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3章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0203</br> “你……你這脾氣,早晚會害了你的呀傻孩子!”</br> 蘇星原苦嘆,眼中露出一似猶豫之色后,下定決心般道:“你知道找一個可靠的大家族做靠山,是多么重要么,若沒當年你母親給我出謀劃策,找到姚家的關(guān)系,穩(wěn)住傾城,我們傾城早沒了,你知道么!”</br> 蘇映雪一聽,疑惑,“爸……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媽媽讓你找姚家?”</br> “本來,這個秘密我打算帶進棺材里,但現(xiàn)在告訴你,是為了讓你明白,我們這樣的人,有時候為了大局,是要對自己狠心的。”</br> 蘇星原一臉追憶,將當年的一個秘密,娓娓道來。</br> 原來,當初陸婉蓉在世的時候,其實早幾年,就已經(jīng)檢查出了自己的頑疾,知道自己撐不了多少年,而且當時的醫(yī)療也不夠先進,所以,她打算為蘇星原父女,找一個可以在她去世后,還能倚仗的靠山。</br> 其中,十大地字號家族之一的姚家,因為姚嵐和蘇星原本就有過一段曖昧情愫,而且一直對蘇星原念念不忘,所以最容易接近。</br> 這也是為何,蘇星原早早在外面跟姚嵐發(fā)生關(guān)系,并且生下一個兒子,家中的陸婉蓉并不顯得多反對的原因。</br> 一直等到陸婉蓉去世,順理成章的,姚嵐帶著兒子進了蘇家。</br> 姚家人發(fā)現(xiàn)事情不太對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姚嵐已經(jīng)有了蘇星原的孩子,他們總不能不讓姚嵐得到名分。</br> “……當年,你母親突然不太去管公司,選擇總是陪著你,一來是看著你有些孤單,二來,是她也知道,能陪你的時間不多了……可以說是我和你母親,利用了姚嵐,所以這些年來,我對她們母子頗為愧疚,一直嬌生慣養(yǎng),也使得駿豪這孩子不知輕重……”</br> 蘇星原想起當年之事,有后悔有自責,但也有更多的無奈。</br> 蘇映雪心里吃驚,自己母親竟然為了穩(wěn)固蘇家和傾城,讓父親去跟別的女人生孩子?這聽起來太過瘋狂,但……蘇星原應(yīng)該不會騙她。</br> 可是,她很快想到了另一個問題。</br> “爸,你這么說的話,在姚嵐進我們家前,豈不是靠著媽媽,才能穩(wěn)住我們傾城?你們從來不跟我說,媽的娘家是哪里,她的資料也無從查起,神秘得很,這到底是為什么?”蘇映雪問道。</br> 蘇星原臉色一變,低沉地說:“這個……你就別問了,不讓你知道,是為你好,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我們就越安全”。</br> 蘇映雪卻是自顧自地分析說:“姚家雖然在十大地字號家族里排行算末尾幾家,但也已經(jīng)不是普通家族能比的了。姚嵐愿意帶著駿豪在外面忍受數(shù)年,直到媽媽去世才進家門,可見她和姚家都忌憚媽媽。</br> 能讓他們忌憚的,無非是更靠前排名的地字號家族,以及四大天字號家族……這些家族里,唯一姓陸的,就是天字號家族的‘陸家’。”</br> “好了!我累了!”</br> 蘇星原卻是不想聽下去,示意女兒可以出去了。</br> 蘇映雪見父親什么都不想說,心里卻是更加認定,母親哪怕不是陸家的人,也至少是跟陸家有重要牽扯,不然實在想不通,姚嵐為何這么忌憚母親。</br> 恐怕,父親不愿意多提,是因為這件事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一面,若生出事端,會招來禍端。</br> 蘇映雪只能盡量壓下自己的好奇心,默默地走出病房,說實話,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當年的真相到底是怎樣,她也無心去多思考。</br> 正當女人走向下樓的方向,前方的走道邊座椅上,站起了一個一直等著的身影。</br> 蘇映雪腳步一頓,目光如雪地直視著男人,面如冷玉凝霜。</br> 林飛看著渾身上下散發(fā)“生人勿近”氣息的女人,就知道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肯定已經(jīng)降到了冰點。</br> 但林飛既然來了,就得把想說的話說完。</br>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不想看見我,但我必須來一趟。”</br> 蘇映雪毫不客氣地說:“我趕時間,有話直說”。</br> 林飛點點頭,大大方方地坦然道:“我錯了,你父親沒說謊,的確是許薇故意地接近他,才引發(fā)了今天的事。