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五章 遞補進來的
一座掏空的四通八達的山洞內(nèi),牛有道、太叔尋、太叔立和敖豐從洞口走了出來,也可以說是被人押了出來。</br> 四人再次被審問了一次,這次是隔開關(guān)押、隔開審訊。</br> 牛有道沒什么事,說的還是老話,后面的事情一問三不知都甩給了敖豐,讓敖豐自己去想辦法。</br> 被關(guān)的這幾天,他也就第一天被審問了一次,之后都是孤零零在監(jiān)牢內(nèi)盤膝打坐。</br> 他把自己撇干凈了,事也甩出去了,不擔心自己,卻擔心敖豐,不知敖豐能不能應(yīng)付下來。</br> 問題是不知敖豐在荒澤死地期間的過程,擔心其行蹤和時間上無法自圓其說,不過看到敖豐在剛出荒澤死地時的演繹情形,他估計敖豐是有這應(yīng)對能力的,就怕有無法自圓其說的硬傷。</br> 此時見到敖豐和他們一起放出來了,牛有道知道,敖豐應(yīng)付過去了。</br> 走出山洞,牛有道回頭看了眼,只知這應(yīng)該是縹緲閣的地方,但不知是在什么位置。</br> 一旁的敖豐突然快步離去,惹得牛有道轉(zhuǎn)身看去,只見洞外不遠處的大樹下站了個人,氣勢不凡,負手而立,冷冷盯著敖豐。</br> 快步而去的敖豐恭恭敬敬行禮狀,隔的有點遠,不知兩人在說什么。</br> 牛有道正琢磨樹下之人是誰時,后面突然有人說話,“來者是敖豐的師傅葉念,呵呵,葉念親自來接人了,看來是被敖豐作證的事給驚動了。”語氣中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br> 牛有道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玄耀。</br> 兩人四目相對,玄耀面泛譏諷笑意,抬手在牛有道的胸口拍了拍,“牛有道,時間還長,我們見面的機會多的是。”話中意味深長。</br> 太叔尋和太叔立不知這話是什么意思,牛有道自然是清楚的,玄耀那口氣這次沒發(fā)作出來,遲早是要找他算賬的。</br> “還望玄管事多多關(guān)照。”牛有道恭恭敬敬著拱手。</br> 玄耀揮手示意了一下,后面有人過來,將三人的兵器扔還給了三人。</br> “帶回去!”玄耀一聲令下,有兩只大型飛禽來到,將牛有道三人給帶走了。</br> 至于敖豐,不在此列,比試結(jié)束了,參與比試的縹緲閣人員自然另有歸處,不會再跟各派歷練人員繼續(xù)混在一起。</br> 臨升空前,牛有道留心了一下,那個葉念的態(tài)度似乎不怎么樣,似乎在罵敖豐,把敖豐給罵的抬不起頭。</br> ……</br> 守缺山莊,牛有道回來了,一同回來的自然還有太叔尋和太叔立。</br> 回到的地方還是原來那座院子。</br> 獲悉牛有道回來了,院子里的動靜不小,紛紛跑了出來查看。</br> 這幾日一直在提心吊膽的秦觀和柯定杰如釋重負,兩人快步來到行禮:“長老!”</br> 牛有道反問他們,“沒什么事吧?”</br> 兩人知道他指什么,齊聲回道:“一切安好。”</br> 芙花等人也迫不及待的隨后來到。</br> 曉月閣長老沈一渡則是遠遠看著,沒有再跑過來湊熱鬧,縹緲閣已經(jīng)查明了牛有道壓根不知道什么內(nèi)幕,他也沒了再捧牛有道臭腳的必要,再加上前面被逼寫欠條的事鬧得不太痛快,面子上有點下不來。</br> 全泰峰一到便問:“老弟,沒為難你吧?”</br> 牛有道呵呵道:“縹緲閣不至于沒人性連一點道理都不講,事情查明了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只是去配合查證,為難我干什么?大家放心,我沒事,好的很。”是不是真好的很只有他自己清楚。</br> “沒事就好。”芙花笑吟吟點頭,余者也是一副為牛有道高興的樣子。</br> 看了眼不遠處的縹緲閣守衛(wèi),牛有道問大家:“下一步歷練開始了嗎?”關(guān)了幾天不知這邊的情況。</br> 說到這個,眾人又面露前途未卜的憂慮神色,芙花搖頭:“回來后,就一直把我們關(guān)在這里,一直沒任何動靜,不知下一步要干什么。”</br> 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歷練的事怕是沒這么容易結(jié)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后面肯定還有事。</br> 牛有道略沉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br> 眾人苦笑,原本以為這家伙知道什么內(nèi)幕,死跟著,誰知居然是自己誤會了。</br> 周圍各派的人算是看出來了,這次歷練,這些人已經(jīng)不知不覺抱團在一塊了。</br> 太叔尋和太叔立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怎么受大家待見,走到哪都沒有人正眼瞧他們,反而是不屑冷哼聲聽了不少。</br> 兩人心里明白,雖然許多門派對器云宗不滿,可是沒誰會縱容手下人背叛,要不是在這里不敢鬧事,兩人怕是免不了要受些侮辱。