理解,你是我結拜兄弟,你這樣做,對的住我嗎?”</br> 牛有道在一旁尷笑,也實在是不知該怎么解釋,有苦說不出。</br> 他真沒想到所有人都會選擇去錢莊,哪怕只有一半的人去,也不至于讓丁衛(wèi)當場爆出來,至少還有沒去的木簽可以掩飾一下,全都選擇了去,搞的他躲都沒地方躲,想否認自己沒有改簽都不行。</br> 他其實真沒有坑紅蓋天的意思,他也從不干坑自己兄弟的事,只是真正原因他沒辦法告訴紅蓋天,可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么,只能是老老實實讓對方發(fā)泄一頓。</br> 低估了一群長老面對危局時逼出的反應能力,他這次算是被一伙人給坑的沒脾氣。</br> “老弟啊,你太讓我失望了。”</br> “老弟,你自己說,抽簽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你自己出的主意,自己不認賬,還坑我,你說的過去嗎?”</br>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利用我們?抽簽只是個幌子,只是想把其他人都摁住,然后給自己渾水摸魚的機會?待到縹緲閣調整名單后,神不知鬼覺的達到自己的目的?沒想到吧?沒想到沒一個好東西讓你露了餡吧?”</br> “別人坑我也就算了,我們是結拜兄弟,你良心呢?你良心去哪了?”</br> 牛有道束手聽著,一開始臉上還陪著笑,漸漸的,笑容沒了,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還沒完沒了了。</br> 忍一忍,忍到最后算是看出來了,拿別人沒脾氣,廢話全倒他身上來了。</br> 忍到最后見這位沒收場的意思,眉頭一挑,回了句,“我說紅蓋天,你還有完沒完了?”</br> 紅蓋天蹭的站起,瞪大了雙眼,一臉發(fā)指神情,“你干什么?你干了沒良心的事,哥哥我還說不得你了是不是?”</br> 牛有道立馬針鋒相對,“別給臉不要臉,良心?你還好意思說我沒良心?這次就算是我錯了,又怎么了,你也沒虧什么,最多算是沒有如愿以償,后面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誰敢保證去錢莊就一定是好事?你怎么不摸著良心想想你對我干的事?荒澤死地,你出賣我,差點害死我,我有說你什么嗎?你只是沒有如愿以償而已,和你差點害了我性命相比,誰更過分?”</br> 說罷拉了紅蓋天的胳膊往外拽,“咱們找芙花他們評評理去,問問他們,咱們之間誰更過分!”</br> 紅蓋天扽住不去,“這個時候他們肯定幫你說理!”</br> 牛有道再拽,“我看是你理虧吧?”</br> 紅蓋天抗拒住,“行了,我不提這事了行不行?以前是我理虧,今天是你理虧,從今以后,咱們之間互不相欠,互相抹平了,互不提了,行不行?”</br> 牛有道這才松開了他,“好!一筆勾銷。”</br> “唉!”紅蓋天仰天長嘆了聲,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甩袖而去。</br> 終于清靜了,牛有道嘀咕了一聲,“居然遇上這種奇葩事,算老子倒霉!”</br> 他本就沒有坑紅蓋天的意思,他只是想往人多的地方去,因為他知道自己得罪了縹緲閣十有八九要成為被調整的對象,主動要去錢莊并沒用。偏偏和一群人撞上了,而他又偏偏是紅蓋天的結拜兄弟,成了被紅蓋天逮住不放的對象,被紅蓋天好一頓啰嗦…</br> 想到這,他突然臉色一變,“不好!”</br> 秦觀和柯定杰異口同聲,“怎么了?”</br> 牛有道霍然回頭看向門外,神情抽搐,想到了紅蓋天剛才那一通啰嗦的情形,紅蓋天明知道這事理論不清楚,卻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個沒完沒了,老是說他沒良心,逼得他說出了荒古死地的事。</br> 紅蓋天知道討不了便宜,還要啰嗦個沒完,分明是趁機拿這事抹平了荒古死地出賣他的事。</br> 難怪立馬順坡下驢,一筆勾銷的痛快!牛有道沒對秦、柯二人解釋什么,只是咬了咬牙,恨聲道:“被耍了!媽的,老子上了這老妖猴的當!”</br> ……</br> 次日上午,各派人員再次被召集在寬敞的樓堂內,這次丁衛(wèi)沒有露面,昨天審閱過名單定下后就離開了,今天由黃班親自宣布了各派前往縹緲閣各部的名單。</br> 名單宣布完后,黃班手上冊頁一合,目光環(huán)顧,問:“都記住了嗎?若沒特別的意見就這么定了!”</br> 大多數(shù)人沉默著,能有什么特別的意見?</br> 紅蓋天哈哈大笑道:“沒意見沒意見!”</br> 齊碧桑亦笑道:“丁先生英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