她騙了你,也騙了我。</br> 我想了很久,還是要來跟你道歉,因為這是原則性的問題。</br> 對不起,白天是我太魯莽了,是我太蠢……我真的沒想到,許薇會是那樣的女人……</br> 當然,我沒天真地認為,這樣道歉就能得到你的原諒,事實上經(jīng)過這件事,我也認清了不少,我這樣一個糟糕的男人,果然不是那種能給你幸福,能讓你托付的男人。</br> 或許……戀愛,結(jié)婚,組建家庭什么的,從來就不適合我。</br> 我本來以為,我對你的感情就是愛情,可我發(fā)現(xiàn)到頭來,我眼中的愛情,是這么不值得信任,這樣的我,又怎么能確保有純粹的感情去愛上一個人。”</br> 林飛自嘲地笑了笑,“其實當年那個賤人拋下我和我爸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相信愛情那種東西了,別人怎么想的無所謂,但我真的怕了……</br> 對我來說,愛情仿佛是孩子們在海邊堆砌的沙子城堡,不管多么華麗,多么壯觀,一旦有海浪拍上來,都將隨波而去。</br> 蘇映雪,或許你不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早就算不上一個正常的人了,我的人生是扭曲,我的思想是扭曲的,我的價值觀也是扭曲的。</br> 我眼中看似正常的事物,在旁人眼中,根本是變態(tài)瘋子的行徑……我想你也有一些些的感觸……”</br> 醫(yī)院走廊的燈光顯得有些幽暗,男人的影子落在地面上,有些恍惚。</br> 蘇映雪耳邊聽著林飛這么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男人的聲音有諷刺,有哀傷,還有沒落與自責。</br> 不知道怎么的,蘇映雪心里一陣氣苦,有些聽不下去。</br> 她從包里掏出那只原本被林飛丟在地上的藍鉆表,說:“夠了,你是個變態(tài)也好,殺人狂也好,還是個幼稚愚蠢的白癡也好,以后都將跟我沒有瓜葛了!”</br> 說完,女人直接把手表狠狠往林飛的腳跟前一扔!</br> 手表質(zhì)量極好,摔了幾下落到林飛跟前,也沒什么損傷。</br> “拿走!”</br> 林飛一愣,本想拒絕,但隨之一想,女人恐怕留著它也看著心煩,那自己不如取走,以后留作一段紀念。</br> 林飛彎腰,把手表撿起來,緊緊抓在手中,表上,還散發(fā)著女人淡淡的香味。</br> “你大可以不用為我費心,我也壓根沒打算原諒你。過幾天公司狀況穩(wěn)定后,我就會對外宣布,我們分手了。</br> 從此以后,你愛干嘛干嘛,我也不用再去想,你偷偷摸摸失蹤是去干什么危險的事情,也不用去想,你跟某個女人是不是有關(guān)系。</br> 你說得對,你根本就不相信愛情,你就跟一頭原始森林的野獸一樣,只信任你的嗅覺,哪怕你的鼻子欺騙了你,哪怕你的本能欺騙了你,你也會瘋狂地去撕咬眼前你認為有威脅的一切!</br> 我承認我也有些天真,我本以為,我們都是奇怪的人,所以會是很美好的一對……但現(xiàn)在我懂了,我們的確都很奇怪,但就跟兩條在不同的次元的奇異線條一般,哪怕都是與眾不同,但也永遠只會在自己的層面向前,永遠不會交匯……</br> 林飛,你記住,如果一直表被丟掉了,你可以把它撿起來,我可以撿,你也可以撿……但是,當一個人的心也被丟掉了,那就再也撿不回來了!”</br> 蘇映雪說完,毫不猶豫地從林飛身邊錯身走過。</br> 林飛木訥地站在原地,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已經(jīng)靜止。</br>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的一種心情,是高興?是痛苦?是解脫?是釋懷?是不舍?還是……其他的?</br> 直到兩名去給蘇星原換藥的護士經(jīng)過,林飛才回過神來。</br> 他低頭輕笑了下,看著手心里,那熠熠生輝的藍鉆表,將它小心收好。</br> 隨后,他轉(zhuǎn)身,腳步有些輕浮,有些發(fā)虛,一直走到電梯門口,才深呼吸一口氣,變得沒任何異常。</br> 等出了醫(yī)院,林飛坐在車里,想了想,打了通電話給姜小白,“白骨”。</br> 姜小白正在焦寧鎮(zhèn)給幾個小兔崽子教授一些基本功,手機還是老包接了給他的。</br> 聽到林飛喊他“白骨”,他不禁腦袋里一陣激靈,“刀哥,怎么了?”</br> “來城里,陪我喝酒”,林飛說道。</br> 姜小白知道這種時候最好啥也別問,二話不說,立馬答應(yīng),“好嘞!”</br> 林飛掛斷電話,想了想索性也把葉梓萱叫上,但雷公婆竟然跟她的愛慕對象陳凱倫教授一起吃晚飯去了,林飛也只得作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