</br> 理虧,也無臉再說什么,兩人只能是灰溜溜回了自己房間。</br> 庭院中,一幫人正聚在一起聊著,紅蓋天忽“咦”了一聲,眾人見他在看什么,跟著看去,只見又來了一群穿紅衣服的新面孔。</br> 對有些人來說不是新面孔,只能說是此地的新面孔。</br> 譬如器云宗的長老太叔山海、萬獸門長老安守貴、天女教長老齊碧桑等人,新來的各派弟子大家也許不認得,這些個長老卻大多是認識的,看這樣子,歷練中六個近乎覆沒的門派又來人了,什么情況?</br> 牛有道卻幾乎都不認識,問邊上的人,“面生的很,什么人?”</br> “器云宗長老太叔山海……”浪驚空低聲著介紹了一下。</br> 牛有道“哦”了聲,也有點弄不明白什么情況。</br> 來的一群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見到庭院中聚集的一群人,立刻朝這邊走了過來,尤其是萬獸門長老安守貴,更是目標明確,直接朝全泰峰走來,兩人熟悉,也都是宋國門派的長老。</br> 雙方人員都轉(zhuǎn)身面對了,互相拱了拱手,場面上的禮貌都不失。</br> 禮后,萬獸門長老安守貴直接問全泰峰,“全兄,歷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br> 此話令眾人面面相覷,全泰峰道:“歷練能沒事么?我說,你們怎么來了?”</br> 安守貴:“縹緲閣的人突然找到我們,說我們的人在歷練中罹難了,要我們進來遞補。”</br>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這次的歷練居然還能遞補?</br> 全泰峰唏噓道:“原來如此,安兄,至于出什么事了…呵呵!”他瞅了太叔山海一眼,不好意思說。</br> 眾人明白了,感情縹緲閣把這些人給弄進來時,一點都沒透露發(fā)生了什么。</br> 太叔山海察覺到了不正常,發(fā)現(xiàn)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古怪。</br> 與其他遞補進來的人一碰面,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正常,其他門派的人都是遇難了,唯獨器云宗的人,縹緲閣卻說是犯了事給斬殺了。還有,其他門派都是遞補三人,唯獨器云宗是他一人,的確讓他搞不清是什么狀況。</br> 安守貴:“安兄,何故吞吞吐吐?”</br> 全泰峰尷尬道:“回頭再說吧。”</br> 有些話不僅僅是因為太叔山海在場不好說,還有牛有道的原因,之前的太叔山城可是抖出了牛有道和晁敬勾結(jié)的事,讓他怎么好說?</br> 安守貴皺眉,接著也有些猶豫道:“我們來了一會兒,一來就讓我們寫了些東西…你們…不知諸位來時,縹緲閣可有讓諸位寫什么?”</br> 此話一出,先來參加歷練的人一個個神色古怪,瞬間明白了安守貴猶猶豫豫問的是什么。</br> 全泰峰:“別提了,知道讓你們寫了什么,都寫了,不寫不行,一個都沒跑,都寫了。”</br> 聞聽都寫了,頓時心知肚明了,遞補參加歷練的長老們都松了口氣,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倒霉就好。</br> 這些人的到來,把其他門派的人也都吸引了過來。</br> 如此動靜,鬧得縮在屋里的太叔尋和太叔立也瞅了瞅,見到太叔山海來了,兩人有點慌了,過去見面不是,不見也不是,雙雙站在了屋檐下候著。</br> 這邊人話說的不清不楚的,太叔山海正要找自己人問個明白,瞅見兩名弟子,立刻請大家讓讓,撥開人快步而去。</br> 先來的人見狀,神色各異。</br> 而安守貴等人也陸續(xù)跟其他門派的人打招呼,見到某些門派的人拉著安守貴鬼鬼祟祟,還不時朝這邊看看,牛有道冷笑一聲,知道某些人不安好心,估計要告他的狀。</br> 牛有道無所謂,無憑無據(jù)的,告狀又如何?道了聲“累了”,領(lǐng)著秦觀和柯定杰先回了自己房間……</br> 器云宗的房間內(nèi),問過詳情,聽過稟報后的太叔山海驟然站起,一把揪住了太叔尋的衣襟,怒眼道:“竟敢出賣宗門長老,你們…”怒不可遏!</br> 終于明白了自己被弄進來的原因,氣得夠嗆。</br> 太叔立嚇得噗通跪下了,“三伯,我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也是為了宗門著想,縹緲閣說了,一旦被查出,要掃平器云宗,要血洗太叔家族啊!”</br> 太叔尋亦急聲辯解道:“三伯若是不信,可向其他人打聽,我們一開始也是死不承認,做好了大不了一死的準備,要與六叔共患難。我們死不足惜,可是危及到了整個宗門,孰輕孰重?我們不得已才做出了茍且求生的準備。”</br> “哼!”太叔山海一把推開了他。</br> 踉蹌連連的太叔尋站穩(wěn)后,也噗通跪下了。</br> 太叔山海胸脯起伏,冷冷盯著二人,怒氣難消,換了平常可能會將二人活劈了,可此時此刻這里也不是他亂來的地方,他還不敢在這里隨意殺人,何況也需要兩個知道情況的人協(xié)助。</br> “器云宗的,給我滾出來!”外面突然傳來萬獸門長老安守貴的怒喝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